书名:缘来,相依

第十四回

    54

    黄昏在六点的时候就来临了。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去。周围也慢慢安静下来,不过有点过分安静了。

    乐婳拿着刚发下来的乐理试卷发呆,错了一题,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已经可以为之欢呼了。可是乐婳总觉得这次测试自己本是可以拿满分的,错的题也理解。心想着到底为什么当时会如此。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乐婳回过头看到樊晟的脸。

    “可以走了么?”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乐婳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樊晟却什么也没说,从乐婳手里拿过试卷看。因为动作过于快速,乐婳想阻止都来不及。只好乱找话题问他:“不是说一会儿定角儿吗?以安呢?”

    樊晟眼睛没离开过,只是随便地说了句:“哦,他去召集其他同学了。我看你一个人在发呆就留下来看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很符合他的作风。

    然后,他又说:“不过,你成绩挺好的。不至于发愁。”

    “啊?”乐婳有点儿没搞懂他的意思。

    “先去排练室吧。你拿着剧本,我去找钥匙。”

    乐婳望着樊晟的脸,发现他的样子已经比自己初次见到的他成熟了许多,眉毛变得更浓更黑了。视线散开去,看到的还有薄薄的嘴唇,还有上面少许的胡碴。

    脑袋上被剧本重重拍了一下,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樊晟那双冷漠的眼睛,脸一下就烧了起来。赶紧说:“知道了,我陪你去拿钥匙吧。”

    “你够磨蹭啊,拿个钥匙也用半个小时。”刚刚去到排练室门口陈以安就开始抱怨了。

    “只叫了5个,其他6个同学呢?”乐婳发现了歌剧的演员不对数。

    “这不,一放学都回家。哪来得及叫上?不过他们的基础薄弱,不涉及太多重的戏份。没事,好分配。乐乐你不用担心啊。”

    “没有,我是怕人数没齐。樊晟的工作会很麻烦。”乐婳一个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啊,你个乐婳。前段时间你们不是还闹别扭呢?和好了,反倒把我撇开了。”陈以安忍不住开始指手画脚。

    以安的话瞬间堵住了乐婳的嘴。她瞬间尴尬了,心里想:哪有什么闹别扭啊?这应该是很熟的朋友才会出现的情况吧?完了,我该怎么接好啊。

    “怎么那么多话,进来分角儿。”樊晟走过来一手拿走了乐婳手里的剧本。

    “bittenehnsieptz。”樊晟把剧本递给了陈以安,示意他发下去。然后说:“≈ap;aul;rr,denwirdasdrehbuchrgf≈ap;aul;ltigverst≈ap;aul;ndnisnacheabedeutet。”

    剧本说的是埃及王子塔米诺被巨蛇追赶而为夜女王的宫女所救,夜女王拿出女儿帕米娜的肖像给王子看,王子一见倾心,心中燃起了爱情的火焰,夜女王告诉王子,她女儿被坏人萨拉斯特罗抢走了,希望王子去救她,并允诺只要王子救回帕米娜,就将女儿嫁给他。王子同意了,夜女王赠给王子一支能解脱困境的魔笛,随后王子就起程了。事实上,萨拉斯特罗是智慧的主宰,“光明之国”的领袖,夜女王的丈夫日帝死前把法力无边的太阳宝镜交给了他,又把女儿帕米娜交给他来教导,因此夜女王十分不满,企图摧毁光明神殿,夺回女儿。王子塔米诺经受了种种考验,识破了夜女王的阴谋,终于和帕米娜结为夫妻的故事。

    虽然这已经第四次看剧本了,但是乐婳从来没有看得这么认真过。她看得很入迷,似乎看得见主角的一瞥一笑,一举一动。

    “lltedasdrehbuchlesen?habensieeeguteidee?”樊晟的话很突然,甚至打乱了乐婳的节奏。

    “ichdenke,dienschensenspielteeesehrgutegrundnderikunddiegutesti。”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卷毛男生。

    “ja,dasistewichtirpunkt。”

    “wenndieprotagonistensiefalsch,dasspielruiert。”其余的人也附和着。

    樊晟又问:“ok,aberwer,gubstdu,istdasderbeste?”问完后,眼睛望着乐婳,示意要她给点意见。

    乐婳点了点头,说:“ichdenke,derksse,dieihrespezialit≈ap;aul;tistderbeste。durchsiellteunbestrittenals≈ap;aul;nner。”说完还不忘问身旁的同学“habeichrecht?”。

    “lehuasagthat,isahr。”

    “nun,esgibtja。ichdenke,edistauchsehrgut。unsererksse,keeandereistbesseralssie。sielltenauchalsschapielerderezikandidat?”

    “hastdudassan,ichfuhleichgut。”

    乐婳明明只问了一句“我说得对吗”而已,却不料同学的回答这么多。在闲言碎语地说着什么“让ed当女主角”,“什么不二人选”。乐婳心里想:虽然我也很想当女主角,我也很想和樊晟一起演绎。不过,你们也太过分了吧,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吗?

    有时候闲言碎语真的比有力证据更有用,就在同学们叨叨着什么时。樊晟就说了句:“gut,dannachenwires。k≈ap;oul;nnenwirzuerstzuruck。”

    乐婳一时反应不过来,说了句“什么”。她心里琢磨着:什么叫就这样定了?这样到底是哪样啊?樊晟说话总要这样简洁吗?他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樊晟见乐婳半疑半解的样子,就走过去说:“你是主角,好好准备。”

    “哦,不对。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乐婳当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了竟然敢跟樊晟顶嘴。

    “忘了,那你对这个分角满意吗?”

    “挺好。”乐婳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套进樊晟的话里了,神经大条地都不回脑就回答了。

    樊晟听到乐婳的回答后,嘴角微微一笑,他说:“行了,我已经问过了。”

    “喂,你俩人压根儿当我不存在啊?”陈以安突然站了起来说。

    “走了,你俩锁门。”樊晟就这样机智地把保管钥匙的重任推卸了。

    “凭什么?”

    55

    时间迈向五月底。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笼罩着强度的光照,气温上升得很快。

    由于歌剧选角和四手联弹赛的缘故,樊晟和乐婳每周都有三天的下午会一起练习研究。虽然没有像陈以安和樊晟一样的每天上下学都“腻歪”在一起,不过樊晟对乐婳也渐渐地没那么冷淡了。

    这一切自然地发生,抽丝剥茧般缓慢而绵密。

    刚刚下课,乐婳就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或许是因为最近和父母亲的电话联系太过于频繁了,每天都聊到很晚。不过这也是有原因,就算爸妈有多想自己也不至于每天打长途漫游。

    就在大前天,爸妈打电话来。

    他们告诉乐婳说,他们其实在乐婳12岁的时候就开始帮乐婳找亲生父母,不过一直都没有下落。直到有天,他们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才知道在乐婳出生的时候乐婳妈妈就难产死了。乐婳的母亲叫做乐然。孤儿院院长也说了,因为当时在医院发现乐婳时,裹着乐婳的棉被子里夹着一张白色的纸,纸上有红色墨水写的“乐”字。所以才给取名“乐婳”。

    然后乐婳问,那爸爸呢?母亲却告诉她,孩子,我们找不到你爸爸。因为你妈妈是未婚先孕。

    其实听到这些,当时的乐婳是懵的。因为事情发生的都太突然,她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和承担一切。不过现在,她开始慢慢发现这都是如此的真。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会时不时想起,然后潸然泪下。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闭上双眼。却管不住泪水,拼命地往外流。

    这时,背后突然被人用笔头戳了一下,乐婳知道肯定是樊晟。但是怪现在自己太累了,根本没有起来的力气就没有理他。

    樊晟见乐婳没有个反应,也就不再理会。

    但是,陈以安却问了句:“不会睡着了吧?”

    樊晟也没有回答,就摆了摆手示意“算了吧。”然后,陈以安还是一贯的没有眼见力。拿起樊晟桌上的书就往乐婳背上拍。

    再累再倦也好,乐婳顿时就起来了。她看见以安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本“砖头书”,就开始胡骂一通。陈以安当时也想反驳来着,可是见乐婳转过来后,眼睛都是通红的,湿润的,就没有继续搞怪。他以为是自己拍得太用力了,把乐婳都拍疼了。

    “乐乐,没事吧。要不,要不你也大力地拍我一下。”陈以安拿着“砖头书”就往乐婳手里塞。

    但乐婳只是把书放好,就没有吱声转过身做习题了。

    “糟了,樊晟。乐婳是不是生我气了?”陈以安拍了一下樊晟的肩膀问。

    “应该。”

    然后陈以安又问:“那我应该……”还没有说完,樊晟就回了一句“回去。”。

    乐婳后来想想自己其实也不应该生气,万一在樊晟的心里。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变成“母夜叉”什么的该怎么办?

    “啊”乐婳又被人戳背了。

    回过头,樊晟递过张纸说:“拿着。”

    “谢谢。”说完,乐婳就想转回身。

    “等会儿。”

    “嗯?”乐婳一脸懵的状态。

    “那首乐谱也练了将近一个月了,今晚试试四手联弹。”

    “哦”

    56

    下午四点。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腥红,沉沉地仿佛要坠下来,压抑着整个维也纳。快要下雨了吧。

    乐婳背好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我在楼下等你。”樊晟说完就离开了。

    楼道里清晰地传来樊晟下楼梯的声音,乐婳也依次地关上窗户准备离开。还没收拾好就听到脚步声咚咚咚地一路响过来,转过身樊晟有出现在面前,乐婳不由得“啊”了一声。

    樊晟走到乐婳身边,帮她将窗户都关上后问:“带伞了吗?”

    刚问完,远处的一道闪电就劈过那密布的黑云。雷电交加,狂风大作,紧接着瓢泼大雨也倾泻下来,不允许有一刻喘息的瞬间。

    乐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樊晟说:“好巧,没有。”

    樊晟打开书包。拿出把黑色的伞,说:“趁现在雨还不是很大,一起走吧。”

    乐婳默默跟在身后,脸上划过黑线:现在?明明就是暴风雨啊。

    这是今年雨下得最猛的一次。

    消失了炎热。只剩下偌大的神秘,用黑色渲染着这个世界。

    下雨天气的道路总是变得格外地滑。

    乐婳坐在樊晟的后座上。由于她单手撑着伞加上天气的缘故,自行车的重心总是摇摆不定。

    乐婳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小声地抱怨着:“樊校草,看来你的车技也够差的。”

    刚说完,前面就是一个大水坑。因为路上全是汽车,也不好争。樊晟就想也没想也一路骑着过去。

    “扑哧”一声,坐在后座的人差不多全身都湿了,就连身前的背包也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

    “都湿了。”

    “没有,只是裤子湿了一半。”

    “我说的是我,还有我的书包。”

    “哦。”

    “你就不能慢点嘛,还专门往水坑里踏。”

    “不想坐下车。”说完,还拿回乐婳手里的伞。

    果然,乐婳就再也没有发出声。

    57

    车渐渐走远了,说不清楚快,或者慢。

    乐婳由于一直没敢哼声,无聊至极。久而久之,也就睡着了。

    “喂,喂。”樊晟刚停下自行车后。回头才发现乐婳其实是在睡觉,怪不得路上有好几回背部被重重地撞了。樊晟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双手抱着书包,一脸的熟睡样,脸蛋透红透红的。嘴角也不知觉地翘起,想:她还真是什么地方都睡得着啊。其实仔细一看,她真的很好看。也怪不得每天都有些男生在教室门口等她,现在感觉她抽屉里的情书数量也正常不过了。

    “啊”一声,由于睡得太死了,整个脑袋就往坐骑上撞。

    “醒了?”

    乐婳擦擦双眼,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樊晟撑着雨伞,离得好近,好近。不知觉的心跳加速了,本来睡觉时靠在书包上印得通红的脸也变得更红。

    “嗯。”说完,乐婳假装没事一样看了看周围。别墅?乐婳的右侧方是一座三层高的别墅。不过,这座别墅却不是维也纳的西式装修。红红的对联,中式的门槛,填满花纹的铁门还有累死清朝时期的古典灯饰,乐婳一眼就判定这一定是中国人的房子。然后才问:“这里是哪里啊?”

    “哦,我家。”

    “你家?哦,不过为什么来这儿啊?”同时乐婳脑子里脑补了n个樊晟带她到这的理由,什么他家的钢琴更好些啊,或者他把东西落家里了,还是他父母要他回家之类的。可后来想想,这想象根本不切实际啊。不说钢琴的事,就樊晟把东西落家和父母叫回家的事就不可能。乐婳每天和樊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没见过他哪天会不在。

    “过会儿雨会更大,先到这避避雨。”樊晟不紧不慢地回答。

    乐婳被他的回答惊到了。不过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想了好久的问题,樊大校草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淡过去了。

    “走吧,先进去避避雨。”

    不经意间,乐婳欲言又止的神色被樊晟看到了。他望向乐婳说:“放心,我家里没人。”然后乐婳才绷紧着全身肌肉走进去。

    进去之后,却看到祁李淼淼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她也朝大门方向看,一瞬间乐婳尴尬得想朝外面退,结果正好撞在樊晟的身上。

    “你干嘛?”樊晟走了进去,然后才看见祁李淼淼,他的眉也皱了一下,低声问:“你怎么在?”

    祁李淼淼看到樊晟后,心情大好。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走过来说:“今天有场很不错的歌剧,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过来了。”

    乐婳一直躲在樊晟身后,她恨不得祁李淼淼当她是透明的。谁知。

    “不过,樊晟,她?我是说乐婳妹妹怎么会在这啊。”

    “嗨,淼淼小姐。你…你好啊。”拖拖拉拉才说完整一句话。

    然后,她又想:不对,我刚刚这是什么语气啊。也太没底气了吧,人家都还没说你什么,自己就弱了。真实蠢死了。

    “外面大雨,和朋友进来躲躲。歌剧?歌剧就算了,今天没空。”

    “朋友?樊晟说我是他的朋友?yes,熬了这么久。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也晋级成樊校草的朋友了。”乐婳心里想,一脸满足的样子。

    “为什么?是?”

    “私事。”

    然后,樊晟就抓着乐婳的手腕说:“跟我来,先把你这身脏衣服换了。”

    “不用了吧,过会儿小些雨就回去了。”乐婳磨磨蹭蹭地在樊晟卧室门口,不敢进去。

    “一会儿雨会越下越大,不保证能回去。”

    “啊?不会吧?”乐婳很大声地说了出来。说完,就意识到客厅里有人在,就立刻捂上嘴。

    “拿着,先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了。”樊晟拿了件自己的白衬衫递给乐婳。

    乐婳看着手中的衣服却无动于衷。

    “快点,不然会感冒。”

    “哦。不过樊晟,我裤子,裤子也湿了。”

    “没那么小的。”

    “可是,可是……”

    “够长的。”

    乐婳内心os:樊大校草,你也太耿直了吧。再说,就你这衬衫顶多到大腿一半左右。怎么就被你说成够长了?

    从浴室出来后,乐婳把浴巾披在了身上。她走到客厅时发现祁李淼淼不在。刚转过头,就看到樊晟拎着三盒外卖从门口进来。

    然后,她问:“淼淼小姐,她走了?”

    “走了。”

    “哦。”

    樊晟在厨房里洗碗筷,乐婳就在客厅傻站着。

    “过来。”

    “嗯?”乐婳还是不太理解樊晟到底在想什么。

    “吃饭”

    走到饭桌,乐婳发现樊晟订的都是中国菜,两荤一素,还有两碗米饭。像看到了久违的老熟人一般的开心,心里想:樊晟真的太聪明了。来到这儿这么久,除了自己偶尔做做中国菜以外。加上anne和宗赫那两个外国人不太领情,就基本没怎么吃过。我们中国人的中国胃当然也只觉得自己的食物最好吃了。

    吃饭的时候,乐婳坐在樊晟对面。面对面的,只有两个人。气氛简直不能有比现在更尴尬的了,两人都埋头吃饭,没说什么话。乐婳更加夸张,连菜也不敢多夹。只对着自己面前的那盘蒜蓉茄子一直进攻。

    樊晟突然说:“乐婳。”

    “嗯?”

    “你为什么要披着的浴巾?”

    “啊?咳咳咳。”乐婳被樊晟的问题呛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而内心却想着: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谁叫你有那么多衣服,却偏偏给了件白衬衫给我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穿,很……

    “没有,披着可以不怕被头发弄湿衣服。”刚说完,乐婳就后悔了。怎么会这样回答呢?明明看得出来衣服已经被浴巾弄得湿答答的,还说出这么不符逻辑的话。不行,与其以沉默来回答樊晟的问题,都不要跟着他的思路去想。对,就是这样。

    樊晟也不废话:“是吗?那就不必披着了。衣服已经湿了不少了。”

    乐婳虽然不知道樊晟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又想想,如果真的因为这样感冒了,就不值了。然后才一咬牙爽快地拿开披着的浴巾。

    樊晟抬腕看了下时间:“现在6点多,8点钟练琴。”

    “好。”

    “呃,还有。”

    乐婳一脸迷茫地望着樊晟。

    “我替陈以安向你道歉,现在还疼吗?”

    原来是樊晟也误会我被以安的那一拍给弄哭了,乐婳微窘的底下头,心里总感觉很尴尬,摇头说:“没有……”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没有什么……

    樊晟皱了下眉:“没有?”

    “嗯,是啊。不关以安的事,是我自己今天情绪不太好。”

    “压力吗?”

    乐婳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又想起是因为樊晟自己才有机会参加这些赛事。虽然不全是他,但也占了不少功劳吧。

    乐婳摇了摇头,怕樊晟误会自己。急忙解释:“当然不是,没有压力这会事。是……”刚刚想告诉樊晟原因,然后又想到樊晟应该不会想知道的就停下了。

    樊晟抬眸望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状的说:“继续。”

    “是因为最近家里的事。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是我爸妈领养的孩子。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我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本来也觉得没什么的。”说到这儿,乐婳开始有点哽咽。然后又强行压抑着情绪说:“前些天,爸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们一直都在帮我找亲生父母。他们告诉我,我妈妈难产了。然后,我问他们那我爸爸呢?爸爸,我根本就没有爸爸。因为,我妈妈是未婚先孕的。樊晟,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爸爸这两个字有这么的恶心。他为什么让妈妈怀上了却不负一点责任。是不是,是不是如果当时我不存在,妈妈也许就不会离开。”乐婳的眼睛彻底湿润了,她其实不喜欢哭的。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她觉得那是一般女孩子才该做的,而她自己,她肩负的责任太重了,没有理由可以停下来哭。

    樊晟停下了手中的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突然变得很不一样。他皱着眉,眼神有着以往没有的集中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望着乐婳,就连面部神经也紧张着。

    很多天后某一天,他才明白那一刻自己的表情是担心的表情。

    乐婳虽然心情比平常低落些,但被樊晟一直这么盯着难免会慌张。

    樊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略有不适,便又重新散开集中的目光。他把那盘宫保鸡丁移到乐婳面前,然后说:“乐婳,我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女孩子。但我觉得你妈妈她希望的,是你能开心。”

    瞬时间,雨愈下愈大。说比倾盆大雨更恐怖也不为过。这时,乐婳想起樊晟说的“一会儿雨会更大的。”疑惑的眼神望着樊晟。

    天啊,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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