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多么柔和的脸庞:弯弯的眼睫下,是略下垂的眼睑,还有那挂着淡淡微笑的嘴唇,以及那瘦小但适宜的脸蛋到了天国吗?没想到天国的接待员小姐对妖怪也这么亲切额,不对,这世界上其实是没有神的。有点常识的妖怪都知道,哪些被称为神的存在不过是一些闲的发慌的妖异假扮的。那么,她是谁?
炎狼尤狈愣愣地瞄着眼前同样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女性。突然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又仿佛意识到不礼貌,随即咳了一下,说道:“你就是那只倒霉的来监视我的小狗啊?不好意思,我是你的囚犯,名字叫白织梨,多多指教。”
“白痴梨?囚犯?额,我是狼啦!才什么不是小狗。”炎狼尤狈呆呆地回了一句。
“哟,挺有个性的土狗,你叫什么名字?”随即而来的大大咧咧的提问马上将她小燕子个性暴露出来。
“哈?额,咳咳,本妖乃隐于山林的炎狼尤狈一族,你可以叫我炎狼”
“哦,尤狈啊!”织梨眯着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叫我炎狼啊!尤狈的名字好像是还未被发现的土狗种类一样。不要这样叫我啊,白痴梨!”
“哈,你说什么?小尤狈?”织梨伸出手捏了捏对面的黑色石头。
“哇,好痛!咦?!”
“怎么了,我还没弄出裂缝咧?”
“嗯,啥?我怎么变成石头呢?”
“我不是说了吗?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负责囚禁我了。”织梨笑着回答道。
“什么跟什么?还有你那像的表情是什么啊?”
“原来,你就是一叛逆小姑娘,为了私奔,惹恼了你那个当族长的父亲。而且这个族还偏偏是什么除灵世家。那个什么族规不允许直系血脉流出,最后,经过协商,协商?算了,好像允许你乱来了,但考虑到你的灵力会影响普通人,就捕杀我这种强力妖怪,再把我封印在这个叫黑石的灵魂容器里因为它会制约灵魂物质的活性,灵魂无法回复灵力,便会强行摄取外界的灵力场,对象就是你。我说的对吧?”在与一名白痴进行了三小时的交涉后,尤狈无力地总结道。
“嗯嗯,黑石的设计是有足够的灵力就会被突破,是个挺麻烦的设计呢。”
“额,也就是说,我只要把你呵呵,我就可以解放了!”小尤狈兴奋地奸笑道。
“这个,不好意思,我的灵力加灵魂都不够这个足够的程度我只能补给你日常的灵魂消耗。”织梨仍旧一脸傻笑地应道。
“神马?!”
三个月后,某幢医院的病房里静静卧着一位长发女性。
“喂,小尤狈。”女性微笑着看着胸前的石头说道。
“什么,吃饭了吗?好像早了点吧。”
“你就想着吃,我好像怀孕了。”
“不是好像,刚刚那白人的确是那么说的。”黑色的石块发出漫不经心的声音。
“那个,我好像不是因为这个才来这的吧?”
“嗯,贫血,灵力过度消耗是有这种效果。”黑石声音显得更加满不在乎。
“但是,我好像也感受得到,你的灵魂在枯竭”
“是吗?估计你老爹考虑到你的能力,故意选我这种大妖怪来让你为难,逼你回去吧?”
“不好意思”织梨嚅动了下干枯的嘴唇,眼神好像在床头的一盘切好的梨块上游离。
“别不好意思,我只想你身边多天几个有灵力的家伙,我就可以夺取他们的,然后就可以和你说永别了,白痴。”黑石依旧一副默然的态度,“在那个小屁孩出来前,我就先冬眠了。”
“冬眠,呵,是啊,冬天到了啊。”织梨慢慢抬起苍白的小脸,看了看窗外同样苍白无力的天空,右手心上缓缓出现了细微的青色火苗。
织梨把右手贴向胸前的石头,“谢谢你,这是我还残存的一些灵力,先收下吧。”
四年后,某个冬日,天依然灰茫茫的。
“呐,我有个请求,小尤狈。”还是那个医院,那个病房,仍旧是那位留着长发,挂着淡淡微笑的女性,只不过两鬓的头发竟然泛白了。
“你说吧。”黑石淡淡回道。
“谢谢你为我忍耐了四年,在小织出生后,我会回去,让他给你解开束缚。”
“白痴果然是白痴,不过我会考虑的所以别提前死了,不然我只有跟着她混了。”黑石中的影子默然的垂下头,望了在织梨床边上趴着睡着的马尾小女孩。
过了一会,门被轻轻推开。门缝探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但脸上却有着不协调的眼圈。
“你来了,夏恩。”女人仿佛被冷冽的寒风榨干的面容上竟多了一丝红润。
“呵呵,周围转了一下,好像没有梨子罐头,所以”被称为的夏恩的男人瑟瑟地抽出怀里的一袋牛奶。“我去热一下。”
“啊,你怎么把冰冻牛奶放到怀里,反正都要热的嘛。”织梨嗔怪道。
“哦,对了。”男子回过头来望了把头埋在被单上的女孩,发现女孩身上批了件女式的毛绒大衣。
“披上这个吧,坐着挺冷。”男子脱下灰色的外套,递给织梨。
“你知道,我讨厌灰色,而且”织梨从被窝里取出一件紫色的羽绒,拍了几下,“我有这个,隔壁的怡叶小姐借我的,她带了两件。”
“是吗?”夏恩点点头,“快披上吧。”于是慢慢拉开门出去了。
一年后,仍旧是那个医院,仍旧是那个病室,只不过又有了一点变化。
一位满头银丝脸却十分年轻,除去骇人的惨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仍旧挂着那淡淡微笑的女性躺着,身边聚着几位白大褂的人,还有一位穿着灰色西服的男子。他蹲着紧紧抱着一位全身颤抖的小女孩,脸上可以发现他就是当时那位名叫夏恩的男子,但是脸上与之前刻上了更多的眼圈与皱纹。
“呐,小尤狈,我好像不行了,你把我剩下的灵魂吃了吧。”女性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
“白痴,”黑石也用旁人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想干什么,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屁孩还没出来我可以等几天,等你”
“别说了,你知道的,我无乱如何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所以,你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女性吃力地用手抓住黑石,“他一定会选我,我想让织活下去,所以”
“你想让我吸取你的灵魂,降低你死去的几率,”黑石的声音中竟罕见地夹杂着一丝颤音,“不,你想以死来换那个家伙的命吗?”
“拜托呢,请原谅我最后一次悔约。”
“不!”
在几分钟后,好像有数道或愤怒,或悲伤,或后悔的声音回荡在被阴霾包裹的上空。然后,随着看不见的风儿飘散,消失。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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