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潜蛟

谍海迷航

    ()第一章

    “感谢您乘坐国泰航空公司从香港飞往东京羽田机场的航班,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请你做好降落准备”空中小姐甜甜的用英语播报着飞行讯息,就要抵达久我朝思暮想的祖国了,我兴奋的心情再也压抑不住了,我想抬起身子看看窗外的景sè,可是身边的两个身穿西装的人却不允许我随便张望,他们是ri本驻香港总领事馆派遣从香港开始一路护送我来到这里的。

    那天遭遇中苏边境那场小规模的军事冲突后,我逃进了中国的境内,不久被中国边防军发现,我表明了自己的ri本外交官身份,告诉他们我遭到的苏联的非法关押及出逃的经历,希望寻求帮助。当时虽然中国zhèngfu同情我的遭遇并愿意提供帮助,但是由于ri中尚未建交,中国zhèngfu无法通过官方渠道帮我返回ri本,后经ri中友好协会和中国ri本友好协会的协商交涉,我终于得以在两个月后顺利地被移交给ri本驻香港总领事馆,并由尤其护送返回ri本。

    飞机已经降落,还在跑道上缓缓地滑行,可我已经难以抑制内心的?是否已经知道我脱险了?他会不会来机场?还有藤仓深会不会来?无数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

    飞机终于停下了,但是没有停靠到登机桥边,而是远远地停在停机坪的一角,所有乘客被要求住在座位上,我看见一辆黑sè的桥车已经等在飞机旁了。机舱们刚刚打开,两个身穿黑sè西装、戴墨镜的年轻人便迫不及待地走进飞机,径直走到我的身边。“一路辛苦了!”他们鞠了个躬,边说边伸出了右手。“你们好。。。。。。”我点点头,也伸出了右手想要和他们握手,可是他们的手却并非伸向我,而是身边护送我的两名男子。“这就是净山悟史,交个你们了”我身边的两名男子说道。“您就是净山悟史先生?”黑衣男子总算知道我的存在了。“是的,谢谢你们来接我!辛苦了!”我再次向他们点头致意。“请跟我们走!”他们的语气平淡冰冷。说完两名黑一男子一人轻轻拉着我一只胳膊慢慢地往舱门走,我跟着他们走出机舱,走下舷梯来到轿车旁,其中一人帮我打开了车门,另一个人则向我出示了一份文件并对我说:“我们是内阁情报调查局总务部的,从现在起由我们对您进行24小时保护xg监控,直至您通过内部隔离审查为止,请您理解!”他的语气是冷冰冰的,似乎一股寒气从他的墨镜后shè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五年里,我无数次地想象着有朝一ri能够回到祖国,也无数次想象着回到祖国的那一刻的场景,我从不曾奢望会得到鲜花掌声的夹道欢迎,更不曾奢望勋章和奖励,但我一直渴望着战友的拥抱和亲人的泪水,然而“隔离审查”这四个字让我彻底地懵了。我一下瘫了,但被两个黑衣男子搀着没有摔到地上,他们把我塞进了轿车,这时飞机重新开始滑行驶往登机桥,舷窗边几名ri本乘客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他们的目光和黑衣男子的话语一起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向我的心脏。如果说这五年来苏联带给我的是上的伤害,那么现在的一切却是在让我的心流血,难道这就是藤仓深所说的特工的命运吗?

    第二章

    汽车载着我一路驶向东京的郊外,窗外晚樱的花瓣正在风中飞舞,好似一场粉sè的雪,可是我却只是呆呆地坐在车中,对窗外美景毫无兴趣,突如其来的隔离审查让我彻底地懵了,现在我内心反反复复地重演着自莫斯科到中国的一幕幕情景。

    汽车驶离了快速道,拐进一条小路,路的两旁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树荫使光线变得很斑驳,整条路昏昏暗暗的。前方出现了一座疗养院我没能看清它的名字,车子已经飞快地驶入了大门。我被直接带到了一间房间,门口没有任何标示,这是一间半地下室,只有一个气窗,光线有点暗,一张三角形的桌子摆在中间,尽管没有刑具,还是让我想起kgb的那间审讯室。两名黑衣男子把我送到门口,在里面已经有另外两个人等着了。“辛苦了”屋内的一名带着眼镜的小个子男人说道,我知道这不是跟我说的,所以我也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他却上前一下握住我的手,用尖尖的声音说:“您一路回来辛苦了,我们是情报大调查局总务部的内部调查员”他一边说一边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个有点秃顶,个子很高大的探员,“我们从现在起将协助您一起搞清一些问题,以便您尽快复职。”他们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就像从接触ri本驻香港总领事馆开始至今,我遇见的每一个人一样。两人一起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你们二位也辛苦了,请休息一下!”眼镜对两名黑衣男子说,“下面交给我们!”两名黑一男子鞠了一躬退下了,眼镜轻轻关上了门,示意我坐下。我坐在了三角桌的一边,还不等我思考,眼镜便开口说话了。“净山悟史先生,那么我们的调查就正式开始了!请您尽力协助和配合我们!”他的话是请求,可是语气却是命令的口吻。“我知道了,我也想尽快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对我。。。。。。”我有点焦急地接口说道。“对不起,净山先生!”秃顶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洪亮,吓了我一跳,“您现在需要接受我们的问询,您无权向我们提问题!”他的话似乎一下子是一片空白,我们需要您详细地、如实地向我们叙述一下这期间发生的事情。”眼镜说。“这样的审查为期多久?”“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眼镜摇摇头,耸耸肩说,“直到您所有的问题都搞清楚为止”“我可以要求见一下我的养父吗?”“对您的审查结束前您不能和任何人接触。”“那么至少让我和他通个电话”我哀求道。“对不起,也不行!”眼镜漠然地说。“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有点况说清楚,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保证一旦有了结论马上就会通知您,好不好?”无奈,我只有接受这样的现实。“好,我是64年1月被派往。。。。。。”就这样,对我的隔离审查开始了。。。。。。

    第三章

    对我的隔离审查已经两个月了,我被安排居住在疗养院内一处幽静的角落,那两个黑衣男子轮流看守着我,每天除了接受问询调查不得离开自己的房间,连吃饭也是由疗养院的服务员送到房间,房间里没有电话,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也没有报纸,虽然居住的条件和食物比起苏联的监狱要强千百倍,可是对我来说这只是另一个监狱而已。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接受调查组的问话了,每次他们总是要求我不断地重复我到苏联开始直至被移交给ri本驻香港总领事馆之前的经历,反反复复的提问,和反反复复的叙述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在这期间原本从不吸烟的我开始变成了一个烟鬼,养父从小教育我吸烟不是个好习惯,可是现在也只有它能纾解我的情绪了。

    “净山先生”眼镜又开始提问,说实话他的尖声尖气的声音已经让我听得有点恶心了,“请您再叙述一次您在莫斯科被捕时的情景!”我低头吸着烟,不作答。“净山先生!”秃顶提高了嗓门,“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这也是为了您自己可以尽快。。。。。。”“尽快什么?!”我愤怒地打断他,“两个月了,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每天问同样的问题!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你们到底要我说几遍才相信!”“请您冷静点,净山先生”眼镜说,“您现在给我们说讲述的您的经历都没有人证或物证来加以证明,我们必须认真反复的核实。”秃顶,站起身,背对着我们开始抽烟。“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是堈田出卖了ri本,出卖了我!”我拍着桌子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秃顶突然转过身说,“你和堈田浩男是在1964年5月同时失踪的,堈田到现在没有下落,凭什么证明是你说的就是真的?”我深吸一口气,平了平情绪说:“我已经和你们说了堈田现在改名叫尤里杨克里夫斯基,投靠了kgb,在里面是个上校!你们可以去调查啊!”“我们当然会调查!”眼镜说,“但是您知道以我们的现状,想要在kgb调查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您必须提供我们更多的细节以便于我们核查。”说着给我点了一支烟。“他的左耳受了伤,这应该是个很明显的特征。”我吸了口烟说。“好,我们会记录在案,我们希望您能尽量多的提供我们详细信息。”“我要见藤仓深,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让他来和我说!”我的心情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平静下来,想了想淡淡地说。“对不起,您不能见他,我已经说过了,在您的问题调查清楚前您不能见任何人。”眼镜看似很礼貌,但是语气觉很坚决。“那么,我想和我养父通电话,求你了!”我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我说了,您不能和任何人联系。”眼镜依旧冷冷地说。“我只想知道我养父的现状!”我气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他小小的身体一下被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父亲吗!”我的语气了,只求这着他们尽快结束这一场调查,哪怕说我是苏联间谍,把我绞死也无所谓了,只要临死前让我安静几天,见一见养父就够了。

    这天一早,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眼镜和秃顶,往常都是我被带到调查室接受他们的问询,今天他们一反常态来到了我的房间,他们又有什么事?我让开路,他们走了进来,脸上毫无表情。“你们有事吗?”我冷冷地问。“净山先生”眼镜看了一下秃顶说,“我们今天是特意来通知您,对您的隔离调查已经结束了。”“是吗?”我平静地说。“是的,我们是特意来通知您调查的结论的。”“好,你们说!”其实我已经不怎么在乎了。“是这样,来这么久了我们其实还没介绍过自己的名字呢!”眼镜略显尴尬地说,“我叫渡边雄二,他叫远山恒志,我们两个都是总务部的内部调查员”看我冷冷的表情,他们俩朝我微笑了一下,似乎想缓解一下我的情绪。“调查的结论是-”眼镜顿了顿,他的神态让我想起了苏联对我的“宣判”,“我和远山一致相信您所说的情况是真实可靠的,而且也没有证据表明您可能背叛或者正在从事危害ri本安全的行为。我们已经把自己的结论意见提交调查委员会,经过调查委员会的讨论决,定解除对您的隔离审查。”听到这里,我的心似乎稍稍松了一点。“但是”,眼镜接着说,“由于您所提供的部分证词没有旁证,情报调查局无法核实实际情况。所以您的复职ri期被无限期推迟了,同时在没有进一步结论得出前,你暂时不能擅自离开ri本。”我心灰意冷,一下子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说。“对不起”眼镜向我鞠了一个躬,说,“我和远山是真心愿意帮助您的,我们尽了最大的力去说服调查委员会,我们也很遗憾,我们相信您,相信有朝一ri一定能把事情彻底搞清楚,还您清白。”说完,他们两个依次上来拥抱了一下呆坐在床上的我,然后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走到门口眼镜回头说,“您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您,我和远山要先回总部述职了。”

    他们走后,我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只觉得一股委屈的泪水涌了上来,经历半年多的刑讯,五年多的牢狱,千辛万苦回到了祖国,但是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我实在无法接受,我不在乎什么复职,可是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耻辱感和压抑感,让我感觉好似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一阵干呕。。。。。。

    “咚咚”传来几声敲门声,“净山先生,接您的车来了!”是疗养院的服务员。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打开门,黑衣男子已经不在了。我拿起一个小旅行包飞快跑下楼,到中国时我几乎一无所有,这只包和仅有的几件衣服也是当时中国zhèngfu送给我的。

    楼下一辆白sè的马自达轿车停在那里,车边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藤仓深,看到他亲自来接我,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还是麻木的。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着烟,还是那一身熟悉的米sèri本风衣,突然,他看见了我,朝我招了招手,兴奋地喊:“哎!悟史!快过来!”我面无表情地朝他走了过去,他扔掉烟头,用脚踩了踩,朝我伸出了右手,可是我没回应,一来我的右手活动不便,再则,我也提不起兴致和他握手。看我没动,他一下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他抱着我说,拍着我的肩膀,声音有一点我来处理,很快的!你就安心在家休息!”“为什么?!”我突然回头瞪着藤仓深问。“什么为什么?”他目光有点闪烁。“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悟史”他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的,这种事情都是例行公事,每个人都一样,别放在心上!”“我这些年为了回来付出多少你知道吗!你叫我别放在心上!”我交给我,我们会搞好的!”藤仓深继续开着车,故意回避着我的目光。“放松,你让我怎么放松?现在这个调查结论跟说我是苏联派来的间谍有什么两样!”“悟史”他大声说,“没有人说你是苏联间谍!你别自己瞎想!”“那我问你,现在的结论是谁作出的?”“这是情报调查局的内部调查委员会作出的。”“你参与了吗?”藤仓深用沉默回答了我的这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怀疑我的证词?”“悟史!”藤仓深看上去心绪也有点波动了,“你在1964年5月和堈田两个人一起失踪,没有任何音讯,当时只能当你们失踪处理,ri本大使馆向苏联外交部提出了协查要求,但是没有任何结果,这几年ri本zhèngfu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们的努力,但是苏联这么大谈何容易!直到今年你又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在中国。。。。。。”“你别敷衍我!”我大吼着打断他,“这些屁话那两个调查员跟我说得我都能背出来了!”“悟史,你别这样!”“是你让我去苏联的,你为什么不替我证明我的清白?”“调查委员会看重的是事实和证据!”“你要证据是不是!你给了我新的联络名单那就是证据,如果我叛变了,上面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我问你,是不是!”我大吼着,“为了保密,我没有对那两个调查员说名单的事,但是你应该知道的,你为什么不替我说话!”“我。。。。。。”藤仓深一时语塞。“你说不出来了是?你骨子里就不想相信堈田会叛变,因为他是你的学生,他叛变了会让你很丢面子对不对!所以你就牺牲我!对不对!”我的声音响到盖住了车外的噪音。藤仓深的方向盘一扭,一辆卡车鸣着喇叭呼啸而过,差点撞上。

    “吱”的一声,藤仓深踩下了刹车,车子打着jg示灯停在了路边,“不是这样的!悟史!”他一下扶在方向盘上,良久才抬起头说:“悟史,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了一些事了,那份名单。。。是假的。”“假的!”我惊得目瞪口呆,“你是说你要我誓死保守秘密的名单是假的?!”“是的,悟史,是假的!”“你为什么给我一份假名单?!”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么说,你早就怀疑堈田了?是不是!”“我确实怀疑问题是出在苏联那边的人身上,所以这份名单其实是个局,也是我故意放消息出去说有这份新名单的。。。。。”“你不是说没有人知道名单在我手上?”看着藤仓深的闪烁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也是你故意透露出去的?”藤仓深点了点头。“那么我就是个诱饵?”我叹了口气说,“我早该想到,我这么个菜鸟特工怎么就会入你藤仓部长的法眼,去苏联当什么最高情报官,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蠢到家了!”我一阵苦笑。“悟史!”他!”藤仓深肯定地说。“那你们怀疑我什么?和堈田一样也叛变了吗!”“是的,这就是调查委员会的怀疑,我一个人相信你没有用,要调查委员会相信你才行!”藤仓深语气中透着无奈。“他们究竟凭什么怀疑我?”我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事情是这样的,今年1月,在ri本抓获了两名苏联间谍,他们是苏联在ri本的最高情报组织的领导者,在ri本已经活动多年了,这次是证据确凿的,两个人都在法表示认罪伏法,被判处终身监禁。”藤仓深语气平缓地叙述着。“那又怎样?”“问题是,之后苏联方面突然提出要和我们交换间谍,并且给了我们交换者的名字,”藤仓深看着我说,“那个人就是你!”“我?”“是的,当时ri本zhèngfu立即就提出,你是外交人员,当年苏联说你是失踪了,为何会突然又变成了他们的囚犯,还要用来和我们交换,我们提出苏联必须立即无条件释放你,苏联一下子非常被动。”“那么后来呢?”我盯着问。“之后苏联方面表示你承认自己在苏联充当间谍,破坏苏联国家安全,而且自愿接受苏联的惩罚,倒过来要求ri本就派遣外交人员从事间谍行为道歉,然后才放人。当时ri本zhèngfu也有点尴尬,可是接下去苏联方面的态度却又突然开始转变得非常奇怪,一会说早就已经释放你了,一会又表示搞错了,说根本没有你这个人,从来没有关押过你。这点是现在调查委员会觉得最疑惑的,所以不能完全相信你!”“可是我在报告中提到过,堈田当时来提审我,要求我签署一份文件,就是要我承认自己在苏联从事间谍活动,并且愿意接受惩罚,我没有签,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我提高了嗓门说。“你不要报调查局了,现在并不是一定就怀疑你有问题,而是需要证明,需要核实你所说的,否则就不会放你了,你知道在谍报工作中,如果轻易地放过一个疑点,很可能会带了无法弥补的损失,你不就是凭着这股jg神自己识破堈田的?”听了藤仓深的话我一时有点无言以对,但是依旧难以抚平自己受伤的心。“你能自己识破堈田,已经证明你的潜质在他之上”藤仓深看着我,用开导的语气说,“我说过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虽然最后你被捕了,但那是因为你经验尚浅,又是深入敌后,孤军作战,假以时ri你会成为比我更加优秀的特工的。现在这份经历也是一种磨砺啊!你为什么不拿出你的耐心来,等待事情的真相被调查清楚,还你清白呢?”“你相信我?”我看着藤仓深厉声问。“当然,你是我选的!”藤仓深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那么。。。”我很想问当年究竟是不是莎芝推荐我去苏联,但最终没有问出口,这已经无所谓了。“什么?”藤仓深问。“没什么了”“哈哈,是不是复职的事情?”显然他会错意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最快的努力还你清白、让你复职的!”藤仓深边说边发动汽车,继续行驶。“我只想证明我的清白就够了,别的以后再说!”我淡淡地说了句话,就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第七章

    临近傍晚,汽车行驶在通往乡下我养父家的路上,我很奇怪,藤仓深似乎对去养父家的路很熟悉,一路上都没向我问过路。我正纳闷着呢,藤仓深已经把车开进了村子,可是这下他开错路了,一下把车开上通往附近山地的路,那边是埋着我父母和千惠子阿姨的地方。“部长,你开错了,应该走这边!”“不”藤仓深面sè有点凝重,“没错!”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说:“随便,反正山路上也没法掉头,先去拜祭一下我的父母也好。”车到路的尽头,我们下了车,徒步往山上走,藤仓深一言不发地走着,奇怪,他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快要到我父母和千惠子阿姨的墓地了,藤仓深拉住我,眼睛有点红红地说:“悟史,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要做好准备”“什么事情?”看着他的表情,我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你的养父。。。。”他一下哽咽了。“他怎么了!你快说啊!”不详的预兆迅速笼罩了我。藤仓深往墓地方向指了指,顺着他的手指,我朝墓地看去,千惠子阿姨的墓碑旁多出了一块新墓碑,赫然写着养父净山通的名字,旁边写着1902~1964。突然间,我眼前一黑一下便瘫倒在了地上。“悟史!悟史!”藤仓深扶着我,叫着我的名字,“醒醒!”“这是怎么回事?”我慢慢睁开眼问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养父你在莫斯科失踪的事情,后来很长时间没有你的消息,他一直很焦急,就一病不起了,最后没能挨过64年的冬天,后来我以你的名义帮你养父cāo办了后事,把他葬在这里。”“他。。。。。。”我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眼前一黑就又昏了过去。

    双重的打击之下,我大病了一场,在乡下老屋的床上整整躺了一星期,幸好有隔壁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大婶照顾我。病愈后,我在第一时间作出了一个决定,我要从此离开情报调查局,离开外务省,离开特工这个行当,过回普通人的生活,永远不再涉足到残酷的政治之中。我打通了藤仓深的电话提出辞职,藤仓深只是冷冷地说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从此我便在从小生活的乡下老屋开始了我新的人生,我的手不能干重活,但是凭着我出sè的外语能力,村长给我安排了在村办的学校给学生教授外语的工作,那里也是我小时候曾经读书的地方。没想到我竟然可以继承父母的职业,走上和他们一样的教育岗位,对我来说也算是告慰了他们的在天之灵。在每天和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的相处中,我渐渐忘记了心里的种种伤痛,身体上的伤也得到了很大的恢复,情报调查局和藤仓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想我终于找到了我所希望的平静的生活了。。。。。。

    六十年代起,那时中ri之间的民间交往已经非常频繁,为了增进两国教育界的交流,通过ri中友好协会和中国ri本友好协会的努力,ri本和中国计划互换一批青年教室到对方的国度进行为期1年的教育交流,1970年夏,ri中友好协会在ri本国内发出了邀请,报名者非常的踊跃。

    怀着对自己的出生地的特殊情感,也是出于报答中国zhèngfu在我逃亡时对我的帮助,尽管不是科班出身,而且只有一年的教书经验,但是我还是向ri中友好协会报了名,出乎我的意料,不久我竟然收到的ri中友好协会的回复,他们同意并接纳我成为ri中交流教师预选队伍中的一员。

    在正式前往中国前,所有入选的教师都需要经过集中的培训,完成所有培训后还要经过一次考核才能成为正式的交流教师。这次交流的目的更加侧重于交流,希望通过交流与沟通,让两国的青年教师可以彼此增进了解,加强沟通,为将来两国的进一步交往建立文化、教育领域的基础。尽管我资质和经验都有问题,但是也许是鉴于我曾经在中国生活过多年,这次又刚刚去过中国,对中国非常熟悉,而且jg通中、俄、英三门外语,又是名校东大国际关系系毕业的高材生,有着一定的外交经验,所以我通过了考核,成为了这次中ri民间交往的一员。

    1970年10月,怀着一颗,我随同中ri教育交流团登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离开ri本,前往我出身的国度-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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