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他双臂如雨点般划的飞快,甚至更快一些,他根本也快不过每一息都能增高一尺的水面上涨速度。
直划了半个时辰,划到水面与断层泉口持平,完全停止了上涨后,他的头才从水面中露出。
好在这半个时辰以他的特殊体质,可以在水中闭气不用呼吸,否则若换了别人,只怕连一半的时间都坚持不到,就会溺死水下下。
头脸一露出水面,他便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抹去眼前的遮挡,就环目四周,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
这一查看,他顿时被吓了一跳。
只见放眼之下,白茫茫一片全是水。
可能由于他所处的位置太低,他竟看不到这片水面的边际。
此时天将正午,一轮红日当头,成东行抬头看了一眼那正挂在头顶,光亮耀眼的什物,辨别了一下方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命苦后,就向东方划去。
如果这一方水泊是因地洞的下沉而造成的,那么这正东方也就是最接近岸边的地方。
因为这个方向所指,正是三间石室所在的位置。
而那三间石室也正是地洞的另一个尽头。
划水对于为渡劫以前的成东行来说,那可是简单的如同呼吸一样的事情。
毕竟那时的他是在海边出生的,在海浪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
不过在转生到无名大陆上以后,因为是出生在山区,对水的接触就少了很多。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以前所练习的那些水技的发挥。
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体,可以在水里完全闭住呼吸,这比用胎息之法还要方便许多。
毕竟胎息之法在时间上是有一定限制的。
潜泳、仰泳、蛙泳,变换着十几种划水的方法,他尽最大努力地减小体力的消耗。
可就算这样,在划了近三个时辰后,他也已累得筋疲力尽,险些虚脱。
好在经过这么久的努力后,他已能看到岸边的影子。
虽然那岸边的影子还很遥远,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划水才可到达,但对他此时所起到的鼓舞作用,和吃了兴奋药剂也差不了多少。
遥遥的看着岸边,在水中略停恢复体力。
由于这两天的挨饿与大幅度的肢体运动,他体内滞留灵气的转化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又加快了一些。
这使他的体力恢复也快上不少。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转化速度的加快是不可控制的,否则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休息,他的体力也会永远的保持在巅峰状态。
休息了一会儿,待体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他又开始划水前进。
可能是体力得到恢复的原因,也可能是对水技的使用越加谐调,这次他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划出了十丈。
而看着岸边越来越近,他的劲头也越来越足,似乎忘记了疲累。
手足并用,每一次加力间,都在水面形成了四个微小的漩涡。
未等这些漩涡在水面散开,他的身体就已到了丈余外。
一丈、两丈、三丈……十丈、二十丈、三十丈……在成东行如拼命一样的加力下。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努力,划过最后的一丈距离,他也终于来到了岸边。
可是到了岸边后。
他只看了一眼岸上,就立既如泻了气的皮球般,变得无精打彩起来。
原来由于地面在当时下沉之时,是成直线之势沉下去的,所以也就造成了从水面到岸上这一段约有三十丈的距离,完全如刀砍斧剁的一般笔直。
直上直下,不存在任何坡度,除了飞之外。
没有其它办法可以上去。
很显然成东行不会飞,所以他就只有望岸兮以长叹。
愣愣地看着岸上,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还没从由希望瞬间变成失望,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下回过神来。
然而他却不知,就在他发愣的这一段时间里,从这方水泊的中央位置,陆陆续续的飘上来近三百具尸体。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无一例外的全是飞云寨和被他们掠来的石方村中人。
由于这一次地洞消失所引起的如苍海桑田般的突然巨变,飞云寨内无一人能幸免,全部在这场巨变中丧命。
“的的、的的……”
一阵密急的蹄声从西北方向传来,将成东行从发愣中拉回。
听到这阵蹄声,他下意识的就要往水下潜。
这松风岭由山岭变成水泊,如果有人问起,他该如何解释?
是说实话还是说谎?
要是说实话,就必将引出纳戒。
而一旦引出纳戒,且不说纳戒内的物品,只这纳戒的价值,就足以使他丧命。
而若不说实话,又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将这场巨变说通。
说通了,他可能保得住性命。
说不通,他还是必死无疑。
三成机会有二成是死,他不敢赌,也没有理由去赌,所以还是尽早躲起来为妙。
可是还没等他下潜,一段简短的对话从蹄声处传了过来:“咦!那边还有个活的,老六老七,过去看看。顺便将那人带过来。”
“是、是!”
随着两声应声,有两骑如一阵风般向成东行这边奔来。
听到这段对话,成东行立既打消了下潜的念头。
被人看到后再下潜,无疑于欲盖弥彰,就算没事也会被说出事来,更何况原本就有那么大的事。
这反倒不如顺其自然、见机行事来得好。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两骑已来到他头顶上方,其中一个翻身下马后,伸头向他看了一眼,问道:“小孩子能不能上来?”
成东行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
心中却是暗骂,能上得去还用你问,老子早就上去了?
“那你等着,我用绳子拉你上来。”
那人又道,随后他就将头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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