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世界,虽然经常有些看似不科学的事情发生,比如——那位老人正以猎豹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我冲来,而那个黑衣人竟然还能紧跟其后,而且一副悠哉的样子,就像正在戏耍老鼠的猫。(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快,快带着她跑!别管我!”老人冲到我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富有视死如归的正面角色的气息,按照正常剧情,老人肯定不会死,但是我可不是主角。说完他把手中的少女交给了我,露出了解脱、欣慰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对我的信任是从哪来的,我可是一个陌生人啊。
“别楞着啊,快……呃……”老人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双手不自禁地捂向胸口,低头看去,那里已经浸出了一片鲜红,还有点点银光闪耀着——那是刀尖的寒芒。老人被扎了个透心凉。
黑衣人抽出长刀,随手推开老人的尸体,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味着什么。“刀锋刺破肌肤的感觉可真美妙,让人慢慢体会失去生命的痛苦的快感,那帮用枪的家伙永远不会懂。”
说罢,透着变态眼神的眼睛转向了我:“喂,那边的小鬼,接下来是你了,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不过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死后做鬼可千万别来找我,要怪就怪你倒霉被你的老爸牵扯进来吧”
老爸?不过是认识几分钟的陌生人罢了,还莫名其妙地把一个少女托付给我,死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很愤怒?是因为老人给我找来了麻烦吗?还是因为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亡而悲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变态黑衣人已经给我一种杀了他就能升级的感觉了!
“像你这种人,说着这么变态的台词,一脸反派相。当个杀手就赶紧完成目标跑路啊,不知道减小风险吗?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意外,还在那说装13的话,反派都是这样玩死自己的哦。”我边说边把少女放下靠在墙上,然后……朝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显然被我的话给弄懵了,直到我冲到他的面前抬起脚他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我一脚踹向他的腹部,他下意识地躬了下腰,准备抓住我的脚。我立刻变踹为踢,脚尖与他的下巴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被我踢得向后仰去,重心有些不稳,我抓住机会,双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身子一转,又来了一记肘击。虽然只是两次攻击,但攻击力度可不小,那黑衣人看上去也不是体力改造者,他倒在地上,握刀的劲度也明显变小。
我扳住他的手用他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好意思,我的话也有些多了。那么,接下来是最后一句啰嗦——请你体验刀割破自己肌肤的奇妙感受吧。”
“噗呲——”承载着生命的液体奔腾地喷射出来,我的脸上一阵刺烫。这血液的温度有些高?果然是改造人。
“呃……哈啊……哈……”黑衣人瞪大眼睛,似乎像喊出什么,但是现实条件已经不允许他作出这么逆天的事了。
“下次还是别用割喉了,搞得自己跟变态似的,还不好处理,这校服又得洗了。唉。”看了看血腥的现场,我一脸无奈。
“咳咳,我看你小子就是个变态。”
“嗯?”回头望向老人的尸体,哦,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因为他已经站了起来并且还在吐槽我。
“哦擦?老头你变僵尸了?不可能啊,僵尸还能保留生前的记忆?”
“你才僵尸,你全家都僵尸!我刚才根本就没死!”
“老家伙生命力挺顽强的啊,果然是磕了药的。我记得这药用过量的确能变僵尸啊,莫非……像里说的一样,你还有强大的执念?”
“……”在这次吐槽对决,我获胜了。哎,不对,我好像忘了正事。
“玛娜珀,处理一下。”对身边的小圆球发出了使用过无数次的指令。
“是,主人。”玛娜珀的躯壳闪了一下,一道细长的白色光线射向了黑衣人的尸体。瞬间,尸体变成灰烬,连血液也蒸发掉了。
“这……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为什么不早点用?还害我死一次,虽然不会真的死,但是很疼啊!”老头看到光线的威力,先是惊讶,随后又对我进行了无情的吐槽。
“那种变态这么结果他太不划来了,不虐杀他我就不爽。”我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结果换来的是……老人在一阵沉默后爆出的四个字“真是变态!”
“好了,变态这种事就不要再纠结了。你抱着必死的决心,虽然磕了药,送给我这个少女,也该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来我家吧。唉,又得钻下水道了。”
……
“叮——咔咔”
“好了,老头过来吧。”我推着自行车走过一道机械门,对背着少女的老人说道。
“这里是你家院子?你小子够有本事的啊,能把公用下水道打通一条支路通到自己家,不怕被发现?”
“下水道里面现在只会有机器人在负责清理,根本没有人会进去,当然,除了我这种特殊情况的人。它们只会执行设置好的程序,对其他事情根本不管。再说现在除了‘郊外’,每户都配备了水循环系统,下水道几乎成了摆设,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它就是天堂。”
“在研究所待久了,外面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好了,赶紧进去,这大热天的,我还沾了一身血。”我打断老人的感叹,催促着他。衣服上的血不仅让我感觉难受,高温下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呼……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啊,虽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和地下的十二个少女。
“老头,该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是谁?”等老人坐下休息一会儿后,我提出了我的疑问。
“虽然我的确不是你爸爸,但是我可是真的看着你长大的。”老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
“我是当初参与‘少典计划’的科学家之一,后来又进入‘修正会’做研究,我和其他几个人都是被隐藏的人物,从不对外界公开,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我们真实的工作,甚至家人都不知道。我们花了两年学会说话,却要花上六十年来学会闭嘴。我们说得越多,麻烦也越多。呵……”老人眯起眼睛,抬头望着天花板,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
“喂喂,大叔,你这样说就不怕带坏积极健康向上的祖国的栋梁吗?雏埃纳的黑历史我是知道不少,但是这和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现在还装有意思吗?”老人对我的装蒜一脸不屑,很是鄙视地看着我。
原来这老头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无奈,摊了摊手,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排行榜上第12431位的杀手休·希德拉。”
“谁问你这个了!”老人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眼睛瞪大了,吼道:“郭休你给我严肃点!”
老人已经点破了我的身份,我也没有继续玩的兴致了:“切,无聊的老头,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你们这帮老家伙我当然知道,而且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们可是21世纪末最有贡献的人啊。”
听了我带着讽刺的话,老人的眼神变得黯淡,头也低了下去,嘴角动了动,苦涩地说:“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今天是来赎罪的。那个少女,是你没完成的第二代姬器人‘加拉泰亚’,你的妄想我们已经替你完成了。”
望向沙发上还在沉睡的少女,到现在我才仔细地端详起她,她身材娇小纤细,皮肤白皙,一张小脸不算美丽,但是很干净,一头齐颔短发还有些偏黄,完全没有女主的气质,和什么“空谷幽兰、恬静脱俗、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之类的形容词根本不沾边,至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更是找不到,如果非要准确描述她的外貌的话,就是像邻家小妹妹一样,很可爱。
沉默许久,我吐出一句:“还是谢谢你们,完成得很好。还有……瓦伦丁特现在怎么样?”
老人皱了皱眉道:“不清楚,自从你‘死’之后,她也没有了消息,也不知是继续为修正会服务还是被废弃。对了,加拉泰亚还没进行逆向图灵测试,‘约翰塞尔的中文房间’已经关闭了,但是基本的生活能力已经具备,至于以后的研究就靠你了……咳咳,看来时间到了啊……”老人的眼神在说话时变得越来越涣散,最后还咳嗽起来。
“喂,老头,没事吧,这药应该没副作用啊,难道是初期的?我去给你找中和剂。”我看老人一副将死之人的虚弱样子,虽然他是个罪人,但还罪不至死,准备救下他。
“咳啊……”老人咳出了一口血,那摊血落在地板上,竟然有热气冒出!顺了几口气,老人有气无力地说:“别麻烦了,这不是你研究的活跃剂,这是专门为我们这些毫无武力值的科学家开发的速效强化剂,时效6个小时,6小时一过就会因为能量透支而死亡。咳咳……加拉泰亚已经交给你了……咳……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咳咳咳……这回是真的死了啊……最后……你会原谅我的吧……”说完,很不负责任地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永远地。
人都会通向死亡这一个结局,那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几千年来没有一个人能给出回答。在开发姬器人的时候我就不断地想着这个问题,也希望完成后的姬器人能给我一个答案。这位被改造而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的老人,他的意义又是什么?
抬起老人滚烫的尸体,走向后院,让玛娜珀把土地轰出一个坑,将他埋了下去。很古老的埋葬方式,在这个土地稀缺的年代,这算是最死者最大的尊重了。
站在埋好的土堆前,我突然想起,我还没问老人为什么知道我是假死,又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抬头望着只有一轮明月的夜空,我喃喃道:“就不能清静会儿吗,我已经退出游戏了啊……”
这位老人绝对不是唯一的牺牲者,今天的麻烦也绝对不是唯一的麻烦,两年的日常就要在今天崩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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