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血葬（下）
魔尊不变的面庞，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她盯着莫启血红的手掌中，那原本被握紧的吊坠，散发着点点的光亮，缓缓垂下头。
莫启的脸庞突然出现一丝仿佛嘲讽般的冰冷的浅笑，他原本英俊的面庞上鲜血淋漓，手掌被鲜血覆盖。但奇怪的是，手中断成两截的吊坠，却没有沾染上任何一丝的血迹，在漫天的冰雪中，就似一抹不变的亮光。
莫启紧紧攥住吊坠，他的双眸中重新凝聚起凌厉的杀意。他抖了抖身上的衣袍，“咔嚓咔嚓”，脚下的巨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裂开，一下子摇摇欲坠。
莫启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步伐不快，但却异常坚定。魔尊打量了他，一咬牙，挥了挥手，呼啸的冰雪划开一道刁钻的弧度，阻挡在莫启的前方。
莫启面无表情地走向前去，手一动，吊坠没有任何花俏的技巧，平静地缓缓接近魔尊，根本就没人带动任何的风声，在暴风雪中却依旧显得耀眼。
魔尊轻描淡写地接住吊坠，将吊坠握在手上，瞳孔的颜色突然变了，变成清晰的天蓝色，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原来，我还会哭泣啊……”
话音刚落，魔尊的瞳孔又恢复了那份血红，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错觉。“真是个危险的人物啊……”魔尊望着莫启，意味深长。
言罢，一把锋利的利刃突然凭空出现，直刺莫启的心脏。可令人诧异的是，下一秒，浑身鲜血却步履坚定的莫启身体突然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消失在空气中，原本他所站的那块冰之上，只留下了一滩滚烫的鲜血。
魔尊淡淡的脸上也愣了一下，可很快的，莫启的身形又凭空出现在离魔尊不到十步的地方，他浑身的伤口不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他的脸呈淡金色，原本闪耀的绿色光阵，闪烁了两下，终于彻底消失在空中，因为他的主人，已经没有能力支撑这个阵法了。
鲜血顺着莫启的脸庞滴下来，魔尊丝毫不掩饰欣赏，但与此同时，眼里的杀意，也更加浓郁：“移形换影吗？原来连这个你也学会了。”
“当年许下一起看落日的承诺，还算数吗？”没来由的，莫启突然问道。
魔尊的笑容像是凝结了一般，她的瞳孔在红色与天蓝色之间变幻不定，她的身后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也可以说，是魔尊真正的灵魂。
“停止下来吧，复仇，只会让更多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女子的声音似神诋般响起，坚定无比。
低低的声音，空气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窝，不断朝中心涌去，凝聚成一把凌驾于一切的利刃，带着不可侵犯的圣威，朝魔尊劈去。
“破天术，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抹杀，用于对付灵魂体，代价是……生命。”莫启的声音响起，魔尊曾经教导他的术法中就包括了这一项，只是在说到代价时，他的声音却忍不住哽咽了。
他缓缓伸出手，可无济于事，只能呆呆地注视着魔尊虚幻的灵魂化为碎片，紧接着，一切重归平静，偌大的冰原上，只剩下莫启一个人的身影。
“当年的冰海之战，魔族的力量是人类的千百倍，尽管绝大部分被神族拖住，但剩余的，已经败给了人类，不是力量的差异，而是因为我们——无所畏惧！”莫启回忆起在魔尊讲述冰海之战的那一刻，他唯一说的一句话。
谁也没有发现，那个右手手臂上有着龙纹刺身的神秘婴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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