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合适的水温。
护士见她笨手笨脚的,摇摇头,临出门时不禁叹了声:“一看就从未做过家务事。”
顾仪脊背微僵。
事实上,她并非没做过家务事。很久之前,在她无法与家人相认的时刻,她甚至也吃过不少苦。
可自从和贺南灼在一起的这半年,她好似再没有为任何事忧心费神过。生活中的一切,都被贺南灼安排得妥妥当当。
直到此刻,顾仪才明白贺南灼有多宠她。
顾仪替他擦了脸后,又笨拙地刮去他下巴上细碎的胡茬。病床上的男人,终于又变得和之前一样丰神俊朗。只可惜,双眸却仍旧闭着。
顾仪执起他的手,狠狠在他微曲的指节上咬了一口。她很怕贺南灼再也醒不过来,很怕贺南灼丢下她一走了之。
如果未来的几十年失去了贺南灼的陪伴,她不知道自己将要如何度过。
“贺南灼,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顾仪蹲在病床前,枕在他的胳膊上,近乎祈求似的开了口。
可惜,无人回应。
距离贺南灼车祸昏迷,已经过去了24小时。
整整一天。
次日,在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眼睛上时,顾仪悠悠转醒。
病房提供有家属陪护室,这一夜顾仪过得并没有非常受罪。只是陪护室到底不比家里,一觉醒来,顾仪不禁感到腰酸背痛。
她简单洗漱过后,连忙赶去了医生办公室,向医生了解贺南灼今天的身体状况。
医生仍旧重复着昨日的说辞,贺南灼什么时候醒,看他自己。
顾仪深深叹了口气。
出门时,顾仪心思恍惚,一时来不及躲避,被迎面走来的女生撞得后退了两步。女生手中的检查报告如同雪花般散了满地。
“对不起。”女生连连道歉。
顾仪稍稍稳住身形,低头看向女生,见到了一张熟悉又略显苍白的面孔。
“林甜甜?”顾仪讶异问道。
林甜甜指尖僵了僵,迅速将地上的检查报告揽至怀中,逃也似的跑下了楼梯,堪称落荒而逃。她似乎想瞒着一个秘密,只不过,顾仪刚才已经眼尖地发现了那个秘密——
林甜甜怀孕了。
半年多以前,林甜甜追随杜泽去了国外留学,此后便完全失去消息。至于杜泽,顾仪最后一次得知他的近况,是听闻他和一个圈内大小姐走得很近,两家人大有联姻的趋势。
那林甜甜现在又算什么?
18岁,怀孕。
为一个极可能没有结果的男人。
顾仪说不出此刻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同情,没有;畅快,没有;得偿所愿,同样没有。
她似乎已经不在乎这两个人了。
曾经打搅了她整个人生的两个名字,不知不觉间,已完全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她不关心杜泽和林甜甜今后会不会幸福,或许大概率不会。可这些都不重要,她只知道,自己和贺南灼今后会很幸福,她只需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就够了。
那些痛苦的回忆,随着贺南灼的到来,早已烟消云散。只可惜,当贺南灼陪伴在她身边时,她却一直刻意忽视着那些重要的改变。
她太想要保护自己了。
也因而,在为自己撑起一面保护伞的过程中,她一次又一次将贺南灼拒之门外,眼睁睁看他待在伞外淋雨。
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离开她,去寻找下一个避风港。可贺南灼即便面临狂风骤雨,也毅然决然地站在伞外,站在一个她允许的、离她最近的位置。
不知不觉中,已伤了他太多。
顾仪怔怔站在病房门口,颤抖的指尖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了房门。她期待中的,贺南灼唇角含笑望向她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车祸第二天,贺南灼依旧没醒。
第三天,医生改了口风,说贺南灼的状况十分危险。如果他在手术后的头几天无法醒过来,那么以后清醒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低。
顾仪彻底慌了。
听闻这个消息后,贺老爷子和贺家人千里迢迢赶来医院,十几号人将病床团团围住。他们都是贺南灼的亲人,而顾仪不是,病床边似乎逐渐没了她的位置。
直到此刻,顾仪才终于意识到,在他们这段感情中,贺南灼一直是主动的那一个,他们之间薄弱的关系也全由贺南灼引导。
贺南灼积极融入了她的生活,认识她的亲人,她的朋友,知晓她的一切。可这么久以来,她却从未去试图主动了解贺南灼的生活。
顾仪站在病房门口,望着人群之中长吁短叹的老人家,狠狠咬住下唇。许久过后,她轻启红唇,终于开了口:“爷爷,没事的。贺南灼会醒过来。”
贺老爷子诧异地看向她,半晌似终于回过神来,道:“是仪仪吧……南灼经常提起你。”
这是她和贺老爷子的第一次见面。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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