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了看那个自从进门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墨君寒身上的中年男人,有默契的和羽幽对视一眼,了然的微笑了。
果然,又被当成美人了……
两个人再次默契的躲到一边看戏,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墨君寒被他们笑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莫名感觉有些背脊发凉,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奇怪,当初为什么要选他当徒弟,明明这俩人更像师徒啊,一样的恶趣味,墨君寒暗忖。
再看门口的三个人,那两个彪形大汉站在中年男人两侧,体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倒是硬生生把那中年男人衬托的又矮又小,显得有些滑稽。那个猥琐中年男人的实力在玉体境中期巅峰,不然那两个明显比他大一截的大汉也不会跟着他吧,嗯,反正也不会伤害到我家美人徒儿,我就不要出手好了,东冥月箫心中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甚至想过带着羽幽溜出去,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不过想想后果,还是算了。
开玩笑,要是这小美人一炸毛,或者抱着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思想……
另一边,墨君寒浑身的不自在,被那猥琐中年大叔这么盯着,死人都要被他看活了,不禁厌恶的瞪了回去。猥琐的中年大叔咧嘴笑了笑——看在他的眼里,这笑容还真的很猥琐——低声吩咐了身旁一个大汉几声,那大汉好像是点了点头,竟然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这人想要干什么?墨君寒心中警铃大震。
只见那大汉慢慢走近,直到他都快可以数清大汉袒露的胸口上的胸毛有几根时,他才停了下来,并没有墨君寒预料中的恭敬语气,而是很强势的命令道:“你,过去,我们老大找你。”
墨君寒虽然平常也和街上的平民们打成一片,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些身为皇子的架子的,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心中厌恶感几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连话都不想说,微微摇摇头。
大汉立刻双目一瞪,声音也抬高了八度:“你敢不去?我们老大找你,是你的荣幸,看清楚没有,那位,可是我们漠堂的副堂主,惹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小丫头,劝你还是乖一点吧。”瞧这小身板,灵力也就炼体八重的样子,他可真是一只小手指就能摁死啊,大汉在心中暗忖。
而另一头,墨君寒被那一句小丫头给雷到了,再看看那一头笑颜如花明显在幸灾乐祸的两个人,基本上明白了。怀疑的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很想怒吼,靠,老子到底哪里像女的了!!
只不过他最近的性格变了很多,还是没有爆出那一句话,只不过面上寒霜又重了几分,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是!小!丫!头!”声音之寒就连大汉都明显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气场这么强,第二个反应就让他直接懵了。
这,这声音,明明是个男的啊……
在一旁的那猥琐大叔也听到了这冰冷的低吼,倒是并没有吃惊多少,反正他要的也只是美色,男女有什么关系?
正如壮汉所说,这猥琐大叔便是漠城周围那片不算大的小沙漠中规模最大的帮派——漠堂的副堂主,秦腾。这帮派平时便四处欺压百姓、强抢名女、杀人纵火,总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都做过,今天凑巧副堂主大人有空闲,便叫上了自己两个心腹,来到着据说是全城最好的旅店蹭点吃的喝的,想不到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孩子从楼上走下来,那摸样可真称得上水灵,回去好好养一养……这秦腾也是全城出名的男女通吃,还有些恋童癖,玩的全是些美艳的少年少女,此时一见他,倒是觉得以前玩过的那些少年少女都丑死了,便暗自打算把这孩子弄到手,没想到却是个男孩子,不过这也不妨碍,当下便给那壮汉使了个眼色。
大汉微微点点头,一把拉住了墨君寒的手臂,还恶意的摩挲了几下:“小手还挺嫩的,乖乖和我走吧,小子。”墨君寒蹙眉,他从小就有点轻微洁癖,此时被大汉一碰,就感觉一阵反胃,拼命想把手臂抽出来,奈何自己的力气和那人实在不是一个等级的,虽拼命挣扎,却还是被人拖着一步步移动。
挣扎无果,一记冰冷刀眼朝坐着看戏的东冥月箫投去,后者无奈的耸耸肩,终于站了起来,清清嗓子,声音在空荡的客栈回响,成功引起了那三个人的注意。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站在秦腾旁边的那个大汉就恶狠狠地说:“咳什么咳,赶紧给我滚出去……还有,先把你后面那个小妞带过来。”中间停顿了下,显然是那秦腾临时吩咐的。听见这一句,墨君寒整个脸都黑了下来,看着东冥月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空气仿佛都冻结了:“师父,你要是再不快点解决我就要和你拼命了。”
在这铺天盖地的寒气中,东冥月箫笑得一脸优雅:“是是是,让您久等了,我的美人徒弟。”慢慢从袖口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中把玩,专注的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口气十分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森冷无比:“唉,对付你们这群人,我实在是不屑用灵力了,那么,就这样吧,幽儿,美人徒儿,我今天就给你们上第一课。”
“刷——”课字刚刚脱口,他手中的小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闪电般飞出去,惨叫声应声响起,墨君寒的手臂忽然一松,拖着他的大汉捂着手臂惨叫着,粗壮的手臂鲜血淋漓,小刀插得很狠,刀柄以上部分全部插入手臂,从另一端出来的刀尖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满是鲜血。地方也十分精确,刚好避开动脉,使人不至于大量出血死亡,又能让人体会到无尽的痛苦,若非亲眼所见,绝对无法想象有人能从将近五十米的地方如此准确的射中。
秦腾可看不出,也不想知道他插得是动脉还是静脉,只是惊恐地睁大眼睛,继而化为冷笑:“你死定了,竟然敢动我们漠堂的人,哼!如果你现在自残双臂,自废双眼,并且磕一百个头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留个全尸。”
东冥月箫则故作疑惑状思索了一会:“漠堂?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听过么?”墨君寒快步走到羽幽身边,状似认真地想了想,认真的摇摇头,羽幽则扑闪着水灵灵的桃花眼,异常无辜的道:“能吃么?”
那秦腾瞬间便怒了,吼声几乎全城都听得到:“真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子!弟兄们,全部都进来!”顿时,呼啦啦涌进来了一大批人,从高到矮,从年轻到年长,胸前统统戴着一个徽章,上面是一只翱翔的老鹰。大致数了数,差不多有将近五十人,这客栈再大,也是容不下那么多人的,一时间,这里显得十分拥挤。
受伤的大汉边走边滴血,双目赤红,近乎疯狂的嘶吼:“老大,快点把他拿下!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混账东西,竟然敢伤我!……”接下来就是一串不堪入耳的脏话,墨君寒皱了皱眉,默默地捂住了羽幽的耳朵,这东西让小丫头学会了可不好。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好害怕啊。”虽是这么说的,脸上却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手中不知哪掏出的木棍一转,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无比,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清脆的骨骼碰撞声,高傲的一仰头,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无比的霸气:“真是好多年没有亲自动手了啊,作为本座为徒弟上第一课的道具,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场面先是一静,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甚至有人高喊着‘你神经病吧?’,东冥月箫也并不在意,木棍潇洒一指:“那便先从你开始吧!”正是那个第一个被打伤的大汉。
那大汉简直羞愧的要疯了!怒吼一声,也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手臂了,拔起腰间的大刀就向他砍来。不知道是出于看戏还是觉得东冥月箫必败无疑,竟然没有一个人跟着上来。哼,这样正合我意!心中暗想着,脚步却一点也不慢。
大刀出乎意料顺利地砍到了他的身体,大汉心中一喜,紧接着就发觉不对劲,砍上去竟然没有一点实体的感觉,正疑惑着,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道:“小心后面!”大惊,想要再转已经来不及了,一股惊人的力道从身后传来,几乎要将他的脊柱踢断,噗的一口血喷出来,气还没有缓上来,就被东冥月箫一脚踩趴在地上,直到此时,面前的那道身影还未散开,那竟是速度过快而产生的残影!
东冥月箫低头俯视着他,眼神轻蔑的仿佛在看一只被踩在脚下的蝼蚁,森冷的可怕,柔柔的道:“本座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混账东西,这倒是新鲜呢,你说,我该奖励你什么好呢?”大汉早已吓得脸都惨绿了嘴里不停地求饶:“公子,公子饶命,饶命啊,小人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饶命啊……您不混账,我混账,小人混账,公子饶小人一条命吧……”
静。
只见东冥月箫再次微微一笑,一手抬起大汉软绵绵垂在地面上的手,又是咔嚓一声,整只手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向后拗过去,显然整只手算是废了,但是却还是有知觉。
又是一声惨叫。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静默中,忽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上,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快上!”大部分人仿佛如梦初醒,嗷嗷叫的扑了上去,还有一部分人犹豫着,情不自禁往后退,却又被秦腾一脚踢了上去。
可惜,他错了。
东冥月箫正抬着那大汉的手,从手指开始,一点一点的把骨头捏碎,一根完整的骨头都不剩下,同时还要应付着从四面八方扑上来的人,而保证手上的动作一直不间断,特别是人看起来还十分轻松,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干净利落的把后面偷袭的两个人踢翻在地,这时,那只手臂已经整个软绵绵的垂到了地上,一动一不动,显然已经废的彻底了,地上可怜的壮汉更是一点声音都叫不出来了,脸扭曲着。东冥月箫站在大汉的背上,慢悠悠的将大汉的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就像一个高贵的艺术家,如果不看以他为中心横七竖八的尸体的话。
夏羽幽早在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轻叫一声,颤抖的双手捂上眼睛,却又被墨君寒缓慢而又坚定的拿开,面前少年的眼中同样带着恐惧,声音微颤,却紧紧握着她的手,平和的道:“丫头,不要遮,看着,这就是我们将来要走的路。我们选择的,就是这样一条血腥的路。”羽幽的脸又白了几分,却也坚强的点点头,强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不一会儿,他的周围便血流成河,尸体到处都是,剩余的人躲在几米开外,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所谓副堂主秦腾更是脸色煞白,东冥月箫除外,他明明是这里灵力最高的,却显得比普通人还要怕死,一个劲的催促着,一边无意义的威胁着,无非是什么你惹了我们漠堂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还一边后退,显然想要逃跑。
忽然,安静了。
惨叫声没有了,辱骂声没有了,威胁声也没有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
墨君寒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刀,接着便听见东冥月箫的声音响起,并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去吧,杀了他们。”手指向那群定住不动的漠堂人,他们只是惊恐地睁大眼睛,却并不进行下一步动作,连秦腾也是保持着一脚跨出门的动作,不动丝毫。
墨君寒心知又是东冥月箫的定身术,表面上还是一片冰冷,松开羽幽的小手,握着刀慢慢走过去,声音中的颤抖还未完全抚平:“给我一个,杀他们的理由。”
东冥月箫在大汉身上蹲了下来,与他平视,顿时又传来一阵骨头断裂声。等他走近,展颜一笑,竟有种说不出的妖娆感:“因为他们要伤害你,这理由就足够了。强者注定打败弱者,弱者注定只有哭泣的权力,这便是我今天给你上的第一课,寒儿,你要记住,这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强与弱的规则。”
墨君寒静静地听着,忽然淡淡的笑了:“我想,这个理由够了。”
所有人惊恐地看到,这个风华绝代的绝尘少年,举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却出奇的平静,缓缓走到第一个人面前,对着那人惊恐睁大的眼,平静的道:“对不起,因为你要杀我,所以现在我要杀了你。”那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小刀割破了喉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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