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枪。
没了支撑,胡曼曼也软在了地上,袁明辉的血沾染了她大半的衣裳,无比鲜红。
地上的袁明辉从喉咙中发出荷荷的声音:“沈纪堂,你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数到三,算什么英雄?”
沈纪堂走到他身边,一把拉住了胡曼曼的胳膊:“我最讨厌聒噪。”说着,拿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袁明辉的额头。
此时,袁明辉是真的傻了,一片腥臊味从他的□□中传来。他没想到,沈纪堂连他这个金陵军需处处长都会杀。
他总觉得自己是有用的,真被沈家给抓了,利用自己手里的消息,他也能两头讨好。
袁明辉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死死地往前抓,想要抓到沈纪堂的军靴。
“少帅,你,你就不想知道我手里马大帅的秘密?”
沈纪堂一脚将他踢开,他滚了两圈,撞到了胡盈盈身上。
“盈盈,救我,快让你妹妹替我求情。”他慌不择路,压根忘记了胡盈盈嘴里还塞着布团。
沈纪堂跨过血泊,冷冷地走过去,手里的枪顶住了袁明辉的太阳穴:“马占南培养的探子,这种时候该自尽。”
“不应该啊,不应该——”他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沈府的人我埋得很好,怎么会……”
“少帅,饶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他颤抖着哀求,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只可惜,他的求饶声还是埋葬在了一声枪响之后。
沈纪堂皱了皱眉,把手里的枪丢在了袁明辉身上,摘下染血的白手套,丢在了地上。
他又回头,走到了胡曼曼身旁,胡曼曼仍是软着,她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袁明辉,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
沈纪堂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他的声音有些轻,听起来像是远在天边:“别看。还起得来吗?”
胡曼曼说不出话来,只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沈纪堂解开身上的披风,披风看起来棱角分明,盖在身上却似毯子一样柔软,且带着沈纪堂的气息,这种熟悉令胡曼曼稍稍安定了下来,她不再打哆嗦,但也还是呆呆的。
她紧紧地裹着他的披风,动也不动。
眼睛上,还盖着沈纪堂滚烫的大手。
他的手掌心内,能感受到她弱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带着水汽,又带着热度。
沈纪堂只觉得心头化开了不少,遂弯下腰,强健的手臂穿过她的腰和腿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军靴一下一下踩在地上,坚实有力。
天地旋转起来,胡曼曼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
沈纪堂的脖子长长的,被他抱起来的感觉,竟分外地温暖。
自从孩提时代后,还没被人这样抱过呢。
被他的气息熏蒸着,胡曼曼又开始发软,这一次和袁明辉那时不同,这次没有恐惧,她也放任自己软了下来。
罢了,就只偷这么一会儿时光。
胡曼曼这样想,然后,她就将脑袋靠在了沈纪堂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好宽呀——很让人安心。
她没有回头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而是静静地,把脑袋靠在了沈纪堂的肩上,此时,她不想再去思考任何问题,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待着。
从房子到车里的路,很长又很短。
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臂能感受到他喉结在动,靠在他肩膀上的头也能听着他安稳的心跳,一下下的,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什么男主角,什么小说,什么命运,全都不再记得。
她软软地往他胸膛里缩去,像是一个小小的粉团子。
他把她放在军车内,她仍是缩在他的怀里不动,沈纪堂便将她放在了腿上抱着,定定地望着她。
她的脸有些发白,但是唇色仍是鲜红欲滴。
方才他早就看过,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看起来吓坏了。
袁明辉没敢动她。
但他仍是起了杀心,他眯了眯眼睛,包括马占南,沾了这事,都该死。
天知道她最初颤抖个不停的时候,他几乎是全力地克制,望进她水漉漉带着恐惧的双眼中,才把杀人的欲望掐灭。
汽车的抖动和沈纪堂男性热气的熏蒸使得胡曼曼头脑发晕,浑身软着,渐渐的,软在沈纪堂身上的她竟睡着了,呼吸绵长。
沈纪堂勾了勾手指,副驾上的常云来忙回过头来:“少帅,有什么吩咐?”
“你先回府上,先知会大太太,再帮我办点事。”
“得令。”常云来很快下车,先另找车子赶回府上。
许是入了甜梦,胡曼曼微笑了起来,原本眉头皱着的沈纪堂也被她的笑容打动,跟着微笑了起来。
若是胡曼曼醒着,也许会惊叹一声,冰冷的沈纪堂真正笑起来,左颊竟有一个米粒大的笑窝。
她又或许会想,这是书中从未描述过的景象。
只可惜,她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