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气哼哼,一目十行地看完答案。
李大人又恢复了笑容,缓缓道:“姜大人,咱凭心而论,这瞒天过海、无中生有两计是不是极好?”
姜大人那反对的话在嘴边转了下,咽了下去,仍旧有些不快地道:“可这字也忒丑了,我那五岁的小儿子写得都比这好看。”
李大人出主意道:“反正后头还有部试,咱们只管报上去,到底录不录,让部试的大人们做决定,如何?”
姜大人沉吟了下,妥协。
“部试阅卷的乃是严大人,他最是严厉,自当交由他定夺。”
陆乔当然不知道,她的丑字引起了两位大人的争执。
未时三刻,生试放榜,录了的继续参加部试,没录的走人。
陆乔和楚星泽都录了,而且巧合地分在了同一考场。
部试的内容跟生试差不多,只不过要求更高。
比如负重这一项,不达一百五十斤的直接刷掉。骑射中凡脱靶的,当场请离。
因而考场的气氛比上午凝重,时不时有身高七尺的大汉抹着泪被“请”出考场。
陆乔打起十二分精神,顺利地过了负重和骑射,到了兵器考。
兵器考采取抽签淘汰制,一共三轮。
陆乔赢了两轮,在最后一轮遇上了楚星泽。
楚星泽拎着金丝软鞭,使劲朝陆乔使眼色。
兄弟,让一让我!
陆乔狠狠心,重剑抡上去,一点没客气。
楚星泽气得两眼瞪成铜铃,上蹿下跳地躲。
说好的兄弟情呢!打我跟打儿子似的。啊呸呸呸,陆二才不是我爹。
他躲出了真火,瞅着空子一鞭子抽在陆乔胳膊上。
陆乔吃痛,加上前两场体力消耗过大,一个没稳住,重剑脱了手。
楚星泽眼睛一亮,反守为攻,鞭子舞成花朝陆乔攻来。
陆乔赤手空拳,冷静地后退,想着对策。楚星泽用鞭子的时间短,虽然舞得很好看,但大多数是花架子。
陆乔干脆硬扛了两鞭子,直接扯住鞭梢,使劲一拽。
楚星泽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下一瞬,他已经扑倒在陆乔脚下,摔了个狗啃泥。
下巴火辣辣的疼,楚星泽又气又羞,爬起来给陆乔来了个“猴子偷桃”。
陆乔□□一紧,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楚星泽的手。
偷什么不好你偷桃,她有那玩意吗啊?
“要脸吗你?”陆乔咬牙切齿,一个背摔,把楚星泽撂倒。
楚星泽摔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手掌。
空、空的窝巢,陆二是个天阉。
陆乔一看楚星泽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但这事不好解释,况且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考官倒数完,宣布赢家是陆乔,可以去兵法考场了。
而作为败方的楚星泽,要先去参加败者淘汰赛,赢了淘汰赛,才能参加兵法考。
楚星泽目送陆乔离开,英俊的面容上,神情一言难尽。
同情、怜悯,混着被瞒在鼓里的不快,还有一丝感慨命运不公的惆怅。
陆乔回头想看看楚星泽有没有事,就对上他复杂的神情。
陆乔:这熊孩子在胡思乱想什么?还是打得轻了。
兵法场。
陆乔坐在小隔间里,对着卷子苦思冥想。
有个监考官在陆乔的考间外来来回回走了三趟。
这监考官大约四十多,黑黑瘦瘦,眼小脸大,面孔严肃,正是有严厉耿直威名的户部侍郎严育。
第一趟,严育只是想看看陆乔的字迹。
第二趟,陆乔的字丑得严育难以置信,所以再看一遍。
第三趟,严育确认陆乔的字真得丑,很想把她刷掉,但是为了主公的大业他只能忍。
于是,当部试结束后。
在姜大人和李大人的瞩目中,严育面不改色地给陆乔的卷子批了个“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