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仙剑邪刀

第一章 亡命东城

    中州东部有一城,曰东城。产布帛,多锦缎,当地人心思灵敏,所裁衣物精巧怡人,于南北间往来销售,颇有美誉。

    这时节春末夏初,商客云集东城,求取布匹贩到各地,以供新季度之需要。更有豪门慕了东城衣物华美的名声,不惜派家仆奔走,订取东城裁缝所做新衣。

    若论东城哪里的裁缝手艺最精妙,当在景澜街找。

    官府发了布财,专拨了一笔银两,扩出来一条景澜街,专供客商做布帛交易,见机的裁缝楼也纷纷落户此街,官民联合吹风,一起大发布财。

    这景澜街里面,却不单仅有布楼和裁缝楼,人流汇聚之地,其他行业自然也不会不懂事,裁缝楼衣华美,旁添金楼银楼,专做饰品,珠光宝气,衬得衣物更美。金楼银楼旁又添妆楼,胭脂水粉,烘得饰物更增贵气。旁又添茶楼,酒楼,街上又添地摊,街摊,三行五业,景澜街益发热闹。

    街上往来人物,除商客之外,外地旅人慕了景澜街的繁华,也来游览置物,东城当地人喜热闹的,也爱往这条街上走。

    当地的县台叫李子才,饱读诗书,勤于政事,景澜街便出自他的手笔。晚来方得一子,唤作李冒台,溺爱之下,疏于管教,率着一帮地痞胡混,做出的龌龊事往往败坏了这位李县台的门风。东城人敬李县台治城有方,能不与这小霸王计较的,便不多计较。李县台对这个儿子的作为也早有风闻,但这李冒台在他面前却相当乖顺,每每想要教训下这个小霸王,却在自己儿子一张笑脸讨好下提不起气来。

    这日李冒台领了兄弟,引了往景澜街过来,想借街上的繁华,消解下自己这帮弟兄的空闲。

    一帮人懒懒散散的横在街上走,遇上地摊,街摊上卖小东西的,有着眼的便拿来把玩,有新鲜小吃,便叫着兄弟们解馋。

    被拿了东西的也不慌,失了什么物品去县衙报个单,这位李小霸王拿出去的,自有他爹给他擦屁股。那被强吃的小吃店店主见来人是李小霸王,更乐得有生意上门,脸上堆了笑,连声呼喝招待,嘴上台少、李小爷之类的叫个不停。

    这位李台少,见着这些笑脸,欲要找事发火,也实在无从发力。结果一帮兄弟只是强拿强吃,却无处显示小霸王的威风,心下好没意思。本来是来消灭无事可做的空闲的,结果反落了个无聊。正要构思点什么,好领着弟兄们消解闲气,却在人流中见着一个美妙少女迎面过来,穿着南方夷人的服饰,娉娉婷婷地行着。

    李冒台心下一动,领着弟兄过去,把那少女一迎、一围,阻了路,终于干起了小霸王的正业。

    等李冒台到了那少女面前,细看之下,更觉得这女的柔美可爱,心神荡漾下,开口问道:“小姐,你知不知道这南边吹的是什么风?”

    那少女穿着夷人服饰,口音却颇接近东城本地,被几个龇牙咧嘴的混子一围,心里已慌了一半,不及细想,回了李冒台的话说:“南边吹的风不就是南风么。”

    李冒台接口道:“不对,不对,这南边吹了一个俏夷子到我面前,当然吹的是做媒的春风。”手上动手抓了那少女屁股一把,脸更凑到那少女颈边,吸了口气,“哎哟,这春风,好香,好香。”

    那少女受了轻薄,又被围住,无处可退,素来知道这李小霸王的荒唐,连忙说:“李公子,我不是夷人,我就住东城石头巷,你可不要乱轻薄人。”

    李冒台说:“你既然是东城人,干嘛穿着夷人衣服。”

    南夷的服饰颜色多以白、青、紫等冷色为主,无袖或短袖,裙裾贴体,布鞋长袜,勾勒得那少女曲线干净俏皮。那李冒台,一边说话,一边围着那少女打量,见了那勾出来的屁股,心里面喜欢的不得了。

    那少女躲着李小霸王的目光,说:“我家叔叔是在这街上做裁缝生意的,说南夷人穿的好看清爽,取材夷人穿着新做了几套衣服卖,我是跟着叔叔卖的衣服穿的。”

    果然,细看之下,这少女的穿着果然与夷人有较大分别,但李小霸王的心思,全在那少女的屁股上面去了。李冒台说:“胡说,你这穿的明明是夷人衣服,你难道不知道五十年前,夷人和我中州一场大战,杀伤了我好多中州男儿?我看你穿这夷人服饰,分明是夷人的小奸细。”

    那少女说:“不是不是,李小爷,我是东城本城人,叫方婷,户籍上可查证,不是什么奸细。”

    李冒台说:“就算不是奸细,你穿的也太不恰当,中州人士,着夷人服装,你还有半点爱国之心么?”

    围着少女的几个混子和李小霸王常年混在一处,若说李小霸王有什么流氓手段,便全是这几个人教的,这时候听了李冒台这么说,当下已差不多明白这位李二爷的心思。一个见机快的,扯着嗓子喊:“各位往来的朋友看清楚了,这位崇夷媚野的女的,有中州的衣服不好好穿,偏要穿夷人的衣服,这不是卖国是什么。”

    李冒台给了那位弟兄一个“你真懂事”的眼神,也接机呼喊道:“我这几位兄弟都是老实人,不愿意多事,但是对不起了,国家大义当前,我们几个只好站出来,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卖国女贼明白什么叫民族大义,今天她如果不把这身衣服脱了,别想离了这条街。“

    一番哄抬之下,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都在看着这小霸王要玩什么花样。有几个人府衙的人负了县台李子才的命令,暗地跟着这位小爷,此时见小爷果然要惹事,已经悄悄去通会县台了。

    这群围观的人里面,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满手满脸的泥。见着一堆人在街上围着,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混乱之际,正好是他施展第三只手的好时机,于是假装在人丛里往前挤,实则泥手见缝插针,已得了不少顺手羔羊。

    等这泥乞丐真的挤到人群最前面的时候,李冒台等人已将那少女方婷赌到了就近的一间酒楼,几个弟兄一齐动手,在酒楼一楼,掀桌砸椅,撵跑了一楼的客人。那酒楼掌柜的出来赔笑脸,问那李小爷要什么需要帮忙的,李冒台和那几个混子大声向观众呼喊:“顾念这个卖国贼是个不懂事的女妮子,今天借你宝地,让她把身上的夷子衣服脱了,我们这帮爱国青年便放她走,今天的事也就算了。”

    这话一说完,几个人又半架半推,簇着少女方婷往酒楼的二楼走。

    穿着夷人服装的方婷这时早吓的心神失措,但又胆怯得不敢放声哭喝,整张脸恐慌的把五官变了形,加了那如雨的泪,实在我见犹怜。

    泥乞丐见了方婷的凄切模样,心想的是:“这样一个娇姑娘,怎么能让她受这种苦。”把顺手牵来的几袋“羔羊”往身上深处藏后了,挺身而出,奔向那簇在酒楼楼梯口的李冒台几人,挥拳便打,张脚便踢。嘴里呼喝:“放人,放人,狗日的放人。”

    李冒台等人正簇着那方婷上楼梯,背后着了那泥乞丐的乱拳乱腿,一时竟回不来手。那李冒台混乱中中了一脚,听得那泥乞丐嘴里喊着放人,李冒台回骂:“谁敢说放人了,给我回头打!”

    那泥乞丐施了一轮乱拳乱脚,无奈手底下没有功夫,只是徒惹了几个混子痛楚之下,更增怒意。他见拳脚一时打不倒这许多人,待李冒台回身的时候,手上机灵的抱了一大叠被赶跑的酒客们剩的酒菜,往李冒台几个人身上,铺天盖地的泼过去,嘴里又呼喝:“小姐快跑。”

    残菜剩汤,泼了几个混子一身,那几个混子也是才欲还手,又遭“重创”,回身过来见到向到这见义勇为的好汉,竟然是个满脸泥污的乞丐,更填着恼。只是满身汤水,狼狈不堪,手不停往衣服上扑。本来这算是方婷逃跑的好机会,但方才已经吓得连放声哭喝也不敢了,这时也杵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李冒台本来当小霸王玩的挺爽,虽然今天吓人吓的过分了点,但能和方婷多亲近一番,自己心里也就更高兴一分,想着是大不了上楼后,等那些围观的人看不见了之后,便软声细语的对她,大不了再道歉几句。但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个“好汉”,搞得自己好像把人弄上二楼是真要行不轨之事一样,这怒火更是燃到了极点。手推开两边扑打汤水的混子,喊道:“你给老子滚。”猛一脚踹到那泥乞丐肚皮上,把那泥乞丐踹得弯了腰直呕。

    几个混子也借机,上前乱拳把泥乞丐打得趴到地上。大声喝骂一串污言秽语,又踹上几脚后,见那乞丐被打的差不多了,眼里望着李小爷,要看他指示。

    李冒台打完人之后,心下更是烦闷恼火,推拉着方婷,往酒楼的二楼走。

    等几个混子也上了楼之后,见着二楼还有着一些酒客,就要再度发威,把那些酒客赶走。但李冒台这时候阻了他们动手,说:“算了,今天够了。”寻了一张桌子,半拖半请,让方婷坐在自己对面。

    方婷这时哽咽的说了句:“李小爷,你放我走吧。”

    李冒台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嚷道:“老子要让你走就走,多什么话,以为老子真要脱你衣服?”此时心烦意乱,再看方婷又十分惧怕他,心里已经觉得这女人不如大街上初见时那样迷人了。想到这里,更觉兴味索然。

    究竟还是自己这一通无谓的行动,破坏了方婷这女子本来在大街上走着的时候那种美,害得她现在到了这酒楼上,满脸的鼻涕眼泪,变得丑了。心下叹了口气,李冒台想,等老子在二楼坐上半盏茶时候,再放这女的走,也不算失了面子。

    泥乞丐倒也禁得住揍,挣扎着起来之后,跟着上到二楼,见那少女方婷还在被挟持,嘴里呼喊:“放人,放人!”对准了李冒台的方向,冲了过来。

    李冒台一气,站起来就着泥乞丐的来势,用力一推,把那泥乞丐推得倒向了一旁的桌子。

    桌子被那泥乞丐一压,散做一地,而那桌的酒客,嚯的一下立起身,手握刀把,眼望四周。

    四周酒客,也齐刷刷的立起身,手握各式兵器,紧盯了那之前起身的酒客。

    这时一片肃杀之气,李冒台和他那几个混混弟兄,才觉出来这二楼的酒客们的不对劲来。仙剑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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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亡命东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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