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暗香、苏伏被留了下来,其余人两日后启程前往拉喀。糯糯本来也是被留下的那一个,但他聪明地在临行前死死抱住了施落璃,于是他也被捎上了。
马车上,施落璃几次问西寒,他去拉喀究竟要做什么,西寒却总转移话题,最后被缠得不行,也只说了句“到时便知”。
一路上,糯糯显得兴致很高,一会儿趴在窗上往外看,一会儿缩在贝佳儿身旁听她讲故事。但贝佳儿明显地有些失神,总看着窗外发呆。施落璃猜,这个方向,大概就是她家乡的方向。
“贝贝,你想回家吗?”
糯糯突然问道。
贝佳儿一愣,苦笑,“不想。”
“咦?为什么呀?你不是很想家吗?”
贝佳儿一笑,揉揉糯糯的小脑袋,没再说话。
回了家有能如何呢?家里没有欢迎她的人,只有一群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
几天后,拉喀逐渐出现在几人视线中。有些萧条的街道,破败的房屋,穿着奇怪的来往行人…
“西寒…这里真的是拉喀?”
“嗯。”
施落璃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拉喀真的跟自己想象得不同,她以为拉喀会是一个与定安城差不多,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的地方,可现实却完全不同,若事先不告诉她这是拉喀,她定会以为这只是个废弃的小村庄。
“夫人,您别急,这里啊~到了晚上才能看出端倪来!”
西夜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施落璃恍然,竟是这样啊!难怪现在都没看到什么人呢…
马车又行驶一段距离,最终在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前停下。
“二十两。”
柜台后的人头也不抬,报出一个数。
施落璃咋舌,“四人二十两!?”糯糯自然是不算入的。
没想那人闻言一愣,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我说的是一间房,二十两!”
施落璃、贝佳儿都是一脸惊讶,糯糯扳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才惊觉二十两能买好多好多笼水晶包子!
几人还在震惊中,西夜已淡定地上前,扔过一个袋子,“三间上房。”
那人眯着眼掂了掂袋子,随后将其往柜台下一扔,“三楼右拐三间。”说罢,又低下头拨弄算盘去了。
到了房间后,施落璃才觉得,这店真是黑!二十两一个的房间,竟简单得只有床、被子、桌椅。房间倒还算整洁,只是…这个价钱真的正常吗?
“西寒,这里…拉喀的东西…都是这样贵吗?”
西寒摇头,“只是住所贵。”
“咦?为何?方才一路行过来,我看到了很多客栈啊,既然客栈多又怎么会贵成这样?”
“因为住满了。”
“不会吧!?明明没看到什么人啊…”
“方才可注意到许多客栈门口挂的红木牌?”
施落璃点点头,她看到时还在想在门口挂红木牌是不是拉喀的习俗呢。
“红木牌的意思,是客满。”拉喀的交易并不是每日都有,而是半年一次,这也是为何他来到定安城后现在才来拉喀的原因。
施落璃真的被惊讶到了,那么多挂红木牌的客栈…都客满了!?天…那是有多少人啊?可为何街上人那么少?难道来这儿的都喜欢白天睡觉晚上出去?
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西寒告诉她,因为拉喀的交易从来只在夜里进行。夜能掩饰肮脏,也能掩护自己。
既然如此,他们自然也是要赶紧休息的。
至此,施落璃也终于明白为何西寒不同意她来拉喀了。这里昼夜颠倒,她根本没什么可玩的,况且谁能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夜幕彻底降临时,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嘈杂的人声将施落璃吵醒。
“唔…天黑了?”
“嗯,起来?”
转头看去,西寒已换了身黑衣坐在桌旁,看样子是早醒了。
施落璃坐起,拿起衣服…
“咦?我的衣服呢?怎么变成了这个?”手上的不是她睡前脱下的淡黄色衣裙,而是一套黑色劲装,与西寒身上的极相似。
“穿这个。”
听从地穿好,施落璃迫不及待地转了个圈,故意粗着嗓音道:“如何?”
西寒盯着她看得津津有味。明明是柔弱的美人,却着了一身劲装,这样的反差不但没有怪异感,反而让她更惊艳了。
只是施落璃自己却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穿黑色的衣裳,她只觉得好玩罢了。
出了门才知道,原来不是西寒突发奇想,而是所有人都穿了黑衣。连糯糯这个小不点都是一身黑,只是…这酷酷的黑色到了他身上就变得有些好玩了。
可一到街上,几人都眼花了,因为街上人很多,很热闹,但一片乌黑上浮动着一颗颗人头…这场景也是够诡异的。
施落璃本不想让糯糯出来的,但西夜说了句,“这里也是有美食的。”
如此,糯糯自然不肯乖乖呆在客栈里了。
西寒有要事,糯糯想去吃东西,五人只能分成两路,贝佳儿、西夜、糯糯一起去找吃的,施落璃跟着西寒去办事。
走了一会儿,施落璃发现除了人人都着黑衣,这里其实就跟普通的街道一样,都有小贩在叫卖,都有人在挑选东西。
只是…当施落璃路过一个摊子听到卖买双方的对话时就不这样想了。
“我要一个人头。”
“一根手指做抵押,事成百两黄金。”
“好。”
然后…然后西寒猛地捂住了她的眼。
“别看。”
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时,施落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手指紧紧撰住他衣袖。
“这里…这里的交易…都是这样的吗?”
西寒没说话,不是都这样,只是不是单纯的金钱就可以的,至于究竟要什么代价,还得看他们做的什么交易。
“你…西寒!你究竟要买什么?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别怕,”西寒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我不会。”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正是考虑到这里的情况会吓到她,他才不愿她来。只是…既然来了,他也定能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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