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姐,我先前的话真是无心的,咱们的辈分各论各的,你是我姐,我也是小月的哥哥,就这样,挂了啊!”翁秋萍怪异的态度和热情劲儿让庄晨有些招架不住,他说完就忙了挂了电话。。
接下来,庄晨的电话又响了,却是蒋文恒在这会儿快下班时,怕庄晨先行回宿舍休息,就借绒棉厂的电话,要给庄晨汇报起联系两个厂的工作,他的身边还坐着面带喜色的棉绒厂厂长杨万里。
棉绒厂清理库存的工作已经开始,销售部包括孙瑞在内的七位杰出女工代表和两个老实却又有些野心的男职工,共计九位好‘干将’今天已经全被杨万里洒出去‘谈生意’了,然而最先打开库存销路的,不是孙瑞这个大姐头,也不是销售部其他人,而是杨万里这个厂长。
原因是杨万里觉得,他这个厂长在清理厂里库存的事儿上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他又吸取并应用了庄晨在给厂里上销售培训课上说过的一句话,‘作为销售人员,脸皮一定要厚’,所以,杨万里这个厂长,就拉下老脸厚着脸皮到他的原来的老单位,大军工企业的红旗厂谈生意去了。
杨万里在十八岁时就被红旗厂招工进厂,算下来在厂里都干了二十多年的革命工作,在红旗厂自然也有些人脉,再加上如今五十岁的他华发初生,这拉下老脸求援,所求的事儿对于几千号工人的红旗厂来说又是个小事,如今的红旗厂领导也给得杨万里几分薄面,生意,一不小心就谈成了。
这也使得棉绒厂库存积压多年的二十万棉绒,由于质量好的原因,被红旗厂内部的劳保服务下面的被服厂,以‘略高于市场一成’的价格,全部吃下,当然,跟据庄晨传授的销售理论,杨万里识趣的将略高于市场价格的部分,以劳苦功高的名义,私下里承诺让给了红旗厂主管工会劳保用品的领导。
这样,棉绒厂的货还没有发过去只是刚签了合同的情况下,下午,二十二万的货款,已经全额打到了棉绒厂的账上,而后,棉绒厂精打细算的老会计在杨万里授意下,肉疼的提了二万现金亲自送到了市里的杨万里手上,杨万里再肉疼的亲自转交给劳苦功高的领导。
这一条,也是庄晨销售培训课上的内容,送礼中,在不知道对方喜好的情况,现金才是最安全、最快捷有效的方式。
事实证明庄晨再次说对了,接下来红旗厂领导,免去了本该绵绒厂送货上门的差事,指派了几辆军车到棉绒厂主动提货、顺便送杨万里和老会计回乡里,临别时,这位领导还语重心长说红旗厂走出的干部,果然索质过硬、主持生产的东西过硬,办事速度也很过硬,欢迎以后继续合作。
概因红旗厂是造飞机的军工单位,在这年代还是有一定的神秘色彩,门槛也比较高,一些没有关系的供货商自然进不来,而以前在这方面有过合作的供货单位又比较死板,让这位领导就觉得,还是没有自家红旗厂出去的老干部贴心,自然要继续合作了。
这个继续合作,也弄的杨万里在回到乡里后,都想继续开工生产棉绒了,只因为红旗厂按照市场价格长期采购的话,棉绒厂再想办法节约一些成本,总有那么一丁点赚头,但最终杨万里这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因为以棉绒厂现在的生产技术和本地不生产棉花的高成本采购,在不降低产番茄量的前提下,赚头真的太少了,少的连工人的工资都包不住。
“文恒,你代我给杨厂长说,不要贪图一些微末的小利,因为像绒布和人造革这两种轻工产品,以后的市场需求量会继续饱和,唯有大规模贴近原材料产地的生产企业,才能生存下去,而我们乡的棉绒厂规模小底子薄,不适合在这场市场肉搏中血拼,就要继续坚定的走转型生产道路,革新技术,生产一些市场看销的产品才是王道。”
杨万里就在一边听电话呢,他闻言后,将庄晨在电话说的又记在本子上,而后才对一边的蒋文恒郑重的点了点头,示意他领会了庄晨的意思。
“庄书记,下来,农械厂那边的情况依然不太乐观,桃厂长还是没有做通不愿意到厂里上班的工人工作,所以桃厂长只好带着原先跟着他那边的十几个工人,先开始打扫厂里的卫生,而后桃厂里让我请示您,对于大部分不愿意到厂里上班的工人,是不是还按照先前商定的办法处理!”蒋文恒说着语气也有些无奈。
农械厂的工人之所以这么大的胆子,就是有人依然给这些工人撑腰,从而农械厂区区三十几号工人,就有底气和庄晨这个主管乡里经济的副书记继续对抗。可这些工人就不想想,庄晨辛苦推进两个厂的生产转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盘活两个厂子么,为了工人以后有长期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但农械厂的这些工人,目前只看到了不到厂里上班还能拿上工资,再加上外面做工就是双收入,就是想不到农械厂关门大吉后,他们什么都拿不到了么,短视,愚昧却又贪婪,奈何。
“文恒,你代我给桃援建说,我还是那句话,下周一不到厂里上班的,由他那边全部开除,不讲情面,至于开除了这些工人后,农械厂里的工人余下不多的问题,等厂里的门面房建起来有钱了,再到乡里农村招工就是,想当工人的人多的是,所以,少了那些桀骜不逊的工人,农械厂还是农械厂,他桃援建还是厂长!”庄晨声音有些疲惫但依然很坚定的道。
“好的庄书记,我这就将您的话,原文带给桃厂长!”蒋文恒说完,待庄晨那边挂了电话后,他就借棉绒厂的电话,打给了已经住到农械厂的桃援建。
且说庄晨这边,在接完蒋文恒的电话后,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六点钟到了下班时间,但他还是忍着疲惫在办公室后思索起来。
棉绒厂库存的二十万棉绒,被杨万里这个厂长起表率作用,拉下老脸回红旗厂给销售了出去,回款二十万,这样余下库存二十多万人造革销售上,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也使得棉绒厂的转型走产工作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是个大好事。
然而农械厂的事,大部分工人依然迟迟不愿到厂里上班,这就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不用说,胡忠良那边应该给出了这些的工人一些承诺,使这些工人底气实足,显然还想以这些工人再酝酿一个阴谋,或许明天,那边就有的新的妖风吹出来,而且这次的妖风肯定也比前几次来的更加凶厉阴毒,同样直指他庄晨。
可乡政府的大门已经被这些工人拆过堵过,也被他这边从容化解,再堵显然无用,那么,这三十多号工人胡忠良抓住不放是什么意思?
还有,中午贺力和老蔺所长过来时,老蔺所长提到坤公子、常六耍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贺力也隐隐提醒他这边要注意这二个县里的混混头子,因为这两个混混都被他庄晨给过一次教训,同理,人家给他这边还以颜色也很正常。
庄晨可不认为县里有名的二个混混头子,会怕了他这个乡里的副书记,只是坤公子这二货的所谓‘产业’,都在县城,虽然被他这边查封了一个场子,但这二货一时半会儿,应该插手不到尚书乡的事情;
余下常六指这个以偷鸡摸狗起家的混混头子,倒是在乡下的爪牙和触角不少,可惜被他昨天晚上以解救翁月为名,彻底给清理了一次,而上午,贺力也查漏补缺的将乡里一些跟着常六指做偷鸡摸狗‘生意’的家伙,全部送到了县里蹲点局子,余下被放掉了这些混子,只能说是乡里土生土长没有选择跟常六指混的家伙,比如说色子碗,比如说董强健,这些人问题不严重、最近也没有犯事的,贺力那边放掉是对的,所以常六指想指望小混子闹事,怕也不太容易。
这样的话,单有农械厂的三十多号工人,最多再加上乡里跟着常六指混从而被抓到县里蹲局子的混混家属又能做什么,直接冲突乡政府?这些人怕是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么这些人胡忠良依然紧抓着不放,会通过什么歪门邪道的路数来实现?
“路,道?国道,堵国道?工人们有意见堵国道,治安方面的派出所昨晚‘乱抓人’,混子的家人有意见,堵国道?”想到这种可能,庄晨立时就有些不淡定起身点了根烟,顶着黑眼圈在办公室急急踱起了步子。
概因这年月国内高速路很少,国家陆上的交通命脉除了铁路外,就是国道和省道,而g108恰好从尚书乡经过,并且,这段国道还汇入了久西公路。而久西公路是连接省城久安和省内第二大城市西府的交通要道,这要是一堵,堵的时间还比较长的话,市久和西府市那边都会振动,说不定,省里都会有人拍桌子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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