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彼时至今

第三十二章 隐者

    之后的我一直住在霍禹家,和上一次一样又是霍禹救了我的命,当我神志恍惚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差点被车撞倒时,是他及时赶到将我拽离了危险,要是他晚一点点说不定我就奈何桥边挂号去了!所以对于这个救了我两条命的大恩人我还是很感绪那么明显是瞒不过我妈的火眼金睛的,心中庆幸还好我爸妈不知道项徵和司徒昭的关系,再怎么联想也不能把报上的女记者联想到我这来,s市的女记者多了去了。再说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把自己的子女往坏了想的?

    也是因为我实在无处可去,自从出了这事当天下午我就被请进了周觉冕的办公室,转达的意思大概就是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但这件事毕竟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没办法,《经济先驱》是个新期刊,没有能力承受太大的舆论压力,不如社里给你放个假,等过一段时间事件稍平静了再回来,正好你不是也一直有想休假吗,忙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修整休整了。

    我问这是社里的安排吗,周觉冕点了点头,我说那好我服从安排就是了,刚想推门出去,周觉冕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被扯出来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猛一抬头,对上他那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这个问题是如此的重要,可我从看到报道的那一刻到现在居然没有想过,经周觉冕一点我才吓了一跳,这句话听起来多像隐藏了一个不知有多深的秘密。

    我看了周觉冕一眼还是很感困扰不能一心扑在这上面,对此我也深表歉意,并且我一直知道他是真的以这项事业为生命,是一个以苍生和正义为己任的人,侠之大者不得不令人佩服。

    “不管我还回得来回不来,我都会永远感谢您的栽培的。”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离开报社时众同事形态各异,有表情悲伤内心喜悦的,强颜欢笑道别相送的,还有表面上就直接喜悦恨不能拍手相送的,也怪我平时不留神怎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顺的,惹得天怒人怨也是自找的,还有就是表情悲伤内心也悲伤的铁哥们们了,像韩端一直泪眼婆娑的,宋璟和徐亮一脸忧愁,此生得你们如此挂念也算没白走这一趟。

    简单收拾就直奔霍禹这了,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由来,见我如此突然狞笑了一下说:“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的,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就说是你新请的保姆!”

    “亏你想的出来,你见过在单身宿舍请佣人的吗,什么脑子啊被资本主义腐蚀坏了吧?”

    “放心,要是有人见了说闲话损坏了你的名誉实在不行姐就给你个名分。”

    “还好人做到底,你什么时候做过好人了,也没通知人民群众一声。”

    “善良的人民群众我都通知过了,还有不知道的是怎么回事你就自己想去吧?”

    霍禹无奈从小到大论斗嘴什么时候拉出来都是一把好手,唯独在我面前经常被说得理屈词穷,不过这么多年依然是越挫越勇大主儿,他也曾对天长啸感叹一千多年前周郎的无奈“既生瑜,何生亮?”我管他什么心情呢,我算就此住下了,还得让他包吃包住。

    要说盛天医院真是大医院呢,给员工的福利真是好,宿舍一室一厅家具厨房用品一应俱全,怪不得总听郭阿姨抱怨这小子不爱回家呢,这多清净啊。我当然住主卧霍禹住客厅,收拾东西的时候霍禹突然问我:“知道是谁干的吗?”动作并没有停,帮我把行李拆包。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不知道,也没想过。”我轻描淡写的回答,希望也能减小霍禹对此事的热忱。

    “其实你也早想到是谁吧?”

    心脏像被什么揪着一样,继而恢复正常,其实他知道我想什么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我们都瞒不了彼此,“不会是他,他不可能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除了他那你说还能有谁,你和别人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再说就以你这样的性格也不可能和别人结什么梁子,只有他了。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有感情,把你和司徒昭拆散这是一个目的,再有他不可能对连城没兴趣的,刚见他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确也非池中之物。你听说了吗,现在连城的股票非正常的飞涨,传闻有人暗地里准备收购连城,前一阵项徵又刚好辞了盛世华章的职,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如果有朝一日连城易主,也并不是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你是说项徵暗地里收购连城的股票,这怎么可能,以前司徒伯伯三番五次的让他回连城他都不肯,他根本不想与之沾边,况且他一个人有什么实力能收购连城呢?”

    “那你说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清楚你们以前的事的?”一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是啊,我们以前的事除了我还能有谁比他更清楚呢,后来的事他也承认曾经调查过我,再后来我的事以他想知道又有何难?突然想起来去丽江前我和司徒昭的事他也十之都知道的,这么说后来邀我到他家吃饭间,他父亲的话也多半不是主要原因,向司徒昭示威还是为了扰乱他的心态,又或者而这兼而有之,总之我是被利用了还一直为人家着想!

    “也许还有别人的,又或者我以前说话得罪了什么人也不一定?”

    “真被你气死了,永远觉得世界上的狡诈和丑恶与你周围的人无关,都是编故事用的,哪天被人卖了还得感觉人家带你免费旅游呢!”

    “没事,只要不被你卖了就行!”

    霍禹露出一脸鄙夷,眉挑的老高好像在说“你个没心没肺的!”。

    没心没肺也罢了,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长大的,改不了了,我都多大年纪了?

    平生最讨厌思考却在此生把所有的最复杂的事都经历了一遍,令人不想思索考虑也难。霍禹的话还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他说的不无道理,尽管我十分不愿相信但此时理智还是占了上峰,种种迹象表明如果我再任性勉强不信,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一向不喜欢粉饰太平的,真相无论多残酷我也会挺身承受。想到究竟是为什么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步一步人生的每一次际遇都有无数种可能,而经过实际的积累这些无数分之一的结果相互串联起来,就成了事物最终的结果,也就是我们最终的人生。

    所以在事情发生后说“如果”是没有用的,重要的是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的,而现在解决问题的权利不在我手上,现在的我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可是我坚信时间对于真相是不留情面的,总会在一个适合的时间将之公布于众。

    我想此时真正的“凶手”可能正躲在暗处用黯黑的眼睛窥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不管他是谁,现在一个重重之重的问题时,连城正在被暗中收购,无论那人意欲如何,总之司徒昭有麻烦了。

    难怪那几日整天加班忙得焦头烂额,而今不知情况如何,总之不会比那时好。忙成这样他还有空吃饭吗,药也不见得会乖乖的按时吃,睡眠上一定又对自己下了狠手了,办公室的沙发怎么能长期住呢,或者干脆是冰冷坚硬的桌子?

    不许想他,叫他那样怀疑我全然恶意误会我,他即使忙成那个样子也还不是为了他的连城,与我何干,累死也是活该!可心中辛酸的却不能自已。

    水晶灯下,摇曳着一股暗流,咖啡的香气带给我的温纯被来自未知的寒意搅翻,灯光照在他的银发上,更显萤亮。老人的目光终于从咖啡杯转到我身上,我用余光瞥见后连忙抬起头,虽然我依然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却也知道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报道我看过了。”司徒至远不亏是商界泰斗,如果他相信报纸上的文章,居然还可以如此风度的面对我。

    “我知道,您打电话时我就猜到了。”

    “你一直很聪明,我也很欣赏你,所以我一直认为让你进我们司徒家的门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如果事实不是这样的话。”老爷子目光真诚,面带憾意,我知道他的话是真心的,所以我就更感惭愧,如果不是我的自作聪明,事件也许不会变的这样难以收拾。

    “对不起司徒伯伯,让您失望了,但我要告诉您报纸上的报道并不是全部真相,不错我与项徵认识在先,也有过一段交往,但后来他去了美国我们就分了手,后面才认识的司徒昭,我是真心爱他的。后来的事您也知道,项徵说为让他父亲放心才请我假扮他女朋友,我为了帮朋友就答应了,但当时并不知道项徵和司徒昭是兄弟,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至于对连城我是半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商场的事我不懂也不想知道,这辈子我只想踏踏实实做一个有良知的记者,其他的不感兴趣。当然还是要向您道歉,无论如何当初是我骗了您。”

    “你说的我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已经不重要了,我今天来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你也知道,我司徒至远拼了大半辈子为了事业为了争一口气,曾经忽略了很多东西,其中也有让我抱憾终身的。老了老了终于明白钱财也好名利也罢都是身外之物,亲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很感谢上苍赐予我两个儿子,他们就是我今后全部的希望,我当然希望他们一生都快快乐乐和平共处,可是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我来找你。”

    “司徒伯伯,需要我做什么您就直说就好了,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其实他的意思我明白的。

    “贺澜伯父先谢谢你的识大体,伯父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能离开他们,越远越好,最好……”

    “最后永远不要相见。”我一字一顿的把这八个字说出,像给自己下了一道残酷的诅咒,惊得自己一身战栗。

    “这个你拿着,你一个女孩子以后出国结婚都好,就算伯父的一点心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的桌上,而数字那一栏是空缺。

    “司徒伯伯您放心,我不会再与您的儿子有任何瓜葛的,项徵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况且他走之前说过不再见我的,就算我要见他他都不会见我的;司徒昭恐怕他一辈子都不想见我的,而我也是一样,所以这个您不用担心了,但是我这样做跟钱无关,否则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的,您还是拿回去吧!”

    “伯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他还要说什么我不等他说完就接着说“那就好,您放心吧这个还您。”我从手袋中把那个蓝缎小盒拿出来,想当年项徵执意不肯收回的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我起身跨步,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贺澜,伯伯相信你!”

    他是说相信我刚才说的而不是报纸上写的,我不禁说了声“谢谢”!转身不再回头。信也好不信也好,像他说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更重视的是他的儿子,他们的幸福与前途,不过我依然要感谢他,感谢每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也是一个女儿,面对一个垂垂老矣的父亲,为人子除了完成他的心愿还能怎么样?这使我想起了我的父母,现在我还骗他们,虽然是以不愿让他们担心的名义,“加班住宿舍”也好几天了,该回家看看了,顿时决定今晚回家吃饭,拿起电话只想听见那两个熟悉的声音。

    不过第二天我又不得不搬回霍禹家了,原因是韩端他们怕我难跟家里解释,就替我打电话回家说有一个突发性大案子社里让我去采并且赶紧往机场赶。这回我想不走都不行了,这几个人精又说不知那边情况如何所以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办完才能回来,我妈一向相信组织,这事在她看来当然确信无疑,并且能得到组织信任和重用是天大的事,放下电话就催我收拾东西,我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撵出去了,我的菠萝古老肉更是连碰都没碰上一口呢,悲愤之情难于言表!

    韩端本来让我住她家的,我说算了我住我姐妹那,就直接回霍禹家了,再说麻烦别人我怎么好意思呢?这次来时打算长住的,所以仔细观察了一下我这临时的家,发现除了脏点乱点没有下脚的地方其他还是不错的,我利用一个下午的时候把该扔的该整理的该丢进洗衣机的全部整理好了。

    霍禹下班回来对于我的归来倒是很惊讶,并且很亲切的表示了欢迎:“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你就没发现点别的,他说没有,我说你长眼睛了吗,他说长了要不然就不用痛苦了,我追着他跑打了一圈。

    我们俩明确分工,他白天上班我在家打扫做饭,早上我会做好早餐然后叫他起床,这时某人看着丰盛的食品会洋洋得意的说“不错,很能干吗,没辜负我平时的教诲。”

    出门时我会在门口送他满脸微笑的说“好好上班,早点回来。”然后某人很满意的拍拍我的头,我接着说“早点回来好接着发挥你救死扶伤的精神,给我们的宝贝电脑看看病。”那人果然脸色一变不过马上又恢复到原来的“高兴”,假装没听见,然后自欺欺人的继续享受着什么。

    晚上我摆好了饭菜等他回来,霍禹见了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香不禁喜上眉梢,我也对着他笑了笑。吃饭时我说“家里没钱了,明天还得买菜呢,给点生活费吧?”

    由于我的时机抓的很准正赶上霍禹眉开眼笑的大吃着烧茄子呢,结果很大方的甩出一打钱拍在桌子上,那动作我看起来比大学联赛时投中制胜压哨三分还要帅,乐得我不思蜀地。

    不过好景不长,吃过晚饭我正看电视呢,外屋传来霍禹杀猪一样的声音,提着印有“客来福”的饭盒进来横眉立目的质问我道:“你说的买菜就是这个呀?”

    不愧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住在一起除了大吵不停小吵不断我们俩几乎相安无事,互相挑理成了我们热爱的业余生活,“我说跟你商量个事呗,你没事在我面前走的时候能把裤子穿上吗?”

    “不穿,多热呀,在家里穿什么裤子呀?”

    我屏气凝神再接再厉,“可是这样我会误以为在我面前走的是一只猩猩,我都连着两晚做恶梦了!”

    “你做什么梦了?”

    “有猩猩追杀我!”

    “切,猩猩追杀你又不是我追杀你,贺澜你要相信我,我是人类。再说在家穿短裤不是很正常吗,不能因为你嫌我就不能在自己家里穿短裤啊。”

    “都长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人类,你充其量算半个没进化好的猿人。”

    “爱啥人啥人你也不用在那一样呢,“刘丽婷和我说贺澜整天跟男生泡在一起不像个好女孩,我说你不也整天和我在一起吗,她一气之下跑开了,我又重新思考了一下我们的关系,她说过为什么我每天给她的牛奶贺澜也有,她不愿意与人分享,我想了一下告诉她,‘那好吧,以后我不这样了,我只给贺澜送’,这回她更生气一直跑开不回头,我居然也希望她再不要回头。”我正看的入神只听见门口传来窸窣的动静,抬头一看霍禹正拧着眉怒视着我然后杀气腾腾的对我说:“贺澜你要是再动我的东西,我就把你的脖子拧断!”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像平时的开玩笑,也不敢马虎只得战战兢兢的点头说“好的”。

    有时上网会禁不住看一眼股市行情,这东西我在以前上班的时候是要每天必看的,因为会从中分析出商界的哪怕一点走势动态都是好的,而现在什么任务都没有了,我却告诉自己不能丢了老本行,过一阵记者还是要做的,不能生疏了业务的。

    在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屏幕上一片愁云惨淡,而连城却是一枝独秀一红到底,这非正常的涨势透着寒人的冰气,任何一个人都会怀疑其真实性,众人都在分析近期连城内部就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足以震动整个商界。

    那个人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像我一样日夜忧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只怕这连日的积劳成疾会损毁他的身心,恨是恨却依然不能控制自己想这些。

    忍是一定要忍的,因为现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我还不能确定这个假想敌到底是谁,以至于并不能确定采取哪样的行动,况且我也不想我们的事干扰他的心智,毕竟现在的他一定是忙疯了的!其实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他好,仅此而已比无他求。

    告别了霍禹的小屋,我只背了一个背包就踏上了旅途,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我只是不想浪费假期出去做个短途旅行。屋子我收拾好了,做好了今天的晚饭放在了冰箱里,还是照例上飞机前把si卡拔出来,不想任何人打扰。许久没有过这这样的畅游了,一个人真正做到与天地同乐,灵气与精华尽收我的身心。

    山明水秀,我一向喜欢与大自然做亲密接触的,记得上大学时,我,霍禹和尹倾以前出游,有的时候去的地方远常常要出去一整个暑假,那时候年轻多好啊!不过我们仨有时候也会瞒着项徵做一些短途游,因为我们觉得学生会主席兼学习部部长如果带头逃课貌似不太好呢!所以我想我人生中最蓝的天已经过去了。

    放松了几天果然感觉不一样,身心俱爽五脏皆清,感觉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活力,飞机落地那一瞬间,我除了感觉落地的感觉真好啊,心中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体验,就好像我又一次任性的甩下一大摊子事将自己放逐于天际之外,但是这里是我不能割舍的地方,我一直知道我无论飞的多远,最后始终要着陆到这片土地上,而现在就是与以前想连接的时刻,虽然我不愿意,但是当我从窗户向外看到我熟悉的场景时,我仿佛直接把之前的出走旅游阶段除掉了,依然知道那个清晰发生过的,但好像已经很久远了。

    我把手机卡插好,开机,准备继续我的生活。

    手机开机到现在一直震个不停,震得我手都麻了。大部分是霍禹的光电话极有五十多个,短信更是一条接一条,“你在哪,怎么又不辞而别?”,“贺澜,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没虐待你吧,你跑什么呀,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你还真以为我会捏断你的脖子啊?”,“你回来吧,以后不说你了还不行吗?”,“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贺澜,你到底在哪,司徒昭出车祸了,在我们医院现在还昏迷不醒。”

    看到这条短信再没心情翻其他的信息了,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奔盛天医院,心里乞求着他不会有什么事。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呀,几天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给霍禹打电话叫他在门口接我,我到时他正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徘徊,我赶忙走上去,“霍禹,司徒昭怎么样了,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霍禹稳住我的肩膀,“你先别在说“你平时也不这样啊?”,是啊,平时不这样,可现在不是平时,他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怎么能心平气和保持头脑清醒,况且都这个时候了,就算一辈子清醒又有什么用?

    他没事就好,我只要他平安。从窗口望去,心情亦是复杂的,希望能亲眼见他醒来,这一别已是许久了,可是又不想他睁眼,这样我就能多看他一会儿了,否则我不知会怎样,也许撵我走也说不定。

    有一次在房门口看他时,他正好睁开眼睛我吓得感觉转到墙的一边,心中苦笑,什么时候想关心个人也要偷偷摸摸了?不是怕他看见,是怕人说我没骨气,明明是被冤枉受委屈被赶出去的一个,却一听人家出了车祸就泪眼汪汪担心到不行,巴巴的跑过来。可仔细想一下,事实不就是如此吗,还在摸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暗自庆幸没有被发现,默默骂着自己的没出息。

    霍禹常说我再这么魂不守舍的就不让我来了,我连忙堆笑说不了不了,我现在就回家歇着去。回了家也是忙着翻菜谱,研究怎么能做出即营养又好吃的病号饭,不过就是不知道司徒昭有没有发现自己的饭与其他人的病号饭有什么不同,不过管他知道不知道呢,他吃到肚子里就好了。

    拎着保温盒计算着医院的开饭时间也要到了,我打不向前迈了几步。每天向小护士们借医院的食盒实在不好意思,虽然有霍禹这一层,这群丫头都很仰慕她们的霍主任的,我只好承诺过两天请她们吃饭。

    猛一抬头走廊前方的女子甚是眼熟,一身黑色紧身职业套装,脚踩八厘米高跟鞋,长长的大波浪披肩发,褐色墨镜,全身张扬着一股干练之风,甚是眼熟甚是陌生。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尹倾”。

    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在医院幽长的走廊里,她的身影更显颀长,走到哪里都落落大方的仪态是我永远赶不上的,默默无语,那一回眸间似有无数的亘古洪荒在我们身边流淌过。只是想不到再一次的相见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你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过得好吗?”我们俩落座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冷饮店一人要了一杯柠檬茶。来看司徒昭这些天我几乎天天都要来这里吃冷饮并没有觉得什么,可今天自尹倾一落座除了照旧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之外,我突然觉得这地方太幼稚了。

    这句话一出口我又觉得心中生出一丝苦涩,曾经那样亲密无间的我们如今却要问“你好吗”这样的话,实感生疏的不自在。

    “你来看他?”尹倾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她和我想的一样?

    “嗯,你也是?”面对以前觉得对着有说不完话的人现在竟然无话可说。

    “是。我是来看他死没死的?”尹倾表情淡定连摇一个廉价的习惯动作都那样优雅,她的墨镜从进屋始终没有摘,我看不见她的眼神,不知她心中想的可与说的一样。我不知道说什么,吸了一口柠檬茶只觉苦涩难当。

    “听说你是偷着来看他的,哼,也难怪,出了那样的事他要肯见你才怪?”

    “你知道报道的事?”

    “报纸上不是都登了吗,我又不是不认识字!”

    “可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事实。”

    “我应该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我最好的朋友背着我和我的男朋友搞在一起,还是我的男朋友喜新厌旧勾搭上未婚妻的朋友,你可以告诉我吗?”

    “尹倾,你听我说,我们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话说到这里我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我们相爱没有错,但对尹倾说却也不是什么幸运的事,难道要我对她说,司徒昭从开始就不爱她,他爱的人是我?如此残忍的话叫我如何开口?

    “你还敢说你们之间不是早就眉来眼去,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一开始就处心积虑的以助理的身份接近司徒昭,否则怎么就那么巧s市这么多公司就偏偏进了连城,而我还傻乎乎的要司徒昭照顾你,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他,他是我生命的全部你还勾引他!他果然经不住诱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就这样抢走了你最好朋友的男朋友,一点都不愧疚还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好的姐妹?”

    “他当初答应和我交往时为了能再见到你,连和我订婚都是为了你,他怕你离开就用拴住我的方法来拴住你。你们当我是什么,你的附属品?我尹倾居然有一天会成为你的附属品,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从小到大我哪一点不比你强,凭什么你可以得到他的爱。那一次我真想开车撞死你们这对狗男女,可你们不配和我一起死,你走就走吧还回来干嘛,你永远不回来司徒昭就是我的了,他会和我结婚的,那一年没有你的存在我的世界清静多了,结果你一回来又成功引得司徒昭屁颠屁颠的跟在你身后,他居然又为了你逼着我退婚。你说你为什么要回来,这里并没有人欢迎你!”

    我毫不夸张的说我的心真像被千针万仞同事刺穿的感觉,十几年的友情、最好的朋友原来一直是这样看我?“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和司徒昭的感情,你故意装作不知道,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让我对你起不忍之心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并且一直觉得愧对你。你知道那时我心里有多苦,在你面前我只当自己是个罪人,连我的爱情我也不能正视面对,我甚至想过成全你们而去死。让我筹备你们的订婚典礼也是你故意的吧,你想向我示威你终于赢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要这样,因为从小到大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完美的女孩,在你面前我好像就没存在过,你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理应拥有最完满的幸福,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与你争司徒昭,所以才不辞而别就是为了成全你。你永远不知道我们有多苦,你还一直以自杀威胁他,你这是爱他吗,真正的爱是要为对方着想,你明知道他不爱你你还要以这种方式把他留在你身边,他会痛苦你知道吗,你也不会幸福你又知道吗?尹倾,你骗得我好苦啊!”

    “哈哈,你才发现你是个傻瓜吗,我可早就知道了,可怜的小傻瓜!”

    “这么说那个报道是你发出去的?”

    “还不算笨到家!”

    “你到底要做什么,处心积虑的蓄谋了很久了吗?”

    “呵,我不光要你们不能在一起,还要将你们搞到身败名裂。”

    “这么说,暗中收购连城的人是你?”

    “不错,你不相信我又这个实力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现在的状态我很满意,搞的我很有成就感!”

    “你不会成功的!”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事实摆在你眼前你就信了,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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