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因果律游戏

第四章 幻想(二)

    「走?」

    优子的脚步没有移动,看著罗庭温的脸上充满著四个字∶「不可置信」

    「当然,我可是认真的。」罗庭温耸肩道。

    「我想弄清楚一件事,你明白自己在干麻吗?」优子叹了口气说∶「你拿著雨伞打算去战斗?」

    「为什麽不?」罗庭温说∶「外貌只是假象,你应该更有信心的。而且,当主力的人是你吧?你该对自己更有自信些。」

    「如果这是第一次跟你交谈,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优子挪动脚步道∶「我现在毫不怀疑你就是『协力者』,还是特难相处的那种。」

    「谢谢指教。」罗庭温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们进来的时间好像有些早了?」

    「正常,你第一次进来是属於强制插入,经由结界发动进来的话,一般都有个准备的时间,将压力实体化的时间,时间越长,状况越是糟糕。」

    「能判断出现的时机吗?」罗庭温甩弄著手中的伞问道∶「如果完全不出现呢?」

    「第一、出现前会有明显的压迫感;第二、没有对象的话连结界都不会发动,如果说结界发动了,那就一定会出现,而且┅┅」优子微顿,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怎麽了?」罗庭温微愣,「话不要说一半。」

    「你感觉到了吗?」优子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什麽?」罗庭温刚说完,就知道优子说的是什麽了。

    阴暗的气息像是下雨前抑郁,湿黏的触感爬满了皮肤,就像原本会呼吸的皮肤被某种隔离层硬生生地切断与空气的联系,恶心与不透气的感觉比起优子所说的压迫感更加的真实,而且显然优子的说法还是有所保留。

    「要来了?」罗庭温问道。

    「还有四分多钟。」优子神色凝重的道∶「我似乎还没说过分辨敌人的方式?」

    「说。」

    「一般而言敌人有三种型态,先是最初的雏型『原生体』,由基础的压力产生,外貌没有定性,你昨天看到的就是那种,接著,当压力被宿主正视,意念会产生实体化,更加的偏近宿主的样貌,同时也开始拥有初步的幻想特性,例如田径生的压力实体通常速度都不慢,存在著最基本的『速度』幻想,这个阶段我们称之为『幻生体』,而最後一个阶段,也是最危险的状态,当宿主的压力已经拥有了杀死宿主的能力时,我们称其为『幻想体』,通常只会出现一晚,如果出现了这种敌人,你就只能祈祷撑过一晚了。」优子打了个冷颤道∶「就算是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也会如同好几夜般的漫长。」

    「现在的是哪种?」罗庭温道∶「总不可能第一天就遇到幻想体吧?那就只能请你明天再给我补课了。」

    优子白了罗庭温一眼,说∶「怎麽可能一天内就从原生体变成幻想体?」

    「那你别抖呀!」罗庭温还以眼色。

    「少棉唆!你没看到上一个胖子是怎麽被幻想体给杀掉的,他的┅┅」

    「别打击士气,生存守则第一条。」罗庭温打断优子的话。

    「啥?」

    优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

    罗庭温当场无言了。

    优子见罗庭温诡异的沉默起来,只好说∶「总之,眼前的敌人显然是幻生体,从气息上来看,应该是『占有欲』。」

    「强吗?」罗庭温握了握手中的雨伞说∶「希望不要太难打。」

    「不强。」优子道∶「不过就某种意义而言还蛮可怕的。」

    「啊?」罗庭温眉头一皱,「跟我们的战斗有关?」

    「无关是无关啦。」优子耸肩道∶「不好好解决的话,报纸上说不定会出现『泼硫酸』之类的新闻。」

    「果然可怕,还真是过於青春的烦恼呀。」罗庭温抓了抓头道。

    「麻烦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进化的太快了。」优子面色凝重的道∶「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烦恼,却又放任其恶化,这才是最糟糕的一点。」

    「关於心理疗程的话题可以撇开吗?」罗庭温笑道∶「这跟战斗无关吧?」

    「你还不懂吗?」优子说∶「在这里,心的力量决定强弱,无论那力量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奶刚才也说了『不强』不是吗?」罗庭温晃了晃手中的雨伞,接著说∶「那就没有担心的必要吧?」

    「我说的是一般状况下!」优子怒道。

    罗庭温无言以对,他可以肯定的事情有三件∶一、优子知道的绝对比他多;二、问题在於她常常忘了讲;三、特别是逻辑上会跳针。

    「优子。」拍著优子的肩膀,罗庭温试著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温柔,他说∶「如果星之巫女都是奶这样的人,会灭亡一点也不奇怪。」

    「混蛋!你希望先被我给干掉吗?」优子握住罗庭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狠狠的发力。

    「对不起,请别握断我的手。」罗庭温额上冒著冷汗,抵抗来自优子的握力。

    「算了。」优子放手道∶「看来没有问题,我刚刚是真的想把你的手给拆了,既然你能抵挡,想必也能挡下大部分的攻击。」

    缩回手,罗庭温皱眉抚著手腕,走向压迫感的来源。

    「抵挡吗?」罗庭温自语道。

    他根本没想过抵挡,只是单纯的认为人类的手腕不可能被握断,特别是优子那样纤细的手臂,虽然在过程中一度有断掉的错觉,但本质上还是无法相信。如果说攻击手段就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那麽最强的防御说不定就是对外在的绝对否定?

    果然还是无法下定论,就算优子说过这里的一切「信即为真」,却依然无法否定既有的定律,要说有什麽验证的方法,只有不断的实验,同古老的研究归纳法一般,但在这其中依然存在了两个最基本的问题∶一、半吊子的心态是不行的;二、失败的话极有可能丧命。

    「所以只能依赖那个很有问题的星之巫女了吗?」罗庭温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你刚刚想了什麽很失礼的事情,不过把心声说出来可不是个好习惯唷!」

    彷佛被电击一般,一股颤栗感形同电流般穿过全身,不同於前方黏腻恶心的压迫感,後方传来阵阵令人刺痛的恶意。

    罗庭温试著挪动僵直的身躯,缓缓的转身看向杀气源,优子脸上充斥著的是完美的笑容,是无可挑剔的微笑,不过诉诸於那之上的却是绝对的杀气,毫无笑意!

    「怎麽了吗?」优子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著武士大刀,背後浮现出奇妙的黑气。

    「优子,你听我说。」罗庭温冷汗直冒∶「时方用人之际,是否秋後算帐?」

    「嗯?说白话好吗?中国的文言文我不是很了解呢!是说你已经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了吗?放心,不会致死的唷。」

    听不懂才有鬼!你是真的想宰了我吧?

    这种话罗庭温自然不会喧之於口,优子的发色已经完全从黑色变成亮丽的炽红,这是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证明。

    「优子,我想问你,否定存在是否能完全消除攻击?」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焦点,罗庭温不禁佩服自己一石二鸟的提问。

    「不可能。」优子瞬间反应。

    「速答啊!」

    「首先,事实无法被否定,无论是被相信的事实还是虚构的真实。相信某一事情『不可能』并不能完全抹除其存在,充其量只是剥夺信仰源┅┅等等,你刚刚认为我不可能握断你的手吗?总之相信的力量不是拿来否定的,请更加的相信自己的抵抗能力,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否定就是相信不存在吗?」罗庭温叹道∶「文字游戏。」

    「有意见?」

    「没有!」

    「没有的话可以应战了。」优子道∶「来了。」

    「来了?」罗庭温讶道。

    身後的压迫感已经微乎其微,取而代之的是恶意的视线。

    「傻站著干麻呀!」

    如果说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没有影响!罗庭温坚定的转身,撑开了伞。

    这种程度的视线,罗庭温早就习以为常了,特别是每逢大考发成绩就得沐浴在这样的视线之下,远比幻生体诞生时的压迫轻松多了。

    「怎麽可能?」优子愣了一下,「简直就像┅┅早已知道敌人的攻击一般。」

    飞溅的液体打在伞面上,发出腐蚀的哧哧声。

    「啊,这把伞陪了我三年呀。」挡下攻击的罗庭温将伞随手抛开,下一瞬间已经握著一模一样的伞,「准备好被报复了吗?怪物┅┅」

    说到一半的话语停了下来,罗庭温愣愣的看著操场中央的「怪物」。

    身长约一百六十四公分,体重可能有四十五公斤左右,身著淡粉红的洋装。

    毫无疑问的是个独自走在路上被搭讪机率超高的正妹。

    「更加偏近宿主吗?」罗庭温觉得嘴角有些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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