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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身分败露
凤凰王朝
翌日,是夜。
一苹鸟从宫殿里飞出。它无声无息地划过寂静深幽的黑幕,钻进遮蔽星空的雨云中┅┅
魏开疆怒气滔天,浑身颤抖地捏碎手里的纸条,道∶「可恶的魔字世家竟敢欺骗寡人!」他馀怒未消的往地上一挥,数块地砖应声而碎,他瞪视碎裂的砖块,呢喃道∶「连你们都要背叛寡人吗?到头来寡人谁都不能信任。」
「既然你们欺君在先,就不要怪寡人不念旧情。」他背转过身子迎向墙面一幅比人还高的凤临九州图,高声道∶「来人啊,传寡人旨意要禁军首领立即入朝晋见!」
殿前侍卫应声离去。
魏开疆走到图画前,伸手轻抚过凸起凹陷的山河,面目狰狞地道∶「这是寡人的江山,谁都休想从寡人的手里夺走。」
***
魔家堡
「王上有旨,传召魔叶流立即进宫晋见,不得有人随侍。钦此!」侍从将圣旨卷起放到天亦玄的手里,道∶「王上心情似乎不好,总宣尉使不可迟疑,越早进宫面见王上越好。」
天亦玄道∶「是,多谢大人告知。」他话才说完,练如颖便知机地上前塞了个小钱包给侍从。
侍从掂了掂重量,眉开眼笑地道∶「哪里,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事。下官还有要事这就告退了。」临走前又叮嘱天亦玄快快进宫为宜,才搭车离去。
东方恋月忧心地道∶「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夫君若真要进宫务必小心。」
天亦玄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按理魏开疆不可能知道他已经没有大碍了,那麽魏开疆在此时召唤一个病人入宫肯定有问题,难不成他曾露出过什麽破绽而不自知吗?道∶「既然是王上下诏不能不去,我离开後你们要加强警戒。」
众人见天亦玄和东方恋月的神情都相当凝重,心情顿时也轻松不起来,西门琉穗道∶「让琉穗和无茕社取得联系,应可早一步得到消息好做防范。」
天亦玄自然信任西门琉穗和无茕社的能耐,点头道∶「带练兄一起去吧,免得路上遇到麻烦事。」西门琉穗终是外来人,对王都的认识不如练如颖深。
「好的,有劳练公子了。」西门琉穗朝天亦玄行礼後,与练如颖一同出门。
天亦玄道∶「我这就进宫,恋月的安危就拜托大家了。」在场诸人也只有东方恋月欠缺自保的能力。
「圣女的安危没有人会马虎,倒是你自己要当心啊。」魔威忧心忡忡地,虽然已经除去一个心头大患,可是目睹天亦玄多次险死还生後,他实在管不住自己不要担心。
天亦玄点点头算是对魔威有所回应,转身离开厅堂。
***
天亦玄方才踏进皇宫的大门口,一股冷意打脚底窜起寒毛竖了起来,他环视一如往常的周遭,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地强烈。倏然一抹冰冷的笑跃上他的唇角,不理采心底的警告大步往宫里走去∶在这里受尽了鸟气,总该有个一吐为快的机会了吧?!
越接近旭日升龙殿那股紧张的气氛就越浓厚,天亦玄的心情也就跟著兴奋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用眼角馀光察看周遭,发现埋伏的人数显然不少,许多的刀光、剑影都藏不住也就罢了,竟连亮晃晃的刀身都像怕人家不能发现似地露出半截来,在心底嗤笑著踏上旭日升龙殿的门槛。
「天亦玄,纳命来!」
魏开疆不给他任何机会,早已待命的弓箭手在魏开疆开口之前松手放箭,箭雨伴著魏开疆的话声来到天亦玄面前。
天亦玄立即向後暴退,劲贯双袖扫开袭来的箭雨,道∶「你就是这麽不分青红皂白才保不住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冲著魏开疆铁青一片的脸大笑起来,转身在石阶上一点跃起身子避开毫无章法劈来的刀枪剑戟。
他在半空中顿住身子,仔细看著身下黑鸦鸦的一群人,忖道∶这该不会是典 致赠的『临别』礼物吧?这女人还真有套,只可惜不为我所用。
两眼里闪耀著浓郁的杀意使眸子发红了,他低声道∶「就是要这样打起来才过瘾啊!」手掌缓缓褪去色彩直至能透过它们看到夜空,他右手轻挥扫下一排箭矢,再略施巧劲使箭矢无一落空地各钉入一人的脑子里。
他与魏开疆双眼对视,道∶「魏开疆,我可不是吃素长大的,你这麽点人也想置我於死地,未免可笑!」
魏开疆对天亦玄浑身散发的杀气感到心惊,这与先前的『魔叶流』迥然不同不说,又那里像是天朝的宗主殿下?暗忖∶一不做二不休,今夜绝不能放走他!冷声道∶「你也不过是个人,寡人就不信有人能脱出眼前的天罗地网。」
天亦玄露出招牌的微笑,如大鹰般地扑下,以庞大的气劲扫得一干人等东倒西歪,两手各拾起一把刀也不卖弄自己懂得剑气,一刀刀扎实的砍在人身肉体上,禁军无法破除天亦玄的护身真气只能任他宰割。
一时之间,令人感觉自己正置身炼狱里,而那冷血无情的修罗满不在乎地把他们当成草芥,视沾染他全身上上下下的鲜血如甘泉,那抹无邪的笑容、一口洁白无暇的牙齿,更加强众人对天亦玄的恐惧。
魏开疆只觉得怒火随著倒下的人数高涨,他看出禁卫们的退却,吼叫道∶「不许退,谁敢退後一步,寡人就摘下他九族的脑袋!」
刹那间,禁卫们的恐惧冲破了临界点,无数人扭曲的脸上带著绝望和疯狂,他们盲目地挥动手中的兵刃,踏著尸首前进,甚至砍杀会使自己後退的任何人。
倒下的人数不断增加,但却有半数不是伤在天亦玄的手下,天亦玄见状大笑著将护身气劲大量释放,周遭方圆十尺内的人、尸全数被震开,一股冻透每个人浑身里外、压迫住他们心魂的寒意不停地扩大,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他是厉鬼、是罗刹┅┅
天亦玄任意丢弃手中齿痕累累的刀,面对魏开疆道∶「想杀我,何不如你亲自来试试有没有这个本事?」轻蔑的看他一眼,续道∶「还是你的身手都被君王的权势给磨灭了?」
魏开疆冷哼道∶「想,让他有时不安。
像是在印证天亦玄的不安一样,他的身後传出骚动,「吼!」熟悉却引人作呕的叫声灌进他的耳里。
天亦玄霎时挺直腰杆,转头看见五道巨大的黑影在人群中起落,他冷嗤道∶「魏开疆为了一个天宗,你倒是不惜一切。」妖兽,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跟这样的怪物有所勾结,凤凰王朝还能维持到现在可真是奇迹。
他看不住冷笑的魏开疆一眼,露出一抹无辜至极的笑容,道∶「不过,这样玩起来才痛快啊!」转身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苹妖兽,此时他整个人透过黑幕彷佛仅剩下一件染血的衣袍。
魏开疆见天亦玄毫不畏惧地接近妖兽,嘲弄地大笑起来道∶「寡人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领能够一次对付这麽多的怪物!」
天亦玄头下脚上避过妖兽的扫击,两手中指刺进妖兽的耳洞里紧紧扣住它的头猛地一转,当著众人又惊又慌的眼神硬生生扭下妖兽的脑袋,踩在妖兽倒地後引起一阵震动的尸首上,他将那颗滴著浓绿色血液的头颅掷至魏开疆的怀里。
魏开疆被那颗头狰狞大张的双眼吓了一跳,吼道∶「上啊!他是天宗,是害得我们再次为妖兽迫害的罪魁祸首!」他使劲力将妖兽的头颅摔出去。
仁德王的话和那令人恐惧又感到忿恨的头颅,绪主导了情势,不顾一切地往前挥砍,每一次兵刃进到肉里的感觉都更形了。』
天亦玄一边想著,一边挥起妖兽庞大的尸首再次将接近他的禁军扫开,他朝天翻个白眼,显然魏开疆对这些禁军施下噬垩术,莫怪他那般有信心。可是┅他是下错咒术?还是下错了份量?这样的表现未免太过头了。
瞪著一个脑袋被打成烂西瓜样还勇猛攻击妖兽的禁军,天亦玄觉得很不对劲,原本被兴奋冲淡的紧绷感又再度盘踞心头。
他不能放任妖兽杀害禁军,也不能对禁军的自相残杀视若无睹,但是他们重要性还不至於能令他为其拚命的地步,天亦玄一点也不想为这些人施展那於己有损的天道心法,即使那是眼前唯一能除去妖兽并解去噬垩术的方法。
「主子,接剑!」
「主子,魔家堡有危险了,请您尽快赶回!」
一把沙哑的声音在一片杀戮中响起,天亦玄循声望去,一条红影往宫外掠去,另一道黑影划过夜空朝他落下,他探手握住,入手的触觉让他眼眸里划过一丝腥红,最後一次以单手扫开不怕死的禁军,他反身跃起放开身形纵出。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一道闪电惊虹的银光,伴著天亦玄蕴藏惊人内力的龙啸,皇宫的地面碎裂、碎片凸起,梁柱出现龟裂,旭日升龙殿及左近屋檐上铺设的瓦片更是片片尽碎。
「第二苹。」
天亦玄拔出未能将妖兽劈成两半而嵌在它身体里的阳刃剑,对自己把所有人都震昏的作法感到得意,当然若有人功力不济被震死了,他可是不负半点责任,只能怪那家伙平时不好好修练。
他转身一望,果然就如自己所料想的只有剩下的三苹妖兽还站著,天亦玄无视妖兽们踩过人体发出骇人的声响,专注地数著它们跟自己之间的距离,眼睛里充斥使人脚软的浓烈杀意,嘴角勾起足把现场冻僵的冷笑。
天亦玄两手紧握住阳刃剑直到它变得透明,轻声道∶「到了。」挥出一道半圆弧,剑气先是发出刺耳的呼啸,随後消声匿迹。当剑气再次出现已经到达妖兽的身体里,呼啸声变成妖兽们仅喊了半声的惨叫。
他收剑转身映入眼中的情景却令他不由得浑身一僵,低咒道∶「该死!」
躺在旭日升龙殿螭殿上的魏开疆胸膛上方多了把不该存在的剑,两眼似乎是惊骇过度所以张得异常的大。
魏开疆无疑是在天亦玄为了禁军疯狂之事感到疑惑时,至他发声震昏所有人之间被杀死的,因为一个陷入昏迷的人不会看到有人要杀他。
天亦玄很清楚魏开疆的死会替自己惹来极大的麻烦,而且他没有办法证明魏开疆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下,他缓缓地扯动嘴角咧开笑容,喃念道∶「一石二鸟呀,够刺激。只可惜要天亦玄的命还不够本事。」
他身形未动已往後飘飞,途中在城门顶略一借力迅速掠往魔家堡救援去了,留下凤凰王朝步向毁灭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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