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也渐渐的不那么晕眩,袜叔收起枪,但并未收回,仍是拿着手上,以吓阻着江秃子,以防他做出什么别的来。
江秃子看上去非常虚弱,脸颊微微凹陷,眼下更是一抹深青黑。袜叔看了,叹了气,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他的随身水瓶,递到江秃子面前,江秃子一看到袜叔递来的水瓶,一双眼睛忽然湿润起来,整个好像看到神明似的感动,连忙边道谢边恭敬的接过,并且马上打开喝下。
那水瓶里的水本就所剩不多,况且江秃子现在这虚弱的样子,恐怕走起路都很困难。
江秃子倒真是毫不客气,一口气把那水瓶里的水全喝光了,看来是真的渴了很久,等到一喝完,江秃子才惊觉失态,战战兢兢的放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袜叔了他,先开口道:“水瓶放着,我可不敢在要了。”
江秃子连忙是是是的放下水瓶,并站起身子来,我有些防备的后退半步。
袜叔挡在我前头,对着江秃子道:“要不是现在情况所逼,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少耍花样。”
江秃子赶紧回道:“不会!不会!好歹也是我老江的救命恩人,怎么敢恩将仇报呢?”眼睛笑的都眯成一条弯线,我看了不禁撇撇嘴,好个油嘴滑舌。
袜叔一听,不屑道:“哼!我可承受不起,最好打消拿我们当垫背的念头,老子我可没那么傻。”
很显然,袜叔不吃他这一套。
江秃子也很机灵,不再继续说什么。
我撇了将秃子一眼,现在这真假江秃子的事先搁一边,要紧是离开这里为重。想到刚才一思考着,道:“有点像是下水道的臭味,可又不是那种潮湿臭。”
下水道?潮湿臭?
袜叔一脸不对,看着江秃子问道:“你有没有搞错?这都分不出来,你还怎么干这行。”
我听着,忽然觉得袜叔这话别有深意。
江秃子举起两只手掌,表示无辜道:“不是我分不出来,做我这行的嗅觉都很好的,只是在那下面久了,嗅觉也渐渐不灵了。”
袜叔呸了他一声,要他少往自己身上贴金。
江秃子抬头看了下上头无尽的壁画,自顾道:“我虽然刚才推测是这样,不过也有很多例子,像很多地方都有那什么定海神针,都说是镇压什么妖物的,不过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回过头,看着我们,继续道:“所以这里也可能只是个普通迷信的祀地,只不过天师道的人误以为这下面镇压着什么千年妖怪而已,你想想,这上古时期妖怪多的去了,山海经里一堆呢。”
江秃子说完,我没有反驳也无赞同,只想着这江秃子想跟我们拉近关系吗,竟然说的如此诚挚。我自己也看向那满天悬绕的壁画,和那高耸不见顶的通心柱,忽然间,我的视线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异样,好像出现了一个之前没有的东西。
我朝那一异处定睛,赫然一惊,指着喊道:“你们看那边!!”袜叔和江秃子闻言,一起顺着我所指的看去方向回头。
远方通心柱后,不知道什么时后,墙壁一块竟然多出了一道之前没有的楼梯。
袜叔看到,惊讶道:“什么时后有的?我记得刚才明明没有啊?”江秃子站在一边,也是一脸惊讶。
那楼梯是通道墙外,我们三人快步走到楼梯口,头一探,发现这条多出的楼梯道,竟是慢慢环绕着这整棵巨树的外围,悬空于外侧,并旋转而上,我放长视线观去,这楼梯似乎是直通到巨树顶部。
我朝里头看去,那悬棺仍然发出着一声声铁链磨擦声,我这时突然才明白姜一当时的意思,他在下去时曾对我指着上头,他的意思难道就是这个楼梯?他是要我们继续往上走?我把刚才的大震动和这条多出的楼梯连接起来,也许那震动就是启动了通心柱的某个机关,同时开启了往上的楼梯。
这整棵巨树,从里到外都是一座巨大的机关。
江秃子看着楼梯,不知道怎的,竟然一脸兴奋的开心道:“你们看!!那肯定就是通往出口的!!”
袜叔皱了眉,先望了楼梯,再又往下看去,这下面几层楼高的,掉下去不摔死都难。
“这楼梯看来有点危险,我们要小心走,注意脚底下!”袜叔说道。
我也稍稍的试探一下前方楼梯路,看来不是那么稳固,我前脚往前一踏,脚底下隐约能感觉到晃动,可见如果要顺着这楼梯往上,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和袜叔都相当谨慎,江秃子倒和我们不一样,不知道他是不是难久了,看到眼前这条楼梯,竟然就好像看见救命草一样,要不是惦记着袜叔手里那把没弹的枪,我想他肯定脚一滑就冲上去了。
袜叔当然也知道江秃子的想法,但是不可能让他这么做,因为要是他这样冒然冲上去,先别说万一楼梯不稳,那也会连累到我们的,所以袜叔的枪口,自始自终都没离江秃子半步过。看着袜叔的枪口,江秃子用一种急切恳求的样子看着我们,表示他想快点上去的意愿。
袜叔道:“等会靠着墙走,记得,别使那么大力,这楼梯已经不稳了,我们分着一点距离走。“
我点点头,江秃子也附和。
首先是江秃子打头前,他离开心切,比较胆大些,而我在中间,袜叔则殿后,本来我是想当最后的,想说袜叔离江秃子近些,比较能压治他,但袜叔说他不放心我,所以让我走中间,他能看着比较安全。我没有犹豫,走在中间的位置,外圈的楼梯看来不稳,我们三个人都尽量靠着墙前进。
走了一阵子,一路上一样是鸦雀无声,这整座空间仿佛静止一般,只能偶尔听见旁边巨树林,传来一种木头挤压的声音,我们大约已经来到相当高的地方了,能感受到一种只有身在极高处,才有的那种空气流动感,这使我们更加紧张,已经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后,才能到达顶端。
我回头看袜叔,袜叔眼神坚定,要我别管那么多,继续走就是。
我点头,将头转回,这才刚一踏脚,忽然又一阵大震动,袜叔飞快的上前抱住我,并往墙壁靠去,江秃子也死死的伏在墙上。
这次的震动跟刚才好像又些不同,不,应该说比刚才的还要更大,我们头顶上的一处楼梯忽然轰隆一声,然后硬生断裂,我和袜叔赶紧避开,那断裂的部分直接砸落我们刚才所立的地方,后方的路完全被截断。
大震动还一直持续着,袜叔见状,大喊了声跑。
这才刚一喊,我们身旁的墙壁忽然碎裂,碎石波及到我和袜叔,纷纷被逼往外后退去。江秃子这时喊了声小心,一个大箭步冲上来拉住我们两个,就刚好在我们只差一步就要掉下去时。
大震动仍然持续着,我们脚下的楼梯也开始发出不稳的警讯,忽然,一个奇怪的低吼声从碎裂的墙壁口里传出,我们三个相视一瞧,心想说那是什么声音。
江秃子见我们傻在那,急忙喊道:“别管那个声音了!!在不赶快走就完了!!”一旁的墙壁开始纷纷碎裂,一道道缺口不断出现,那低吼声不断从里头传出,我心里发毛,这通心柱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接下又是一声巨响,上方又落下一块块楼梯断裂成的碎石,江秃子惊吼一声,整个人往后一退,刚好撞在我身上,这前后不到一秒,我们前面的楼梯就被砸落。我们呆看着前方断路,脑海里一时全部空白,没路了!?
“天啊!!这下怎么办!!”江秃子吼道。
我一脸崩溃,焦虑无比,心想道,完了!难道我们真要在这里歇菜了吗!?
这时,袜叔从后面向我们俩喊道:“快过来!!从这!!”
我立马转身奔至袜叔的位置,江秃子也跟着来,袜叔站在一处墙壁缺口前,里面没有任何路,只有一通心柱远远立在中央,我不明白袜叔想要做什么,这下面就是万丈深井,而且也没有路走。袜叔指了指前方,我顺着看去,袜叔指的,是前面一条条垂坠在通心柱周围的铁链,我往里抬头一看,那些铁链延伸直达到树顶。
袜叔喊道:“没有时间犹豫了,我们赶紧爬上去吧!!”说完,袜叔首先拉了拉其中一条铁链,确定够稳后,转头喊了我一声:“丫头!!快爬!!”这情况紧急,我也没作多想,赶紧上前拉住那铁链子,手脚并用,挣扎的往上爬去。
“小心旁边,别被这些链子打到!!”
我听见袜叔在下面喊着,这些铁链因为周围晃动的关系,不断甩摇着,我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死死夹在那铁链上,不让自己被甩出去,并用力往上爬,这对我来说非常吃力,而且要是被旁边那些甩的不成样的铁链打中,那肯定也会重伤。
江秃子身手敏捷,很快的就爬在我们三个前头,袜叔的在我身下,怕是担心我才慢爬,不然以袜叔的身手,肯定老早把我跟江秃子甩在身后了。想到这,我咬紧牙关,使劲的往上爬。
“哇!!!!!!”江秃子在上面惊呼一声。
一阵巨响下,并夹带着剧烈摇晃,我们三个立刻停住攀爬,紧紧抓牢住铁链子,这时,我们身下传来刚才那低吼的叫声。
我下意识往下看去,底下似乎是我们刚才所待的悬棺处,我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那悬棺竟然被断成两半,里头飞散出一张张似乎是纸的东西,好像还装着一具尸体,但实在看不清楚。
那悬棺下的洞口竟然爬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全身死白,不断的发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那东西在下头乱撞着,虽然不知道这场震动是不是因为这样而出现,但肯定的是,这通心柱的机关还是持续在动着。
我背上一寒,心中联想到刚才江秃子提到的,难道那东西就是刚才江秃子说的,这通心柱底下镇压的凶物!?
这时,因为那低吼声,袜叔和江秃子也都纷纷往下看去,当然,立刻就看见底下那死白的东西,江秃子不知道是还害怕还是什么的,竟然吓的大声叫道:“妖怪啊!!!!”
江秃子这一大喊,马上引来了底下那东西的注意,它抬头一瞧,似乎是发现了我们,发出一声更骇人的低吼后,竟然慢慢随着墙壁往上爬来。
袜叔骂道:“你个浑蛋!!谁让你乱叫的!!!”
江秃子发现到自己的失误,赶紧回身继续往上爬,我心下也狠狠骂了江秃子好几声,没事找了麻烦,现在可好,天知道那东西有多想吃了我们。这当下,想到那东西追着我们,因为追赶原则,我的肾上腺素激增,爬的比之前更快,但几次的大震动仍是会逼得我必须要停下来紧抓住铁链,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摔下去。
那底下的东西仍不断的低吼着,像是找到猎物般,让听者心下发毛。我边爬,眼睛边扫视周围,就在一阵巨响后,头顶上落下一大网的碎石,我敏锐的发现到一旁的一样东西,似乎因为震动而出现。
脑筋快速旋转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赶紧对着袜叔和江秃子喊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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