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鸩豁然起身,猩红的双眼充满杀意的望着牛鬼:“总大将还生死不明,你就这么心急着要铲除异己吗?”
容不得对方辩解,鸩冷笑道:“大坂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选这个时候让陆生去,这和白白送死有何区别?牛鬼,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面对鸩咄咄逼人的质问,牛鬼一语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神色一如往常的冷峻。
“或者说,你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这一刻?”鸩眯起眼,说出一句让在场两人为之色变的话。
“鸩大哥!”陆生大惊,急忙打断,奈何话己出口,无法收回,因此,他只能尽量补救:“牛鬼叔叔,鸩大哥只是一时糊涂,有得罪的话请見谅……”
在陆上的印象中,牛鬼虽然从未对他假以颜色,甚至在很多时候当面对他冷言冷语,但陆生从未怀疑过牛鬼对奴良组、或者说是奴良滑瓢的忠心。
从小到大,陆生听着爷爷的故事长大,其中,牛鬼的份量就占了不短的篇幅,耳濡目染,就算再傻,单从只字片语,陆生都能听出爷爷对牛鬼的信任!
因此,牛鬼在他心里,顶多算得上一个苛责严厉的长辈,若说判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至少,在没有明确迹象表明牛鬼起了反心之前,陆生对牛鬼都会保留足够的信任!
“鸩,你想逼我对你动手吗?”没有理幺陆生的圆场之辞,牛鬼紧盯着鸩,本来不苟言笑的神色更显冰冷,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难道不是吗?”鸩无惧牛鬼恐怖的气势,针锋相对的回瞪对方:“牛鬼组常年驻守在外,一年才回来几次?可是,总大将才刚刚遇袭你就出现了,你敢说这是巧合吗!?”
“鸩,管好你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出!”牛鬼阴沉的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鸩冷笑。
“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牛鬼的视线在陆生身上一扫而过:“空口污蔑元老清白,即使身为一介组长,我也有权利将你斩下!”
“总大将生死不明,你就急看逼宫犯上!污蔑?哈哈哈,真是滑稽,难道真要陆生死在外面,才能证明我不是在污蔑吗!?牛鬼,你究竟把我和其他组长的智商藐视到了何种程度,居然能如此面不改色的下这种可笑的定论?”鸩大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鸩所言可谓句句诛心,可仔细一想也实属常情,牛鬼本属奴良滑瓢的部下,追随总大将驰骋日本,身经百战,赫赫功绩无人可比,百鬼夜行当之无愧的前三席,假若身为总大将的滑瓢有什么不测,能够担起重任的人,包括牛鬼在内也就区区三两位。
因此,牛鬼可算陆生这个奴良组第一继承人之后,最有资格担当总大将的人选!
若是牛鬼暗怀诡心,表面恭顺尽责,暗地里却趁机聚合党羽,排除异己,只怕奴良组即将面临的,就不只是小小的动荡那么简单了!
如果是别人,鸩还不会如此提防,可牛鬼偏偏是三朝元老,自身又牢牢掌控着牛鬼组,并且常年驻守在外,从前或许摄于总大将而不敢有所作为,可问题是现在总大将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或许能暂时稳住他,只怕時日一久,尝到甜头之后,牛鬼的野心就如脱缰野馬不可遏制!
到那時,谁又能担保牛鬼到時候不会滋生其它想法?
只不过,先主未去,却己耐不住翦除后患,这种急功进利的作法未免让人心寒,在鸩看来,这种不智的选择明显不符牛鬼一贯的作风,这让鸩百思不解。
缺乏足够的证据,鸩在和牛鬼的争锋中没有取得上风,不过,鸩己经预见,若是牛鬼果如猜测那般起了异心,那么,奴良组分崩离析的日子,恐怕真的不远了!
想到这,鸩回头望了望陆生,与小时候相比,陆生已经长大了,尽管仍旧稚气未脱,依稀还残留着那份童贞,可是鸩仍然坚信着陆生会在不久的将来崭露头角,到那时,一个新的时代也会在他的手中展现!
可是,在此之前呢?
鸩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从陆生身上,他同时看到了怯懦、自卑,还有过多不必要的仁慈,这在普通人身上或许没什么,可最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未来的总大将身上!
仿佛猜到鸩的想法,牛鬼若有所指的说道:“妖怪之所以是妖怪,是因为骨子里流淌着不屈和强韧的灵魂,就算血脉如何优秀高贵,没有经过血与火的历练,最终也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牛鬼的视线落在陆生身上:“娇生惯养、万千宠爱,依靠祖辈余荫庇护,终究只是温室的花朵,经不起半点波澜,天真、幼稚、得过且过,以这种心态,又能走得了多远?”
“……”陆生垂首默然,牛鬼的话如同刀子,一寸寸剜在心头,刀刀见血,下下切中要害,让他无言以对。
“陆生……”鸩担忧的注祝着陆生,牛鬼的话说得难听,可是句句在理,让人无从辩驳,他也想替陆生找回场子,可是他明白现在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是身为一代领导者必须应对的问题,如果现在不能拾回自信,那么从今往后,陆生就再也沒有杌会了。
房内的气氛逐渐凝固,此时,没有人有开口的欲望,两人都在等着陆生的回答。
“我去—”默不作声的陆生突然开口了。
“什么?”鸩一呆。
“我说,我要去大坂!”陆生抬头,神色一片坚毅。
“陆生,你……”鸩急忙开口打算阻挡,却被对方打断。
“鸩大哥,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生又望向牛鬼:“正如牛鬼叔叔所言,我不可能永远活在爷爷的羽翼保护下,该面对的始终逃不过,况且现在出事的还是我最敬爱的爷爷,身为他的孙子,追寻凶手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若是我还如此淡漠,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注视着陆生坚定的神色,鸩突然冷静下来。
良久,鸩释然一笑:“陆生,你终于长大了!”
忙!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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