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百里话仙传

第五十章 曲终人散(3)

    公交车在站台缓缓停下,白玉堂提着一个大袋子从公交车上走下来。时间是上午,正是人们出行的高峰期,但站台上却只有寥寥几人。这一带快要拆迁了,居民大多都已经搬走。白玉堂此次的目的地——福利院——就这站台右边五十米的地方。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墨镜,白玉堂向福利院走去。

    刚走进大门,白玉堂就听见孩子们玩耍的喧闹声音。小孩子们都是活泼好动,一群小鬼头聚在一块的破坏力是惊人的。这不,白玉堂现在就被一群小家伙围住了。小家伙们叽叽喳喳对着白玉堂说个不停,吵得白玉堂脑袋都大了。“停停停,都说了多少遍了,一个一个说。”白玉堂赶紧大声吆喝,不吆喝不行,否则压不下孩子们的声音,“婷婷,你先说。”白玉堂指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说道。

    “白哥哥,你……”小女孩刚开口就被旁边一个留着鼻涕的臭小子打断:“不对,应该叫白叔叔。白哥哥应经当警察了,我们叫警察叔叔,所以以后要喊白叔叔,不能叫白哥哥了。”“不对,叔叔是对已经结婚了的大人的称呼,白哥哥没结婚所以应该还是叫哥哥。”另一个流鼻涕的小家伙立刻提出不同意见。“不对,结了婚就应该叫伯伯……”“不对……”顿时小家伙们又炸开了锅,争论到底应该称呼白玉堂什么才对?在孩子们眼里,这不亚于外交纠纷,牵涉到自身的尊严问题,所以吵得格外厉害。白玉堂有些好笑,真是一帮令人头疼又心疼的家伙。

    “咳咳,”白玉堂大声咳嗽,但孩子们只顾着吵架,哪里顾得其它。白玉堂只有祭出绝招,只见他从袋子里掏出一袋虾条,然后拆开。“嘶啦”,音量虽然不大,但一下子吸引了孩子们的目光。小家伙们的眼睛直勾勾的定这白玉堂手中的虾条,恩,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咽口水的声音。“现在,谁告诉我园长在哪里,这袋虾条就是他的了。”“园长在办公室!!!”好家伙,小家伙们异口同声的喊道。“唔。”白玉堂掏了掏耳朵,把虾条递给婷婷,然后把袋子放到地上,“一人一包,不许多拿。”小家伙们欢呼一声,抬起袋子,一窝蜂似的跑开了。“真是一群贪吃的家伙。”白玉堂笑骂道。

    “咦,婷婷,你怎么不跟着呢。(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白玉堂发现婷婷留了下来。“白哥哥,我带你去找园长爷爷。”婷婷一边吃虾条一边说道,两只辫子一晃一晃的很是可爱。“婷婷真乖。”白玉堂发现还是有讲义气的孩子的。“那作为报答,你是不是给我一支棒棒糖呀。”婷婷说道。白玉堂下意识的按住口袋:“你怎么会知道我有棒棒糖?”

    “院长爷爷说你有买棒棒糖的习惯。”婷婷答道。白玉堂脸有些红,没想到园长现在还记得自己的糗事。白玉堂只得掏出棒棒糖递给小女孩,“给,现在带我去找园长吧。”“好的,园长爷爷就在那边。”婷婷伸手一指院子傍边的小楼对白玉堂说道:“白哥哥自己去吧。”说完一溜烟的跑了。我来个去,被一个小鬼头耍了。白玉堂突然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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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白玉堂敲了敲门。“进来。”屋里传来一个虽然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白玉堂推门走进去:“园长,我来看您了。”“小白啊,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坐,工作忙就不要老往这边跑。”园长已经是满头白发,但依然精神矍铄,身体硬朗,坐在椅子上腰板还是那么笔挺。对从福利院里走出去的孩子还是十分关心。

    “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您。”白玉堂坐在椅子上挠挠头,在园长面前他永远像个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时间就去处对象,来我这里浪费时间干嘛?”园长教训道,“你也该有一个自己的家了。”白玉堂眼睛一暗,不过他带着墨镜园长没看见。“对了,都进屋了还戴着墨镜干嘛?”园长有些不高兴。“前几天眼睛受伤了,不能见光。”白玉堂撒了个谎。“……”园长沉默。“没事,过两天就好了。”白玉堂补充道,因为自己谎言,园长又担心了,白玉堂有些自责,可白玉堂不想让园长看见自己迥异于人的瞳色。

    “这样就好。”园长点点头,“工作怎样?听说就要转正了?”“嗯……”白玉堂组织语言,“我快要离开百里市了。因为工作调动,这次要去很远的地方,估计以后很难有时间回来了。”“嗯,这样也好,年轻人就要多出去闯闯见见世面才对。”园长好像相信白玉堂的话,“不用惦记我。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嘛。福利院就要搬迁了,新的地方设施比这里可要强多了,能接纳更多的孤儿,市里还派了专门的人打理,我终于可以退休了。”园长轻松的说道,可是言语之间还有有些不舍,这个院子可以说倾注了园长毕生的心血。白玉堂正考虑该说些什么安慰园长,园长却先一步岔开话题。

    “这次你来的正好,你若不来我还得去找你。”园长起身打开身后的柜子,“以前和你说起你的父母,你总是一脸的排斥。现在长大了,成熟了,我也应该把这个还给你。”园长递给白玉堂一个小盒子。白玉堂接过盒子打开,盒子底部躺着一枚玉佩。玉是上好的青玉,晶莹润泽。玉佩像是袖珍型的玉璧,不过上面有一条蟠龙浮雕,苍龙首尾相衔栩栩如生。一根暗红色的丝线从玉璧中间的圆孔穿过,显得和玉佩不是很相配,像是主人匆忙间找来凑合用的。“这玉佩是我捡到你时戴在你脖子上的。玉佩价值不菲,我担心你一个小孩子不知轻重给弄丢了,就取下来替你保管。现在物归原主。”园长解释道。

    “园长,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还给我。这东西对我来说又没用……”“又说胡话!”园长教训白玉堂道,“他们把你抛下是对不起你,但你的父母毕竟把你生下来,赐给你生命,你不该心怀怨恨。你不知道失去孩子做父母的也心里也十分痛苦吗?”白玉堂沉默了,玲珑离开后,他的心确实十分难受。

    “人啊,总要找到自己的根的。这块玉佩就是你寻根的线索。看来你的家世应该很好,这是一个好消息啊。”园长说道看着窗外嬉戏的孩子们说道,“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卑。因为和别的孩子比起来,你们总少些什么。这一点我很抱歉,却无能为力。不过,你有机会去寻找这些失落的东西,你要好好珍惜。”

    “谢谢园长,我知道了。”白玉堂握着玉佩说道。“嗯,明白就好。”园长欣慰的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就陪我出去走走。现在这些小家伙可比你们那时候闹腾多了,我不出去看着,谁知道他们又会捅出什么幺蛾子。”园长站起来招呼白玉堂和他一起出去查看。“可不是,刚才那个婷婷还把我给耍了。”白玉堂向园长“告状”。“哈哈哈,是吗?你就是太老实了。”园长开怀笑道,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先一步走出去。白玉堂也傻笑着跟着园长走出办公室。

    “这人啊,一老就容易念旧。这些天,我老是会想起你们这些孩子。想起你们那些调皮捣蛋的往事。以前只觉得生气,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暖暖的。不知怎的,你们小时候睡觉都喜欢蹬被子,害得我半夜起来给你们挨个盖被子,这头刚盖好,那边又给踢开,当时气得我就想把你们和被子捆起来。哈哈哈,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小白你不知道,你小时候喜欢说梦话,不过呜呜咽咽的听不清楚。小胖晚上磨牙,吱吱嘎嘎的听起来瘆的慌。我就纳闷了,平时吃那么多怎么还缺钙。唉,那孩子自从独立以后就没回来过,是不是怨恨这里的伙食太差了……”

    老园长絮絮叨叨的说起白玉堂小时候的陈年往事,白玉堂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听着。园长真的老了,年轻时的园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威严汉子,而现在和一般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老园长带着白玉堂在院子里闲逛,不时地停下来指着一个地方说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像是一个像访客介绍自己藏品的老收藏家。白玉堂在一边小心的陪着,不时的说两句应和老园长的会议,一老一小也其乐融融。

    中午,老园长留白玉堂吃过午饭后,就打发他离开。用老园长的话说,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生活,呆在这里陪一个糟老头有什么意思?临行前,老园长对白玉堂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都要坚强的生活。生活中难免有沟沟坎坎,遇到挫折很正常,克服它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你这孩子最是特别,白玉堂的名字挺适合你的,你给自己取了个好名字啊,可别辜负了它。”原来,老园长早就察觉白玉堂对他撒谎只是没有点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拉他散心,临行前又鼓励他坚强并以白玉堂这个名字勉励他。对白玉堂真是用心良苦。白玉堂心里暖暖的,玲珑离开后颓然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园长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将来我会带着我的女儿回来看望您的。”

    “咦,为什么不是儿子?”园长问道。“女儿比较乖,这样操心少些。”白玉堂说道。“哈哈哈,你小子也知道你们让我操心不少啊,哈哈哈。”园长大乐,“滚吧,早点带你的乖女儿过来。”“一定一定。”白玉堂向园长挥手作别,渐渐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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