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工地上事都交给刘盛河之后,我去看了我救上来那个小孩。
一开始情况紧急,后来又把他交给急救的人,我并没有太留意,到这时才发现,他竟然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虽然目前看起来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头发纠结,衣服褴褛,伤痕累累,也依然掩盖不了这一点。
只要好好养几天,绝对是一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美人儿。
他似乎还说不出话来,我过去看他,他便睁眼回视我,他的眼睛颜色很奇怪,深的就像是没化开的墨,却又隐隐透着种妖异的红色,我不由一时失神。
旁边的人轻唤了我一声,“主上。”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小孩脸上一片惶然惊恐。
“他叫什么?哪里人?”我问。
旁边那个好像是医生的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似乎不会说话。”
“咦?哑的么?”
“也许只是吓到了。”医生回答。
“他不是这个工地上的人吧?”我皱了一下眉,又问,“我记得这里的征夫都是十六岁以上的?”这孩子看起来顶多也就只是十岁上下,不可能是这里的工人吧。
医生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应该是被从上游冲下来的。”
但是,如果是被从上游冲下来的,为什么在经过这段河面的时候没人看到?就算刚好是碰上之前的骚乱,他一个小孩……怎么能在这种况紧急。没办法嘛。”
“我知道,只要有事发生,叫你袖手旁观根本就没可能。”阿骜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我肩头,“但你的伤怎么样了?也不怕泡了脏水感染。”
“没事。”我说。
之前换衣的时候自己看了一眼,稍有点红肿,但并不严重。事实上今天的情况……比起伤口感染来实在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
但既然青龙没告诉他,我也就懒得再说。
阿骜迟疑了一下,才轻轻地试探地问:“……让我看看?”
“嗯。”
我应了声,跟他一起回了房间。
阿骜看了我的伤口,重新帮我上了药,然后才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拉好衣服,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工地上的事解决了?”
我沉默了一会,才跟着叹了口气,一摊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解决了。也许,要到下一个汛期,才知道结果到底怎么样吧。”
阿骜道:“当初将那些人调离鹰隼宫的时候,我应该先跟他们每个人聊一聊的。那样就不会闹这种笑话了。”
“真巧。”我道“我之前也正在想这个,至少,我应该要先看看他们的履历的。想当然的一刀切真是太蠢了。或者调出宫的时候,就应该把官职爵位一并削掉。”
“嗯,”阿骜点了点头,“其实那种事,我可以做到的。那个时候,我一直在纠结,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明明就在眼前可以做的事情,却一定要到这种时候才发现。真是太蠢了。”
我笑起来,握了他的手,“是的,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只好蠢也蠢到一起。”
阿骜也笑了笑,轻轻反握住我的手,看着我,没再说话。
老实说,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发展下来,到了现在我才算松了口气。
但想起利广骂我那些话来,随之便有一丝后怕。
如果……青龙没能及时赶来,又或者,青龙赶来的时候,阿骜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
“阿骜。”我抬起眼来看着他,轻轻唤了声。
阿骜没说话,微微扬了一下眉表示他在听。
我笑了笑,倾过身子,缓缓靠在他身上,并伸出另一只手,搂上他的背。
阿骜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避开。
我坐在椅子上,阿骜站在旁边,这样靠过去,我的脸正贴在他腹部,柔软温暖。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将他搂得更紧一些,喃喃道:“……有你在真好。”
阿骜半晌才抬起手来,轻轻抚着我的头发,低低回应。“我会在这里。不论你去做什么,我都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跟人讲这个文,朋友说,这对姐弟这种状态,除非弟弟霸王硬上弓,不然桀的乌龟壳就打不碎吧?
我有点冏,不要说阿骜的性格不可能做这种事,就算他想……也不太可能做得到吧……
顺便调查一下,如果《小楼昨夜又东风》开定制印刷……有没有人想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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