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给移了开，叶家主极为严肃的说道：“鄙人也是整的。”
玉堂主倒是没有争辩的打算，整的就整的呗，谁还在乎你是半个还是整个的呢？再说了，你要真是半个的，那不得吓死人。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玉堂主冲着fairy挥了挥手就又跌回了自己的椅子里。他的身体慢慢地向后缩，最后全部缩进了椅子里面，只剩两条腿还在地上晃来晃去。
fairy就跟没看见玉堂主的所作所为一样，继续讲着关于死城的一切。
“首先先回答叶家主大人的问题，”fairy的手指划过，画面转换，“根据数据计算以及对比，这一次死城事件与魔鬼城事件的有关率达到53。”
53呐，那可不是一个什么笑的可能性了。
“其次，到了各位大人选择的时候。”
fairy走到了圆桌的最前方，她身后的墙壁渐渐黯淡下来，周围的灯光从各个角落亮起，所有人都清晰的出现。
“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次死城事件，所以几位大人可以先考虑一下，对于死城的想法。”
这句话说完之后，fairy也就不再开口了。
她只是一串数据，说的再高级，那也不是能够决定事情关键的。能够决定事情走向的，只有这里坐着的六位。
五位家主以及一位刑罚堂主，是元门中的至高权利。
六个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却都默契的没有人开口。
沉默瞬间横扫了整个会议室，就算是先前被玉堂主气的发抖咳嗽的上官家主，如今也是低垂着脑袋握着椅子把手。干枯的手指紧抓着椅子把手，就如同那枯死的老藤。
姜、陈、梁三家的家主显然也是沉浸在思考当中，正如玉堂主刚刚所说的那样，上次魔鬼城事件，他们三家一点损失都没有。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所有人都没什么收获。
这一次死城的事件，本身就诡异的很，如今再和魔鬼城扯上关系，到时候……可是如果不参与进去，万一里面有什么好处被sl组织给找到了……
两种可能都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但是只要一想到sl组织可能会从中得到些什么，这三位的想法就又有变动了。
自己不愿意强是一回事，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变强，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游走在生死间的人，对这么细微的丁点儿东西都是斤斤计较。
“……咳咳，出手……”
其他几位家主还没有表态，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上官家主就已经弓着身子说话了。
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什么光彩，就如大多数垂暮的人一般，目光都浑浊不堪。
时间强大的让人无法抗拒，哪怕是站在驱元者顶端的上官家主，也不能逃脱他的侵蚀。
看到上官家主现在的样子，几位家主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他们虽然现在正值壮年，但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上官家主的模样。
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年的玉堂主脸上的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眼中的凝重却也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快活了两百年，可是他真正活过的时间，其实也没有多久。
“我同意。”陈家主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与上官家主对视，“既然sl组织很看重这个，那么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陈家主之后，姜家主和梁家主也都点头表示了同意，唯有叶家主垂着脑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驱元者的规定，重要事件以票数决定，现在五位家主已经有了四位同意，那么就算叶家主投了反对票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决定。
真正重要的，是一边一直在看热闹的玉堂主。他才是那个拥有一票否决权的男人。
“玉堂主不反对？”说话的是陈家主，他本来也没想问的，但是一看上官家主那喘气的模样，他实在是担心他会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过去，所以不情愿还是开口。
玉堂主耸了耸肩膀笑着不说话，只是朝着叶家主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这下意思就很明了了，你们要是全票通过了，那我反对也没什么用呐。
没有得到回答，陈家主只好扭过头问坐在他旁边的叶家主，“叶家主的意思呢？”
刑罚堂堂主拥有所有决定的一票否决权，但是这个所有当中，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如果五位家主意见一致，那么刑罚堂主将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被点到名字，叶家主抬头看了看陈家主，又看向了玉堂主，沉默了几秒，“我同意，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第三十三章我们不一样
叶子腾没有回答梁周生的这个问题，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目光凝视着在地平线上消失的地面。
他在思考，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正在开车的梁周生没有听到叶子腾回答，扭头朝着右边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如果让我选，我希望我能找到她。”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自说自话，一个充耳不闻，偏偏这样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格外的合适。
“又要降温了呀……”
一声喟叹响起，白色的车影最终在路的尽头消失，天地之间再次恢复成广阔却荒芜的模样。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的七号，在大雪的这一天，整个华夏的温度都猛地向下降了极度。北方早就是大雪覆盖的模样，最北的地方，已经是零下三十四度的气温，一杯热水在室外放置，不用一分钟马上就结冰了。
而在长江以南的南方，虽然同样被寒冷席卷，但是并没有到达北方那种夸张的地步。
街道两旁立着光秃秃的行道树，行道树的树干上抹着厚厚的一层刷白剂，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路面在慢慢地变干，雪融化的痕迹还明显，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面，还有未化的积雪堆积着。
只是纯白的雪堆已经不复纯白，深灰浅灰土褐甚至是枯叶的残渣都在上面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迹。
早晨的江洲并没有南方其他城市展现出来的那般热闹，马路和高楼在其他城市一直都是拥挤的，在这里却变得空旷起来。滨江路上面会有车辆疾驰而过，限速标志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作用，就连红绿灯都显得多余。
马路上除了正在清扫积雪的环卫工人以外，几乎看不见其他的行人。
裘邱一觉睡醒之后，盯着车窗外的街道呆愣了好一会儿，要不是这些高楼大厦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杨凯和那小子背着他已经进到了死城的地界了。
“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谁说不是呢！”杨凯和嘴里嚼着柠檬味的口香糖，“自打过了桥，我这车速就没降下过九十码，这可是在市区，又不是什么郊区的，九十码……啧啧啧。”
嘴里的口香糖早就没有了味道，杨凯和酝酿了许久吹起了一个泡泡，没坚持个三秒钟就立马爆掉了。
有些沮丧的将爆掉的口香糖舔回到嘴里，使劲嚼了几下。
“听说这以前是开发区来着。”裘邱听到泡泡破裂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正在闷头吹泡泡的杨凯和，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得多无聊，口香糖吹泡泡你吹得起来吗？”
杨凯和被自家上司嫌弃了也不愿意放弃吹泡泡这件事，反而是翻了一个白眼，回怼道：“连着几个小时开车的人又不是您老人家，您就是坐着睡觉不要无聊，上车开始睡，现在快到了您老人家醒过来了，这一睡就是一路。我一个人开车又没人跟我聊天又不能睡觉的，除了吹泡泡还能干什么？说起来您刚刚睡得还挺香的，呼噜声打的，响亮得很。不是说年纪大了的人睡眠都不好吗？”
“啊呸！”裘邱转过身子抬手对着杨凯和的脑袋顶就是一下，“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一张嘴就让人恨不得把你嘴给缝上。怎么，老子我睡的香身体棒你嫉妒啊？睡得好说明我年轻！”
被拍了一下的杨凯和脑袋顶一阵一阵的疼，哪里还敢再逆着裘邱说话，只好厚着脸皮恭维道：“是是是，您年轻，身体棒。”
跟杨凯和这么一闹，原先隐隐约约残留的睡意也都消失了，大脑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裘邱伸手揉了揉自己睡的有些发麻的脖子，目光却被路边的一个广告牌吸引了。
“中兴生态科技岛……长江中的硅谷……全球科技巨头……”
杨凯和的车速很快，裘邱还没有看完广告牌上的所有内容，车子就已经从广告牌的边上擦了过去。
正看到关键的裘邱一火大抬手对着杨凯和的脑袋顶又是一下，“赶着投胎啊？开那么快干什么！”
“……”杨凯和半弓着身子半晌没有动静，他能说什么？
最近总部给的压力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把裘老大的更年期给逼的提前了，一言不合就翻脸动手，以前也没见得裘老大的脾气有这么暴躁呀。
短短不到三分钟，他的脑袋已经被打了两次。
这进岛已经走了快二十分钟了，一路来他的车速都是只快不慢的呀……
有苦说不出的杨凯和默默地踩了踩煞车，等到车速降下来之后，他又抬手将五档挂到了四挡。同时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内容，以及他之前看过关于江洲的一些报道。
“江洲之前几年都在搞开发，据说是跟国外合作的，说要把江洲这个岛打造成一个科技中心，但是开发搞了两三年吧，进度一直很缓慢，到去年二月份的时候，这个科技岛的开发项目就已经几乎停下来了。”
这些信息其实在总部给的资料上面都有，都是一些非常普通的信息。华夏这些年多的是这种事情，说要将一个城市打造成多么多么宏伟壮大的样子，计划的时候噱头一个打得比一个响，什么人间天堂长江硅谷的，到最后实际动工的时候都是沉了水。
满目将一个原有的城市强行扭转成另一个城市，哪怕住在这个城市的人没有意见，城市本身的这块土地都是不会答应。
它们可以接受进步，却不会彻底的改头换面，更何况是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
“要说江洲这块地方作为居民区打造一个都市以外的城市，那倒是还比较有看头，毕竟这块儿的环境生态都不错，生活节奏也慢。可是要做什么科技中心，那就有些勉强了。”
“这你又知道，”听得杨凯和说了自己的观点，裘邱反问道：“怎么？最近是打算买房子了？”
杨凯和啊了一声，疑惑地看了裘邱一眼，“这跟买房子有什么关系？”
“不买房子你研究这个干什么？”
“我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再说了，现在常山的房价贵的要死，他就那么点工资，那里买得起房子？
“说点有用的。”不管杨凯和到底想没想买房子，裘邱对江洲所谓的开发项目都不感兴趣，要不是任务要求，他恐怕都不会知道南方还有这么一个城市。
不过说起来，这里人少是真的。
整条路上似乎除了他们这一辆车子，就没有别的车子了。
杨凯和继续挂着四挡开着车，他就知道旁边的这位大佬不会去看总部给的资料，于是想着他昨天看到的资料，挑了几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说。
“有没有用我是不怎么清楚的，不过有趣倒是真的。”
“先说说吧，”裘邱现在倒是显得随和的很。
“您还记得半年前那个叫做夏客的小姑娘不？”
杨凯和的声音尴尬落下，那边的裘邱就扭过了脑袋。裘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杨凯和的侧脸，想从他的侧脸上猜到一些什么，但是奈何杨凯和故意吊他的胃口，他是半点都没猜出来。
不过牵扯到了半年前的那个小姑娘，这件事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记得，怎么？有她消息了？”
裘邱的脑海里面闪过半年前与夏客相处的画面，从在避风巢里的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他们在魔鬼城中的分开。一连串的回忆下来，裘邱惊奇地发现，这个小姑娘其实真的不像一个小姑娘。
“我也就只是听说，准确度还不知道，不过最近半年那么多人都在找她，现在不管是消息的真假，都有热闹看了。”
半年前他跟夏客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人了，虽然知道她不简单，但也没有想到，她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说起来，他算是知道不少的那一个了，毕竟元力体的事情不是那次出现的人都知道的。可是对于那个元力体最终的结果，他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梁少爷有没有追查到什么，不过就算人家查到了，跟他也没关系。
“分部的那位知道了？”
裘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也杨凯和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口中的那位是那位，“知道是知道了，不过好像没什么兴趣。”
“那就好。”
裘邱松了一口气，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捣乱破坏他可是最在行的，要是让他知道夏客和他一样，恐怕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我这消息是从香山分部那边的人听来，说是夏客就在死城，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香山分部这次好像跟酆都分部一起来的。”
“要是她真的在死城，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不过再麻烦，跟他也没有关系，倒是香山分部和酆都分部的事情，“怎么？尤灵儿还真打算这辈子就这么看着徐无那小子了？”
杨凯和也是笑了笑，“谁说不是呢，尤副部长还真怕徐副部长出什么事，毕竟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已经公布了，徐家肯定会在总部有动作之前就处理了这件事情的。”
裘邱点了点头，之后两人都不再讲话。
处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处理掉，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第三十四章对拼
就如叶家主所说的，魔鬼城事件的参与者们将被要求参加这次的死城事件。知道这件事情没多久，叶子腾的邮箱里面就躺着那封叫做任务书的邮件了。
叶子腾一边滑动着鼠标，一边浏览着这封被打上了四颗星的机密邮件。
里面包含了关于死城最详细的介绍，譬如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譬如死城为什么要叫做死城，还有许多张死城的照片，就连fairy推测的有关数据也都标了出来。
总部的做法一贯如此，像这样强制性的任务，总部给出的信息量只大不小，为的就是任务的完成度能够高一些。
邮件里面附带了好几份的文件，大部分文件都是关于死城的资料，只有最后一份，上面标注的标题是合同内容。
作为一个严谨有原则的组织，每一次任务的参与者都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合同。
叶子腾粗粗地浏览了一边合同上的内容，下一秒就将这些合同全部给打印了出来。打印机与纸张的摩挲声在整个书房中显得尤为突兀，一张张印满了小四宋体的a4纸叠落在了一起。
推开椅子站起身，叶子腾走到打印机旁边开始整理刚刚印出来的这一堆合同。
纸张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那是摩擦产生的热量。
合同的第一页就用加粗的黑体写着‘保密合同’四个大字，保密合同……
上次和他一起做紧急任务的人还是夏客，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做过多少的任务，连保密合同的签订都极为的不熟悉。没想到，时隔一年不到，他就要再次出行紧急任务了。
再回到书桌前面，伸手取过笔筒里的签字笔，叶子腾埋头就开始写自己的名字。合同一式两份，一共二十张，每一张纸上面都需要出现他的签名，少一张都不行。
叶子腾像是流水线上的机器，他做这件事已经太熟悉了，熟悉到签名落下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最后一笔落在纸上的时候，原先温热的触感已经消散了。
叶子腾伸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这份合同，最后才将它们全部装进了一个文件袋里。这份文件袋将会被送往元门总部，在三天以内，其中的一份合同将会重新寄到他的手里。只不过寄回来的那份合同与先前寄过去的那份相比，多了元门总部的章印。
这样一来一去，合同才正式生效。
当然，这种情况是在时间充裕的前提下才会出现的，紧急情况下，也有别的方法来完成合同的签订。
还没了解完死城那边的情况，叶子腾的手机就响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叶子腾拿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便接了起来。
“喂，子腾，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梁周生的手里握着刚刚打印出来的一堆资料，里面还包括了梁家总结出来的信息。他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知道这次的参与人选会是上次魔鬼城事件的参与人选之后，他就打了这通电话。
这次一起参与的人不少，各个分部的情况也都复杂，所以要是可以的话，他跟叶子腾一起走的话就能互相有个照应，不至于会落单。
叶子腾也明白梁周生这通电话的意思，看了眼集合的日期便开口答道：“明日下午，到时候我在分部等你。”
“在分部？”梁周生的语气顿了顿，“我记得你不是回祖宅了吗？在帝都等我也可以的。”
“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上官先生。”
叶子腾也不隐瞒，对于这次死城事件，他确实有着不小的疑问。还有，他还想问问夏客的消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觉得他们重新见面的日子不远了。
听到叶子腾有事要问上官先生，梁周生也没说什么，其实他也有些事情想问，一同去了，也好。
“那边这么说定了，不过如果咱们在分部汇合的话，保不齐就会碰到陈枢，到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梁周生的语气颇为的迟疑。好像从魔鬼城回来之后，子腾就很看不惯陈枢，虽说两人平时没什么交集，陈枢也不会专门去找子腾的麻烦，子腾也不是那种挑事儿的人。可是他就是能感觉的到，这两人一见面的气氛就不对劲。
也好在两人都是有分寸的人，没有直接打起来，要不然着齐鲁分部也留不到现在了。
“放心，不会打他。”叶子腾虽然不知道梁周生是怎么看出不对劲的，但他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好像看陈枢那家伙确实有些不顺眼。
另一边的梁周生听的这话更是哭笑不得，合着您还想用武力直接解决，怎么就这么暴力呢……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了，到时候见，先挂了。”
两人之间也没有多余的什么话要说，要是和其他人打电话，梁周生还少不得要寒暄寒暄。可是和叶子腾，这个寒暄实在是太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喜欢说话的人巴不得他早点挂电话呢。
正如梁周生所想的那样，不喜欢说话的叶子腾在梁周生说出那句先挂了之后，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面传来了‘嘟嘟嘟’的长音，梁周生按黑了屏幕将手机放在了一边，低头再一次翻阅起了那堆资料。
有人敲了书房的门进来，将一堆新打印好的资料放在了梁周生的手边又转身出去了。
梁周生的书房跟叶子腾的有些不一样，叶子腾那边虽然也是冷色调的格局，却还有一扇窗可以与外界联系。拉了窗帘，阳光便能透进来，若是时间卡的恰当一些，说不定正好会有一束光落在叶子腾坐的那张沙发椅上。
现代化的书房在叶子腾那边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什么电脑笔记本幻灯机打印机等等，一切能够用到的办公用具在那里面都能找到。
与其说那是叶子腾的书房，不如说那是叶子腾的办公室。
叶子腾那个，是很像办公室的书房，而梁周生的，则是很像卧室的书房。
但从梁周生坐着的这座竹藤躺椅来看，梁周生便比叶子腾会享受多了。除了躺椅对过去放了一张矮桌之外，整个房间的摆设单调的几乎可怜。
靠墙摆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摆着的书不少，各式各样的都有，有些还新的连包装都没有拆开，有的却已经旧的翻起了页脚。
整个书房唯一的光源就是躺椅边上的一盏落地灯，橘黄铯的光源散发着淡淡的暖意，仔细看去，整个房间都没有一扇窗。
合上手头的资料，梁周生阖上了眼睛，身体也在躺椅上面渐渐地放松下来。
“死城……魔鬼城……”
手指轻拈着资料的一角，手臂就这么自由的垂落在躺椅的边缘，纸张醉着手臂的晃动而微微起伏着，纸张间摩挲的声音伴着梁周生的低囔响起。
“有什么关系呢？”
就目前他所看到的资料，所有人包括fairy这个最高级的电脑终端都在说这两者有关系，可是除了那相似的元力之外，他却看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
魔鬼城在西部，而死城，是在南部。死城并不是突然出现的，它早就存在，只不过在不久之前它还算不上死城，只是一座没什么人住的孤城。
这座城市的变化并没有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夸张，高楼、马路，它千篇一律的和华夏的其他城市没什么不一样，只是那崭新的街道上缺少了人。
至于死城这一说，不过是好事者们为了博取流量而杜撰出来的噱头罢了。普通人哪里能看到那样荒凉毫无生机的景象？他们眼中见到的，皆是假象。
只有像他们这种行走在生死边界上的人，才能看见并找到真正的死城。
稀薄的纸张在橘黄铯和木色中间摇摆，切断了光影，却也被光影覆盖。
时间在纸张的一晃一摇中过去，躺椅上的梁周生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了一声感叹，他想了许多，然而思绪围绕的那个中心却是不变的。
半年前在魔鬼城，他丢了一个跟他一起做任务的姑娘。
他以为他没什么好在意的，这一路走来孤孤单单的惯了，可是真当他经历过被人一直在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了。
她能从人群中第一眼便找到他，在乎他所说过的话，愿意为了他孤身赴险，她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着她的全世界，眼睛里面闪耀着如星辰一般璀璨的光芒……
离开魔鬼城的时候，他没有找到夏客，这半年来，他仍旧没有找到。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好像从世界上突然蒸发了一样。
不过好在，他没找到，其他人也没有找到。
梁周生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纸，他记得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这人一旦尝过了甜头，便再也吃不得任何苦。
夏客于他，便是那不可多得的甜头。
他知道叶子腾要去问什么，那些问题他也想问，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还有最让他介意的一件事情，他总是觉得，叶子腾似乎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或者说，叶子腾知道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与夏客有关。
第三十五章你站在哪边
“阿无，感觉在这边买房子也不错。”女人身穿米色的长宽风衣，长发静静地垂在她的背后，苗条的身子半倚靠在她旁边的男人身上，穿着深色紧身牛仔裤的两条小腿交叉站着，大红色的高跟鞋衬得她露在外面的脚背格外的白嫩。
被她靠着的男人顺着女人的目光望向面前的这幢别墅，似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点了点头，“你喜欢的话就买。”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女人踮脚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脸颊轻轻地蹭着男人的胸口，“阿无你是不是太放纵我了？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不是，”男人的手非常自然搂住了女人的细腰，嘴角勾着浅浅的微笑，眼中满是宠溺，“你说的就是我想的。”
男人后半句话一出，女人就将自己的脸猛地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整个人都恨不得钻进男人的身体里。
顶着冒着热气的脸，女人不死心地降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嗯，”男人低头看着女人的发顶，“你在想徐无只喜欢尤灵儿，灵儿，你想的很对，我只喜欢你了。”
这波告白来的太突然，男人的脸上依旧仰着浅笑，女人却是咬着唇低垂着脑袋。
“有点热……”尤灵儿的声音有些发闷，带着稍稍的鼻音，抱怨道，“明明都入冬了……”
徐无没有揭穿尤灵儿，反而跟着说道：“是有点。”
话是那样说，但是两人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徐无紧搂着尤灵儿的腰，她那样将脸贴在他的胸上，呼吸说话的热气一下子散不开，当然会热了。别说是她了，就连他自己，现在身子也是在发热。她说话的热气似乎是能穿透棉服一样，一寸一寸的撩拨着他胸口的皮肤。
被自己口中哈出的热气给热的脸颊发红的尤灵儿正咬着自己的嘴唇，面上一副娇羞的模样，心中却是早已鲜花怒放了。
她就说吧，那种平时看上去死板的人哪，一旦动情了，才是最让人心神荡漾的。
不怕rapper耍流氓，就怕rapper唱情歌。
同样的道理，不怕冰山不融化，就怕冰山讲情话。
她现在搂着的这座冰山哪，情话段数极高。
自打半年前两人的关系公布之后，她就发现这人撩拨起人来，简直比她这个‘老手’还要厉害。
分明之前还是一副任她采劼的模样，忽然就跟开窍了似的，三两句话就说的她面红心跳的。
“我说，你们两个真的不注意一下形象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有着那么些耳熟，尤灵儿从徐无的怀里探出脑袋看了过去，原先还涨红的脸色一瞬间就淡了下去。
“不声不响的躲在背后看好戏？两位前辈还真是……”后面的话尤灵儿没有继续说，既然喊了前辈，这有些词汇就不能再用，偏偏她用惯了那几个词，一下子想不起来别的，只能说一半省一半。
“你这小丫头自己大白天的在这里跟徐小子亲亲热热不害臊也就算了，还怪起我们几个来了？”说话的人抬了抬自己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咧嘴朝着对面刚刚转过来的徐无笑了笑，“徐小子，也是变了。”
徐无牵过尤灵儿的手走到了说话人的面前，微微弯了腰身，“莫前辈，裘前辈好，”之后又直起身子，面向裘邱，“裘前辈，人都是会变的。”
“那倒也是，”裘邱将墨镜摘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死墨迹，你今天怎么不说话？难得这么久不见，就没什么想说的。”
“死八毛，你歇歇嘴吧。我不如你，比不上你那斤斤计较的性子。”
莫甫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裘邱旁边走了出去，绕着徐无和尤灵儿走了半圈，拢在袖子里的两只手动了动，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条红线。
右手掐着红线的一头轻轻一抛，那条红线就朝着徐无和尤灵儿飞了过去。
徐无和尤灵儿看着红线朝自己飞来，两人都没有要闪避的意思，任由红线在他们的手腕间缠绕起来。
“你们两个，最近红鸾星动的厉害，还是压一压的好，”看着红线不断地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上，莫甫刚刚伸出来的那只手又钻回了袖子里，“这红鸾星动的太厉害，容易犯到些东西，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顿血光。你们两个也悠着点。”
最后一句话说的虽然是两个人，但是莫甫的眼睛却是只看着尤灵儿。尤灵儿与莫甫对视了一眼，便下了头去。
缠绕在两人手腕上的红线已经停下，颜色也在慢慢地变浅，从一开始的正红变成了粉色，到后来变白以至于最后的透明。光是看着两人那空荡荡的手腕，红线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众人将红线的消失看在眼里，眼中多多少少都表现出惊叹。早知道‘神棍’莫甫不是简单的角色，却也没料到还能有这种本事。
“这样就管用了？”
裘邱很不给莫甫面子，直接就问了出来，两只眼睛还在徐无和尤灵儿的手腕之间转来转来，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估计他现在已经蹲到两人中间去了。
不理会裘邱的挑刺，莫甫看着尤灵儿叮嘱道：“记住老朽说的了？”
“……”尤灵儿的眼中有着几分固执，她盯着莫甫却不回答他，等过了许久，徐无都朝着莫甫道了谢，她才点头，“记住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尤灵儿的右手就从徐无的左手中挣脱了出来。徐无有些不明白的看了尤灵儿一眼，又垂头看了看自己不习惯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于两人的做法，莫甫还是挺满意的，所以他非常大方的拍了拍尤灵儿的肩膀，笑道：“你这些年来也不容易，这么多苦这么多难都遭过来了，现在说起你们这一辈的，你也是能数得上名次的，所以不要把自己逼到那种绝境，知道吗？”
“知道。”
尤灵儿脸上的神情难得的正经，不过这正经也就是几秒的事情，莫甫刚一扭头跟徐无说起话来，她就已经自己跑到了裘邱的面前，跟裘邱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下子笑一下子又瞪起人来。
徐无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尤灵儿那边，以至于莫甫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有好几次都走神了。
叹了一口气，莫甫恨不得将自己拢在袖子里的两只手伸出来给徐无这小子一下，但他终归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哪里敢随便动气。
“你们的协助者呢？”好不容易徐无收了一下注意力，莫甫趁着他扭头的功夫问道。他是独身一人来的，因为他的助手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亡了，也就是说半年前魔鬼城事件滨江分部的参与者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香山分部和酆都分部可不是，他记得清楚，香山分部的助手叫赵飞扬来着。
刚刚徐无和尤灵儿黏在一起的时候，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别说是助手了，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灵儿让他们去接其他分部的人了。”
“哦？”莫甫有些意外，尤灵儿的性子，可不是会考虑到这些事情的人，“看来是懂事了不少。”
徐无非常自然的点了点头，同时笑着接了一句：“一直都很懂事。”
这话说得莫甫就很尴尬了，他虽然不是什么文学大师，但是懂事这两个字他还是明白什么意思的。尤灵儿这丫头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过什么懂事的时候。
“……你怕是对懂事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莫甫抬眼幽幽的瞥了一眼徐无，决定不再继续这个和尤灵儿有关话题，说什么尤灵儿一直很懂事，啊呸！被美色迷昏了眼的小子。尤灵儿那个小魔女怕是只有在他面前在会装作懂事的样子。
徐无在莫甫看他的时候，也正好看向了莫甫，不过是简单的对视了一眼，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位年长的前辈是什么想法。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没有解释的想法，相反，他觉得这样也不错，说明灵儿只在他面前懂事。
“人也到了差不多了，咱们先进去。虽说咱们抗冻，但老朽终究是上了年纪的，比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要是你们还想继续，老朽就先进去了。”
拢在袖子里的两只手互相搓了搓，摩擦产生的些许热量很快就被早上的寒气给冲淡，莫甫呼出了一口气，那口热气遇冷变成了一团白雾。白雾很快又散开，最后莫甫只感觉到嘴边的凉意似乎更甚。
这冬天哪，实在是太难熬了。
往年冬天他都是不接任务的，滨江在华夏的南方，湿度本就比北方要高些。冬天大多数的日子，四周都是湿冷湿冷的，偶尔却也有着暖人的阳光。在那样的阳光照射下，喝点陈茶，下几盘象棋，或者是逗逗猫狗，都是极惬意的事情。
也只有那样的暖，才能驱散骨子里的凉意。
“希望任务能早点结束啊……”这样，还能赶得上最后的那几天太阳。
第三十六章争吵
叶子腾没有回答梁周生的这个问题，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目光凝视着在地平线上消失的地面。
他在思考，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正在开车的梁周生没有听到叶子腾回答，扭头朝着右边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如果让我选，我希望我能找到她。”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自说自话，一个充耳不闻，偏偏这样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格外的合适。
“又要降温了呀……”
一声喟叹响起，白色的车影最终在路的尽头消失，天地之间再次恢复成广阔却荒芜的模样。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的七号，在大雪的这一天，整个华夏的温度都猛地向下降了极度。北方早就是大雪覆盖的模样，最北的地方，已经是零下三十四度的气温，一杯热水在室外放置，不用一分钟马上就结冰了。
而在长江以南的南方，虽然同样被寒冷席卷，但是并没有到达北方那种夸张的地步。
街道两旁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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