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激情人生:大赌石

第三十三章 :翡翠白菜

    第三十三章:翡翠白菜

    四件重器售出两件,剩下的两件中有本次展会上价格之最“翡翠白菜”!尽管是棵仿品,相比真品应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台湾故宫博物馆的翡翠白菜举世闻名,被其引以为傲。有人试探出价,据说十亿美元也不肯转让。当然这还是除去的民族感情,仅仅以珍宝本身艺术、历史价值而言。

    天价瑰宝究竟是什么样?在燕莎“百珍奢华”展上就能亲眼目睹,不过是仿品。台湾翡翠白菜是清宫瑾妃旧藏,在一段少有的翠白双色翡翠上雕塑成一棵高约175公分、宽约123公分、厚约72公分的白菜,上半截翠绿渐深,下半截灰白渐银,加上丝丝入扣的精雕细刻,菜心、叶脉处处犹如实物,稍远望去活脱脱一棵刚买回家的小白菜。难以置信的菜叶上歇着两只栩栩如生的昆虫,一只蝗虫、一只纺织娘,蝗虫繁殖力极强寓意多子多孙;纺织娘勤劳聪颖寓意智慧致富,白菜又谐音“发财”等等,总之吉祥话一大串。可惜的是蝗虫两根触须之一在搬运中折断,成了残虫。

    翡翠白菜料是难得一见双色翡翠,尽管材料一般,但恰好表达了白菜主题。工是清宫造办处一流手艺,“琢砂入微”刀法的代表作。当关山在许多精美翠料中找到一块长型、两端凝翠欲滴的翡翠水料时立刻决定和祖先比一比手艺!翠料是冰玻种,翠部分为玻璃种,晶体通透;渐渐往白翡部分成了略显朦胧的冰种。整块长料一分为二,恰好裁成两棵白菜的用料。关山决定雕琢成一大一小两棵白菜,展现在“百珍奢华”展上正是棵小些的白菜。

    开价两亿人民币!无论材料品级、工法,均超出清宫前辈,更胜一筹的是台湾故宫藏品厚度不够,像被压扁似的。而尧峰出产的白菜浑圆饱满,一看就知是丰产品种。(哈,开个玩笑)相比十亿美元的价格二亿人民币是少了些,但毕竟没有文化、历史内涵嘛。开展以来欣赏人多,晚报头版也上过,电视新闻也播过,暗中问价、有意向的人不下十名,所以迟迟没有脱手因为文昌在等待,等待一个有份量的收藏家。

    金旗、文昌、凤娟三人在西歺厅刚用歺完毕想坐坐,喝些咖啡。文昌手机响了,原来约在三点的客人提前到了。文昌说:“旗,一起去吧,是故宫大佬们,洽谈翡翠白菜的事。”

    金旗摇头:“你们有始有终吧,我随便走走,晚上八点在燕莎碰头一起吃饭。哎,忘了问,什么饭店,有我住的吗?”

    凤娟脸一红,没答。文昌笑说:“晚饭后就知道。”转身拉着凤娟就走。

    金旗开始有点不明白,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不会真有这般美事吧?嗨!心中暗暗喝彩。

    付账走人。来此时顺路看到路旁“如意金搂”的店招,吃饭过程中老想起和自己做过几档玉料生意的张帅张大哥。金氏宝藏开账时来进过一批料,事后再无来过,连信息也没有。给他的玉料全是批发优惠价,按行情一定会在北京大卖,为什么没来进第二批货呢?弄不明白,所以很想去看看。走半条街就望见如意金店气派的店脸,大红立柱、大红灯笼、黑底洒金店招全是中式皇家装璜,够京味的。

    踏进宽敞展售厅,好一番金碧辉煌、金玉满堂气象。还没等金旗多看几眼,迎宾小姐已经笑盈盈地询问:“先生,我能为你服务吗?

    金旗问:“张帅,张总经理在吗?”

    这一问迎宾小姐像吃了枪子似的,脸刷白,倒退两步,一转身跑了。弄得金旗一头雾水,上下自我打量没什么令人惊吓之处呀?正迟疑,一位中年人走来,那位迎宾小姐正低着头跟在此人身后。中年人走近客人慢呑呑说:“对不起,本店总经理不叫张帅,叫张力,你找错地方了。”

    “莫非京城还有另一家如意金店?”

    “本人不了解,请回吧。”语音越发冰冷。

    事情肯定有问题,不过自己应该管吗?金旗心情沮丧地回到大街上,北京冬日没阳光就特别冷,阴风凄凄的。路人都裹在棉褛里行色匆匆,金旗一时感到很无趣,很想回尧峰山庄。(说穿了他不是干大事的人,典型的江南人性格,小富及安、安则求泰、泰则思醉,弄花侍草、赏石斗虫、读书写诗等等悠闲、富足的小日子才是他向往的。所以凡事逼上来了才敢面对,能躲则躲。要是北方豪汉有他这般手段、这般钱财早干得热火朝天,托拉斯企业也搞一大片了,那像他点兵撒豆般搞搞玩玩。这大概就叫懦弱吧。黄霉雨要遭塌个把月的土地不可能滋长出很阳刚植物。不过转一种角度这又何尝不是优点呢?比如齐无梁是直接加害于他的人,按说力量够了,报复他轻而易举,然而杀了这种垃圾心情就痛快、满足了?也许活着对齐无梁来说更难堪、痛苦,一个吃喝赌嫖俱全的人没钱日子没法过。当然碰上就难说了。让我们的主人翁慢慢磨砺,生活会让他成熟、刚强起来。)

    张帅的名字老像湿手沾了干面粉甩不掉,时间还早,信步走着。由于心情也不想逛店,突然想起北京还有个熟人,在国际古玩艺术城做生意的新疆妹妹吐尔逊玉孜,哎,不如去拜访她!立即招手的士。一辆车刷地停在跟前,不是的士,是奔驰,一辆旧式黑大奔。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一张黑金刚似的脸,正是上午在燕莎“百珍奢华”展室见过的“八部天龙”新主人龙饮水。

    “嗨,朋友,又见面啦,上那里,上车,我捎你一段。”热情、豪爽的招呼。

    金旗钻进满是烟味的车厢:“谢谢龙哥,我想国际古玩艺术城转转。”

    “兄弟喜欢玉石类,还是古董类?”一脚油门,大奔猛地窜出。

    “我是搞玉石类生意的,初来京城想熟悉、熟悉。”金旗态度低调。

    “哦,这么巧?我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在京西珠宝街上开了一家店铺,做和田玉、翡翠生意。我们兄弟三个合伙,平时龙二照看铺子。我尽在俱乐部瞎忙,要不先一起去我俱乐部看看,然后我陪兄弟去国际古玩艺术城,或者干脆到珠宝街转转,哪里才代表京城真正的行情。”龙饮水脾气实在、豪迈,想到就说,没几句就当金旗老熟人了。接着问:“刚才见你从如意金店出来,脸色不好,受气啦?”

    金旗摇头说了和张帅认识以及探访时遇到的怪事一一说了。

    龙饮水沉默一刻才开口:“兄弟,如意金店水很深,张帅半年前突然得一怪病,从此无法起床,至今仍像植物人一般困在家里。他兄弟张力当了总经理,如意金店张力说了算。张家在京城珠宝界也算老人,生意一直很好,张帅为人够意思,又是珠宝协会常务理事,我们都熟,没想到会……”

    息了息又说:“大半年前吧,张帅突然弄来许多仔料和翡翠原石引起轰动,当时我也弄了一块,每公斤三十万元。好东西,事后转手每公斤赚了十五万。哈哈!不过很快如意金店就没货了,接着张帅病倒,张力顶上。张力这人黑!珠宝外行,弄人内行,借着一身武艺,又有禅意门撑腰横得很,所以我们很少和他交往。据说张帅这病很古怪,有些问题,但是谁又管得了。禅意门是长白禅意门的分舵,长白禅意门可是古武界翘楚,据说已经进入修仙门槛,掌门人号称神州第一高手。去年北京禅意门突然撤出,柏家人全走了,产业也全部脱手盘出。本以为从此京城少了一霸,不料去年十月柏家老三柏秋又出现在北京。张力就是柏秋的朋友,让人不得不怀疑如意金店易主的事和柏家有关。”

    一席话说得金旗恍然大悟,有了禅意门就不难找到张帅遭劫的原因。难道长白山禅意门妙儿出了问题,无法控制门位置了。心里暗暗担心,脸色阴晴不定。龙饮水弄错了,劝慰说:“别多想了,兄弟。说了许多还不知道兄弟尊姓大名呢。”

    金旗忙答:“金旗,河市人。”

    龙饮水像吃了一惊,一脚踩车,大声问:“是不是号称一眼金的金旗?”

    自己有这么大名气?金旗无奈地点头说:“龙哥,刚才后车差点追尾。小弟外号是别人乱起的,作不得数。”

    大奔重新上路,龙饮水眉飞色舞起来:“哈!我一眼就看兄弟不凡,果然如此!做翡翠的谁不知道兄弟眼力如神,十万切出三千万,春眼这种美事也能从垃圾堆里找出来,厉害、真厉害!想不到我龙大有福认识一眼金,今晚无论如何非要庆祝、庆祝!”边说边踩油门,车子像飞起来似的。

    冒险家俱乐部设在地下防空洞里。别小瞧防空洞,一千平米空间大得爽,说是战备储粮的,难怪一点没有地下室的压抑感。一千平米自然分成两部分,靠前一圈沙发是休息、交流处;后部有拳台、人造岩壁、障碍区、以及许多练身器具。路上龙饮水就介绍俱乐部是松散型民间团体,原来是市体校武术班的底子。现有六十五人,龙大是推选出来的部长。每人每年需交纳会费五万元,就靠这三百来万维持日常开销。俱乐部也有收入,就是接受民间委托人的冒险、探险任务,并视难度收费。成立五年来大小接了十几档任务,有深山救险、荒漠寻奇、雪原追虎、古洞测绘等等,收入很高。俱乐部成员全是白领以上成功人士,交会费毛毛雨,完成任务后收入分配一部分,大部分作为俱乐部留存,所以积累了六千多万元巨款。(想想五年尽赚六千万,黑不黑,不过是拿命换来的。)这次龙饮水贴上二千八百万,投资买下“八部天龙”,一是俱乐部经费一时无用,作为投资,买艺术品更可靠;二是俱乐部本身有八名核心干将,人称“八部天龙”,讨个口彩,也能扬扬威名。

    龙饮水所以偶遇金旗喜出望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不久刚接了个二百万元的探险任务,受托探险缅甸仙人湾大林莽,据说业主想在大林莽中寻找新的翡翠矿脉。俱乐部探险人手并不缺,但是对于翡翠内行的却没有,碰到鼎鼎大名的一眼金能不忽悠加入?

    开始忽悠:“兄弟,探险你尝试过没?纯原始状态,天蓝生生的,一片接一片的林子,你每一步都踏在从无人迹之处,都在开创新纪元。喊一嗓子,回答你的是群山回音和虎咆猿啸。无数你从没见过的动植物美不胜收,每捡一样东西,那怕一张树叶、一块石子都可能是世前遗承下来的物种和化石。想想,兄弟,男人的精神、男人的力量在探险中哪可叫个爽!”

    “小弟也很喜欢探险这种活动。”金旗认真地说。

    “兄弟真的喜欢?”龙饮水追问。

    眼前闪过雪峰峡谷、闪过万仞峭壁、闪过千里怒涛……金旗点点头。

    “好、好、好!”龙饮水连喝三声好。

    下车时龙饮水招呼了一声,十几个人跑出来把车上装的啤酒、熟菜、饮料搬走去。龙饮水拉着金旗的胳膊说:“过来认识一下,这位金旗金兄弟将参加缅甸大林莽探队,大家鼓掌欢迎。”金旗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并没有答应参加探险队呀?

    稀稀落落的掌声,还有不屑的哼声。有人在问:“有什么绝技?”

    龙饮水有点尴尬,对金旗说:“这些人没文化,就这德性,不必在意。”又转身大吼:“什么特技?人家号称一眼金,赌石界奇迹、奇人。算不算特技?妈的,就你猴子屁多!”

    被骂的猴子一缩脖子,可还有人不服,是清亮亮的嗓音:“赌石是职业不算,拿不出一行业余特技不能加入探险队,不能破规矩!”

    “七妹,你!”龙饮水好像见七妹有点发软,转头讪笑着问:“金兄弟有什么惊人之技?或者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金旗心想我又不想参加探险,搞什么搞?想拒绝,看龙饮水一脸希翼的神情又有点不好意思,远远望着正倚在拳台旁高个女子,不由心里一动,笑说:“我会算命,不知是不是特技?”

    顿时爆开一片肆无忌惮的大笑,轰的地下室嗡嗡直响。

    怎能不引人发笑,提不上筷子的江湖算命术也拿出来显耀,岂不怪哉!

    七号故意装得大惊小怪样子说:“会算命?神仙哎!了不起!金先生是不是代小女子算算命运将来会怎样好么?”又一阵爆笑,许多人都笑弯了腰。

    金旗反倒一本正经说:“算命会说出许多私人秘密,特别是女性。小姐不算也罢。”

    “不是算不出吧?”

    “七姐没有私秘,不怕你算、就怕你算歪了挨揍!”

    七嘴八舌全是哄着给七号算命的声音。当然几乎所有人都不信金旗所言,这里大部分都是人尖子,岂会被江湖术矇了。七号大踏步走近,好身材!一米七五个头,站在金旗面前好像高出半个脑袋。(金旗现在有一米七八,可惜女人就见长)该凸就凸、该凹就凹,曲线汹涌,整个人形象健美、硬朗。她脸上不屑明显,冷冷说:“今天你说对一半就算合格,否则……嘿!”戴着皮制护具的拳头差点戳到金旗脸上。

    龙饮水看不过想上前劝止,不料金旗连连点头说:“百分之五十我有把握,请把护具脱下,男左女右,右手交给我。”

    握着略微僵硬的纤掌,金旗故意半眯眼睛,轻轻抚摸着。一贯硬朗的七妹被摸得心中丝丝麻痒,恼怒地刚要嗔怪,金旗一抬眼,说:“别打扰我工作。”这番举动有点滑稽,四周窃笑不已。不仅仅是看金旗出洋相,也同样盼着七号有情况,能调笑一番,这可是难得机会。

    摸够了金旗才慢慢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七号,悠悠地说:“七号小姐芳名许灵,七岁随叔父学武,一身少林伏魔拳已有八分火候。十六岁步入初恋,恋爱对象是体育老师。二十岁被人追求,追求者姓周,由于偷吻芳泽曾被一脚踢出三米远,以至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二十二岁又被人看中,此人姓名……”

    “慢!”许灵大喝一声,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额头上湿漉漉地满是冷汗。很难想象自己少女时代的情史被一个陌生人准确无误地叙述着,接下来自己和周凯的一段不堪回首,万一对方真能说出……她望着对面有点诡异的不可思议的男子,犹豫再三才追问:“告诉我,你曾看过我的简历?说!”

    金旗还是那副似是而非的样子,说:“你简历中有我说得材料吗?”

    “不,你不可能算出来的。你不是神仙!”许灵吼着。所有人都吃惊,鸦雀无声,很难想象陌生人真对七号过去了然在胸。这些龙饮水也不知晓,那么真是算出来的?

    望着有点慌张的女人,金旗暗笑:“叫你尝尝对我无礼的滋味!”看她本能地摆出一副战斗架势,不由眉头一皱,说:“再说一句,我计算你五分钟后就要和人打架,信不信?”

    “不信!”许灵不可能信。一屋子自己人,又没人惹自己,那来的架打。所以她冷喝道:“我等五分钟,真打架就算你赢。”

    金旗摇摇头:“不用等了,你的对手马上出现。”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大笑,随即两人迈入。其中一位扬声道:“龙饮水,好久不见,听说你发大财,八千八百万买下‘八部天龙’,哈哈,是龙是虫快让本少爷看看!”

    在场所有人脸色剧变,当然金旗除外,惊怒的原因不外乎吃过来人的苦头。龙饮水脱口而出:“小年柏秋,你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呵呵,没想到吧,满以为我小年不回来了,京城武道就数你龙大了?嘿!该来的还会来,该还的还得还。”说话时目光傲慢地慢慢扫过在场三十几号人,在金旗身上停留了几秒,也许是心灵感应吧,他眉峰顿皱,重新打量一番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目光移到许灵身上,立即笑逐颜开,戏道:“七妹,小年好想你哟,想死你了!”

    许灵冷斥一声:“呸!恶心。”

    “不会吧?前不久我们还喝过酒,哪时你可是叫我小年哥的。”

    “你……”半截话咽了回去,许灵也有软肋。一年前就为了许灵,虎视眈眈的双方终于交手,京门年轻一代争霸战最终是柏家兄弟全胜,龙氏三人被打的几乎半残,从此京城武道为柏家一统。胜了仍然不肯放过龙氏,三天两头上门找碴,特别是眼前柏家老三外号叫小年的柏秋更是处心积虑地为难龙大,原因就因为龙大妨碍他追求许灵。最后还是找够得上的人出面,再摆酒请客。当时许灵确实含泪叫了声“柏哥”,并和他干了一杯算赔罪。这对许灵来说是奇耻大辱,刻骨铭心,然而却百般无奈。幸好不久柏家以及柏家后台北京禅意门全体玩了次大失踪,所有产业也全部转手,其中包括柏秋名下的娱乐城。可惜好景不长,胡汉三又回来了!

    许灵一时说不出话来,金旗却阴阳怪气地开口:“小年算什么绰号,听着有点玻璃味道。”

    厅内僵持着,原本就静的可怕,大有一触及发之态。这话就如石子砸入湖心,“咚”地溅起无数水珠。有乐的,却憋着不敢笑;有吓的,却不敢劝。当然有怒的,柏秋大喝一声:“你是何人,胆敢向我挑战!龙饮水,他是你请来的高手?”

    龙饮水还没来得及开口,金旗跨前两步,说:“你又是何人,天皇老子?别人说不得?我看你干脆叫老虎屁股得了!什么小年、大年的,装斯文,还不是畜生一只,一只畜生。什么敢不敢,我看你连七妹也打不过还想惹我?”

    柏秋气过头反笑了起来,说:“好!有种!你以为许灵很厉害是不是?告诉你十个许灵不抵我三拳两脚,你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试,老实说我就讨厌你这种夜郎自大、自不量力的东西。拿点男人味道出来可以吗?拜托了。”

    听话音分明在挑衅,难道新来的家伙有恃无恐,是个隐身高手?差不多人都这么想,龙饮水更是目闪异彩。他一见金旗就感觉到此人不凡,无意透露的气息让人感到似有似无难以捉摸,所以老着脸皮邀请他参加冒险家俱乐部就因此相信自己眼光。他一声不吭,期待惊喜。

    其中还有一个倚坐在沙发里,惟独柏秋进来时没站起身来的人同样希冀一场精彩。现在他可以确定新来姓金的年轻人是个修真者,而且是个比自己、甚至比柏秋境界更高的修真者。自己是旋照中期、柏秋看修为应该是开光初期,那么姓金的是否应该是开光中期,甚至更高层面呢?师傅临死前叮嘱自己,野修(即无门派的)千万小心别轻易暴露修真身份,否则就像追逐奇宝异珍一般,会遭到高位修真人袭击,因为修真人本身对另一个修真人就是大补之物。可是野修的孤单,进展之慢又使他渴求遇到一位品格高尚,能够投靠的上位者,眼前姓金的是吗?他心里涌动着渴望和热情!

    所有人中许灵最焦急,尽管姓金的刚才戏弄自己,可是她看得出此刻金旗毅然出头是为了自己。有担当、有魄力的男人让她顿生好感,可是龙家三兄弟的武功自己很清楚,武当拳已经达到外力伤人的程度,却在柏氏三弟兄面前仅仅走了九招!不忍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为她受伤残,甚至惨遭毒手,忍不住轻轻在金旗身后说:“别动手,忍一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已经当金旗自己人,竭力护着。

    可惜箭在弦上了……

    柏秋轻灵地跃上拳台,身姿很优雅,特别是凌空虚虚迈出两步的神技引来不少惊叹声!他潇洒地对金旗勾勾了手指,说:“怎么样?请上来吧。”

    金旗挣脱许灵拉住自己的手,快步走到台边。拳台一米二高,他第一次双手按着台沿,用力蹦,没蹦上去,第三次才如愿。柏秋扬声大笑,连和他一起来,老阴沉着脸不作声的同伴也尖笑起来。冒险俱乐部的同仁们却难过地掉转脸去,许灵是往前冲了几步,真想上去替了姓金的,好歹能抵挡几招。

    摇摇晃晃走到拳台中央,皱眉问:“小年,不是干巴巴比试吧?加点彩头吧,否则我会出工不出力的。”

    柏秋差点喷出来,对面这家伙是不是傻子?挨揍不说还要送钱!他忍不住问:“真的假的?凭你还想赌拳?”

    “当然。你别小瞧人?”

    “赌多少?十万?二十万?”

    “想你也不会有多少现金。赌一百万好了,不会舍不得吧?”

    柏秋眼睛瞪圆,诡异地盯着对方,半天没发现什么,朝台下说:“张力,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今天赢拳分你一百万。”张力果然兴奋地写刷刷!

    听到张力这个名字,金旗怔了一怔,很快又恢复懒散样,从口袋掏出支票本,随手撕了一张丢给台下龙饮水,回头说:“还算男人,两百万够我揍你的费用了。”

    “讨嘴上便宜是要付代价的!”柏秋恶狠狠咒骂着。台下很快验证了双方支票真伪,所有的人都围近拳台,目光中挟杂着种种意思。

    柏秋不是个鲁莽人,做事讲究谋定而动,没想到三言两语被真意切,开馆以来其他展品都轮换数次,惟独白菜和一方东坡肉玉独占展位,常年供展。翡翠白菜寓意吉祥多喜,本身又是杰出艺术品,人人爱之并不奇怪,所以听说北京有一棵超越原件的珍品,台湾商人纷纷欲求。当故宫铁眼们决定真伪后顾董事长亲自出马了。旗,你猜猜最后怎样嘛?”

    “顾董事长一见翡翠白菜爱不释手,两眼都放光,连声说奇迹、奇迹。他本身是珠宝行家,特别衷情昂贵珠宝,私人收藏据说过十亿。除了这棵超级仿品,他居然对白玉龙盘杯像痴了一样。当一眼瞥见另一口玻璃柜中陈列的羊脂白玉龙盘角杯时他真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再三恳请让他摸一摸。当角杯捧到手里他老泪纵横,哽噎不已。后来他告诉我们十年前曾做过一个奇怪之梦,梦中白须老仙告诉他将来会遇到一只白玉龙角杯,而这段玉缘将借寿二十年,使他能安享百岁寿龄之乐。从此他到处寻访白玉龙杯,朋友们也相继送来数十只,可惜没有一只如同他梦中所见。十年过去,临近八十,身体果然病患连连,一年住了两次医院。常以为无缘白玉龙杯,也无缘百岁寿龄,却意外获悉翡翠白菜之事,不知为什么病就好了,精神也来了,原以为是翡翠白菜诱惑所至,怎想到翡翠白菜仅仅是个缘头,关键在于白玉龙杯的招唤。旗,你让不让人说?可恶的坏手!”

    这话什么意思?想想就明白。可恶的坏手正在玩弄白玉杯呢。

    “顾董事长絮语往事深情动人,在场几位老者都鼓掌为他庆幸。顾董双手捧着白玉龙杯说居然能隐隐感觉到玉中温润气息,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就此再也不愿放下,连声催促秘书付款成交。结果两亿翡翠白菜、两亿白玉龙杯一气哈成,干净成交。顾董还不迭声道谢,说即使是十亿也必须买下!悔得文儿暗底直跺脚。如此一来北京展卖除了十七套首饰余下外,全部成交,成绩卓越。明天是展会最后一天,就算一套未售出也没关系。出色的销售使燕莎许总亲自邀请我们所有人员出席明晚答谢晚宴。文儿可厉害,提出要请就请全体赴京成员,包括毒龙他们。这次展售毒龙功劳很大,连着九个日夜伴在珍宝旁,九晚无眠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可他依然精神抖擞,真不可想象!旗,明晚宴请你可一定要去。文儿都给你准备了西服,她很可能带父母同来,借此见个面呢。”凤娟咯儿一声笑。

    这消息使沉浸在旖旎中的金旗吃惊不小,急问:“不会吧?见什么面?”

    “丑媳妇怕见公婆呀!嘻嘻,你也有怕的时候。不过这可是文儿的安排哟。为此今晚她回家去住了,要先给文叔、文婶吹吹风嘛。”凤儿笑得花枝招展,还一个劲乱揉金旗头发。

    金旗真有点怯意,面对人家父母怎么说?我想娶你们女儿当小老婆?看不立即挨两嘴巴才怪!哪么瞒天过海?总要戳穿,到时更里外不是人。一时愁眉苦脸不做声。

    凤娟最喜欢看他尴尬样,但是又不忍心,想想说:“到时含含糊糊不就过去了,还怕两老吃了你不成。为难的话让文儿去说,你根本不必犯难。听说文叔尽管有一厂二公司,上亿身价,还是十分喜欢钱,明天你准备一张千万元现金支票砸过去,准乐坏文叔。”

    金旗也笑起张:“看你说的,钱能说服文儿家人还用心烦?”

    “你不信?上次文儿突然遭绑架就是黑道勒索不成,威胁绑架,文叔抛出一句话‘杀人也不给’,所以文儿才遭殃的。当然不是说屈服黑道对,反过来钱也不该比命重要。为这,父女好久没说话。文叔快六十了,视钱如命,只有巴结豪门显贵才舍得,否则可以说一毛不拔。文儿哥哥文盛就是被逼娶一位原料供应商的女儿才自暴自弃的,至今成了吃喝玩乐的废人。说到这些文儿痛心疾首却毫无办法,因为她深爱母亲,母亲又听父亲的,所以表面鲜光的大人家不定里面啥样呢。”

    这些金旗闻所未闻,难怪文昌热衷商务,也许有遗传原因。他问:“这次展会很轰动,文昌父母没来看过?”

    凤娟说:“文儿对外说是为人打工的,否则展会大卖,文叔很可能会来借钱。一个亿去银行转个把月十几万就到手了,文儿说这办法她父亲准能想出来。文儿把盈利抽出,分成五分,然后取走自己一份。凤昌开业以来个人积累就算我、文昌也已经过亿了,你的五分之三那份和我的在一起。”

    凤娟久久没听金旗说话,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脸凑着自己羞人处的他已经仰天呆望,一脸落寞的神情。惊问:“旗,怎么啦?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金旗翻身坐起,把娇躯紧紧搂进杯里,轻轻问:“凤儿,你不会离开我吧?假如一个更神俊、更有钱、更有势力的男人很爱、很爱你,你会离开我吗?”

    凤娟没有回答,好一刻金旗发现自己胸口湿漉漉的,这才知道凤娟在流泪。他心痛地问:“别哭,我不是不相信凤儿,就是想问问而已。凤儿流泪我会难过。”

    凤娟抬起头来,珠泪满面抽泣着说:“凤儿世界上就你一个亲人,满心里就装着你,钱在凤儿眼里没有份量,能简单生活就足够了。凤儿知道旗从小吃的苦,有出人头地的雄心壮志,凤儿很愿意陪伴旗一同朝你的目标走去,分赏一路快乐和苦难。这决不是凤儿喜欢成功,而是凤儿喜欢旗。凤儿只是个平庸无能的女人,连祖业尚且保不住的女人,只愿在旗的庇护下过此一生足矣!钱,旗全拿去吧,凤儿真的用不到。”

    金旗突然感到揪心的痛,凤娟就是一个能让男人揪心痛的女人!他用力拥紧软弱不堪、微微战颤的身子,喃喃着:“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深爱凤儿,此生决不辜负凤儿。过些日子我们就结婚吧,和这么美丽、这么温柔、这么善良的凤儿一生在一起是金旗的福份,金旗会好好珍惜的。”

    凤娟拉过金旗的手,放在自己柔滑的腹部,轻问:“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凤儿可有一种期待,期待金旗创造的生命即将诞生,因为一周前北京妇儿院周医生说凤儿怀孕是个男孩儿呢。”

    “啊!”金旗轻呼出声,情不自禁地张开神识……

    第二天凤娟早早去燕莎上班,金旗在房里照例太阴流运行三周天,神清气爽地出门,目标是国际艺术城,想去看看新疆妺妹。

    路边拦车前拨通了龙饮水的电话:“龙大哥,事情开始了吗?”

    “是金兄弟呀,你吩咐的事能不照办?当地公安分局刑警组有我熟人,一说立即开会立案,车子也上路了。医院也联系好,救命车正在路上,有我二弟陪着。张家大宅外有两名伙计守着,张力正在家,他跑不了!这次准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哈哈!”电话里传来龙饮水豪爽的笑声:“金兄弟,你等着听好消息吧!还有,昨天支票忘给你了,二百万啦!”

    “大哥留着用就是。”

    “兄弟什么话,这可是战胜小年柏秋的战利品,你干脆去买件上好的玉器刻上标志文字也能扬扬威名。也许兄弟不在乎,可北京武术圈里青年一代就数小年柏秋头把交椅,你能轻易战胜,了不起的事!”龙饮水越说越来劲,好像自己就是胜者一样:“按我的意思干脆在冒险俱乐部弄一场友谊交流赛,不服者上台试试。这样一定能确立兄弟在北京武术界的地位。”

    金旗忍不住大笑起来,说:“大哥,过了、过了。北京藏龙卧虎,我可不敢摸老虎屁股,再说我是生意人,要武术圈地位有什么意思?”

    这话不中听,在龙饮水看来生意和武术界地位来说后者重的多,师傳一辈子就凭武功北京城里谁不尊敬?钱还会少么?不过他明白看法不同,强求不得。心里暗暗可惜,面上还是嘻嘻哈哈一阵才撂手机。

    金旗并不想在北京有什么作为,也就一生财之地。要是没有文昌捣鼓,他宁愿作为一个普通旅游者来敬仰首都。碰来碰去的司局级,时时赔小心、扮笑脸,这日子不好过!所以连展会上露面的机会也不想要,信步而走才是他的真性情。

    眼前就是向往以久的潘家院?玩古的多说不到潘家院练过眼力算不上入行?几百家有名的、无名的古玩店排了几条街,如果一家家逛几天也逛不完。每年的交易量,哦!不能说,会被店东们劈死!

    金旗原准备去看玉孜,不料国际艺术城在潘家院后面,见了潘家院能不下车么?怎么说姓金的也是把好手。一进潘家院就像鱼儿噗咚跃入湖心,哪个舒服劲别提了!他决非想来捡漏,无数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如一大堆老朋友似的见个面也亲切,上上手也热乎。这就叫“情结”吧?一种和远古历史共呼吸的情结。

    和凤娟约好傍晚希尔顿酒店门庭见,他有一整天时间。今晚燕莎总经理请客,请凤昌参展全体人员,金旗不想参加,凤娟为此劝了半天。说什么文昌有安排,很可能关系重大,而且昨天就再三交代过,要不是金旗酒醉一定会亲自说的。金旗问究竟什么安排,凤娟摇头说没问,不知道。有些不舒服,很不习惯像木偶似的被人摆来摆去,而且总觉得其中藏着什么。不过是文昌的决定,他还是应允了。

    一整天用来逛潘家院不够,只能有所选择。他瞄了一眼纷繁的街道,最终朝南北向横街走去。什么崇文斋、吉珍坊、文友堂、静寄山房、证古精舍……许多闻所未闻的店名扑面而来,他挑了一家叫“致宝斋”的进去。二开间店脸,古式古香装饰有股怀古思远的味儿。

    店里站在柜台后一位中年店家正和客人说着什么。客人年纪六十开外,蓄有灰白长髯,一身中装打扮,看这绸飘飘料子,老者不是贵人也是个有钱的主。店主正指着老者喜孜孜把玩的一只瓷洗子说:“从德州流过来的。说输了钱,小家伙从家里偷出来卖了,几经转手才到了我这里。开门的越来越少,钧窑洗子整个潘家院能找出几十个来,可是真的仅此一家,不会有第二个。”

    灰髯老者细看着说:“为啥洗子底部不见瓷胎,本应见胎处却镶嵌了錾花银片,这是为何?”

    “黄老,您看看这可是皇府的东西。底部嵌银是别致精到,是大户气派,是身份象征,更说明货真价实。”店主真是个玩古高手,翻来复去一套套的头头是道。

    被尊为黄老的不由连连点头:“你说的有理。这洗子均给我,你要多少价?”

    “对黄老我也不敢多开,拿来二十二万,您老看上就加三万,凑成二十五万行不?”

    “如果成对就值钱,这洗子应该还有一只?”黄老并不急着侃价。

    店主却急,又不能稍露声色,只能讪笑着说:“到今天能成对的东西不大可能找到了,就一个,品相完好的也不易。”

    “这样吧,十五万我拿走,不行就另谈。”黄老一刀猛砍。

    店东像被怎样?”

    司机嚷开了:“涨啊!翻着倍涨!去年好些的仔玉二十五万元一公斤,一过年又翻了个身,仔玉五十万元一公斤还有价无市。羊脂级的美玉按克计算,一克一万,算算,不是一千万无一公斤吗?天啦,太疯狂啦!老鼠都给猫当伴娘了!”

    金旗也很感慨,像这样涨法和田玉市场早晚非垮不可。这不是爱玉藏玉,而是抄作、暴利,像其他抄作商品一样最终沉于两难。车子到商城门口,付钱下车,司机还追着要介绍生意,金旗摇手婉拒。随便转了七、八个铺面,还真出三千元买了件象牙雕,是真是假自己不懂,反正图个喜欢而已。看到一块和田玉,拳头大小,一问价,三十八万,吓人!

    继续逛着,哎!前面拐角上围着一堆人,声音很大,过去一看竟然是玉孜正两手叉腰和人吵架!对象是个矮个男人,很壮实,一脸黑麻子。玉孜蛾眉斜飞、杏目圆瞪、脸色彤红,正指着男人骂:“姓陈的,别人怕你横我玉孜不怕!有什么毒招放马过来试试,要是姑奶奶说个不字,‘传世佳作’就随你拿去!”

    “泼婆娘,一百万买你一块玉还不卖,你想死啊!想死我陈麻子成全你,今天咱就拉开场子试试!”还真一付天桥把式。

    听了一阵对骂和旁人的闲话,金旗才明白玉孜“和田美玉坊”有块好玉,美名“传世佳作”。许多人高价欲买,玉孜就是不卖。陈麻子是地区混混,撒泼撒赖样样炉火纯青,商城里商家怕他,让他三分,所以陈麻子更拽。这家伙趁昨天玉孜不在店里扔下一百万元支票就走,说今天来取“传世佳作”。玉孜可不卖账,一个不卖,一个强买,吵起来了。

    金旗一看就知陈麻子是银样焟枪头,说打还真不是体格健美的玉孜的对手。所以悠闲地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热闹,脑子里一直琢磨着一块毛玉料为什么会取名“传世佳作”呢?

    手机响了,是龙饮水。

    手机里龙饮水的话声有点震耳,看样子很小叔,毒害亲夫,完全一个现代版潘金莲,真可恨!”龙饮水骂了几句粗口,又说:“兄弟,你莫非真会算命?搁半年的刑事案件都能猜出真相,神啊!七妹现在不是半信半疑,是百分之一百信你的神算!哈哈,什么时候给我算算那天发笔大财。喔,说到财,兄弟,二百万支票什么时候来拿?”

    金旗笑说:“两宗案件调查的费用按俱乐部标准收取,该多少就扣多少,余多见面再还我。反正赢来的,到时弟兄们好好撮一顿。”

    “张帅案该向他收钱?”

    “算了,如意金搂给张力折腾得差不多了,就算我和张帅在河市一顿酒的缘分吧,这钱我出了。”

    龙饮水也是爽快人:“行,二十万扣了,剩一百八十万我看兄弟是不是改天到我铺面看看,做一、两笔生意,说不定款子就甭回啦!”

    “行呵,只要有值得一买的。我替龙哥算过到时该你硬要付钱买我的东西,而且求着付钱呢。”金旗忽悠起来。

    明显一愣,手机里龙饮水疑问:“莫非金兄弟有好货要出手?”

    真是个踩尾巴头会动的人,金旗嘿嘿笑着吊他胃口:“天机不可泄漏。还是说说第二宗调查情况吧。”

    龙饮水认真地说:“文家情况并不复杂,老爷子装饰连锁企业最近情况不妙,河北全省大小十八家分公司有一半亏损,家具厂又遭火灾,所以文氏装饰正处于风雨飘摇期。女儿是名律师,最近转行搞珠宝,很厉害,具体还不清楚。最复杂的是儿子文盛,染上吸毒恶习,最近被文老爷子强行关着戒毒。这事很保密,连常在外地的女儿也不清楚。听说文盛是被人从上海抢救回来的,这人很显赫,有大背景,可能是上海姓陈的一把手的儿子,是文盛的同学。更主要此人手里有上海附近各高速站口的装修大单,文老爷子眼中的财神爷。从上午到现在了解情况就这些,到明天会详细些。”

    冒险俱乐部暗底里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私家侦探。当金旗在昨晚酒席台上了解后,立即下了一单,即如意金楼谋杀单。在如意金楼得知张力取代张帅时,他“心识境”就从那个出面阻止自己查询的店经理识海中了解了真相。开始他并不想干涉,老实说大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很难说谁对谁错,而且凭一面之交惹一身麻烦也犯不着,社会丑陋很多,管得过来吗?可在冒险俱乐部碰到张力,知道禅意门正是凶手后台时他决定出手。犯罪内情了然在胸就很容易处理,当晚委托龙饮水一边报案,一边抢出躺在家中半死不活的张帅,送医院检查治疗,这一方案看来今天已经顺利完成。救下张帅也算尽心尽力,这一点自己内心也高兴。文家调查是昨晚听了凤娟无意间的一席话,总觉得文昌背后有些什么?所以一早又给龙饮水下了一份调查文家的单子。十万元一单,真黑!可也很有效。文昌之所以急于分配利润,抽走自己一份,看来和家族企业的为难大有关系。

    电话结束,吵架的人也散了。有时候就是这样,碰到无赖你也来番“无赖”效果一定不错。

    人群慢慢散去,金旗踏进一间店脸的“和田美田坊”。店虽小,布置还是头头是道。玻璃柜台里摆放着几十件大小玉饰品,品质一般,好多不是真正的和田玉。其中醒目是一块约四公斤左右的美玉,金旗一眼就能确定如此莹洁润白的玉品是出自千年攻玉古洞“复玉池”。自己一直销售着“初玉池”中的大块仔玉,“复玉池”中精美的仔料是被当着羊脂级佳品出售的,现在售价已经高达每公斤五十万元了。至此“初玉池”仔料已消耗百分之七十以上,几宗大生意全是月朦胧肖雅仙做的。“复玉池”中佳品也用去百分之四十,当然由于珍贵才惜售。而真正的美玉,也就是珍藏在天释戒中的“成玉池”绝品仅仅关山见过,面世的才三块而已。倒不是自己过于珍爱“成玉池”中的绝品,而是“复玉池”中货色已经足够吓人!市面上很少有能与之媲美的玉料,所以“成玉池”玉品一旦闻世,肯定引起轰动,金旗恰恰不喜欢太过招摇。

    莫不成眼前这块美玉就是“传世佳作”?

    “先生,想选购玉器吗?”一位姑娘迎上前来。

    金旗感到很奇怪,明明看见玉孜气匆匆进店,一转身不见了?小小店堂能藏到那里去?他忍不住问:“刚才我看见你们老板进来,人呢?”

    正问着,头顶突然爆出一声欢呼:“金大哥,玉孜在这里!”随即一张伸缩梯从天花板上落下,个头高高的玉孜正拱着腰跨下,还剩两级就等不及一头扑进金旗怀抱。怕她摔了,忙不迭抱住。金旗笑说:“玉孜还有个小秘库呀?”

    “我晚上就住在店里,看着这些玉料安心。金大哥,才到北京吗?有事吗?要不要玉孜帮忙?”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惹得金旗一个劲笑。半天才有空指着柜里哪块四公斤左右的玉说:“先问玉孜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块玉取名传世佳作?”

    金旗连声称“妙”。玉好、形好、意好,“传世佳作”这名儿取得真他娘的妙!

    “还有更妙的呢。赛玉会上‘传世佳作’一举夺魁,羊仔白玉级第一名,奖金三万元。别看奖金小,名气可大呢,是几百块藏品中第一名,当场有人出高价求购,玉孜没舍得卖。‘传世佳作’要传世下去,成为真正的佳作。”

    玉孜当然感觉到了,心里又羞涩、又欣喜,嘴上却佯怒说:“哥,你看什么呢?”

    嘿嘿,金旗只能憨笑。

    玉孜又说:“这块玉料就是凤昌公司进的十二块玉料之一,昨天玉孜把欠款全部打入凤姐指定的账户了。真没想到一回来玉料就一抢而光,全是商城自己人买的,没买到的还有意见呢。玉孜就留这块,也有人吵着、争着想买。这次赚了一大笔,真该好好谢谢大哥。就是,就是……”呑吞吐吐不好意思说下去。

    “是不是就是卖完了想要货?”

    “金大哥,你真聪明!”

    傻呀!连这点都猜不到还算男人?来时金旗就有这打算,扶助玉孜打开北京商道。原来计划是张帅的如意金楼,可惜这人福缘太簿。看到玉孜横眉怒对无赖那种气势,金旗打心眼里赞成,如果让她打开北京市场,凭和田人身份,加上熟悉玉料行情,应该有一片辽阔天地。想了想说:“明天我会给玉孜送玉过来,玉孜作好准备吧。”

    “真的!”玉孜尖叫着蹦起身来,拉着金旗的手直海嚷:“太好了!太好了!我有一千多万资金,够了吗?大哥。”

    “玉孜不想再多些玉料,比如五十块,一色仔玉?”

    玉孜有点夸张力地张着嘴,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每块五公斤,五十块就是二百五十公斤,大哥嘴里说得仔料决不会差,就算二十五万元一公斤,算算就需要六千二百多万,这……自己仅仅有六分之一,还好意思再欠?明知送上门的钱眼看赚不到,换谁准急!玉孜急得眼泪快盈出来了。金旗扬声大笑,说:“大哥继续欠给你,别急,哭红了眼别人还当是我欺负你呢?”

    被说羞了,拉着金旗的手喊:“就是、就是,大哥就是欺负玉孜!”

    近傍晚玉孜恳求多次无效才依依不舍送金大哥出来,拦了辆的士,看金大哥乘坐的车没影了还在发愣。耳旁反复响着金大哥的交代,地方太小要扩大,人手太少要增加,以后会有很多的玉料够玉孜卖,到时忙得喘不过气来别埋怨,钱呀有得赚!啊,真有那么一天么?

    在回长城饭店途中金旗一直在欣赏沿途风景,除了满目耸立的高楼大厦,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广告,甚至连天上、地上都是。看看,摇曵在天空的汽球上正写着:“苏富比十亿现代画作春拍即将开始”;漆黑的柏油路面也描着斗大红字:“通向财富之门,请打开阿里巴巴”。这世界正为财富疯狂,为此不惜任何代价,不拘任何手段!

    突然他没来由的一颤,掉头左望,一辆美洲豹轿跑车“嗖”地掠过。一条浅紫色的薄薄沙巾飞出车窗,刹那间朝后飘去……金旗看得很清楚丢沙巾的人是文昌,她一手托腮,胳膊肘搁在敞开的车窗上,两车相交绪为此疏解许多。

    其实今天他很不高兴,明的原因有三。第一:文昌没得到自己同意就安排如此别扭的会面太自说自话了。第二:为什么不为凤娟想想,比如单独在某一场合见面,而不是开宗明义般在公开场合,不是同样达到目的吗?第三:路上一眼瞥见的同车男人是谁?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早离开是为接父母吗?有这三条门槛堵着,是谁也乐不起来。很怪,金旗心目中此刻没有一丁点女婿见岳父母的忐忑不安,而是很多的不耐烦,几乎已经有甩手而去的念头。其实潜意识还有被冷落、无视的忿然。尽管自己克己低调,可是真被抛在一边时心情完全两样,而造成这场面的真是文昌!(金旗并没意识到自己开始对文昌不满,这种情绪将导致事情急转直下,与文昌的愿望背道而驶)

    文昌挽着父亲手臂踏进希尔顿酒店电梯时突然打了个寒颤,芳心一阵悸动不安。她很惊讶地望了望身边的人,很正常呀!父亲面含微笑,不时打量着自己;母亲在陈先生殷勤照顾下时而扬起爽朗笑声;陈先生的两名随员一脸严肃,并没什么改变。哎,为什么心情一直很愉悦的自己会突然感觉不舒服?很诧异!

    今天答谢宴会是她故意安排的,在暗示燕莎方凤昌公司还要举办“百颗极品钻展”后,很自然徐总提出大家一起吃顿饭,增进了解和友谊,凤昌方面参宴人员由文总随意。到北京除了办展会外她还有两件心事要解决。一是帮助父亲。一家经营二十多年,产生业绩七、八亿的家装企业眼看就要倒闭,作为女儿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准备了一亿私房钱,不过企业真正的病根不在缺乏资金,而是管理陈旧、老套,销售模式呆滞、古板,更令人遗憾的是同处河北地区同业竞争对手的强大,这正是自己分外揪心的事。

    二是解决自己终身大事。金旗是自己心仪男人,但是他的风流、多女,以及自己新鲜一过最终是否能忍受如此难堪,一点信心也没有。作为男人,金旗无话可说;作为丈夫,特别是中国社会中的丈夫,金旗就太有话可说了。

    让自己产生犹豫的正是此次北京之行,陈少俊的出现以及对父亲企业无私的帮助,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陈少俊从高中就一直暗恋着自己。上海陈书记的公子、四大企业的董事、银润发超市的总裁、上海赛马供俱乐部一级骑手、健朗多金、身份显赫,特别是这次一举推荐沪宁高速十大站区重新装修项目,从而打开企业南下创业的大门,使父亲愁苦多日的老脸终于展露笑容,这一切不得不让人怦然心动。

    就此,下午自己亲自去机场接来另一位参赛者,并且说明了晚宴目的。陈少俊欣然同意,并且敢于一比的态度使自己很满意,对于晚宴越发期待。但是就在踏进电梯的一刹那为什么自己会有些许不寒而栗呢?

    主角入场自然受到热烈欢迎。文昌美貌虽略逊凤娟,但是知性女人的自信、自傲更见风采,和凤娟温柔宛然的风姿相比别有神韵,今晚又精心打扮更见神采飞扬,艳光四射。燕莎徐总快步迎来,好一番贴切的寒暄。当介绍对陈少俊时,文昌莞尔一笑,说:“陈少俊,我高中同学。”

    谁知徐总和陈少俊一起大笑。徐总说:“俊公子得天独厚,能相伴美人身边让人羡慕。怎么样?这次该请客了吧?”

    话是有话,陈少俊自然心中有数,连连点头,这种谦恭有礼的态度很有分寸。显然他俩认识。燕莎徐总也算京城商界名流,和陈少俊一见面就像哥们一样,可见陈少俊的分量。相比此刻正闷坐歺桌旁的金某人可是风光多了!

    徐总、付总、公关经理加上文昌、陈少俊、文昌父母、凤娟凑成一桌,文昌见金旗呆坐在另一桌看都不往自己这边看,想招呼也没办法,总不成上去拉吧。她凑近身边凤娟轻说:“凤儿,快去把旗拉来。”

    声音虽轻,坐在她另一边的陈少俊已经听见,立即站起身说:“文妹,由我去请金少吧。”说着随手拿起刚斟满酒的杯子就朝邻桌走去。在这一瞬间凤娟脸色“刷”地变白,她知道文儿在玩火,对于金旗的了解,玩火的结果不言而喻,望了一眼正暗暗得意,浅笑盈盈的多年知心女伴她只觉得满嘴苦味。

    陈少俊的厉害不仅文昌了解的那些,他还是上海黑道举足轻重的“大哥”,人称俊公子。为讨好美人帮助文叔父家装企业对他而言小事一桩,因为爱文昌他是认真的,所以对小美人提出的当面比试,由她最终选择的游戏百分之一百赞同。为什么不赞同?凭自己玩不死一个小小生意人?所以此刻是满脸春风,脚步也轻灵异常。

    走近,略略欠了欠上身,很文雅地说:“金少,金先生吧?本人陈少俊奉令相请金先生移步主桌进歺。请!”说完最后一个字,只见他又往前凑了凑,不见有什么进一步动作。可是原来低头坐着的那位明显一愣,紧接着抬起头来目光闪闪发亮,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凝视着对方一言不发。

    这是所有人能够看到的表面现象,其实战争已经开始,只不过是甲方用了“传音入秘”的古老武术神技。

    “姓金的,吃了这酒趁早滚蛋,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耳边传来清晰的低喝,金旗确实吃了一惊,没想到陈公子还是武门内家高手?他在青衣门武宗秘笈上看过此术,也偶尔学过,尽管自己施来并不难,但是真的很吓人。吃惊过后是震怒,原来还在自责自己心胸狭窄,为什么文儿就不能选择?她有权利这么做!所以他在文昌入场时洞悉一切后就一直忍着,希望自己表现体面一些。万万没想到情敌竟然挑衅在先?无法顾及后果了,他缓缓伸了个懒腰,明白地说:“不用装神弄鬼,传音入秘雕虫小技而已,陈先生不敢把想说得公开就别说,金某也懒得听。老实说凭你几手武当内家拳还不在金某眼里。”

    陈少俊同样感到讶异,对方伸个懒腰就很随意化解自己内力加著的“势”,并且一口挑明师门武功,难道他也是身负绝学之辈。他冷下脸来,说:“金先生怎么不识好歹,我好意相请,金先生即使不喜欢文昌也不用对我恶意相加呀?”

    很刁钻的反问,把文昌也牵了进来。

    陈少俊自以为聪明,其实更,跑到窗边一个劲拨手机。通了,先是小心翼翼地探询,继而是狂怒,大骂着合上手机重拨第二组号码。很惨,结果完全一样,不是含糊其词,就是纪律政策,一致的是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们不便参与。官腔,可恶的官腔!此时陈少俊真的相信姓金的所说,感到大祸来临。慌作一团离开歺厅时居然回头恶狠狠对泪眼婆娑,嘤嘤不息的文昌扔下一句:“扫帚星!”

    文昌闻言先是一怔,然后伏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凤娟奔到希尔顿大厅门前时只见毒龙一伙人在东望西瞧,她问:“人呢?”

    毒龙答:“嫂子,出来就没见庄主。”

    “电话打了吗?”

    “打几遍,没人接。”

    凤娟想了想,笑说:“他撒小孩脾气呢,不管他。我们找家饭店先撮一顿,再回饭店等他。”凤娟很放心,这世界没人能害他,一眼金嘛!想着,笑了。旁边的毒龙在想:“嫂子笑什么呢?难道为庄主少了个女人高兴?说实话,两个女人相比自己还是喜欢温柔如水,美丽似仙的凤嫂子!”

    茫然奔行许久才徐徐放慢脚步,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对于突然发怒,语出伤人的情景冷静想来令人发笑,有这个必要吗?再三思量之所以会发生,归根结底是自己内心自卑作祟。这种自幼低人一等,处处压抑忍让的处境早已留下自卑烙印,虽然事过境迁、今非昔比,但是伤疤仍在,有人触动这令人不堪回首的隐讳,火山便爆发了,陈少俊只是替罪羊而已,真正使自己感到疼痛的祸首是文昌。内心里自己早把她当作最可亲女人之一,然而她仅仅把自己当作可供选择的某一对象。而这个对象在今天这种场合甚至还不及陈少俊受宠!除了自卑还有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自尊吧?自尊严重受伤!

    细想自己对于文昌和陈少俊来说是个第三者,而文昌对于自己和凤娟来说何尝不是第三者?这种游戏且伤人又伤己,不玩为好。好哉一切结束了。这家伙倒挺想得出,事过境迁,根本没想还有个伤心人正哀伤不已。

    冷风拂面,夜寒袭人,无奈地长叹一声,尽管此刻有些悔意,却流水无情春去也。去就去吧,这种从小养尊处优、自视甚高的女性骨子里和自己不是同路人!拍了拍有点发胀的前额,信步朝前走去。拐过街角眼前仿佛突然翻开精彩一页,车来人去、彩虹霓霞,特别是贴身擦肩的缕缕香风、撩人媚颜,让人疑在梦中。一边是静静水面,一边是喧嚣夜店,好一个不眠之夜!

    全是特色酒吧、茶廊、卡厅、饮座,一排溜,望不到头。这是什么地方?正疑惑,裤袋里手机响了。“兄弟,大哥我苦练一日终于也具备一眼金的实力。我现在就能算到你在那里?做什么?”是龙饮水豪爽的声音。

    “你就吹吧。”金旗很愿意和这些差不多社会地位的哥们相处,这大概是人以群分吧。

    “哈哈,你不信?社大哥来描述一番。你小子身穿一身西服,打着银灰领带,一脸别人欠钱没还的糗样,此刻正站在什刹海后街口傻里傻气地不知到那里去。对不对?”

    哎!有点神。再一想明白了,金旗笑说;“大哥,你一定在某间酒吧的窗子后看着我吧。”

    对方好一阵舒心的大笑,随即街对面一家标着“玉缘之家”的酒吧邻街窗口打开了,龙饮水畅笑着喊:“这里,快过来,兄弟。”

    “玉缘之家”内部不大,装饰精致,藤制的桌椅、藤制的吧台,连灯具、摆设全是细藤编织而成。最特别的是吧台上方吊着一只藤框玻璃箱,箱中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玉石。耀目灯光辉映中玉色莹莹,柔光闪闪。毫无疑问是一方和田羊脂级仔料,金旗自感略胜“复玉池”中珍品一筹。尽管不及“成玉池”中美玉,可在当前市场也难能可贵。更漂亮的是玉料中有一抹浅绿,绿在翡翠中常见,和田白玉中却极为稀罕。玉主人别有匠心地把绿色浮雕成一枝绿花,细长飘枝上绽开两朵并蒂绿牡丹,很有雅意,就连金旗这种见惯精品之人也不得不暗暗赞叹。要说缺点只是白玉微微发青,正因为隐念其中的绿意影响了白度,沁色能如此深入,细腻之中又略有逊色。

    酒吧客人不多,四、五个新疆客人一席,三个男女占着另一席,剩下就是临窗龙饮水他们一桌了。三男一女,除了龙饮水全不认识,藤几上摆着一口敞开皮箱,箱里排满玉料。坐在龙饮水对面的一对男女正细心、认真地挑拣着。

    龙饮水拉着金旗坐到自己座上,原来坐在他旁边的玉料卖主慌忙让开,龙饮水也不客气,大声喊着:“来一杯‘龙胆威风’!”接着说:“兄弟,我看你一进门就盯着玉看,怎么样?震撼吧,这是京城至今第一玉。从‘玉缘之家’开业以来五万元赌金没人敢拿!”

    “什么意思?”金旗有点诧异。

    “就是说没有第二块玉能比得过‘玉缘之家’的镇店之宝!为此店主悬赌的五万元赌金没人敢拿!”口气硬朗,说着目光飘向对面低头看玉的女子。

    金旗嘿嘿浅笑,轻轻说:“不见得。”

    很轻的三个字竟然引来全酒吧齐刷刷的目光,有愤怒、有不屑、甚至还有仇恨。金旗惊讶地忍受着这些无形武器的挑衅,暗忖:“不会吧?为一方玉料像骂了你们祖宗一样。”

    对面女子抬起头来,哇,很精致、细腻的一张漂亮面孔!她慢慢放下手中玉料,轻轻说:“看来朋友想一赌啰!”言罢,腾地站起身来……

    龙饮水忙站起摆手说:“如玉,别,别,金兄弟是新客,不知道如玉的规矩,再说这句话我听着也没什么对玉后不敬之意呀。”

    如玉女子没出声,一旁一箱玉料的主人脸红红的怒道:“这话明摆着瞧不起咱们的玉后嚒。什么叫不见得?有更厉害的拿出来赌一赌,输了老实付五万,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很明显的维族汉语。

    龙饮水怒道:“克里木,你……”

    金旗没让他说下去,望一眼满脸不屑的如玉,淡淡说:“大哥不必求他们,不就是一块玉?说清楚为什么,该怎样就怎样。”

    龙饮水无奈地坐下介绍说:“她就是本店店主方如玉,人称玉后。不全为人美如玉,更因为有金兄弟进门第一眼就被吸引的那方‘玉后’。此玉是如玉十年前在玉龙喀什河洗脚时无意间捡到的,那时她才刚刚开始玩玉。此玉经加工后美艳绝伦,到现在价值已经高达一千万。仅仅重35082克就值一千万,金兄弟可想其宝贵!由此如玉爱玉、玩玉一发不可收拾,也在交换玉料中赚取不少财富,‘玉缘之家’正是后街惟一以交流和田玉为主题的特色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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