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需要走多少路,遇见多少美丽的风景,,相聚多少有味道的日子,陈二雷不知道,他知道的是,青散场了,他也要走了。
前方的路太茫然,陈二雷立在甘州火车站,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不知道他将要归去何处。
参加完系里举行的晚会,他们几个人晚上喝了个烂醉,他们举起酒杯,相互说着保重的话,他们拥在一起,诉说着兄弟的情谊,对这几个损友来说,大学三年,学到的知识不多,唯一让他们自豪的就是有一票好朋友,好兄弟。
大家都喝多了,相反陈二雷的脑袋一点都不晕,他感到的是可怕的清醒,他知道以后的生活不会让他像在校园里那么安逸,那么悠闲,因为,他要面对生活的洗礼。
所以他想不辞而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有让兄弟们相送,因为就算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到了别离的时候,徒增伤感。
昏黄的街灯把陈二雷的影子拉得好长,就像电影里那种特别煽情的慢镜头,不过,谁也不可能注意到你开不开心,这个社会,人们都是生活的狗,追逐着命运的骨头。
天还没亮,只有几个勤劳的清洁工在清扫着这个城市的大街,陈二雷点燃一支烟,坐在火车站广场上,他不知道他应该去哪里。
他想去找冯静,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把自己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又为了给她的男人打一片天下不辞而别,再怎么说,他陈二雷都应该找到她,和她站在一起,相互支持,相濡以沫,可是冯静不辞而别,肯定有她的想法,他陈二雷不是一个黏糊的人,他想给彼此一个空间。
没有毕业证书,等于自己少了一张撬开成功大门的杠杆,他只能在社会的最底层,默默打拼,用自己坚韧的心,一路向前。
他想他应该去一个地方,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他当一个路人,走一走,让自己静下心来,他要一直在路上,他陈二雷的生命,过程远比结果要重要的多。
“先生,你去哪里?”没等陈二雷想好他要去何处,排队叫号已经到了他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我这里有168块钱,用这些钱买一张去任何地方的车票都可以。”陈二雷开口说道。
售票员还从来没有碰到这么奇怪的旅行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应该去哪里,如果不是看陈二雷长得白白净净举止正常,她都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个神经病。
“168块钱刚好可以买一张去杭州的车票,请问你确定要买吗?”售票员这次很和蔼,就像邻家大姐姐似的,因为她看到陈二雷胸前的校徽,甘州联合大学,她才想起现在是毕业的时候,这些年少轻狂的孩子们应该是心里有点堵,想去旅行,却不知道去哪里,才会这样没有目的的来到火车站。
“好,我确定,就买它了,谢谢”!陈二雷不卑不亢的说道,还不忘记说声谢谢。
两个人旅行才叫旅行,陈二雷觉得自己应该算不上旅行者,他应该算是一个流浪者。
在时光里,流浪生命,他一脸沧桑,他风尘仆仆,我留着难看的小胡须,爬上不知目的地的车子,从高山深水处走来,左心房装着悲伤,右心脏带着迷茫,背着时光留给他的行囊,里面装满苍凉,他陈二雷,总在路上!
为什么总是在路上,他只是想用脚步去丈量希望,满目的繁华,他就像对这个世界陌生的路人甲,更像一个无关的酱油党,目的地只是一个符号,短暂的停歇地只是驿馆,当我们抵达一个城市,才发现梦想还在远方……
曾今想着拉萨,去看距天最近的地方,去草原,趟过一望无垠的隔壁大漠,穿越万水千山,寻找那灰暗中仅存的希望,可是,梦想终究是梦想,很多梦想,从发芽的瞬间就已经没有了希望。
当万家灯火点燃,当霓虹灯不停闪烁,当烈酒音乐响起,那些,只是别人的温暖,他的希望,还在远方。
他的路是什么路,谁的路?
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怎么走呢?这也是他追求ziyou解脱束缚的路。
当烈酒下肚,醉的清醒,无辜的想犯罪,在黑暗中行走,没有一颗星星点亮夜的光芒,萧瑟寒风肆意侵略着,扔掉身上存留着的暖意,冰冷的走向前方。
他陈二雷有脚,他还呼吸着,他还活着,就要用脚走出不可预知的旅途!
天渐渐亮了,就像陈二雷心里所想的那样,他现在真的要做一个流浪者了,窗外,都是陌生的风景,陌生的路,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他在路上,他要找到他的希望。
昨晚上喝酒喝的有点多,陈二雷上车才发现脑子晕的厉害,听着火车发出的筐档~~筐档声,陈二雷就在这声音中陪周公下棋去了。
一觉醒来,火车衣角到了陕西境内,西安城。
火车只在西安停靠了五分钟,又有大批的旅客登上了这趟车,大包小包带着小孩携着恋人。
靠在吸烟区抽完一支白沙烟,陈二雷发现他的座位边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背着小包长发披肩,目测身高165左右,胸部的尺寸是36d,体重在51kg,穿着低胸的短袖黑色上衣,下面是一件深红色的中裙,丰满而美丽,雪白的肌肤,曲线玲珑,手里拿着一本美国著名作家杰克·凯鲁亚克写的,戴着耳机,很专注。
旅途最大的敌人便是寂寞,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剩,而是灵魂深处的那种孤寂,因为孤寂,所以就有了那么多的艳遇和露水情缘,陈二雷在路上,在路上怎么可能少了女人?
这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很有韵味的女人,陈二雷想着应该能发生点儿什么,来打发这无聊的旅途,可是这个女人好像很冷,完全没有交谈的意思。
时间在不紧不慢中走过,当黄昏的落日洒在远处一望无垠的荒野,陈二雷知道,一天又结束了,生命又被自己浪费掉了24小时。
“你去哪里?”陈二雷正无聊着,身边的女人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可能是杭州,也可能是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因为我在路上。”陈二雷抬起头,打量了下这个女人,开口说道。
“呵呵,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男人,在路上,多少人都在路上,却找不到自己将去向何处,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你们这个年龄的男人,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莫非,你有故事?”女人笑了笑,开口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在自己的围城里发生结束,却不愿提及,难道你不是有故事的人,如果没有故事,你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应该是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在火车上捧着一本,对吧?”陈二雷开口说道。
“呵呵,看来你对这本书的了解是很透彻的,不过你猜错了,我不是不相夫教子也不是没有故事,而是未婚。”女人道。
女人话一出口,陈二雷知道不是他猜错了,而是这个女人在说谎,未婚他相信,阅读过这本书的人都知道,这本书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颓废的,是随心所yu的那种生活,也是很难理解的一种生活。
如果没有故事的人,多半不会阅读这种书籍,就算无意间翻开,也看不过一个小时,而这个女人看了足足一个下午,这就说明,这个女人喜欢这本书,向往这种生活方式,所以她有故事,为什么说谎,这只是一种知音难觅的失落感觉而已。
“是啊,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多少人活着,却活不出自我,我们应该存在何处,我在路上,我却找不到一个知音和我一起上路。”陈二雷淡淡开口说道。
“我们搭伙吧,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刚刚离开西安这座城市,下一站是杭州,下下一站不知道是何处,不如我们搭伙上路吧,走到那天散了就不再联系,如何?”女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说道。
陈二雷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蒙,这种感觉比和冯静做那事儿还要雷人,他和冯静好歹还在学校里认识好几年了,可是欢爱的时候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快,这个女人要和自己搭伙,他没听错吧。
搭伙上路,意思就是复制书中主人公迪安的轨迹,从这座车厢里出发,一直走向一个不知道归途的地方,有可能遇到危险,有可能落魄,有可能发生香艳的故事,两人遇到一起还没有24个小时呐。
“好,我们搭伙,一起上路。”陈二雷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要和自己搭伙自己有艳遇,而是这个女人的话惊醒了他,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在这种状态下,唯有体验一番在路上的滋味,他陈二雷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梦想,每个人都有,可是每个人的梦想都不会一样,对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来说,陈二雷应该要做的不是流浪,那是对自己不尊重,可是陈二雷的梦想不是赚多少钱睡多少女人,而是在他的有生之年,多看美好的风景,让自己一直保持着在路上的感觉。
人是这个社会最复杂的动物,有的人,上帝为他关了一扇门,可是却会给他开启一扇窗,陈二雷不知道自己的门窗是不是都被上帝给关起来了,他只知道,上帝在他眼前遮着一道帘子,这扇帘子让他能一眼看到自己的未来,能看到自己每天活着的轨迹,笔直的没有意思偏斜,这是很悲哀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办法拉开它,所以,他只能在路上,从这个车站到这个码头,从这个码头到下一个港湾……
昏暗的车厢里,陈二雷的那双眼睛,很清澈,也很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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