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依然寻不见桃李斗艳在枝头,街头广场里低矮的花树,寂寥地散布在草地上,北方的风沙里,晃悠悠的,更是我见犹怜的孱弱。花树下,枯败的草絮被风带去了远方,留下的密密匝匝的黄里翻着嫩白。新草还没有发出来,天气依然寒冷。
我没有回单位,也没有回家,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想着的,脑子里转着的,都是康磊和白群。我真的很想脱俗,可是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无法免俗。白群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她的到来又会给我和康磊带来什么?我一遍遍地设想着,没有一个是好结局。
我爱康磊,是他给了我山盟海誓,是他让我相信天长地久,他在我心中既有指点江山的豪迈,也有交杯换盏的柔情,这样的男人,注定是我的劫。
佛教深信因果之说,先前造作善业,后来享受乐果,先前造作恶业,日后享受苦果。
康磊开车带着白群来到一家咖啡店,在楼上找了一个角落,点了咖啡,康磊先打破沉寂:“白群,你来这儿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白群双手握住杯子,反问道。
“你看到了,我很好。”康磊很淡定。
“但是我不好。”白群的话没有任何铺垫。
冷场!无言!
白群坐在对面,一双眼睛审视地盯着康磊的脸,康磊的脑子也在飞速的旋转着,不能轻易地开启话题,否则还会陷入尴尬。
她盯着他,一口咖啡也不喝。
他低头喝着咖啡,一眼也不看她。
半晌之后。
“你怎么不问问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不好?”白群对康磊的沉默有些恼火。
“这和我有关吗?”刚说完,康磊就后悔得想掐死自己,主动寻到窄路上来了。
“当然和你有关。”果然,白群毫不客气地兜了底儿。
康磊按捺不住气愤,很不绅士地说:“和我有关?你不觉得这样说太抬举我了吗?我们一别已经五年,连个电话都不曾打过,怎么就和我有关了?”
“那一夜,我没有拒绝你,那一夜,你伤害了我,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为我喝醉”白群看着康磊的眼睛,不理会他的愤怒,轻轻地哼唱着。
康磊觉得血管都要爆裂,那个荒唐的夜晚,已经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不要提及,也不要别人再提及。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不会傻到要用我一生的幸福,为那晚的荒唐来买单,咖啡我请,谢谢你来看我,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康磊一字一句清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不留余地,否则就会有没完没了的纠缠。
望着康磊峻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白群昂起下巴,目光冷冷地盯着康磊消失的地方,举起杯子,一口气喝掉了咖啡,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抓起拎包出了咖啡厅。
五年的思念,在心底发酵成无法抗拒的神话。
五年后的相见,心心念念的那个王子已被时光储藏成了窖酿,那风度翩翩,那幽深宁静,再也割舍不掉。
她不要再放手。
她绝不放手。
不知走了多久,我来到了体育场,空旷的看台上,他不久前的话言犹在耳:“雨竹,我也和你一样,打算为了理想扬帆起航,可是咱俩结婚是另外一个理想,我觉得两个理想可以齐头并进,互不影响。”
也许我应该答应和他结婚的,那样我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谢雨竹啊谢雨竹,为了康磊,你竟然愿意放下清高,还不觉得亏欠自己,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我心里默念。
康磊的电话打进来,我急忙接听:“雨竹,你在哪儿呢?”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在体育场。”
“体育场?你怎么去那了?”
“没事,走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