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登门拜访
次日上午,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阴郁笼罩了整个世界,似乎明天就是世界的末日一般,再也见不到久违的阳光和气候的温暖柔媚。在通往刘霆天山顶别墅婉转曲折的环山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奔驰小轿车正冒着细雨不断地向山顶盘旋。
这条公路是刘霆天出资修建的,确切来说整座山也是刘霆天私有的。当然,高高的山顶上也只有唯一的一栋别墅,远远看去更像是一座城堡,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威严。
少许时间,那辆奔驰小轿车缓缓停在了山顶别墅大门前,别墅四周是用砖头砌成的三米来高的围墙,唯一通往外界的大门被两扇用钢钎焊制的铁门紧闭着,大门两侧各雄踞着一个半人高的汉白玉石狮子。
此时奔驰轿车黑亮的车身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滴,晶莹剔透得像一粒粒珍珠。雨滴打落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引擎盖上还不停地冒着热气,足以证明这山路是何等的难爬。
与此同时,别墅内监控室中的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这一幕,继而五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表情冷漠地提着警棍踏着积水向大门口跑来,显然他们的目的是清理车上的不速之客。
见别墅内冲来五名凶神恶煞的男子,这时从奔驰车内钻出三名皆为平头的壮汉。他们簇拥着一位身穿咖啡色风衣,头戴一顶褐色绅士帽地年轻男子疾步向大门口走去。毋庸置疑,这名男子便是李浩,不过他现在已化名为林子扬,身份为新加坡古董商。
转眼间,双方几乎同时出现在大门口,只不过被一道铁门所隔,一方在大门外,一方在大门内。手持警棍的男子原本想通过武力将来人轰开,但瞧对方这般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特别是那名头戴一顶褐色绅士帽地年轻男子,看上去慈眉善目,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双方僵持了片刻,对方一名满身虬结的肌肉,一看就知道孔武有力的虬须大汉,一边龇牙咧嘴地拍打着警棍,一边恶狠狠地威胁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快给老子滚,不然可别怪大爷对你们不客气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子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来日老子一定叫你加倍奉还。”李浩极力地控制着想杀人的冲动,微微低着头绷着脸,努力想使自己看上去凶一些,摆出了自认为最有杀气的动作,阴阴地说道:“请不要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去通知你们老板就说有人找他,要是耽误了我们的合作,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他的脾性。”
“你…你是…”那名虬须大汉中显然被李浩的气势和这番话给震慑住了,刚才还狐假虎威,牛逼哄哄的他,现在竟然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
李浩突然将头一抬,只见他帽檐下的双眼射中出两道彻骨的寒光,令人对视之下,不寒而栗。只听他沉声道:“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每个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我再重复一遍,快去通知你们老板,不然一切后果可要有你负责。”
搞了半天也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真正目的,虬须大汉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火,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虽然虬须大汉又气又怒,可他知道面前这人要是和刘霆天真有什么往来那可是自己得罪不起了,于是忙赔上笑脸说道:“这位先生,请稍候片刻,我这就前去向我家老板禀报。”
话毕,虬须大汉一脸谄笑地朝着李浩点了点头,随手将警棍交到同伙手中,然后转身便向身后的别墅区跑去。
与此同时,刘霆天正好从关押岳浅浅的地牢中回到书房,从那张铁青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又碰了一鼻子灰。从抓获岳浅浅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刘霆天可谓是煞费苦心,几乎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但却依旧没有撬开她的嘴。
“笃笃笃”,书房外响起了三声轻柔敲门声,刘霆天一边翻阅着一本叫做《严刑逼供》的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谁——啊?”
“老板我是小黑!”虬须大汉尽量地压低着嗓门在书房外回应道,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有这么柔弱了一面,但这名字确实不敢恭维,活脱脱一狗的名字。
“你不把门看好,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刘霆天接连遭遇两次刺杀,幸亏刺杀者的筹划不甚完善,才使得每次都能够有惊无险地渡过,但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彩,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所以刘霆天对安保非常严格,生怕他们出现了一丝纰漏,让刺杀者有机可乘。
“老板,铁门外有一个器宇不凡的男子说要见你,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看那架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虬须汉子说白了就是刘霆天养得一条会说话的看门狗,只见他点头哈腰地应承着,就差摇尾巴了。
“会是谁呢?”刘霆天忙放下手中书本,若有所思地问道:“来人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他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没有说叫什么名字,不过他说要与老板合作,听他的口音好像合作的内容还很重要,貌似一秒钟也不能耽误一般。”虬须男子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他隐瞒了发生口角之争的那一段,因为李浩那番话着实将他吓唬住了。
“与我合作,难道是有了刺杀者线索,想敲诈老子一笔?”刘霆天沉默了片刻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虬须汉子忙说道:“加上那名男子,总共四人,不过一看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个个精气神十足,不似庸手。”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敢在我刘霆天的地盘撒野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受精!”刘霆天冷冷地大笑了几声,并得意地吩咐道:“小黑,叫阿海召集山庄所以的兄弟,我今天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那路神仙。”
“知道了,老板!”虬须汉子习惯地将头一点,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他的额头与面前的房门亲密接触了一下,登时被撞乌了一大片,而且肿起一个包块,还伴随着一点昏眩。待他清醒过来后,一边揉着额头上的肿块悻悻离开,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幸好没有将房门撞坏,不然这个月的工资就此泡汤了。”
“呜——呜——呜”分布在别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喇叭同时发出阵阵冗长的军号声,这是集合的信号,只要听见这种号声,别墅内所有的人无论在干什么都要闻声而动,而且必须得在一分钟之内跑到中心花园。
在号声的催促下,刘霆天养的“狗”如潮水一般,纷纷从别墅的四面八方冲了出来。转眼间,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整齐肃穆地站在刘霆天的面前,像是即将出征,保家卫国的战士,等待着首长的检阅。
阿海统计了人数后,挥臂小跑到刘霆天面前,一脸肃然地说道:“报告天哥,应到五十人,实到五十人,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刘霆天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栓着金链子老式的怀表,“当”地一声打开表盖,从发出集合号到现在共花了五十秒。只见他点了点头,突然眼光一亮,眉毛挑起,充满霸气地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山庄有难匹夫有责,兄弟们随我前去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竟敢不请自来。”
话毕,刘霆天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将右手一伸,一根正冒着青烟的雪茄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指间。只见他将雪茄放入口中猛吸了两口,一脸满足地吐了一个又白又浓的烟圈,然后带着面前这群如狼似虎的手下,得意洋洋地向铁门走去。
“刘老狗来了,兄弟们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看我的指示行事!”李浩漫不经心地取下头上的绅士帽,轻轻地拍打着上面的雨滴,似笑非笑地看着携众而来的刘霆天,眼中折射出一股嗜血的光芒。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刘霆天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就好象一个笑里藏刀的剑客,随时都可能拔出手中的长剑趁对方不备将对手置于死地。
看着刘霆天如笑面虎一般慢慢地,慢慢地走近,李浩仿佛看到成千上万的蛆虫在茅坑地面蠕动,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呕心,但却视若无睹地微微一笑道:“拒人于铁门之外,难道这就是刘会长的特有的待客之道吗?”
“抱歉,非常抱歉!这段时间山庄外经常有野狗出没,我有两次还险些被这些畜生咬伤,所以平日里才将铁门紧锁,还望诸位不要见怪。”刘霆天一脸歉意地抱了抱了拳,心想自己人多势众,纵然你天下无敌,也双拳难敌十手,于是也不问对方来路与目的,便对着身后的小黑说道:“把铁门打开,欢迎贵客到来。”
“是,老板!”虬须汉子点了点头,带着两名男子便跑了上去,随着一阵滑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一道十米宽了大门便被缓缓打开了。
不知不觉中,纷纷扬扬的细雨已经停了,李浩重新戴上那顶绅士帽,率先迈进敞开的大门径直来到刘霆天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刘会长,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冒昧登门拜访是想同您做一笔生意,不知刘会长有没有这个兴趣?”
“找我,做生意?”刘霆天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浩,觉得眼前这人眉宇间有些眼熟,但却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于是试探性地说道:“听这位先生的口气好像不是中国人,但我总觉得咋们在那里见过,话说回来我刘某人又不是什么生意人,想必先生是登错门了。”
“果然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李浩暗自冥想了片刻,一脸豪迈地大笑道:“刘会长,在下乃新加坡人,姓林名子扬,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想必刘会长把我误认为是那个韩国明星张东健了。”
“呵呵,仔细一看林先生与张东健果然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觉得如此眼熟。”刘霆天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将话锋一转道:“林先生,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刘某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小小的会长,如果你要做生意还是另找他人吧!”
“刘会长实在是太过于自谦了。”李浩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听说过刘会长的鼎鼎大名,有些事情当着这些兄弟的面我不便于挑明,咋们心知肚明就行。”
刘霆天摆出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一脸歉意地说道:“我刘某人从来不涉及商场,如果林先生是专程为了生意而来,那恐怕就要失望而归了。”
“难道江湖上的传闻都是谣言,看来我手上这几千万的货款要另寻他人了。”李浩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从身后一名英气逼人的男子手中接过一张名片,然后再将名片递了过去,一脸失望地对着刘霆天说道:“刘会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咋们生意不在仁义在,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机会到新加坡就给我打电话,我愿意做您的向导。”
话毕,阿海替刘霆天接过名片,李浩毫无半点做作地转身便走,其实他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刘霆天听的,孙子兵法中“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就是这个道理。
看着李浩等人钻入车内,然后驱车离去,阿海疑惑不解地问道:“天哥,怎么连送上门的钱都不要呢?”
“自从咋们与潮汕帮结仇后,警方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刘霆天皱了皱眉头,目露精光地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不留神就会被别人下套,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派人去查查这林子扬到底是什么来头。”
“知道了天哥!”阿海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此刻他心中对刘霆天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快点离开这鬼地方!”李浩不停地催促道,他一钻入车内便如一摊烂泥似得斜靠在座位上不停地喘着大气,此刻他才感觉到后怕,若不是朴医生将自己整容成张东健的模样,搞不好会被刘霆天认出自己。
奔驰轿车离山顶别墅越来越远,而且没有人跟来,李浩这才慢吞吞地拨通了柳玉儿的电话,强自镇定地说道:“柳小姐,我已经和刘老狗见面,果然如您事先所料,这只老狗将尾巴夹得很紧,不过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贪婪,想必他会派人调查我的身份。”
“呵呵,就让他调查吧,我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替你建立了档案,办理了出入境手续,现在林先生便是货真价实的新加坡古董商。”柳玉儿冷冷地笑道,虽然这笑声是通过电话传来的,但是却让李浩汗毛直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浩正了正身子,胸有成竹地说道:“柳小姐想得真周到,我保证刘老狗定会在三天之内与我联系。”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以防刘霆天察觉,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最好不要打电话给我。”柳玉儿叮嘱了一句便将挂了电话,留下李浩一个人拿手机发呆,但他却又不敢发火,因为身边这三人可都是柳玉儿的心腹。
虽然柳玉儿已经成功将李浩包装成了新加坡古董商林子扬,但是刘霆天生性多疑,做事谨慎,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让刘霆天彻底相信自己真是为古董而来。离开山顶别墅后,李浩便大张旗鼓地四处打听和寻访广州市区内的古董商,将欲求与人购买古董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这样风尘仆仆的累了一天,吃完晚饭,回到下榻的广州珠江帝景酒店,已是晚上九点。匆匆洗了个澡之后,李浩便躺在床上休息起来。虽然身体上比较劳累,但是眼见着又迈向成功的一步,李浩的精神却是极为的亢奋,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小艾你现在还好吗?倩雪你身体康复了没有?静儿你不会再做噩梦了吧?依依你有没有想我呢…”想着想着,李浩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盒,动作娴熟地弹出一支烟叼到嘴上,拿起打火机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徐徐地吐出了一口清烟。
一阵的吞云吐雾过后,心里剩下的依然是一个人的落寞。李浩习惯地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凭着记忆输了一组号码,停留很久后才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手机里头传来了一阵伤感的彩铃:当我再爱你的时候,却被一次一次被你冷落,当我再爱你的时候,心中有着多少失落和伤痛,就让我停留这一刻,再次回首爱你的时候,就让我停留这一刻…
小鸣这首《当我再爱你的时候》听得李浩鼻子酸酸的,好想这些事情即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实在受不了这煽情的彩铃,李浩正准备挂电话,彩铃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李浩拿着电话的手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才试探性地问道:“小艾,是你吗?”
“你是李哥?”向艾在电话那头?”
“没…没有啊,我…我真的很好嘛!”在李浩的一再追问下,向艾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说话更加结巴了。
李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小艾,你就不要骗我了,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向艾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刚一开口就停住了。
“快说啊!”李浩摆出了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非得得到个答案不可,不然誓不罢休。
“李哥,我…我怀孕了。”向艾轻轻地咬着嘴唇说道,若不是在电话里头根本就听不见后面那几个字。
“什——么?”李浩大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拍打着床沿,一边对着电话吼道:“是不是余思德那个畜生干了,我日他先人板板,老子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向艾怯怯地说道:“不…不是他干的。”
“不是他干的?”李浩一头雾水地重复了一遍,突然感觉这事好像和自己有关,于是试探性问道:“那…这孩子是谁的?”
“你的。”沉默了很久,向艾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她原本暂时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李浩的,因为怕李浩担心而终止任务。
“啊,我有孩子了?”李浩当即便愣住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向艾身上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男人,心中有些不安地问道:“小艾,那你准备将孩子怎么办?”
“孩子是无罪的,我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向艾异常平静,却十分坚定地说道,想必她已经把这个问题考虑了很久。
李浩压根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又怕明说对向艾造成伤害,于是拐弯抹角地说道:“可…可是让余思德知道,那我们的计划就露馅了,而且你也会有危险啊。”
“我骗他说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他的,他一直都想要个孩子,所以对此深信不疑。”向艾以为李浩真担心她的安危,故作一脸轻松地笑了笑,外加得意地说道:“现在他对我很好,我相信只要有这个孩子在,他很快就会彻底相信我的。”
“妈的,让仇人给我养孩子,自己还算是男人吗?”李浩暗自咒骂了一句,但事到如今又不得不接受这顶大大绿帽子,唯有将话锋一转,心里稍微舒服些,“小艾,余思德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向艾缓缓说道:“动静倒是没有,不停他上次去汕头遇到劫匪了,而且屁股还中了一枪,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上个星期才出院。”
“瞎乱开枪,怎么也不对着他的脑袋打。”李浩嘀咕了一句,脑中全是余思德那张讨厌的嘴脸,一下子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小艾,我这段时间有一件比对付余思德还要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和孩子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烟鬼,等会我便将他的电话发给你。”
向艾乖巧的说道:“好的,李哥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你不要担心我和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时间也不早了,小艾那你就早点休息吧!”
“好,李哥,那我挂电话了。”
“恩!”
“嘟嘟嘟——”向艾挂了电话后,传来阵阵空洞的声音,李浩轻轻地按了一下手机上面的红色键,心中郁闷无比,自己还是男人吗?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让心爱的女人,另外还搭上自己的孩子,去讨好自己的仇人,而且还不惜献上爱人的身体。
李浩心烦意乱地往床上一倒,席梦思“吱吱呀呀”地响了两声,和办事发出的响声同出一辙。听见这情有独钟的声音,李浩突然联想到余思德。
“余思德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李浩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轻响,他重重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原本以为这样会好受些,可万万没有想到脸庞这火辣辣的痛,却丝毫取代不了痛彻心扉的味道。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李浩身子一震,拿起电话一看,是农依依打来的。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温柔地问道:“依依,怎么还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农依依咯咯咯地笑了几声,甜甜地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见这么晚了都没有动静,所以我就忍不住打过来了,没有影响你休息吧?”
“没有,没有,我才刚躺下,正准备打电话给你,你就打来了,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李浩微微一笑道,他可不像向艾那么嘴笨,说起谎来那是得心应手,心到口到,脸都不红一下。
“哦?”农依依一呆,而后又娇笑道:“既然咋们心有灵犀,那你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李浩再次翻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亲爱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既不是神仙,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在那里。”
“别乱叫,我可不是你亲爱的。”农依依轻哼了一声,佯装生气,其实心理可是美滋滋的,狠不得李浩一辈子都这样叫她。
对于李浩这样的情场浪子来说,拿捏一个女孩的心思可谓是易如反掌,只见他吊儿郎当地调笑道:“亲爱的,你不是我的亲爱的,那是谁的亲爱的?”
“不告诉你,反正不是你的亲爱的就行。”农依依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但她却没有意识到又被李浩吃了豆腐。
李浩使出了一招欲擒故纵之计,一脸无奈地说道:“既然亲爱的不告诉我谁是亲爱的,那我可要和亲爱的一起睡觉了。”
“啊!”农依依惊呼了一声,突然一改之前的温柔,摆出一副悍妇样带着浓浓的醋味说道:“谁…谁是你的亲爱的?”
李浩强忍住要爆发出来的笑声,故意遮遮掩掩地说道:“当然是你啊,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女人配得上我了。”
“切,我才不信呢?”农依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带着一丝怨气,百折不饶地追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啊!”李浩险些摔了下来,有些哭笑不得地辩解道:“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要是金屋有娇我哪里还有时间和你闲扯谈。”
“呵呵,这倒也是!”农依依如释重负地轻笑了一声,但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不由得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了,是想上门查房呢?还是想投怀送抱?”
农依依假装生气地,但是完全能感觉到这美人娇滴滴的害羞样。
“恩!”农依依声如蚊呐,脑中一片空白,这悄然而来的缘分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已容不得自己有一点思考的空间。
“上天啊,你未免太厚待我了,我何德何能啊?”李浩心中暗自窃喜,可却故作一脸问难地说道:“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啊!”
“我就住在帝景酒店附近,你过来接我吧!”农依依一改羞羞答答的做派,变得大胆泼辣,热情奔放。
“傻丫头,老子浪费半天口舌,就等你这句话了!”李浩差点笑出声来,忙“嗯哼”咳嗽了一声,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们在什么地方碰面?”
农依依飞快地说道:“宏城公园大门口。”
“好,好,可不要放鸽子啊,我马上就赶过去。”李浩潇洒地将电话一挂,一边哼着欢快的小曲,一边利索地穿着衣服,什么向艾、孩子、报仇统统都见鬼去吧。
柳玉儿派来的三名保镖就住在隔壁的房间,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踪,李浩轻脚轻手地关上房门,然后蹑手蹑脚摸到电梯门前,左顾右盼了一番后才按了向下的箭头。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天梯内的灯光比外面显然要明亮得多,李浩感到一阵昏眩,还不待电梯门全部打开,便像泥鳅一样钻了进去。
从六楼到大堂只需要十来秒的时间,此时大堂内一片安静,门口的迎宾小姐已不见了踪影,但头顶那盏大大的巨型镂金水晶灯却显得更加璀璨夺目。往气派的大堂服务台一看,只见一名长相乖巧的服务小姐打了一个呵欠,露出了一口珍珠般洁白的牙齿。在她身后的墙上挂着几个圆形的石英钟,每个钟下面依次写着:北京、伦敦、巴黎、华盛顿。
李浩看了看显示北京时间那块石英钟,此刻时针在十一到十二的中间,分针在六的位置,秒针忽略不计,如果没有看错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怪不得服务小姐都犯困了。那名服务小姐冲着李浩抛了一个摄魂荡魄的媚眼,貌似在说“求求先生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经理,小女子愿意以身报答。”
李浩一脸温和地朝着服务小姐点了点头,然后便疾步向大门走去,如果不是佳人有约想必他定会与这服务小姐勾搭上了。
走出大门一看,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已经很少了,等了一阵,终于有一辆出租车从公路一头疾驰而来。李浩飞快地冲到公路中间,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只听见“吱”的一声长响,继而发出一股胶臭味。
出租车在李浩跟前停住了,一脸惶恐的司机将头伸了出来怒喝道:“不要命了啊!”
“宏城公园大门口!”李浩也不多说,狠狠地瞪了司机一眼,然后大力地拉开车门便钻了进去。
但凡开出租车的都可谓是跑江湖的老手,特别是在龙蛇混杂的广州,如果没有认人识事的眼力,那被人砍死是迟早的事情。这位司机大哥显然有这方面的能力,见李浩这身穿着,以及那如野狼一样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故而也不再多问,装着孙子一般惟命是从地将出租车向宏城公园方向开去。
车内李浩也不说话,自顾着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出租车司机当然也不敢出声,眼神却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偷看后排的李浩,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的脑中在极力的转动、搜索着,可半晌仍旧一无所获。
出租车一路疾驰,心想着早点将佛送到西,然后收钱踩油门走人。很快就来到宏城公园大门口,出租车司机以为李浩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回头喊道:“先生,已经到了宏城公园大门口了!”
“哦!”李浩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往窗外一看,只见农依依正站在对面的路灯下四处张望,暗淡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使得她仿佛是仙子谪落凡尘一般,让人目光移不开来。沉迷了片刻,李浩颐指气使地对着出租车司机说道:“我接个人就回来,等我一会,我还要用你的车。”还不待出租车司机回话,他便已经自作主张地下了车。
李浩原本想悄悄地绕到农依依身后,然后轻轻地蒙上她的眼睛,让她猜猜自己是谁。但农依依身后是围绕着公园的围墙,除非自己有遁地的本事,不然不可能在农依依不知情的情况下绕到她的身后。如此一来李浩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浪漫的想法,走了几步后,一脸兴奋地对着尚未发现自己的农依依挥手示意道:“依依,我在这里!”
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终于出现了,农依依原本那张焦急的小脸一下就布满了桃花,而且还是开得正艳的桃花。她毫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一边开心地大笑,一边张开双臂迎着李浩走来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而来。
眨眼间,二人就如同两块异性相吸的强力磁铁一样,闪电般地搂在了一起。李浩情不自禁地抱着农依依原地转起来,如果不是感觉有些天旋地转想必不会就此罢休。
“先生,你们还走不走,快十二点了,我还要赶到公司去交车呢?”看着眼前的二人卿卿我我,出租车司机心里阵阵发苦,却又发作不得。
“呵呵…”李浩和农依依恍然醒悟后,眼神都充满了爱意的相视而笑,俨然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手拉着手坐到了出租车上。
男人对于美女的免疫力与男人的相貌、年龄、学识是没有关系的,显然这位出租车司机的免疫力就很低,他一脸嫉妒地看着李浩,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傻傻地问道:“先生,请问去哪?”
“帝景酒店!”李浩应了一句,出租车便动了起来,由于车内开着暖气温度比车外要高得多,不知农依依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当着李浩的面解开了上衣的两颗扣子。
“你们赶紧下去吧!我不拉了!”出租车司机忽然回头红着眼睛哀求。
“这可不行,还没有到地方呢?”帝景酒店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呢,李浩当然不同意的出租车司机的无理请求。
“我求求你们了。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你们还是赶紧下去吧,拉别人要钱,拉你们要命啊!车费我也不要了,你们饶了我吧!”出租车司机苦苦的哀求,让李浩深有同感,这个害死人不偿命的勾魂小妖。
“哼!谁叫你刚才吃我豆腐,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的厉害!”农依依拍了拍李浩,拍的李浩满身冷汗。无奈之下二人只得下车,可还没有站稳,那出租车已经火箭一般冲了出去。
“看看吧?看看你干的好事!”李浩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还想再尝尝那是什么滋味吗?”农依依和李浩并肩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风情无限的抚摸着李浩宽厚的肩膀,并渐渐的滑向李浩的胸口。
“知道厉害了吧?”农依依如得了心爱的棒棒糖的小女孩一般得意,如此可爱的表情出现在农依依的脸上,让李浩看的呆呆的,也忘记了嘴唇的痛楚,只是盯着农依依发呆。
农依依柳眉轻皱,怒嗔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啊!”
幸好被出租车抛弃的地方离酒店不是太远,一路打情骂俏,李浩和农依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酒店。大堂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好像已经换班,刚才朝着李浩挤眉溜眼的那个女人已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此刻北京时间那块石英钟的时针已经到了十二和一的中间,而分针貌似没有动一般依旧在六的位置。
男帅女靓的强强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李浩和农依依手挽着手在经过服务台的时候,全体工作人员齐刷刷地向他们投去惊羡目光的。但二人却高傲得像两只开屏的孔雀,几乎没有用正眼瞅一下这群可怜的花痴,便径直向一侧的电梯走去。
电梯缓缓而上,很快便来到了六楼,尚未进入房间,农依依便被过道两侧欧美风格的装饰所深深折服了,如果不是李浩担心吵醒隔壁保镖而一把捂住农依依的小嘴将她推入房间,想必农依依定会兴奋得又蹦又跳,又闹又叫。
进入房间后,李浩这才松了口气,要是真吵醒隔壁的保镖那可就麻烦了,而农依依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这摸摸,那看看,显得又惊异又兴奋。
李浩倒也见怪不怪,任由农依依在房间内蹦来跳去,想当初向艾进入总统套房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虽然这豪华客房与总统套房相比起来有天壤之别的差距,但是对于没有住过总统套房的农依依来说,这豪放套房无疑就是她心目中总统套房。
“嘭,嘭嘭…”正当李浩和农依依面面相觑,不发一语之时,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二人同时一愣,心想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敲门呢?想必是酒店服务员敲错了房门,待他看清门牌号后自然会离开,故而也就没有吱声。
“当…当…当”敲门声更加剧烈起来,听得出已经不是用拳头,而是用大头皮鞋。此刻已经不是敲门,简直就是在撞门,从这架势来看不像是敲错门,反倒像是遇到了破门而入的劫匪。
“妈的,半夜三更了会是谁呢?”李浩暗自嘀咕了一句,极为不爽地走出浴室,然后飞快地穿上酒店提供的睡衣正准备前去开门。这时听见房外发出一个恼羞成怒,却晕晕乎乎的叫骂声:“闹什么啊闹,你们这样敲门还让人睡觉不?”这声音是隔壁房间保镖阿豪发出来的,显然他们也被吵醒了。
阿豪的话音刚落,当即便传来一个男子凶巴巴的声音:“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警察办案,无关人员一律回屋睡觉,不然以扰乱警察办案的罪名把你们统统都抓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不就是两条绿皮狗吗,有什么好嚣张的。”阿豪嗤之以鼻地讥讽了一句,接着便是“哐”地一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这…这里住了都是些什么人,把酒店经理叫来,查完了602房间再查601房间。”两名警察同时一楞,其中年龄稍长的那人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然后举手正待再次敲门,李浩正好将房门打开,他那高高举起的手只得灰溜溜地收了回去。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两名身着警服的男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了门缝里,李浩一脸平静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前面那名年龄稍长的警察也不说话,大力地推门而入,他身后的另外一名警察也飞快地冲了进来。此刻农依依正好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两名警察不约而同地盯着农依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李浩见状一腔怒火喷出体外,若不是对方穿着一身虎皮,腰间挂着配枪,定会毫不犹豫地挥舞拳头狠狠地揍这两个假公济私的警察。
“咳咳,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怀疑你们在进行非法活动,把身份证拿出来!”年龄稍长的那名警察发现自己失态后,一脸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飞快的亮了一下工作证,随即往口袋里一塞。
李浩觉得这事情透着古怪,从来还没听说过有警察来五星级酒店抓接客的?农依依这时候已经吓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只顾着瞪着那说话的警察恶狠狠的看着。
“不好意思,请你把证件给我看清楚可以么?另外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李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要把事情搞清楚。
年龄稍长的那人摆出一副人民警察,唯我独尊的架势,冷声讥笑道:“哟呵,你小子还挺牛的,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前后共接到三次举报电话,没有证据警察能乱抓人么?”
这家伙估计是想吓唬一下李浩,没曾想李浩压根不吃这一套,把手一伸,不屑一顾地说道:“我再强调一次,我要看你警官证。”
后面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这时候耐不住性子了,眉毛一横就往前冲,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说道:“你老母,你还挺横啊,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进行暴力执法!否则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后悔今天的举动!”李浩斜着眼睛看着那名警察,心中不由问道:“难得这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人民警察吗?”
这话说的太有分量了,为首的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身后的年轻警察,从口袋里摸出工作证递给李浩。
李浩接过来一看,确实是正经的警官证,上面地姓名是陈涛,海珠区巴洲派出所副所长。看完警员证后,李浩依旧一脸傲慢地说道:“两位警察先生,我是新加坡公民,我既没有违法,又没有违章,你们无权查看我的护照。”
此话一出,农依依和两名警察当场便愣住了。农依依没有想到李浩会说这样天方夜谭的弥天大谎,而警察却没有想到面前这人竟然是外国人,如此一来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话说回来,陈涛确实是受人指使专门来找李浩的麻烦的,而这个人又不是别人,正是纵横黑白两道十几年的老江湖——刘霆天。说白了陈涛也只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为了查清楚李浩的真实身份,老奸巨猾的刘霆天就想到了借助警方这个办法,因为这是法子既省力,又省时,而且准确度还相当高。
存心找事情的陈涛,其实在李浩离开山顶别墅后,就一直在暗中跟踪,但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而迟迟未能下手。直到李浩接农依依回到酒店,陈涛立刻觉得有了找事情的借口。
你说孤男寡女的,半夜三更,在酒店里还能干啥啊?谈人生,谈理想,那不是扯淡么?肯定是做那个事情去了嘛。所以呢,陈涛进来就说是接到群众举报,来抓非法活动的,先扣一个帽子,吓唬一下这两位。男女之间在酒店里做这个事情,警察来了,还不吓的发抖啊,就算不是什么非法勾当,也会有所忌惮的嘛,毕竟不是夫妻关系。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两人在酒店里上床了,那顶多算个未婚通情的条件。这个,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陈涛的想法是,弄回所里去,借机调查清楚李浩的身份,然后关一天半天的,罚点款,教育两句放人,也算是给刘霆天一个交代了。
问题是,当李浩说自己是新加坡人以后,陈涛有点犹豫了。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对方有非法活动的前提下,如果擅自拘捕外国人。如此一来要是对方果真有个什么那还说得过去,但要是最后查不出什么事情来,那可不好向上级交代了。可就这样不了了之,那又不能向刘霆天交代。陈涛有点两难了,想了想还是带回所里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有群众反应情况了,我们必须来处理一下。这样吧,你们跟我回局里,接受调查,做个笔录好不好?”陈涛的语气缓和了很多,甚至有点商量的意思。
李浩摆出一副国际友人的派头,怒气冲冲地据理力争道:“我们问心无愧,凭什么跟你去派出所?”
“呵呵,口气不小啊?”年轻警察干劲火旺地上前一步,横眉怒眼地瞪着李浩说道:“你别逼我采取强制措施啊。”说着,还摸出亮堂堂的手铐来晃了晃。
“妈的,那个狗日的报了警,难道是那该死的出租车司机?”李浩心中咒骂了一句,知道看样子不跟着他们去是不行了,于是说道:“请二位警察先生到屋外稍候片刻,我们换上衣服便和你们出派出所。”
“好,这可是你说的,感谢对我们工作的支持。”陈涛忙顺着台阶而下,带着年轻警察退了出去。他知道这是六楼,而且房间也十分密闭,除非长上翅膀从窗户飞出去,不然是逃不了的。
房门关上后,李浩一把将农依依拉到床边,抓着她那双瑟瑟发抖的小手,一脸坚定地说道:“依依,既然我已经骗他们是新加坡人,看来还得继续骗下去,呆会他们问你的时候,你就说我们是通过上网认识的,此次我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你,其他的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了,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农依依颤颤巍巍地说道,她担心要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了,那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看着农依依这紧张样,李浩松开她的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粉嫩的双肩,一脸温柔地安慰道:“依依,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呢!”其实李浩本想向农依依摊牌,告诉她现在自己的身份,但是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李哥,咋们不会有事吧?”农依依抿紧性感的嘴唇,皱着可爱的柳眉,她似乎已经因为害怕而忘记了羞涩,竟然也不去搭理身上那条松垮垮的浴巾,
“不会有事的!”李浩低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农依依的小嘴,然后用手舒展着她的眉头,深情款款地说道:“依依,咋们演戏就要演全套,如果我们到时装得不像,一下会被拆穿的,从现在开始我便叫林子扬,知道了吗?”
农依依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李…林哥,其实你刚才真不该骗他们,现在事情可闹大了。”
“这也是被逼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和整形前简直就是两个模样,我要是把身份证一亮,他们不但不会信,反倒还会告我冒名顶替。”李浩对于这个借口他是非常的满意,看来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农依依忙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担心说道:“看警察那样子是真信了,要是他们调查得知你不是新加坡人那该怎么办?”
“不需为我担心,只要你没事就好!”李浩一脸轻松地笑了笑,用正常的声音继续道:“他们大不了告我编造谎言欺骗网友,最多关几天,教育一下,我在部队的时候就经常被关禁闭,早已经习惯。”
“啊!”农依依惊呼了一声,继而她一脸惶恐地说道:“李哥,那你干脆还是别装,趁早向他们坦白算了,万一真被他们关起来,再加以严刑逼供那可怎么办?”
“记牢了,林哥,林子扬,千万不要再出现这样的口误。”李浩那张和蔼的面容突然变得肃然而带有威势起来,然后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如果现在松口正中他们下怀,定会被戴上非法交易的帽子,我一个大男人可是没有什么,但你的清白可全毁了。”
“林哥,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农依依一脸感动地扑到李浩的怀中,如果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她定会献身相谢。
“嘭,嘭嘭…”房间再次传来讨厌的敲门声,继而那名年轻警察大喊道:“好了没有,千万不要耍花招,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好了,好了!”李浩扯起嗓门应了一声,然后在农依依的额头上深深一吻,微笑着鼓励道:“不用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即使世界与我们为敌,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农依依羞红了脸蛋依偎在李浩的身边,二人将手环到对方腰后搂住彼此的腰一脸惬意地向房门走去。
看着李浩和农依依相互搂着彼此,一脸甜蜜地走出房间,年轻警察正了正头上那顶大檐帽,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一丝讥讽的语气说道:“装得还挺暧昧的嘛,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呵呵,今天我终于知道中国政府的原因了。”李浩不屑一顾地白了一眼年轻警察,带着一股强硬的语气,盛气凌人地对着陈涛说道:“陈警官,在和你去派出所之前,我要见见我的保镖。”
“保镖?”陈涛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这才想起刚才谩骂自己是“绿皮狗”的阿豪,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权利拒绝李浩提出的合理要求,只得灰溜溜的说道:“好吧,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依依,你等我一下,我去和阿豪他们打声招呼就过来。”李浩微笑着松开搂着农依依的手,疾步走到601房间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
房门一下就开了,接着阿豪的脑袋便从门缝中伸了出来。李浩向前迈了一步,将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立马给柳小姐打电话,叫她派人将我的护照送到海珠区巴洲派出所来,动作一定要快。”
“知道了,林哥!”阿豪点了点头,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涛,像乌龟一样将头缩了回去,门缝也跟着无声无息地合了上来,像是原本就没有打开过一般。
“走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中国的派出所,倒是要看看有什么独到之处。”李浩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手,整理了下领子,他心中原有的那一丝阴霾此刻已如风卷残云一般随之而散,因为只要将护照往这两名傻鸟面前一放,那一切的一切就好办了。
陈涛虽然没有听清楚李浩和阿豪的对话,但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就像身边的某处有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一般。可是事情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就算眼前是一坨屎也要捏着鼻子吃下去,故而陈涛也只有硬着头皮带着李浩和农依依向电梯走去。
出了电梯,陈涛和年轻警察一前一后地将李浩和农依依夹在中间,显然是防范二人会逃跑。在经过大堂服务台的时候,此刻北京时间那块石英钟的时针已经到了二的位置,可分针仍旧停在六的位置,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服务台后面的工作人员皆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打死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让人羡慕的俊男美女既然涉嫌卖接客,但在两名人民警察的陪衬下一切又显得那么理所应当了。继而他们纷纷向李浩和农依依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其神情恨不得将二人拉出去游街示众,羞辱一番之后再浸猪笼。
真是世态炎凉啊,两个小时前还让人羡慕的一对金童玉女,现在却成为了众人耻笑的焦点。李浩和农依依在他们的指指点点中离开了酒店,然后便被推上了停在公路边的一辆警车。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停放警车的位置正好竖着一块“此处严禁停车”的警示牌。
也许怕打扰沿途的居民休息,或者陈涛压根就不想此事让更多的人知道,故而警车没有使用警灯和警报,一路悄然无息地来到海珠区巴洲派出所大门。
此刻派出所大院已是漆黑黑的一片,门岗值班的协警趴在面前的桌子呼呼沉睡,睡得像死猪一样,估计把他卖了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防止坏人进入爬出所内从事违法活动。
陈涛一脸愤怒地按了几声喇叭,那名协警才擦着口水慢悠悠地从桌子上撑了起来,然后不慌不忙地按了一下电动伸缩门的按钮,看他那从容的模样,显然这不是头一回睡觉了。
“什么玩意,值班竟然睡觉,这样的觉悟该拉出去枪毙。”李浩暗自咒骂了一句,不屑地往车窗外吐了一口浓痰,继而冷冷地讥笑道:“陈警官,你们的同志真不错啊,把值班室都当成家了。”
“呵呵,以队为家,以队为家嘛!”陈涛一脸尴尬地敷衍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这个借口等是放屁,可是他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随着电动伸缩门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终于打开了一道可供警车进入了口子,陈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协警,然后猛地将脚下的油门一踩,车子飞快冲进了大院,引起了一条警犬发出阵阵“旺旺旺”的叫声。
“哟呵,看来真狗比假狗强得多,主人回来了还知道主动打声招呼。”李浩肆无忌惮地大笑几声,农依依也跟着捂住小嘴笑了起来。
陈涛被气得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他下车后怒气冲冲的将车门狠狠一甩,发出“哐”地一声闷响,继而恶狠狠地冲着李浩吼道:“下车,将手抱住后脑,快点!”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三番五次的羞辱已经况我也不知道啊,还是等柳玉儿派人将护照送来了再说。”李浩心中暗暗叫苦,虽然自己装扮为新加坡古董商林子扬,可是对他的情况可却一无所知,万一现在说错了,到时候与护照上面的资料对不上号那岂不是画蛇添足,于是李浩索性沉默不语。
见李浩半天不说话,陈涛不由怒火中烧,心想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一边恶狠狠地揪着他,一边龇牙咧嘴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快点说,我还忙着呢!没有时间和你耗在这里。”
“忙什么呢?半夜三更了,难道去陪二奶睡觉,还是去洗脚城消遣?”李浩反唇相讥道,心想着你们他妈的就是拿着人民的钱享福。
这不是明显的挑衅吗?从警十几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刺头,陈涛重重将面前的桌子一拍,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什么意思,我再说一遍,叫什么,国籍,住址,年龄!”
“对不起,无可奉告,呆会我的律师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李浩毫无惧色,一脸轻蔑看着陈涛,那神情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陈涛的屁股好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随手将头上的那顶大檐帽往桌子上一扣,满脸青筋暴露地怒喝道:“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新加坡人,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像你这样的流氓胚子,老子见多了,快快从实交代,不然…”
“不然怎么,我就不信你还敢严刑逼供不成!”李浩打断了他的话,一脸得意看着气得全身发抖的陈涛,没想到他原来是个秃顶,想必是绿帽子戴多了的缘故。
陈涛原本想吓唬吓唬李浩,挫挫他的锐气,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要是现在真动起手来,看这架势还不定谁逼供谁,故而也只能忍气吞声,慢悠悠地坐回原位,另想良策。
如此一来,房间里安静的连根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的见,看着一脸颓废的陈涛,李浩觉得暗自好笑,同时又感到他心中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做贼心虚,不然就凭自己那几句话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沉默了片刻,李浩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后,再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圈,等待着柳玉儿派人将自己的护照送来。陈涛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双眼瞪得几乎都要凸出来,但由于没有抓到李浩非法交易的证据,而且自己又是擅自出警,所以不敢拿他怎么办,只得任由着李浩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对面那间审讯室的气氛也好不到那里去,年轻警察按照同样的套路询问了农依依一遍,农依依如数家珍地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对方。当年轻警察问及李浩的时候,农依依就按照李浩事先交代的说了一遍,其余的问题皆摇头说不知道。
年轻警察原本想采取不正当的的审讯方式,但一想起李浩所谓的忠告就不由感到一阵心寒,只得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像木头桩子一样静静地坐在农依依的对面,唯有期待着陈涛那边有什么进展。
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终于审讯室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还是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继而李浩所在那间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进来一位白领模样的女人。
面如死灰的陈涛见进来一个美女,突然眼前一亮,继而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忙起身搭讪道:“小姐这里是审讯室,闲人是不可以进来,你有什么事情请到外边的接待室,那里有值班民警负责接待。”
“对不起,我是林子扬先生的律师,这是林先生的护照,以及身份证,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无权拘禁审问我的当事人,不然我会告你滥用职权。”美女毕恭毕敬地朝着李浩点了点头,然后从档案袋中取出一本护照和一张身份证摆到了陈涛面前。
陈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美女一会,然后拭了拭快从嘴上滑下来的口水,这才拿起面前的护照翻了翻,又瞅了瞅身份证,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忙赔上笑脸说道:“林老弟,实在不好意思,俗话说‘人民警察为人民’,要是我们接到群众的举报而不出警那就是不作为,我也是职责所在,行事难免有些唐突之处,惊扰林老弟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陈警官严重了,刚才我也有傲慢无礼的地方,还望陈警官不要见怪,等我办完了要事改天请你喝茶赔罪。”冤家宜解不宜结,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少一个仇人,少一个坑’,说不定以后还要有求于人,李浩当即也露出了笑脸,整个审讯室的气氛一下就缓和了下来。
“不敢不敢,林老弟太客气了!”陈涛嬉皮笑脸地连连点头,心想着多了解一些情况好向刘霆天交差,于是一脸好奇地问道:“不知林老弟要办什么要事,如果用得上我陈某的尽管开口就是。”
眼前这陈涛那里是什么人民警察,其说话的口气和举止就一活脱脱的地痞流氓,李浩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既然陈警官不把我当外人,那我就将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一名古董商,这次前来广东的目的是想购买一批古董,不知陈警官有没有熟悉的货主,只要能给我牵线搭桥,到时候绝不会亏待陈警官的。”
其实李浩并不知道陈涛是刘霆天的人,他告诉陈涛这些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造造声势罢了,可没有想到陈涛将这番话告诉刘霆天后,再加上那假护照和身份证,精明干练的刘霆天也深信不疑了李浩的身份。
“呵呵,经营古董店的商人我倒是认识几个,明天我去给你问问。”陈涛两眼发光,仿佛看见一大推钞票似得,看来是遇到福星了。
“陈警官,我女朋友还在对面受苦呢,你看是不是也能将她给放了。”李浩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顾着和陈涛说笑,竟然把对面审讯室中农依依给忘记了。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陈涛一脸自责地敲了一下脑门,扯起嗓门朝着对面审讯室喊道:“小张,不用再审了,快把农小姐请过来。”
李浩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荒唐啊,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睛的陈涛,现在竟然与自己称兄道弟。这个世界,全他妈的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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