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逆袭,公主太猖狂!

【101】大殿下自重!

    ()()老陈很难过。

    一路走,他一路哀哀地对我说,“这位小爷,不是说好了我招认之后您就放我走的吗?您,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能。”嘴里叼着卫雨买给我的糖葫芦,我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陷害你小爷!你以为小爷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吗?少废话,老实走着!”

    老陈顿时就苦了一张脸,看卫雨,卫雨面无表情,朝着他甩了一记眼刀,他立马就老实了。

    老陈老实了,我却要说话了,一路往前走,我问卫雨,“这里是哪?媲”

    “吏部朱大人的宅子。”

    “这儿呢?丫”

    “户部王大人的。”

    “右面呢?”

    “工部崔大人的。”

    哦,合着这里是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官员的聚集地啊?我叼着糖葫芦,四下看看,看完推推老陈,“呶,去,把指使你的人找出来。”

    老陈一听我这话顿时脸色大变,脱口而出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指使的我!”

    呵,还嘴硬呢!我回身一拳凿在老陈的手臂上,色厉内荏地骂,“皮痒了想去戍卫营是吧?去,给小爷找出来!”

    老陈脸色灰白,吓得立马就跪了,“小爷饶命,饶命啊!草民只是一个说书的罢了,哪里敢登堂入室去招惹大官们?您,您莫要为难我了!”

    “为难?”吃完糖葫芦,我顺手将签子给扔了,拍了拍手,斜睨着老陈说,“不是小爷为难你,是你把小爷想的太傻。那个蒙面人只是让你假冒神医说几句话,便给了你一千两银子,一千两啊……这天下哪有这么划算的生意?老陈。”我蹲下了身子,拍拍老陈油光满面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别是……那个蒙面人,其实根本就没蒙面吧?”

    老陈一听这话脸色剧变,抬眼就朝我道,“蒙面的!当真是蒙了面的!”

    “嗤。”我冷笑一声,霍地站起,一扬脚踹开了拉扯我衣襟的他,正义凛然地说,“煌煌天子脚下,坑蒙拐骗,装神弄鬼,谁借你这么大的狗胆?老陈,敬酒不吃吃罚酒,罚酒可就没那么好吃了!”

    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抵住他直冒冷汗的脖,我眯了眼,一字一字地说,“依小爷看,根本就没有什么蒙面人,你被人掳、被迷晕也统统是假的,事实上,那个所谓的蒙面人,大约……是你的某个亲戚吧?”

    老陈跌坐在地,彻底瘫了。

    我朝卫雨使了一个眼色,“审他。”

    卫雨接手,揪住老陈的衣领,到一旁无人经过的小巷里去“审问”去了。

    小巷悠长,寂静安宁,就在那里第三次传出惨叫声后,我看够了蚂蚁搬家,站起身来,卫雨已携着确切的消息回来了。

    “是这样的姑娘。”他略略地凑近我,语速飞快地说,“负责亲自指使老陈做这一切的人是李三,他是老陈内子的远房表哥,也是礼部侍郎宅子内的管家。”

    礼部侍郎?我皱皱眉,看卫雨,“果真不是卫绾?”

    “也不见得。”卫雨摇头,“大皇子行事谨慎,很多事都不是亲自经手的,何况,礼部侍郎是大皇子阵营的人。”

    也就是说,大皇子找了礼部侍郎,礼部侍郎找了李三,李三又找了老陈?好一个连环局啊。低头想了片刻,我问卫雨,“老陈呢?”

    “晕了。”

    “可曾从他身上取些信物?”

    卫雨点头。

    我拍拍手,“那么走吧。”

    走去哪儿?去老陈家。

    澜渊城中的说书人的家并不那么难找,我和卫雨破门而入,正见到一个中年黄脸妇人在哄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娃娃,妇人见到我们先是一愣,“二位这是——”

    我二话不说,“啪”的一声将一样艳俗至极的大红色腰带摔在桌上,妇人一看,顿时惊了,“这是我家那人的束腰……你们,你们把王勇怎么了?!”

    叫老陈叫顺口了,险些忘记他只是假扮了一下陈神医,其实是姓王的了。懒洋洋地坐着,瞥了满面惊惶的妇人一眼,我淡淡地说,“你家那位走路不大小心,把裤腰带给掉了,现在嘛,要么是在原地蹲着,要么……正在慢慢地往家里挪吧。”说到这里,抬眼瞥她,我笑,“夫人头顶的簪子好生漂亮,想必值不少钱吧?”

    黄脸妇人一听我提簪子,眼神就是一闪,见我虽漫不经心地坐着,却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在把玩,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一千两啊,够买不少簪子了吧?”她瞬间就懂了,脸色变了又变,犹豫片刻,她带着哭腔就给我跪下去了,“妾身早说,早说那坑蒙拐骗的事做不得!那该死的老东西,他,他钻钱眼里去了!”

    巴拉巴拉将老陈骂了一顿,妇人累了,她抹掉自己黄脸上的泪,哽咽着问我,“小爷当真没把王勇杀了?他,他若没死,您,您让妾身做什么妾身便做什么!”

    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回头看卫雨,卫雨会意,走上前去,低声对着妇人说了几句什么。妇人脸色微变,却不是吃惊,而是有些疑惑,“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我点点头,笑问她,“能做到吧?”

    “……能!”妇人咬牙,脸上却仍是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怀疑之色。

    我再看卫雨,卫雨点头,上前一步,随手一拍,她放在床上的娃儿顿时便张嘴大哭起来,“哇——”

    他一哭,一颗褐色的药丸,顿时便滚进他喉咙里去了。

    妇人大惊,“你们!”

    我站起身,笑看她,“夫人莫怕,只是寻常的一种小毒罢了。你将事情办好,我自能保你儿子无恙,否则嘛……”说到这里,眼光一厉,我勾起唇,笑得如春日阳光般温柔,“送你们全家去见鬼哦。”

    老陈的夫人办事效率极高,几乎是片刻就将她那远房表哥给找来了,表哥大人李三不愧是礼部侍郎家的管家,管理者的气派十足,瞧见黄脸妇人便责怪道,“不是说了近期风声紧,若无要紧的事不要找我吗?”

    老陈的夫人其貌不扬,竟也是个演技派出身的,她瞧见李三便红了眼眶,哀哀地说,“表哥息怒,小妹,小妹实在是走投无路,必须要求您啊!”

    李三不耐,下意识地以为这妇人是要求钱,他微微怒了,“一千两这么快就花完了?”

    妇人忙摇头,解释,“不是钱的问题,是人。”

    李三奇怪,“人?”

    “嗯。”妇人抬手擦擦泪,哽咽着说,“前一阵子梁州闹饥荒,表哥想必也是知道的,那梁州,那梁州有小妹的两个外甥,走投无路,背井离乡,来投奔小妹来了。”

    “外甥?”李三皱了皱眉,“可是你阿姐家的?”

    “正是。”妇人揉眼,边揉边说,“阿姐在饥荒中被饿死了,姐夫丢下两个孩子,跑了,只剩下这两个孩子,可怜见的,竟沿途乞讨来到了我这儿……按理说,我纵是日子过得再苦,也是要收留这两个可怜孩子的,只是表哥知道,我家那人……是个不能容人的,喝几滴猫尿就要揍人,我,我实在不敢让这两个孩子跟着我啊!”

    李三若有所思,低下头喃喃自语,“兰姐家的孩子,倒是多年没有见了,按理说,我还算是他们的舅舅呢……”

    “可不是!”妇人立刻便接口道,“以小妹的意思,也是让他们跟着表哥,您贵为侍郎家的大管家,安排进去两个扫地的小厮有什么难的?只是,只是小妹也知道会给表哥带来麻烦,所以……”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李三听到她哭就觉头大,他想了想,道,“既是自家亲戚,安排他们进去倒也不难,只是最近城里戒严,到处都在盘查户牒,这两个孩子可有随身带着?”

    妇人一怔,怔完便哭得更厉害了,“若没户牒,两个孩子怎能进城?只是刚进我家,被老王瞧见,二话不说便往外赶,直说是生怕招惹了刺客惹祸上身,俩孩子也机灵,忙将户牒拿出来给老王看,却不想老王醉酒,竟,竟将那户牒给扔进灶底了!”说着就要去灶底扒拉两枚被烧成灰的户牒。

    “不必,不必。”见妇人说得倒也合理,李三忙拦住她,笑着说,“能进来城,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了。户牒毁了,我托人再给他们做就是了。”四下看看,“两个孩子在哪?”

    “里屋!可怜的,窝窝头都没吃过,正在吃呢!”

    李三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正盘腿蹲在炕上,灰头土脸,狼吞虎咽的卫雨和我。我抬眼看了李三一眼,双眼恐惧,忙不迭将手中的窝窝头给抓紧了,这才看向妇人,“姨,这是——”

    妇人笑,“是你舅。”

    “舅?”我愣愣地看李三,一脸的呆滞,惨遭饥荒的痴儿形象顿时就跃然纸上了。

    我傻,我哥就不能也傻了,卫雨看了李三一眼,警惕地一把将手中窝头丢了,劈手就抱紧了我,嗓音哆嗦,“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不会把弟弟交给你们的!”

    妇人与李三对视一眼,妇人眼神苦楚,朝李三解释,“家里灾荒,不容易,说要把弟弟卖了……”

    我应景的身子一抖,李三也忍不住面现同情,“可怜的。”他抬起一只手伸向我,“来——”

    “坏人!”我一哆嗦,更深地钻进卫雨怀里去了。

    李三叹,“真是被吓坏了。”

    他想了想,转头看妇人,“兰姐家的孩子沦落至此,我不能不管的,芳妹放心,这两个孩子,跟着我。”

    我缩在卫雨的怀里,满眼对未知的恐惧,却望了妇人一眼,笑了。

    从说书人家出来,眼看着妇人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睁大一双空洞的眸子,用痴儿的语气朝她说,“姨姨放心,没有事的,我和哥过几天就来看你。”

    你儿子没事,过几天再给他解药。

    妇人明白了,点点头,又去抹眼睛了。她这次是真的难过,为她自己的儿子难过。

    卫雨面无表情,面瘫得浑然天成,他一手抱着我们逃荒出来时随身携带的破旧包袱,一手牵着我,跟着李三走了。

    李三这个舅舅入戏极了,一路回礼部侍郎家的路上,坐在马车里面,他对我和卫雨说,“你们叫什么?”

    卫雨面无表情,一副农家儿子的木讷模样,指指他自己,“小七。”再指指我,“小八。”

    不是我们杜撰,那黄脸妇人的确告诉我们她的两个外甥叫这个。李三听了点点头,又问卫雨,“小八是怎么了?”他看着我的脑袋。

    卫雨答得很木讷,“家里穷,我爹说要卖了他换米吃,还是我跑了十里地把他抢回来的……小八害怕,那之后就再也不敢跟我分开了。”

    李三点头,眼睛里的怜悯更多了,“不分开,不分开,你们哥俩儿就在一块。”

    一路闲话着,侍郎家快要到了,马车要往前走,李三突然说,“走后门。”

    车夫“哎”了一声,拐了方向,卫雨立刻搂紧我,警惕地问,“你要把我弟弟卖掉吗?”

    李三苦笑,忙解释,“今日侍郎大人做寿,府里人多,你们两个初来乍到,怕见多了人会受惊。”

    卫雨眼神中的戒备这才少了一些,我却是偷偷掐了掐他的胳膊,侍郎做寿?卫绾会不会来?

    卫雨捏了捏我的指尖,用手指写,“等。”

    我安分了。

    转过拐角,李三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突然间身子一顿,嘀咕,“他怎么在这儿?”

    我与卫雨对视一眼,没等趁机朝外张望,李三已“唰”的一声将帘子放下,一脸严肃地看向我俩,“后门那里有个了不得的尊贵主子,待会儿经过,你们一个字别说,低着头,莫要被他注意到了。”

    李三的语气十分严肃,卫雨点头,点完不忘按了按我的头,让我也点了下。

    李三却尤不放心,想了想,面色浮现出一抹的复杂,他看了看帘外,又看看我们,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那位主子,呃,近日有些古怪……他,他似乎突然间对各府的小厮很感兴趣,近些日子以来没少关照各府的小厮……所以不止今天,就是日后,他再来,见到他,你们也要躲着走。”

    对小厮感兴趣?

    关照各府的小厮?

    我愣了愣,没等多想,就听李三道,“到了,下车。”

    卫雨闷着一张脸,牵着我下车。

    刚下车,就看到后门处站着一个男子,他背对这里,浑身雪白,看轮廓肩宽、腰瘦、腿长,该是个帅哥。

    只可惜帅哥的动作不太雅。

    他正一手撑墙,一手捏着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厮的下巴,两个人靠得极近,一个一脸的惶恐,一个一脸的浅笑,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我盯着帅哥腰间明黄色的锦囊看了两眼,心中顿时猜出他的尊贵身份了,却一脸的茫然,喃喃地问,“哥哥,他们在干吗?”

    我哥瘫着一张脸,“不知。”

    我立刻转头问我舅,“舅舅,他们在干吗?”

    李三的脸在一霎之间泛出一抹不自然的红,他低头训我,“不得多话!”

    我闭上嘴,我那闷闷的哥却开口了,“在亲。”他抬起手,指着那一对男人,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那个白衣服的在亲那个青衣服的。”

    李三趔趄一下,几乎要摔了,他一手拽住卫雨,怒斥,“不得胡说!”

    这一生气,控制不住的嗓门就高了,那边的白衣服男人转过了脸,面庞静好,俊美温和,只是一眼,我就呆了。

    子子子子子期?!

    李三已脸色一变诚惶诚恐地迎上去了,“奴才该死,奴才惊扰到了殿下!”

    一句殿下,彻底让我的身子给僵住了,那个弹邪门琴音且被我踹进水里去的子期竟然就是卫绾?!

    我僵硬得犹如一块石头,我哥却镇定得很,手一抬,拽住我,一副护犊似的架势将我扯到他的身后挡严实了,这才用密语传音对我说,“卫绾,他喜欢男的。”

    我的嘴角抽了一抽,那边厢的李三正在恭敬地对卫绾说,“殿下是喝多了?呵呵,这个小厮是书房的,不懂事,不知可有冒犯到殿下?”

    殿下醉眼迷离,一副醺然的神色,他撩起长长的眼睫瞥了李三一眼,眼神轻蔑,没理他。

    李三面色略略尴尬了一瞬,却也只有一瞬,他抬手虚虚地指了指卫雨和我,打着哈哈,“殿下忙,您继续,我们先告退了!”

    使着眼色让我和卫雨赶紧走。卫雨拉我,我走,但刻意将脚步给放慢了。

    走一步路的时间极短,但我想了许多:设计陷害我的人,最大的boss,其实应该是卫绾,我处心积虑地进了侍郎的府,是因为自知卫绾的府邸没那么好进,但如今在这里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他,岂不是天助我也?

    这么想着,我就走得更加的慢了。

    菡萏公主的事,也许是胡说,但我其实是介意的,接近卫绾,我才有可能知道真正的真相。

    脑子里有千头万绪,我走得心不在焉,从卫绾身边经过时,我抬了抬眼,不防竟恰好与醉眼迷离的他视线相撞,他一怔,我一怔,擦肩而过。

    一步。

    两步。

    三步。

    刚刚走了三步,身后传来沉郁温和的嗓音一抹,“站住。”

    卫雨的手指攥紧了我,我的脊背绷直了,李三的尾音都有点颤,“殿下,怎的?”

    殿下的身形有点儿晃,修长手臂一抬,将那个青衣服的小厮推开了,他雾昭昭地看着我们的方向,醉醺醺地说,“他,留下。”

    卫雨的手指立刻就纠结了,我也挺直了腰身,李三笑得都有些假了,“哈,殿下,您,您醉了。这两个是奴才的亲戚,不是小——”

    “厮”字还没出口,殿下已不耐烦了,他抬起手,揉着额,摇摇欲坠,却字字清晰地说,“他,个子小的,留下。”

    卫雨看了看自己,看了看李三,又看了看我。我也看着我自个儿。

    李三瞅了我两眼,嘴角直抽地对殿下说,“殿下,他傻!”

    殿下二话不说,身子后仰,靠上身后灰色的墙,眼睛一闭,冷冷地说,“爷要回家。”

    卫雨默。

    我默。

    李三默。

    然后最终是李三硬着头皮说,“好,殿下,奴才这就安排马车送您回——”

    “要他。”殿下细长手指一指,这回索性直勾勾地指住我,他说,“他叫什么?”

    李三忙说,“小八!”

    殿下一怔,然后就笑,笑得好似涟漪掠过了湖面,“小八……可有一个叫阿九的?”说到这里,他走上前,扳住我,一字一字地说,“爷瞧瞧。前几日爷曾被一个叫阿九的小厮踹进了水里,病了好几日,这几天……可是在翻了天的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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