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霖吵完一架之后,林启雄的心情非常糟糕,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走出了别墅,那个曾经让他回味无穷,曾经让他不惜与亲人反目的小窝,现在就像洪水猛兽一样让他避之不及,一分钟也不愿意待在这里。走出别墅之后,他沿着山路一路快走,边走边想着刚才在电话里马太太的话。听马太太的口气,应该不是说谎,那么,顾念惜确实是没有和她们在一起打麻将?而且还吩咐她们替她圆谎?想到顾念惜居然会欺骗自己,林启雄愤怒不已,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如果她不是和马太太她们在一起,那她到底是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林启雄停下了脚步,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个念头,而他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被吓呆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上面去,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一念头的笃定是从何而来,从内心深处的感情来讲,他不愿意去怀疑顾念惜的为人和对自己的感情真伪,然而,现在,他确实是在怀疑顾念惜,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怀疑她说的话和她做的事。也许是因为顾霖的存在,也是是因为刚才和顾霖的争执,让他的心有些浮躁,所以他才会这样失控。可是,是这样吗?林启雄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罩住了他,他急切地需要一个人来肯定或否定他此刻的种种猜疑,于是,他拿起手机拨打顾念惜的电话,而电话里冰冷的机器女声却让他的心犹如跌进了冰窖里一般冰冷刺骨。他握着手机的手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带着不明所以的惶恐,他拨通了电话,等屏幕上的名字闪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地拨通了林漠颜的电话。他可以想象得到,林漠颜讥讽的语气和冷漠的态度,然而,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所能告诉他的真相,他知道,林漠颜一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对他,对林漠颜,对顾念惜,甚至对顾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却有十分的把握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然而,让他再度绝望的是,林漠颜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林启雄挂断电话,重新又拨了过去,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接听,他恼怒地把手机一把砸到地上,喘着粗气,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颓丧地低着头,捂着脸。“你不接吗?”尤正东看到林漠颜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正主却趴在桌子上发呆,丝毫没有要接听的意思。“现在没空伺候他。”林漠颜趴在桌子上,长发披散了下来,有气无力。“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韩芯芯一走进包间,就看到林漠颜一副颓废的样子,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尤正东赶紧伸手推开她的长腿,“疯女人,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啊。”韩芯芯切了一声,“知道她是你的宝,也不至于宝贝成这样吧?”尤正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心情不好,就少说两句吧。”韩芯芯挨着林漠颜一屁股坐下来,挨了过去,“怎么了?谁给你脸子看了?告诉姐,姐帮你去废了他!”林漠颜顺势一歪,头枕在韩芯芯的肩膀上,下一秒,她跳了起来,捂着鼻子,“韩芯芯,你今天喷的杀虫水啊,这么呛人!”韩芯芯一听自己斥巨资买来的香水居然被批判成杀虫水,立即变脸成母夜叉,她左右开弓,各揪住林漠颜的一边脸颊,手上用劲,嘴里也没闲着,“我看你这臭丫头真的是欠修理了!这可是老娘花了几万块才买来的几毫升名贵香水!你丫的居然敢说是杀虫水!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利齿给拔了!”林漠颜随着她的力道左摇右晃,根本懒得反抗,“我说,你的香水是在“寐魇”那里买的吧?”韩芯芯啧啧称奇,“想不到你居然也留意起这种花瓶才会关注的地方啊!没错,老娘就是在那里买的,怎么,你嫉妒啊?”林漠颜摇摇头,“你被人黑了,知道不?你的新货就是杀虫水兑的白开水!”韩芯芯一愣,随机大笑起来,“不可能,臭丫头,你唬谁呢?我去买的时候,店里起码排了一百个人就等着买我这个货,难道她们都买的假货?”林漠颜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寐魇”的首席调香师吗?”韩芯芯这下是真怔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漠颜,行凶的手也滑落下来,“你说的是真的?”林漠颜靠坐会沙发上,懒懒地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我还知道,你买的几毫升花了三万八千块,对吧?”韩芯芯这下终于明白过来了,她杀气腾腾地朝林漠颜扑了过去,“你这奸商!还我钱来!奸商!黑心的商人!”林漠颜的话都快说透了,她终于明白过来,敢情她花了几万块钱买回来的居然真的是杀虫水,不用说,肯定是这臭丫头出的主意!该死的丫头!上官晴走进包间,就看到疯婆子一般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干什么呢都?一点形象都没有!”韩芯芯忙里偷闲回答她的问题,“死丫头坑了我的钱,我要要回来!”上官晴看着韩芯芯扭曲得厉害的脸,心中了然,“早告诉你别买“寐魇”的东西,你偏不听,中招了吧?”韩芯芯彻底地愣住了,她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早就知道“寐魇”是这家伙的店?”众人齐齐点头。韩芯芯伸出一指,抖啊抖的,不敢置信,“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话音刚落,她捧着心口哀嚎,“老娘的钱啊,老娘的血汗钱啊,老娘砸在店里的钱不下百万啊?你们这群天杀的没良心的人啊!”众人齐翻白眼,“你又没问。”上官晴凉凉地加上一句,“你那些钱还不是相好的给你的,他不纳税,就由你这个亲密爱人纳税好了。”韩芯芯一记眼刀抛过去,只可惜更像抛媚眼,“难道给了这丫头,就是纳税了?”林漠颜起身,微笑可掬,“那当然,我可是全市文明的先进纳税人。”韩芯芯啐了一口,非常鄙视她自吹自擂,“谁不知道你和那些人是蛇鼠一窝啊?”林漠颜噙着笑,教导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也要有本钱,才能和某些人蛇鼠一窝啊。”韩芯芯仰天长啸,“这黑暗的社会啊!”高寒看着这群在外或端庄,或高雅,或淑女的女人,此刻毫无形象的泼妇无赖样,心窝子拔凉拔凉的,他也忍不住嚎了一声,“这虚伪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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