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晚上没敲门,大概是怕吵到她,惹她更生气。
钟远萤感觉到他的手很冷,摸到他的脸,发现也冻凉了。
他乖乖站着给她碰,瞄着她缓和的神色,才小声问:“我今晚可以进房间吗,那明晚也可以吗,后天呢”
钟远萤当时别扭地没说话,但再也没对他锁过房门。
付烬没说话,算是变相的默认。
钟远萤叹口气,揪住他怀里的枕头一角,领他进屋。
付烬不着痕迹地弯起眼睛,而后将枕头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
只留下一盏夜灯后,房间静谧昏暗。
钟远萤闭上眼睛,渐渐放缓呼吸,没多久,感觉到身旁细微的动静。
原本他们之间距离大概一个人的身位,付烬向她靠近,挪一会儿,停一会儿,直至触碰到她。
像只探头探脑要捡橡果的松鼠。
钟远萤忍不住笑出了声。
付烬干脆抱住她,佯作可怜巴巴却又毫不走心地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阿萤,我冷。”
因为身体不好,他的手常年是凉的,但胸膛是暖的,钟远萤在他的怀抱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有温热的心安感。
过了许久。
“你那时候是不是故意睡在门外让我心软?”钟远萤意识模糊,声音染上困意,“还装什么小松鼠,明明是只小狐狸”
她思绪混沌地喃喃,到最后没了声,呼吸匀长。
付烬轻轻吻了她的眉心,眼眸微亮,似夜幕里细碎的星亮,明净温柔。
“嗯,故意的。”
冷风夹杂细雪敲打玻璃,窗外之景变得斑驳朦胧,长夜漫漫,一室温暖。
第41章 长夜萤灯10
翌日清晨。
钟远萤半睡半醒之间, 又感觉自己动弹不得,隐约想起昨夜被树妖捆住的梦。
她挣扎几下, 腿一蹬一踢, 又要屈膝向上顶。
下一秒, 她乱动的腿被压制住, 钟远萤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上回的悲剧差点重演, 看来付烬的阴影面积挺大,不然动作怎么这么及时且迅速。
钟远萤转头看他,见付烬还闭着眼, 晨光熹微落在他的侧脸轮廓,他细密的睫羽留下小片阴影, 像是一幅光影恰到好处的画。
她看得有点心痒, 从他怀里抽出一只手,拨了拨他的睫毛。
见他没有动静,钟远萤干脆捻一缕长发, 用发梢扫他的睫毛。
付烬低低地笑出声, 无奈又好笑。
钟远萤莫名被戳中的笑点,也笑得不行, 也许因为玩心, 又或许也为这么幼稚的行为。
“姐姐,”他的声音沙哑得有种细微颗粒的质感,“让我缓缓。”
“都醒了还缓什么?”
她的语气很随意,像是上课不想听讲, 和同桌扯话题闲聊,随口开个头。
这么说完,付烬没吭声,身体力行地告诉她缓什么,于是一部分/身体靠近她。
钟远萤:“”
哦,我的大腿感觉到了。
她真心实意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反差,看他面上仍闭着眼,又乖又奶,纯得不行,以肩膀处的被子为分割线,以下嘛
钟远萤躺着不动了,沉默如此刻清晨的她。
付烬胸腔微振,轻轻浅浅的气息带着笑意,稍稍退开了身体。
他睁开眼,提醒她:“今天周一,上午第五节 课是你的。”嗓音有点睡意和低哑。
“不说差点给忘了,”钟远萤发出赖床感慨,“美术老师虽然工资低点,但课时轻松,最早的几节课永远属于主课老师。”
她又看了眼旁边从头到脚都写满值钱二字的人,发出毕生感叹:“人和人的差距就是我一年的工资,都抵不上你的一幅画。”
付烬不想让钟远萤觉得和他有差距,正想说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她所有,就听见她继续说:“但差距是能横跨的,比如我现在和有钱人睡了。”
“”
“哦,是睡在一张床上。”大概是发现有歧义,她纠正了一下。
是半开玩笑的语气,放在平时说,完全没有问题,但对这时候的男人来说有些敏感。
她身上浅淡的玫瑰香和体温,扰乱他的神智,事实上他一整晚都在拉扯理智,不做太出格的事。
但现在,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付烬终于克制不住,面上的禁欲自制完全消失,眸色暗了下来。
“姐姐,我好难受。”他闭了闭眼。
听他的声音,钟远萤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微僵了一下,迟疑道:“啊那怎么办,你、你这”
你不是不行吗,她生生咽回喉间,没说出来。
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