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万事兴
部队深化改革,张立仁三期士官退伍回家。
久经离别苦,一家团聚和和美美,大顺开始了沉醉不知归路的日子。
寒冷的冬天北风猛烈的刮着,乔依带着叶子上班了。大顺窝在被窝里,懒得钻出来。反正钻出来也没事干。不知不觉就迷糊着了,大顺的回笼觉也特别多。
“咚咚咚”想起了敲门声,大顺睁眼一看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大顺知道是三弟来了。
每天这个时候,三顺起床不惊动自己媳妇就来找大哥,一进门就说:“看你这个享受,我大嫂又去挣钱了?”
看看大哥懒洋洋的样子接着说:“你真有福,叶子户口随我大嫂,你没一点负担,多好啊。”三弟羡慕的说。生叶子的时候,大顺户口在部队,乔依是教育部门在编在岗人员,自然是城镇户口,所以叶子的户口就随了母亲。弟弟们羡慕久了大顺也觉得自己一身轻松。
大顺听到类似的话,总是眯着眼睛满足有荣耀的笑着,好像登上了领奖台,只差发表获奖感言了。
回想女儿出生到现在十年,大顺和她家人总共没抱过几次,是乔依的父母帮忙带大的。对这件事大顺家人说“弄孩子时间有趣的事情,谁弄孩子谁开心,还锻炼身体,”如是芸芸。乔依从不往心里去,反正女儿也大了,自己也不求别人回报父母,反正父母也不求回报。倒是大顺在部队和刚退伍时总念叨丈母娘和丈人的好,现在也对他们付出的辛劳只字不提了。这就又构成弟弟猛羡慕的一项资本了。
“晚上凑够手吗,”大顺郑重的问,“不行联系端表弟,平表弟。”
三弟赶紧掏出手机联系人员。白天养精蓄锐只为晚上的博弈。大顺退伍回家本是安排乡镇单位上班,事业单位。对此张家包括亲戚朋友并不满意,说乔依家没本事,没安排到县里。挣钱少养不了家。还不如自谋职业,算清退伍费做个买卖也早挣了。等等一杆子话说的大顺没了主意,办了停薪留职自谋职业了。说是自谋每次都是乔依的娘家帮忙务色的。乔依的娘家人从政经商,有些门路,桥一打听亲戚惦记,大顺在每次失业不久就能找到一份新工作。
工作越换越不称心,拈轻怕重,嫌这嫌那,终于大顺彻底失业了。大顺自己不着急,大顺家里人也不着急,着急的是乔依和乔依娘家人。不过大顺是个忙人。
此时吃过早上中午合并的一顿饭,打麻将的时间会更长些。大顺家都是这么吃,已经坐在麻将桌边了。
与丽丛对面坐着是享受中的享受,丽丛也愿意坐在大顺对面,每次都是他们俩先占好位置,不知是亚宁发现了不动声色,还是他俩演技太高超。丽丛单眼皮纹了眉和眼线,看大顺总是饱含深情的一瞥(看别人是一斜视),大顺被丽丛特别关照了,像是被阳光温暖照耀着。乔依不如丽丛的地方这就是一条,只要是人多的地方,不管大顺怎样对乔依使眼色,乔依都红着脸害羞地低下头,不作回应。丽丛则不然,总是主动地对大顺有来有去,就连大顺屁股没夹紧屁放出了声,丽丛解释说是汶川余震八次,逗乐了全家人,除乔依、二顺去工作了外不打牌的会看他们打。类似无聊露骨的荤话素话太多了,有些是难以启齿学说的,但大顺一家人喜欢,只要乐就行了,不分内容,也不管大伯子与弟妹的关系。反正搞活了气氛带来了快乐,开心就行了,知足就能常乐。
一家人乐呵到夜里一点才散场。三顺起身去睡了,怕听到恶心人的话,亚宁故意磨蹭到看完热闹。
“今晚太黑我都不敢走了,”丽丛嗲嗲的说。
大顺妈说:“别走了,我给你铺了被子,咱俩一屋。让你爸去那屋睡,你爸早抱被子过去了。”
丽丛温热的的双眼望着大顺开口了:“大哥,你送我吧。”丽丛这么一叫大顺的骨头都酥了。赶紧应承下来:“行。”
亚宁说:“那多寂寞,我和三顺去吧,来回还有伴说话。”
丽丛一点不避讳的说:“我就让大哥自己送我。”
亚宁看着大哥自己去送二嫂了,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一进屋,三顺就说:“怎么才回来,洗脚水都给你打好了。”亚宁边脱袜子边撇撇嘴说:“大哥又去送二嫂了,”三顺狠狠地说:“活该,谁让大嫂娘家有钱有人不帮帮咱呢,不巴结咱呢,管他呢。活该大嫂吃亏。治治她正好。”“可怜的大嫂,不知道在哪个梦境呢。”亚宁说。三顺说:“大嫂和大哥要吵架了。”
原来丽丛是看上了乔依从娘家搬来的那盆万年青,在路上和大顺肩并肩的走着,“大哥,我想要个东西不敢和我大嫂说。把那盆万年青给我吧,我喜欢。我知道你做得了我大嫂的主。”
大顺不假思索的说:“行。”
果然不出三顺所料大顺一回家把乔依叫醒,就给丽丛要花。乔依收拾完孩子,洗衣服封火,忙到十一点多。大顺摇荡会子才把乔依晃醒,说了丽丛要花。乔依很是气愤一下子醒精神了,“为什么要花不和我说,偏和你说?像上次借钱,要不然老二和你借,要不然丽丛和我借,怎么总是你们俩呢?你不嫌伤风败俗吗?”乔依连珠炮似的发问加上丽丛向自己开口,大顺本就缺理,总结似的说:“就得给,这个家我说了算。”大顺的强硬勾起乔依更加伤心的回忆。
一个月前丽丛向大顺借钱,借乔依的嫁妆钱,说是做皮肤护理没钱了,大顺和乔依吵架较劲闹了二十天才刚好,又出了这会子事,乔依把两件事仿佛在大顺面前比较,乔依吵大顺吼,闹到天明。
乔依天明带孩子去上班了。如此折腾身体出现赤字,小腹疼痛下坠
生活还在继续。下午还没放学,大顺打来电话,晚上请他们吃饭。“什么?吵了一宿的架,为谁呢?”乔依气愤到了极点。不用问肯定有丽丛,“庆祝什么呢?任人宰割吗?”乔依接着说,想到这里乔依的脑袋嗡嗡大了起来,到底有没有一个说里的人。
“不请。”乔依气愤果决的说。
“必须请”,大顺说这话的时候是与一大家子待在一起的,原因是这样的:
打麻将休息的空闲,大顺妈妈问大家要吃什么。三顺说想吃点好的。丽丛就说我没搬走时经常给妈送汆丸子,现在轮着你请客了。亚宁赶紧接着说,就是,大哥,就你大,就你请的少。
在如此下不来台的情况下,大顺给乔依打的电话,大顺多么希望乔依乐意的爽快答应啊,可是乔依缺根弦,借这个难得的机会与家人和好,那该多好。大顺一厢情愿的固执着,奢望着。
电话里大顺的坚持让乔依相信大顺身边有人,并一直撺掇着。乔依没来也没有人让乔依来,不受自己老公宠爱的女人,就得不到婆家的尊重,这就是女人的可恨处。大顺家的饭照样由大顺买单,二顺媳妇吧二顺打电话叫来了,一家人吃着涮羊肉,胃里和心理一样暖和,犹如火锅冒出的袅袅的暖暖的水蒸气。
亚宁和丽丛打伙牌各赢了大顺200元钱,相当于每个人两天的工资,吃得格外香甜。
大顺父母看到大顺拧着乔依请家人吃饭,感到由衷的欣慰,“儿子是硬气的。”
只有大顺连输几天,又请饭,眼看鼓鼓的钱包干瘪了下去,手里端着拌好的羊肉片,难以下咽,像啃自己的手指头,吃在嘴里疼在心里。他突然心疼起乔依了,乔依结婚以来为了省下三元钱,从不做公交车去城里,天气再不好也是骑自行车。有一次冒雨赶回来没舍得买件雨衣。乔依落汤鸡的样子传染给大顺,大顺顿时打起了上别的人上。自己为了爱这个人,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多少次在回大顺家的路上,希望路走不完,迈不开沉重的灌了铅的腿。
乔依秉承着真爱无言的信念,当初大顺在部队多大苦多大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扛了,辛苦与劳累是有目共睹的,不需多说。农忙时父母在田间劳作,三岁的叶子跟乔依去上班,摔断了胳膊,是乔依自己赶公交车,抱着叶子拍片检查,接骨,包扎好回家时赶上末班车,一进村口,父母已经急的在村口团团转了。叶子的胳膊打了石膏,乔依把自己的毛衣给女儿穿上,寒露时节乔依只穿着贴身秋衣抱着叶子下车了,父母见到叶子一个劲自责,不去种地就好了。“不去种谁种呢?”乔依已是满眼泪水,安慰父母说,委屈无奈一起涌上心头。“大顺在就好了。”假如大顺在,无论什么负担都有人和自己分担,也省的劳累父母。是的,田间地里劳作一天的父母,顾不上做饭吃饭,惦记叶子,心疼女儿,焦急如焚的等在村口。乔依和父母一起回家,叶子要照顾乔依只能等吃现成的,乔依父母伛偻着背,猫腰曲腿伺候着嫁出门的女儿和外甥女。
大顺妈妈是过了三天才知道的,一进门就笑盈盈的说:“怎么还弄学校去呢?早些给我送去,也不至于摔了胳膊不是?”乔依和家人对于大顺妈妈的巧嘴早领教过了。乔依父母忙不过来时,乔依就送叶子去找爷爷奶奶。大顺妈妈不是还得喂猪,就是还得洗衣服,没有个把小时是不会接孩子的。乔依是有作息制度的,赶点送孩子,好去上课。孩子没人接自己走不了,一个班的学生只能空堂等待。碰过几次钉子后,乔依怕学生每人上课出事就不去送了,自己父母有事就带到学校。乔依带来孩子上班,校长也知道这种情况,善解人意的挤点时间就帮乔依看一会儿。像自行车广告‘别人是飞哥的,只有乔依和乔依父母是永久的’。大顺妈妈不想带,反倒说乔依不送孩子给自己带,对街坊邻居和自己的儿子,亲戚朋友都是这么诉说的。谎言说上一千遍就是真的。时间久了大家都用挑剔的眼光看乔依和乔依的家人,竟然真的能挑出好多类似的毛病,渐渐地毁损了乔依和她的家人在相亲们心中的印象。乔依就成了罪人,这罪人的名声从别人的嘴里一直传到大顺耳朵里。大顺的确信以为真了。多少次气愤地质问乔依:“你知道我妈多想哄着叶子吗?你为什么不给她带呢?”刚开始乔依耐心解释原委,大顺妈妈的理论已经充满耳朵和脑子,莫须有的罪名在大顺心里是真的。时间长了,温柔能干的乔依在大顺眼里走了样,犹如哈哈镜里的人物,再怎么认真看,呈现出的也是令人作呕的姿态。谎言说上一千遍就是真的了。任凭乔依怎么解释,大顺再也听不进乔依的说法,只会从心里更加厌恶乔依和乔依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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