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便觉得没什么好紧张的了。请使用访问本站。事情既已成定局,那就随它去吧,或许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在乎,即使最初我对他的好感也是因为学长,而现在不管他以前是认真的还是说笑,于我,已经不再重要了。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安分分的当好这个小宫女,盼望着有一天能够一夜梦醒或者干脆就干干净净的走出紫禁城去看看三百年前的世界。不再招惹他们这些贵人,也不再让自己遭受昨日那样的罪。想到这,竟觉得十分的轻松。好似明日就可以独自远行,离开这纷扰复杂的地方,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想着,竟出神的笑了出来。
“见到我开心吗?”说着,立在中央一直不说话的八阿哥突然坐到了我的床边,看着我,淡淡的笑着。
我未回答,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凝安呢?她还好吗?你们。。什么时候成婚?”
他顿在那里,眼神凝固住了几秒,好似对我的洒脱淡然十分的惊讶:“你,难道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不想,我自知万事皆有因。你曾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会当做一份礼物,好好记在心里的。”
当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却见他的眸子里突然溢出如水般的温柔神情。他猛的紧紧握住我的手,道:“桃华,当日我像惠妃要的确实是你。可是,正如你所说的,万事皆有因,事情偏离我所预想的轨道确实是有着原因的。我虽无法像你解释什么,可是我却要你相信,我心中有你,从那个桃花烂漫的午后开始。”
我惊讶于他说的话,急急道:“可是凝安呢?大家都知道你中意的一直是她。可是,你怎么可以跑来跟我说这些,我一直以为你是。。”
“是惠妃的意思。”他打断我的话,“是她的意思。”
我愣愣的停住,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喜悦,好像藏在心头的大石头顿时就倒塌了,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我虽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可是既然指了,我也只有接受。这就是每个身在帝王家的皇子无可奈何的地方。”
看着他眉头露出的淡淡愁容,我知道,他也许并不是真正的为了自己不能为自己的婚姻做主而难过。毕竟,像他们这样的皇子,婚姻从来都是巩固自己实力的政治工具。何况凝安的父亲虽然只是翰林院编修,此时却正受宠于皇上。但此时,看着他,我竟更愿意相信,他的难过是真真正正的难过。
我拍拍他的肩膀,淡淡道:“既然指了,就好好珍惜吧。两个人既要在一起,也是难得的缘分。更何况凝安姐是我当秀女时最好的朋友,人品贤淑,气质出尘,有她在你身边更是有助与你,你好好待她便是。”
半晌,他又从衣袖中摸过那条汉白玉打磨的月石项链,道:“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这项链,我都是要给你的。”说罢,他又将那项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而这次,我趴在那里,也没有力气再将项链摘下来还给他,只好任由他给我戴上。
几秒钟过去了,见他一直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回头看他。发现他正仔细的盯着我,眼睛里散发出笃定的光芒,令人醉心,认真的样子仿佛是在问我要一个答案。
像是回到了那个梨花纷飞的午后,漫天的花瓣雨飘舞着,飞翔着。我置身其中,他也置身其中。那双晶亮黝黑的眸子散发出动人的光芒,花瓣围绕在他的周身,衬的他如同天人般。世界万物都像是为了这个白衣俊朗的少年失去了色彩。而他扶起我,瞳仁中倒映着我的身影,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我自己,我便知道,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不由自主的朝着他微笑的点了点头,之前的一切想法都在他的话里化作了美丽的泡沫,消逝在海里,消散在风中,我又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他复又握住我的手,道:“愿意等我吗?”
再也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样不是原本的我所期望的,但是理智就是这么个难以解释的东西,它会在你需要它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不需要它的时候却偏偏清醒的存在在你的脑海中。
我想我是真正的喜欢上了他,喜欢他的儒雅,喜欢他的俊朗,喜欢他的气质,喜欢他的温柔,不管不顾。
“你的伤。。我并不知道。”他的眼里带着一丝歉疚,好似犯了什么错误一般。
“哎。”我叹了口气,道:“没关系的,是我自找的。不过,这样我心里也能好过点。毕竟,汐蓉倒是真的没错。”
他看着我,眼神仿佛藏得很深很深,又仿佛很浅很浅,他握着我的手轻轻道:“下次别再这么傻了,你记住,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你这样好心的人,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我点点头。
过了不多一会儿,他要走了。他拍拍手,门口的汪廉推门直入,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摆放到了桌上,又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见我看向他,他解释道:“刚才便去叫汪廉去取了这些药来,都是治疗跌打的药膏,很好用。怕延禧宫里的人苛责又怕你落下什么病根,只好都给你送了来。不用顾忌,若不好,我再让人送别的过来。”
我想出声感谢,却见他的目光盯着我床里角里不小心露出的紫金化瘀散瓶子和紫檀木盒子看,便解释道:“不晓得是谁送的,大概是十爷或是十四爷吧,又不想留名。”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朝着我道:“在延禧宫一切都要当心着点,惠娘娘是个心思很难对付的人,以后有我,类似的事情想必不会再发生,可你也要收收自己的脾气。毕竟,嫦贵人是娘娘的亲戚,皇上的妃子,哪是你凭你那点小聪明可以对付的过去的。”
虽然他提到嫦嫣我很是不屑,如果换做十爷或者十四爷,我的脾气一上来没准就给他顶回去了。可在他面前,我却只能点点头,装作听话的样子。
“我过些天再来。”说罢,他又扫了一眼床角的青玉瓶子,然后起身拍拍衣袖,推开门走了出去。
是福是祸?我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个男子,让我无数次对初恋的渴望变得真切了起来,我像是又找回了那个青涩的自己。而这次,我不再是他身边对他默默注目的配角,而是那个被正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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