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打扰。”
竹染垂眸没有丝毫异议:“是。”
安排得差不多了,皇后提步踩上白玉阶梯,慢慢迎着红日而去。
蓬莱宫中,宁味倚在桃花树下看书。咕噜不知从哪里玩闹归来,身上沾了叶碎,喵呜喵呜地跳上膝盖,拱进她怀里撒娇。宁味目光没挪开,只伸了手轻轻地揉咕噜的肚子。
阳光熹微,桃花初放,三三两两的花苞聚在一起,偶尔开了的也不太盛,粉色花瓣裹住淡黄色的蕊,不平不艳刚刚好。
近来后宫前朝鸡飞狗跳,蓬莱宫并非一无所知。
罗衫搁下茶盏,瞥了眼眉眼舒展面容恬静的宁味,心思不由得也沉了几分。自家主子神情自若,想来无论如何她都是早有准备,思及此处,罗衫又用木捻夹了些茶叶扔进茶壶中,深绿色枯叶在壶中打转散开。
云裳头上戴着斗笠,左手挎着一个小花锄,右手拎一个竹条编的花篮小心翼翼地过来,罗衫远远瞧着笑道:“你这扭扭捏捏不好好走路在做什么?”
云裳一愣,仰头冲她们笑:“这花落到地上,被人踩来踩去不是糟蹋吗?我就捡起来,往小篮子里一搁,薰衣裳做香料省了一大笔呢。”
“我竟是还没瞧出来,你是个会打算的。”罗衫将刚沏开地茶给宁味添了添,垂眸想起什么吩咐:“你既是捡了那便多捡一些,洗净放到小厨房里,一会子做成糕点给娘娘尝鲜。”
“呀!”云裳笑得眯起眼来,几步走过来问:“可是你亲自做?你要亲自做糕点,那我可得多捡点,沾沾娘娘光也算是有口福啦!”
罗衫伸手点她鼻子:“你这个小蹄子,在这等着我呢!”
两人嬉笑了会,扭身看宁味不知什么时候搁了书,正望着大殿一侧的窗台出神。
“娘娘可是要回屋歇息歇息?”罗衫揣测着开口。
宁味垂眸细细给咕噜梳理毛发回了句:“不必”。
云裳倒是像看出来什么一般,喃喃自语:“我是说今个儿殿中像是少了什么一般,这会子倒是想起来,今日殿中花瓶怎么没插花啊?”
宁味撸猫的手腕一顿,抬眼望过来,云裳见了知自己猜对了,柳眉吊起来叉腰:“好啊,不知道是哪个小杂碎长了天大的胆子连我们蓬莱宫的差事都敢糊弄!”
宁味红唇一抿,嗤笑了声,垂睫掩了眸色。
“娘娘您别生气,奴婢现在就去把管事叫来,捉住那个小兔崽子给您泄气!”
还没等着答话,云裳便气得脸蛋通红,噔噔噔跑远了。
罗衫凝神望着云裳走远低声道:“她这性子什么时候也得改改才好。”
“没事”宁味出声:“有我在。”
罗衫挽了袖子,仰头看桃树上的枝桠,光影斑驳,她想挑枝好的插在殿中:“若不是娘娘在,蓬莱宫哪里又能有现在这么清净呢?”
云裳寻了半上午没见着人,临近午膳崩着一张小脸蹿进了大殿中。
眨眨眼出声道:“娘娘,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外面都炸开锅了!”
“喔?”宁味眉毛都没抬,手上掂着白玉棋子盯着桌上残局。
见人没回应,云裳急了上前:“刚传来消息,齐王战死沙场。”
棋子从指缝中滑落,打在棋盘上啪嗒一声,宁味看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云裳咬唇眼睛红了:“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说是中了埋伏,带着小队士兵都折了进去。副将看着万箭穿心而过,最后连尸首都没带回来。”
宁味再无心思看棋盘,扭头望了望天,蓝天白云万里晴空竟然是用来葬英雄的。
她猛然起身往窗边走,一手推开窗扇,就看到窗台上空空如也,心里忽就明白了几分。
罗衫跟过来:“娘娘可要出去瞧瞧?”
宁味松手窗扇打下来,暗影闷住了她半边脸:“不去。”
踱步往内殿走补了句:“与我无关”也不知说给谁听。
次日天还未亮,淳于沉轻车熟路地穿过后院,带着花篮到窗台前。
没成想,这个春初的天气,窗扇竟是开着的。
天还不够透亮里面黑乎乎一片,淳于沉直瞥了瞥便垂头将篮中挑好的两枝杏花往台上放。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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