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哪?”
“这你不用管,总之你给我放老实点!给他上背铐。”
华洛斯没再说话,就坐在地上等这些人给他上刑具。背铐是把双手反剪到后边锁好,然后手铐间有一根链子连接到脖套上,这样可以限制犯人把反剪的手翻到前边来,最大限度的控制犯人的行动。上了背铐后旁边几个人就催促他起来,这让他楞了下,为什么不给上脚镣?难道要走很远的路?他想着边起身边问:“你们有没多余的裤子?给我一条。”
是啊,就这个样子出去实在太丢人,而且他忽然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说不定是有人来救自己?算起来也有半个月了,虽然这个机会不大,可他现在就如溺水的人看到一丝希望都会格外肯去把握。当然如果是现在这个样子被谷雨他们看到,他简直不敢猜测他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而自己恐怕只有羞得去钻地洞的份。
“裤子?这个时候还穿什么?赶快跟我们走。”那哥多人不由分说转身就走,旁边左右两人各用条锁链绕过他胳膊,然后一起拽着他往外走。他也不再争论了,不穿就不穿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谁要自己命苦不小心就成了野蛮兽人的阶下囚呢。
好在双方都不同族,谁也不会对谁感兴趣,充其量也就是满足了他们羞辱自己的欲望。他很冷静,知道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去争取的,所以他不能把这些家伙惹得发毛。身子前后都有七八个人押着把他夹在中间,就这样一行十七人出了牢房。
老妈保佑我吧,不要再回到这个黑漆漆的牢房里,他在心里嘀咕着,眼睛却在左顾右盼的打量牢门外的一切。这是条很短的过道,一共只有面对面两张这样的黑金属门,看起来自己所受的待遇还不低。尽头左转一段并走五人的台阶上去,再拐个弯上去就到一栋建筑里。
这里还有一群哥多人在等着他们,是三十一个,华洛斯瞟一眼就数清楚。两群人碰面没有任何交谈,合到一块就往外走。看来哥多人并不善于建筑,或者这样说不够正确,应该是他们不喜欢对房间进行修饰。这里那些墙壁都能看出它们本来的样子,仅仅就是抹了些白石灰上去,更没有任何装饰品,显出非常原始而朴拙的味道。
外边现在很吵,很多人在奔跑喊叫,还不时还有轻微的爆炸声传来。这是个建设在草原丘陵地的寨子,防御显得相当简陋,就连外围的城墙都是用普通烧泥砖加粗木搭建,而爆炸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现在自己站的这里,前边还有一片矮房子,再过去隐约可以看到是个操坪,还能看到一些哥多人正在那忙碌。
听声音前边的进攻者应该还没登上城楼,哥多人的数量也不少,现在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时候,最少还不至于已经崩溃。可这里的情况看来他们似乎已经在准备撤退,一些人正在紧张的往那边一排拖车上搬运东西。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而且这里的人并不多,看起来他们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批撤离这的。
前边还在战斗中就撤退,原因只有他们的指挥已经预见到未来不利的战局。他知道哥多人善于远程攻击和陷井机械,这样的种族在防守上是有一定优势的,而且这里是他们的城寨,相信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么来进攻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华洛斯忽然有些期待,可同时又提醒自己不要过于乐观,毕竟这里是依克丝颇柔,本就是个战争不断的地方。操场方向有一群人跑过来,可以看到他们身上腾腾的气焰和血污,显然这是群刚从最前方撤下来的人。其中一个华洛斯认识,就是为他安排了半个月美食的头目。
霸占他机弩的那家伙向那边跑过去,押送他的人也开始拽着他往前走。“雨林队长!我们把人带来了。”端着屠龙的家伙大声汇报。
原来他叫雨林,这是华洛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雨林看了他眼,转向手下们命令:“很好!我们跟车队一起走,任务是保护物资和人犯的安全,现在出发吧。”
这群人答应了声就往那边车队方向跑,牵着华洛斯的两个人也使劲拖起来。
“你们等下!”雨林招呼一声向这边走来,然后对旁边一个小兵吩咐:“去找块布来,找张床单,快点。”士兵飞快的向一侧的矮房子里跑去,雨林凑近来仰起头望着华洛斯:“我们现在要去另一个城寨,离这有一天半的路程,我想你不会乘机逃跑吧?”
“不会!当然不会!有那么多好吃的我怎么舍得走?除非你轰我。”华洛斯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眼睛里已经忍不住在闪闪发亮。原来自己也不会一直那么背,几个月来总算是发了张好牌到手。起先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从那出来了,没想到天上掉下个这么好的机会,他要不想办法逃走,那就不是华洛斯。
“就算你要跑也没关系,不过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你知道我们这个个都是好箭手。”雨林在威胁他,那边士兵抱着张白色的床单跑过来,到跟前喊了声队长。雨林回头看了眼,指着华洛斯吩咐手下:“去给他围上挡挡。”
华洛斯这会真的很感,他们是在为留下来殿后的战友们担心,而这种心情很快就感染到他的情绪。同样有过风雨经历的人即使不说话也能找到共同点,也会发现他们所经过赋予的相似的性格。
华洛斯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坚强,这个在被文明世界称为野蛮之地里挣扎着生存的种族,更多的承受着环境的磨练,这使他们更懂得如何来保护自己。同伴的牺牲让善于协作的他们感到痛苦,他们一定共同经历过很多次战斗,而这次分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或者就是永诀。
这些人都是战士,即便与自己有着不同立场,可这种精神还是值得尊敬。这些人和他们的祖先在这里生息繁衍了多少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都非常熟悉,在这片原野上他们可以很容易找到前往目标最近的路。车队走得很快,整夜不休的往前赶,天现蒙蒙色时,华洛斯发现左侧水雾迷离间隐约有山的轮廓。
看过去好象只是地平线的凹凸不平,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阳光从右侧照来,他们是正在由南往北走。在野外行进必须很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要不就很容易迷路。
天亮后车队在有水的地方做第一次休整,没有烧水做饭,全都是清水拌干粮,坐不到半小时又出发。短短时间里华洛斯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了些细枝末节,首先来攻打他们的不是人类,而是属于野蛮人一支的游骑兵。
野蛮人在官方的定义中其实也是属于兽人,不过他们中有一部分的样子很象猿猴。裹着花斑豹皮的围裙,走起路来两个膝盖是往两侧伸出的,一摇一摆很滑稽的样子。也因此这一类在文明世界里到也经常能看到,不过不是作为正常的社会中的一员,而是作为马戏团或者一些残酷的角斗表演的角色。
贵族们不会承认满身肌肉粗壮,手臂上还有一丛丛黑毛的种族跟自己一样属于人类的。他们更不会让这些看上去连路都走不稳的家伙来跟自己分享社会权利。即使他们也非常清楚那丑陋外表下同样有着跟人类一样丰富的感情,在那些他们这种同类聚集的地,同样有着各种文明,可他们还是不肯承认这些形容异样的种类。
他们断定这些人只能跟野兽是一类,或者就是属于田鼠那同一纲目,只能是被虐杀的对象,与鸡鸭牲畜没有区别。民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了他们一个带着“人”字的称谓,或者是某位已经无法考证的好心人的杰作吧,这个名称却很快流传起来,多年后也就成为一种现实的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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