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孩子,并一再辜负我,这一切,你不是了然于心吗?”她悠然执起酒杯,慢慢晃着里面的殷红液体,小啜一口,鲜明唇印落在杯壁,指间一物闪闪发着光亮。
男人的视线垂下去,语焉不详道:“就算没有孩子,你也迟早会找到我吧?”
“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生烟轻巧地笑了笑,要从他身上下来,“我记得,是你当初告诉我,若有事吩咐,不方便找他的时候便来找你,当初那段难熬的日子,也是你一直在陪着我。”
“是,只是我现在开始不确定你的心思了。”
他按住生烟的手,双臂禁锢住她,沉沉注视,要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无声的危险向她逼进,从他的身上,生烟感受到了更甚钱明绍的压迫,此人若是上位,虽无家族权势,但心思更加深沉缜密,难以攻破。
“您是想将一切知情人斩草除根吗?”生烟抚唇而笑,“但是我既然在他身边周旋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傻子,会毫无准备投入你的怀抱,而不留后路吗?”
他沉默了一阵,道:“你是个聪明人。”
“比不上您蛰伏隐忍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将来定会功成名就,前程无量。”生烟举杯敬他,他却毫无举动,不由自己饮罢一杯,并不失意。
“那我们就挑明了直说吧。”
“请说。”
“你想要什么?”
他和钱明绍相比,心思城府更加深沉,且从尸山血海中历练而来,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绝不是轻描淡写,便能够欺骗的人,当初接近她,恐怕也是为了得到钱明绍的私人消息,而非真心实意,生烟对他实在欣赏,又觉势均力敌,将来此人绝不会受自己控制,且眼界高远,定成中国军队的心腹大患。
但是既然他们现在目标相同,便能和平相处一段时间,再往后的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
“我想要的,是他的死。”
她红唇中说出这句冷然的话,后唇角一挑,讥讽道:“当初那个时候,你并不没有提作他的副官,所以不知,我究竟是怎么来到他的身边。”
“你定然觉得,是我出身微末,心怀不轨,主动勾引了他,便做着下半生荣华富贵的梦,却不知现实是他强占了我,并以亲人性命斜胁迫,令我变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她一双妙目中恨意分明,唇角却如花娇媚,却较温顺时的容光更甚,令人爱极了她这副蛇蝎美人的模样,忍不住一起沉沦,副官被她挑逗起几分征服的欲望,覆上她的芳唇狠狠吻了下去。
钱明绍的眼光当真没错,遇到这样的女人,又如何能够保持清醒自持,恨不得将她狠狠宠爱,难怪落到了如今的凄惨下场。
但是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情与爱,他一向分得很清楚,而她心中的界限,更加清晰。
这般心意相通的情人,再合适不过。
夜间一盏壁灯暗淡,女人卧在他的光裸的怀中,如猫般乖巧,面容却平添几分妖娆,双眸浸水一般莹润,对他慵懒道:“明日我想去看看他。”
刚刚经历一番情/事,他纵是再有底线,也不悦她提起别人,问:“理由。”
生烟直起身子,以手撑头,一头秀发落在他的颈上,有些痒刺,薄被下难掩她的身姿妙曼婀娜,女人想了想,笑答:“想去看看他如今的样子,一解心头旧恨。”
这个回答无可挑剔,他默允了,倦意袭上,将她重新揽到怀里,道:“睡吧。”
寂静无声的夜里,他呼吸已平稳均匀,生烟却睁开了清明双眸,卸去那些刻意的妖冶色彩后,徒留茫茫冷然。
她多么希望,于先生的死,只是有人刻意而为的假象,事实上她还活在世界的另一端,继续抗争,直到曙光来临的那一刻,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披着荣光与希望,走到她的面前。
但是这个想法破灭了,生烟再也无法感受到于先生的存在,冥冥之中再没有心领神会的感觉,包括董叔……他也说于先生殉国了。
那么一切,就是当真发生的。
再也不容她欺瞒自己。
董叔告诉她,多年前接到新月饭店拍卖会请柬之前,于先生就开始了一场复杂繁琐的棋局,她暗中与东北抗联往来,向他们提供了情报武器,并表面与钱明绍并不相识,实则两人之间也有生意往来,钱明绍当初在她身边埋下奸细,她也用这多年时间,去搜罗了众多两人合谋的证据。
于先生殉国后,将那些证据统统留在了董叔这里,并最后转交给她,令她决定如何处理。
而生烟早与副官串通,只等关键的证据到手,便向钱明绍发难,联合秋山家留下的党羽,一起致他死地。
只是还不够。
副官看破了她的野心,欲放钱明绍一条命,从此令他远离东北事物,以此轴衬于她,但是生烟无法受人把柄,只能先下手为强,在钱明绍那里再添一把火。
只要这里的局势乱起来,他们便自顾不暇,陷入内斗,暂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