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法苑珠林

第十八章秘密

    桌上的油灯已熄灭,明明还剩着点油。

    那位白衣如雪月的姑娘,慢慢的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那快散尽的黑夜,似在等待在第一抹朝阳。

    回头看着还在熟睡的陈天行,她悄悄的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窗户上,轻轻拿出躺着的胭脂纸,抿一抹胭脂,踮着脚跑到陈天行身边,狠狠的亲了他一口。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喂!二百五先生,快起来,我帮你带药回来了。”杨影怜眉头一皱,可是等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又轻轻的笑了起来:“那你怎么还不进来。”

    娇望月果然走进来,连扛在肩上用棉被卷起来的姑娘都没来得及放下。她的眼睛本是炯炯有神的,但现在却像蛇的眼睛一样透着股阴森盯着杨影怜。

    “小龙妹妹好久不见。”杨影怜看了她肩上的棉被和手上握紧的银枪,“你还是那么粗鲁。”

    娇望月没有打算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而是打算把肩上倒霉的药扔向她,再顺势往她身上刺上几枪。

    杨影怜好像看出她心思,道:“你紧张什么,我可不打算与你交手。”

    娇望月没那么天真,但她还是准备听下去,因为杨影怜身上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毕竟每个情郎都教她几招绝学。

    “他不说话还有睡着的时候,真是可爱。”杨影怜看她疑惑的样子说道:“他没事,不用那么紧张。”

    娇望月一愣,道:“被你睡过的有没死的。“

    杨影怜抚摸着自己的长发,竟似乎在害羞,道:“凡是都可以有例外,再说我们只是一起睡,而不是睡过。”

    娇望月“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从良了?”

    “可惜他情窦未开,要不然我一定让他舍不得离开我,就像我不舍得离开他一样。”杨影怜不在意,慢慢的走出的房间:“娇好汉,你又怎么懂呢?”

    空气中又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似在嘲弄她。

    “你这……”娇望月气得眼睛都红了,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见窗户那边的小木盒,心中嘀咕:“谁说我不懂?”把肩上被棉被包着的女子一放,跑了过去,抓起胭脂纸咬了一口胭脂,又跑到陈天行身边,踢了他一脚。

    “葵昭,别闹了。”陈天行委屈的瘪了瘪嘴,翻过身去。

    “快给我滚起来。”娇望月抓住肩膀,用力的摇,似要把他的美梦摇得一丁点都不剩。

    “到底什么事?”陈天行这才摸着自己的头,慢慢的坐了起来。

    还没等她问:“我好看吗?”陈天行就说道:“好汉,你刺到自己的嘴了。”

    娇望月先狠狠往他脖子上咬一口,再让他继续做梦。

    这回胭脂真的变成血了。

    月亮刚刚升起,耗子躲在树影中,一双双眼睛似在蚕食蜗牛的萤火虫,闪动着诡异的绿光。

    皎洁的月光照射在陈天行脸颊上,温柔的似在他耳边抵御。忽然,一阵没有任何征兆的狂风带着落叶进入房中,吹乱了他的白发。

    过了一会儿,陈天行才摸着自己的头缓缓的坐了起来,脖子实在痛的厉害,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娇望月恰好拿了一碗解酒汤走了进来板着脸说道:“睡醒了,快喝了吧!”见他接过解酒汤才抱怨:“你灌起就来倒是真的有那么一丁点酒中狂生气势,可惜一喝完直直的倒下了,不过也不会让人讨厌。哼!晚饭就只剩下葵昭和我吃了。”

    陈天行道:“我和你喝酒了?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人咬我的脖子。”

    娇望月面不改色说道:“别胡思乱想。”

    陈天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闻了闻解酒汤,伸舌一碰,只觉得酸到心里,本想马上倒掉,但看娇望月盯着自己,就只好捏着鼻子把汤给喝下。

    见他乖乖的喝下,娇水月目光才缓和了点,道:“喝完了,我打算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天行摸了一下胸口,道:“我昨晚好像过秘密后,差点被人捅死。”

    娇望月一字一字的强调:“我打算告诉你一个重要的秘密。”

    陈天行坐正,道:“请说。”

    娇望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陈天行悠悠说道:“秘密,你刚才说过。”

    那玉牌闪动着青光,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娇望月不为所动的说道:“这是把钥匙。”

    陈天行伸出手想去拿,娇望月立刻把它藏进怀里,等他把手缩回去时,又拿出来。

    “小气鬼。”陈天行道:“门后面有什么?财宝?绝世秘籍?长生不老?还是老得掉牙的传说?哦!我知道了,一整坛千年烧刀子。”

    娇望月道:“你听说过剑神吗?”

    陈天行悠悠道:“剑神?这算什么名字?”

    娇望月道:“他名字大概没人知道,因为他太痴于剑迷于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再者……他的剑比他的名字要好记得多。”

    陈天行道:“这称号也很老土,就像……”

    娇望月眼里冒出精光,道:“剑仙有无数,剑神只有一个。”

    娇望月很反常,她居然很耐心的解释。

    陈天行道:“哦!原来如此。”

    他的兴趣似乎不是太大,所以打了个哈欠就慢慢的站了起来,但娇望月好像很急着告诉他,所以又把他按下去,道:“你一定想知道这件事的来弄去脉。”

    陈天行“嗯!”了几声,道:“我不想知道,知道别人秘密的后,一般都会死,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漏秘密的。”

    娇望月没有理会他,道:“相传,剑神击败唯一的对手后,葬剑于凛霜仙谷。”

    陈天行疑惑道:“凛霜仙谷?”

    “凛霜仙谷十年一开,香飘半里,这在江湖中本就小有名气。“娇望月眼里:“但是它真正成名,反倒是因为仙谷博弈。”

    陈天行道:“这跟这玉牌有什么关系?”

    娇望月道:“但他又不忍一生心血湮没,所以将其所学写成《寒日剑经》……”

    陈天行接口道:“留着害人。”

    娇望月脸上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竟似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以至完全没听到陈天行的嬉弄。

    “剑经藏在一个极秘密的地方,所有的线索的都记载这块玉牌上,留与有缘人……

    陈天行又插嘴:“自找死路。”

    娇望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这就是我知道的传说。”

    陈天行做了个结论:“剑神真像个普通的老头子,怕别人把他忘了,就做这种老土的事。”

    “你胡说八道够没有。”娇望月眼里流露出一种悲愤之色。

    陈天行咳嗽了一声,道:“我有几个问题。”

    娇望月道:“问。”

    陈天行道::“第一,这东西本来在血衣十二楼楼主手中,为什么他不自己找出来?“

    娇望月道:“据说他的先人曾经败在剑神之中,他既不想自己拿此物,但又舍不得,所以十二楼主中只有龙是每年都换的……”

    “要么取出剑经很危险”陈天行想了一会,“要么他大概是个骄傲又别扭的人吧!”

    娇望月道:“这我就不知道,不过他是个很谨慎的人,只有向长空见过他,而且血衣十二楼没有固定位置,每次任务都由捣药师和果然(猴子)传达。

    陈天行眼睛转了转,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有点无聊?你要喝烧刀子吗?”

    陈天行刚想站起来,又被按下去。

    娇望月道:“继续问。”

    陈天行叹了口气,道:“那你又怎么拿到玉牌的?”

    “凭什么我是蛇?”娇望月握紧拳头。

    听到这话,陈天行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已了解,心中暗叹:“到底是蛟对化龙执着,还是你别扭。”

    娇望月道:“你可以站起来了。”

    陈天行没有急着站起来,道:“为什么?”

    娇望月道:“因为老鼠已经走了。”

    “老鼠?”陈天行道:“这可真麻烦,小贪吃羊其实不吃老鼠的。”

    娇望月“哼!”了一声,道:“真正麻烦的是李太夫的山术。”

    陈天行道:“亏你能注意到,你还真像是……龙。”

    “你过奖了。”娇望月点了点头,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走?”

    陈天行本来确实想这么问,但看着娇望月的眼睛,心里不由的有点发毛,改口道:“你刚才说的有多少是真的?”

    娇望月道:“一半吧!《寒日剑经》的事情千真万确。”

    娇望月确实有点反常,所以陈天行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娇望月“哼!”了一声,道:“你真不解风情。”

    陈天行道:“这算哪门子的风情。”

    娇望月挺直腰板道:“某家不屑卖弄风骚,力量和智慧才是我的所长。”

    “好汉。”陈天行也端正身子,从怀里取出一本用牛皮纸包着的书,“古有宝剑赠英雄,今有《炎燠枪经》送竟夕,日后也必是一段佳话。”

    娇望月接过,没有问“当初,你救我是不是因为我是练枪的?”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的枪法虽俊,但阴柔有余,刚猛不足,。”陈天行吐了一口气“昔日,我欲以枪证道,,可惜那时根基尚浅,又凭个人意志催练枪技,最后虽然有所成就,但却堕入魔道。唉!可惜啊!可惜,现在只能偶尔看看这本《炎燠枪经》聊以。”

    娇望月见他难过的模样,刚想出口安慰,不料他又笑了起来:“哈哈!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我的剑法可是比枪法要好看的多。”

    陈天行现在最不想听到的话是:“你知道刚刚为什么我告诉你这么多吗?”可是他偏偏听到了。

    他当然不能像昨晚那样说:“为了杀我?”而是一脸诚恳,略带着忠厚可靠的笑容的说:“你真是风情万种。”

    ——刚才你说力量和智慧才是你的所长。”

    娇望月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陈天行没有回答:“姑娘所托,我当尽力而为,而却简单的回答“好。”丝毫不担心她会说:“办一件最简单的事情——去死。”

    他的不担心的理由近乎可笑:负君卖友是无义男子之所为,而不是娇好汉的所做。

    “你是个守信用的男人。”娇望月掏出一封信交给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出房间:“三天之后,帮我带一首棺材还有……烧刀子。”</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