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章外传……
阴暗的天牢里,那个瘦弱的身影瑟缩在冰凉地板上,鲜血汇成小溪一汩一汩划过青黑的地板,刺痛了方邪的眼。
“水儿,”方邪轻轻的抱起那个轻的不像样子的小人儿,颤抖的手竟不敢去碰触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心像是被蚂蚁一口一口的咬着,“水儿,我是师兄,师兄来接你了,我让你等我的。”
伊水逐渐冰凉的身子让方邪一阵恐慌。“水儿,回答我,我是师兄啊。”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伊水大脑中的那根神经,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了焦急的师兄,伊水感觉回到了山谷中的那些快乐日子里,“师兄……”
“水儿,师兄在,师兄这就送你去医治,好不好?”泪一滴一滴滑落,却也无论如何无法宣泄心中的痛。
伊水苦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早已是油尽灯枯,“不,师兄,我,我想回山谷。”外边的世界太复杂,伊水搞不懂,她还是喜欢山谷那清澈的溪水,她死了也可以去和那些鱼儿做伴,伊水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自己被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不要水儿,师兄错了,师兄这就带你回山谷,我们走。”
疯狂驰骋的马匹,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却只感觉到怀里人儿越来越凉的身子。
急促的马蹄声在宁静的山谷中显得异常突兀,简陋的竹屋里,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向来慈眉善目的脸上也带了些许怒气。
“师父,求你,救救水儿。”方邪跪在地上,怀里如同抱着一个破布娃娃。
“你不要叫我师父,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伊水不能离开山谷,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带她下山,后果自当是你自己负责。”
“不,师父,徒儿错了,求你,救救水儿……”泪就这么不期然的落下,方邪哀戚的恳求让老者微微叹息。
接过他怀中的伊水,看着那满身的伤痕,老者苍老的脸上弥漫着重重的心痛。
“我无法救她,离了龙潭水的滋润,她早已油尽灯枯,泡在龙潭水里她还能保持一丝脉搏。”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醒?该醒时自然就醒了。”长者微微叹息着,似不忍心破灭方邪心中那微小的希望。
龙潭水中的鱼儿迎来了它们的公主,只是此时的公主再也无法睁开她那灵动的眼睛,也无法摆弄她那指丫分明的小脚,她只是静静地沉在水中,如同一个睡着了的美人鱼。
三年
五年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内疚与自责,让只有不到三十岁的方邪已是满头华发。
方邪再也没有出过山谷,每日守着龙潭中的人儿,只是再也听不到她那欢快的笑声。
直到有一天,潭中的人儿睁开那灵动的眼眸,茫然的看着一脸惊喜的方邪,“你是谁?”
方邪心中剧痛,却又庆幸,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解释,“我是你师兄。”
“师兄?”伊水明亮的眸子里逐渐泛起崇拜的光,一如当年方邪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是的,水儿。”轻轻牵起她的手,看着她调皮的脚丫在鹅卵石上蹦蹦跳跳,毫不掩饰的宠溺蔓延开来,忘掉了又如何,只要她还在身边,从头开始又何尝不可?
斗转星移,兜兜转转间,除了方邪那一头白发,似乎没有什么能再提醒他记起那段惨烈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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