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的前妻谈恋爱第十八章(2)
马勇独坐在湖边,他没有回家去,他需要找一个哭的地方,于是就来了。夜的公园没有人了,远处动物园里的豺狼虎豹在低低叫几声,更增添了夜的深沉。马勇头低着,脸埋在掌心里,尽管四周只有豺狼与虎豹,但马勇还是低低的哭,作为男人,他还是本能地觉得男人哭泣是羞臊的。因为在压制着,马勇的哭声闷闷地。但马勇的哭又是是你一手操办的,你觉得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破坏这桩婚姻,你就是再伤心,就像俗话说的,你就是打掉牙齿也只能往自己肚子咽了!”
马勇依旧嘴硬地遮掩道:“胡说什么呢你!你不但自我感觉良好你还自以为是你!”
俞晓红望着马勇,她无限伤楚,又说:“马勇,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张琪已经几次向我求婚了,他追我追的很辛苦,我也知道他爱我是爱的很真的,他也确实对我很好,他是个好人,我……我可以跟他结婚。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爱他。我可以跟他结婚可以跟他过日子但是我不爱他。婚姻不过就是一种形式。好多人在并没有爱的婚姻里也过了一辈子了,别人能过,我也能过……”她伤楚地哽咽住。
马勇还想嘴硬地再说什么,但张张嘴,却再说不出来了。
俞晓红洞穿了马勇。
俞晓红自己则泪流满面,她停停,又继续说:“还有件事儿,我也想在今天跟你说明白。本来我是永远也不打算跟你说的。我知道这件事儿一直在你心里是道坎儿,就是你认定,那天晚上,你打了我,我跑出去,去找王俊民,你认定那天晚上我是和王俊民在一块儿睡觉了。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和王俊民睡过觉!我这辈子,到现在到目前为止,惟一睡过觉的男人,那就是你!那天晚上,我是在王俊民那儿,但我一直在哭,一整夜我都在哭,我就是想找个人好好地哭诉一下。第二天回来,我是告诉你我和王俊民睡觉了,那是因为你打我了,你那么狠心地打我,我就不告诉你实话,我是存心想气你来着,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她伤心之极,实在实在是再说不下去了,她凄楚地放声哭起来。
俞晓红凄楚地哭着走了。
俞晓红彻底洞穿了马勇。
马勇也泪流满面,他望着俞晓红远去,再也忍不住,也放声哭起来。
马勇平生第一次哇哇大哭。
大街上,夜的城市空寂无人,一辆出租车载着哭声在空寂无人的街上驶过。
俞晓红坐在车里,她捂着嘴仍然使劲在哭,哭声像刀切割着这个城市。
马勇仍在公园里哇哇地哭,他撕心裂肺地哭着,翻江倒海地哭着,可持续性发展地哭着,他不停歇地哭了很久很久,直哭到公园里的保安领着警察站在了他的面前。
警察说:“我们注意你半天了!你干啥事儿了?大半夜的在这儿哭?”
马勇还抽噎着,遮掩地说:“没,没事儿,我就是,就是想哭,怎么了?”
警察说:“带身份证了吗?拿来看看。”
马勇说:“我没带。”
警察说:“那这样吧,请你现在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有什么问题,都说说清楚,走吧。”
马勇急了,顺手抽出垫在地下坐着的一张报纸来,问那警察:“看晚报了吗?”
警察不明白:“看了。怎么了?”
马勇说:“报上说东北、云南那边又爆发了禽流感,又死了很多的鸡,知道吗?”
警察更不明白这跟这有什么关系:“知道啊,怎么了?”
马勇勃然大怒地叫道:“知道你还不让我哭!祖国的鸡都死了!我心里难受,我不能哭啊?!”他说着又呜呜呜地哭起来。他让警察赶紧走,别烦他。
警察整个愣住了,半天,才说:“真是个怪人!好好,你哭吧。你还挺爱国的。”
警察领着保安走了。
马勇继续哭他的……
此后的几日,太阳天天升起,但太阳又都红的不十分好,红的很勉强挂在天上,天色灰淡着,马勇的心情也这太阳一样的灰淡,每天都浑浑噩噩地活着。但张琪的心情却很好,张琪和俞晓红的爱情进展顺利,俞晓红已经明确地告诉张琪她准备嫁给他,这让张琪每天都太糟而上身的,所以张琪说他一定要完全得到俞晓红!但张琪说他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有一次手哆哆嗦嗦地都差不多要放到俞晓红的脖子上了,他听说脖子是志的敏感点,好多经验丰富的男同志都是把脖子作为切入点的,但俞晓红眼睛朝他犀利地一瞥,张琪又吓的把手抽回来了。张琪说俞晓红仪态万方,美丽高雅,但有点冷若冰霜,俞晓红属于冷美人,张琪说他面对俞晓红就像面对女皇一样而不知所措,他很痛苦。张琪痛苦地哀恳马勇道:“哥,你就再帮帮我吧!你当时,你第一次,你是怎么……哥,你给我支个招儿!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马勇在公园湖畔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那些凄冷,酸楚,刺刺的反感,全又都涌到了他的心里,他理智地提醒自己不应该这样,他是媒人啊,他应该盼着张琪和俞晓红想好才对!但他做不到了,他发现自己的角色已经全然错位了!而且他心里的酸楚又影响到了他正吃饭的胃,他又胃酸起来,他心里一难受就胃酸,像胃食道逆流一样。马勇挑拣着老醋蛰头里的姜丝嚼了吃了,想以辛辣来压一压,但不管用,他的胃里愈发地酸起来,又像翻江倒海一般。马勇强忍着酸楚与涩苦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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