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弃前嫌坐在了起,这对他来说是最幸福的事。
但是在餐桌上流动着的是阵不安的气氛。它游荡在耿信涤沉默的面庞里,游荡在沈远征长久以来隐怒的心中,游荡在窗外阴沉的天色里。
但是常朗未曾发现。
“耿小姐,我有话想要跟你说。”沈远征站起身来,示意耿信涤和他到书房单独谈话。
“爸!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常朗紧张地也站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拦阻。他不想让父亲破坏现在的气氛,也怕向刚烈的耿信涤再受到伤害。在经历了将近年的分分合合之后,他不要再有什么外力将他和她分开。
“我想单独和她谈谈。”沈远征憋着气说。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就为了个女孩,亲生的儿子要和他反目!
“妈——”常朗求助地转向常淑青。
耿信涤默默地看着常朗,把他的急切爱意尽收眼底。深吸了口气,她幽然的眼眸投向他,里面隐然露出丝不可见的绝望。
她何其幸运地被他所爱,她又何其不幸地被他所爱!在反复的分分合合之后,她要作出个决定,个将会让他们——陌路的决定!
她掩藏起心中的悲痛,站起来:“伯父,请。”
常朗只得紧张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楼上的书房里。
顿时寂静的客厅里,常淑青和沈常盈无言又无奈地相视浮出个担心的神情。
关上门,沈远征犀利的眼神再不掩饰。
“请坐,耿小姐。”他紧紧地盯着她的举动。
耿信涤垂下眼睛,谦卑地说:“长辈在场,不敢入座。”
沈远征冷冷地打量着她,他是在被常淑青极力的劝导和盈盈的游说下,才勉强同意见她面,谁知惟次两人面对面的交谈,竟是要触及到长久以来困扰所有人的问题焦点!
他开门见山地说:“你可知我今天为什么要邀请你?”
审判来了!耿信涤敏感地接收到了这样的讯号。她没有什么反应,依然低垂着眼帘,让向擅长目视谈判手段的沈远征,无从观察她现在的情绪。
“相信你也知道,朗朗今年就要毕业了,可是他的学期成绩居然出现了些从未有过的分数。昨天他的老师告诉我,他本是学校内定的直升研究生,但是由于他大四的成绩滑坡,现在想要直升研究生,已经不可能了。”他停了下来,盯了她半晌。
她默默不语。
“我向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无论是学业或是品行。可是他最近年令我非常失望。”沈远征想起几次与常朗的冲突,股对儿子不争气的失望迅速升了上来,而这个导致爱子走上歧途的罪魁祸首正站在面前。
“我想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改变。”
他毫不留情地说:“我不会要求你们分手,因为朗朗爱你,那样做会破坏我们的家庭。我也不屑于用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他又想起上次常朗对他用的形容词,怒气化作了冷冽,“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要耽误了朗朗的前程。”
耿信涤抬起脸庞,她被他口气中的冷冽伤到了。她贯愤世嫉俗的偏激从来不允许自己被人如此地教训!可是,她根本无法反驳句。因为那全部是事实!
她低低地说:“沈先生,”他对这陌生的称呼微微愣,似乎这拉远了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称谓倒激起了他丝好感。
“沈先生,”她顿了顿,强忍住让她痛楚的波动,抬起眼睛,勇敢地望着沈家家长,“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
什么?沈远征略微有些吃惊,他研判地看着她:“怎么说?”
“是——我和常朗的故事。”
沈远征用锐利又敏感的目光巡视她的表情,默许了她。
耿信涤黑黑的眼眸中透出的倔强和独立,像是要对抗他尖锐的目光般,她笔直地站在沈远征面前,毫不畏惧地迎着他。
这个举动让沈远征的心中隐约升起了丝赞赏,敢用这样的眼神对视他的人实在不多。
“常朗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事实上,他对于这种经验是相当生疏的。”
她开始慢慢向沈远征讲述两人间的感情,向淡漠的表情出现了她所不熟悉的悲哀。
“他向是自由又单纯的,随和又热情。像个发光体般随时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和倾慕。他也向不吝给予别人热情和关爱,所以,在他周围的人总会感受和接收到种他散发出的由衷的纯善的光芒,就像是——”她的喉咙发紧,话语哽住了,死命地抑制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咬咬牙又接着说:“天使的光芒!”
“不错,惟我沈家才教养出这样的孩子。”他傲然说。
耿信涤无视他语气中的高傲,口气复杂地说:“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我是那样的落魄!只身人仅带着几件衣物就在世人冰冷的目光中踏上了求学的路程。我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家人都没有!有的只是颗饱受世人冷落和鄙视,却又好强不认命的心。所以,他见到我,就急于将自己的爱心用在我身上。”
沈远征入神地听着,他从不知道儿子和这个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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