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自己死在你面前。”
“你认定我要杀你?”太后皱眉,“我不会杀你。”
“不,你会的,如你这样谨慎小心的人,真的会放心让我继续存在这世上?你这次匆匆赶到这里,难道不是想除去眼中钉的吗?”罗永城苦笑,“你说得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这些人却是为了我才到这里,他们全部受我所累,我知道你办事向来周密,将来,你会个个地灭口,你做的切只是为了保住我的身份来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并不需要那么麻烦,何必去杀这许多人,只要我死了,立刻万事干净。”
他抬头看她,“母后,请你念在当初与我的段相处时光,放过这些人。”
太后被他声“母后”叫得簌地抖,眼前椅上浓须汉子面目渐渐浮动,隐隐绰绰换作记忆里某个顽皮鲁莽的孩子,腰佩小刀,手里捏了弹弓,甜甜道:“母后,看儿臣为您打下树上那只鸟。”
她犹豫起来。
“你若是硬要把唐流嫁于齐王,这孩子脾气执拗,说不定反而会坏了你的大局,不如让她同平将军走吧。”罗永城道,“自家的孩子,难道也非得赶尽杀绝了不成?”
太后沉默,她的目光又落到唐流面上,那处伤疤与冷然的表情。在后宫里还有另个表情淡然的女子,整日依在窗前,自顾自哼唱首词。当长公主开始发疯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中邪,宫里请了道士作法,结果只令她病情越来越重。有时候,太后自己也怀疑,为了顾全颜面同皇族尊严,这切牺牲是不是太过巨大。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寂寞妖红正文第74节:拟把慧眼
章节字数:2008更新时间:07101300:47
第74节:拟把慧眼
7拟把慧眼
房间里燃了龙涎香,皇族惯用的排场,愈衬出罗永城蓬头垢面,风霜满面,与周围背景格格不入。他自己也查觉,因此更憔悴,终于放弃,任头发散乱胡须纠结,夕之间老去的不止是他的容貌,还有信念与生趣,如个拼尽全力跋山涉水也生入死后的游人,柳暗花明后却发现面前只是万仞悬崖。
在知道真相的那刻,他已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余生,于是转而将生命双手奉于他人——因他之迷途而牵连的朋友。牺牲?不如说是顺水人情。
唐流面无表情,然而瞬间将他看透,不是轻蔑也不是怜悯。罗永城与傅长青,其实始终不明白自己真正的愿望,他们直反抗与挣扎的,却是他们内心极渴望的东西,而当某日与实质真相略触及,便立刻溃不成军。
她淡然地笑,目光穿过罗永城,投在某处,她在想,如果切重来,自己会不会还会卷入这场事件。不知那个时候,平会在哪里?而玲珑又是怎么样?
原来,他们同熏儿才是她这生最重要的人,世情寒暖如何?贫富相争又如何?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罗永城虽已走到末路,仍被她苍凉目光看得发梢发寒,他只得转而问太后:“我的交易你可同意?”
太后不语,不自觉蹙紧眉心,她向来以办事果断狠辣自居,只要能牢固儿子宝座,杀人见血全是咬牙关之间的决定,难得罗永城肯引颈受死,不用破誓便可除去她心头多年的隐疾,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总不能开口答应下来。
罗永城紧张地盯住她,欲要探出些许端倪,唐流忽地冷笑,她发觉太后并不是不喜欢这笔交易,只是不喜欢这样容易地答应他的要求。多年玩弄权势于股掌的习惯,已令她放不下高高在上的虚架子,她是宝相庄严如神人的仙姬,万事只有她提个头,后人才能豁然开朗,哪有被小小罗永城言说中的可能。
于是她虽然心里千肯万肯,脸上照例要勉强深思,度量着该说些什么堂皇的话,先绝口令罗永城死了这条心,再绕个圈子兜转回来,便是要如此,也非得变成她的主意。
唐流走上前,在罗永城椅旁半蹲下来,“庄主,允我替你梳头好吗?”
“哦。”罗永城吃惊,不料她在这当口仍有闲暇,倒不知该怎么拒绝,只好看她去桌上妆龛里取了梳子,拆了自己头巾,下下梳理发丝。
太后也是奇怪,她看唐流眼,才要说话,门外有宫人进来传话,在她耳旁道:“禀太后,派去少相府的太医回来了,说少相伤势严重,只怕不知可否挨到晚上。”
“什么?”她怔,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走,在门口停停,低声吩咐,“加派人手把这房子看紧了。”
她匆匆去了。
侍卫们持刀在门外守住,窗台前也立了人。
唐流看眼,向罗永城道:“庄主不必担心,太后会答应你的要求。”
“是吗?”他松口气,又觉得矛盾可笑,浩然长叹,“想不到我竟走到这步。”
他头发粗且质韧,唐流慢慢绺绺地梳通了,结好头巾。
她在他椅边半跪了,看住他眼睛,“庄主,唐流还有事不明。”
“傅将军说你知道我的来历身份,只是当初你八岁离宫,长公主还未遇到我父亲,个孩童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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