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
“那现在事情可以明确了,昨天发生的事不是我的错觉。陈公公昨晚已经死了,现在我们面前是,是个未知生物。”孟长夏叹口气,“可惜已经死了,否则能好好盘问一下他是个什么来头。”
周亭瞳眼睛一亮:“有时候,尸体比活人诚实。”
“我们不是法医。”
“可我有办法让尸体开口说话。”
周亭瞳借了一辆平板车,把陈公公的尸体放在上面,二人又在尸体上堆了一层蔬菜瓜果,想办法把车从后门运进了公主府。
几个仆妇在树下磕着瓜子,不满地望着周亭瞳和孟长夏推着平板车远去的身影。
“这周姑娘仗着公主喜欢,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把这府上当成了集市,还和宫里的太监眉来眼去,可真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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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把尸体埋在树下能得到人面瓜?”孟长夏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面前不算高大的柳树。
“亲眼所见。”
二人借了铲子,把陈公公的尸身埋在树下,二人撑着脑袋等。
“你恐怕还不知道陈公公为什么要针对你吧?”
孟长夏摇头:“宫里头年纪小的,对我的事情并不知情,年纪大的守口如瓶。”
“可我却从纯禧公主口中知道了这件陈年往事。”
孟长夏从袖子中掏出一包辣条:“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根据你情报的具体情况再结算尾款。”
周亭瞳一边吃得唇齿留香,一面眉飞色舞地讲起了这骇人听闻的故事。
陈公公原本家境优渥,应是个富家公子,可惜他十来岁时,父亲获罪,家道因此中落,他不得已便净身,进宫当了太监,因他为人机敏,懂得察言观色,很快成为宫中红人,获赐京城中一座府邸。因他能在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面前说上话,一时间巴结他之人争先恐后。
陈公公贪,但是贪得克制,在一众太监中甚至颇有美名,外地客商要想在京城中站稳脚跟,先去拜访陈公公已经成了约定俗成。
而孟长夏的父亲进京做丝绸生意,带了贵重礼物前去拜访,本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谁知,因为他带了自己的小儿子一同前往,便坏事了。
太监身虽阉,但也如常人般有着渴望。畸形的欲望在残缺的身体内生长,他对这个来做客的小男孩另眼相看,粉雕玉琢,不谙世事。
陈公公也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只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疼爱,对他有求必应。
只是,孟长夏年岁一长,便对这个义父有所疏远,他看得出来对方的企图。虽然陈公公一直没有向他索要报酬,但孟长夏很清楚终有一日他会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付出代价。
到十五岁时,孟长夏向陈公公辞行,他要回到家乡去。
陈公公当时只露出惋惜表情,要为他送行。
孟长夏不疑有他,前往赴宴。酒过三巡,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孟长夏醒来时,他躺在一间四面通风的房间里,身体剧痛,身上敷了草木灰,但依然有血。孟家已经没了。
陈公公将他送进了宫,这时的陈公公总算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要亲眼看到一个少年从阳光走向阴暗,他要让孟长夏经历痛苦,亲手摧毁他,把自己的痛苦加到他的身上。
“原来如此,难怪原主跟他不共戴天。”孟长夏说。
“天阴了吗?”周亭瞳抬头,面前的地上阳光突然消失了。
“不是,是人面瓜长成了。”孟长夏说着,手伸到周亭瞳头上,堪堪接住了一颗掉落的人面瓜。
人面瓜上的神态均与活人一样,孟长夏能感受到原主心中的愤怒,他用尽理智才扼住心头捏爆瓜果的怒火。
二人拿了一个西瓜,周亭瞳一拳砸烂了,鲜红的汁水四溢。
“我们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否则下场就跟这个西瓜一样!”
人面瓜在重压面前,把所有事情如实招认。
“是皇后派我来冒充陈公公的,其他我一概不知。”
“好吧。”周亭瞳把树底下的尸体挖出来,避免人面瓜继续生长。
二人将尸身用火烧成灰烬,商量着后续的事情。
“你知道吗?陈公公本名竟然是陈玄瑶,这么有诗意的名字,糟蹋了。”
周亭瞳想到了什么,曾经假李县令的故交,不就是冒用了陈玄瑶的身份?怪不得富贵不归故乡,从此销声匿迹,原是因为挨了一刀,这买卖实在赔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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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是二人今日的行程……”石室内,一黑衣人对纯禧公主报告这今天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两人果真不是凡人,”纯禧公主抬手扶了一下簪花,“周家州分明没有瘟疫急报传来,周姑娘却说她是逃难逃来京城的。本宫让你们去查,结果如何?”
黑衣人低声道:“收获颇丰,已经把东西带回来了。”
纯禧公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