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城,珍再次整理案件材料,勾画细节,查阅相关法条,查阅相关案例。
经过对卷宗材料的反复斟酌,对法条相互对比,看守所两次会见所获得的信息,珍初步认为公诉人对该案的定性有误。
珍认为该案不应当定性为故意杀人罪,从犯罪构成来看,更加符合过失致人死亡罪的构成要件。
珍明白,对案件的定性,直接影响量刑轻重,而改变罪名,不仅是要公诉人认可,法官也要同意,难度非常之大。
珍一直在思考,越来越清晰,她想在难也要迎上去。
因为她有一颗热爱律师职业的心,担负着播撒法制阳光的责任,她的心中有律师的信仰,任何磨难,勇往直前,不放弃不抛弃。
珍坚信作为一个法律人,任何案件的争取、付出、苦痛,都是为了法律人的信仰,都是坚定自已的理想。
虽然第一次上滨城求谅解失败了,但她没有气馁,她还会直面面对。
珍也知道,对于案件的罪名定性问题,一直以来法院很少更改,至少在水城法院对于罪名的更改,辩护律师成功的不多。
珍反复思考,是不是因为浩然是初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珍很快进行了否认,她不会因为情感左右自已对案件的看法和审视。
她想找个人证明自已的辩护思路和策略是基于对案件的事实、证据、法条的掌控所得出的结论,而不是因为浩然是她曾经的初恋所以才提出这样偏向性的辩护意见。
她也想证明作为一个律师,无论什么样案件,坚守的都是律师人的信仰和法律的正义。
对案件的掌控,她相信不会被情感所打败的。
珍拿着案件材料,走到律师事务所主任办公室,她要向领导汇报该案,她想把自已的辩护思路以及策略和主任沟通想听取主任对该案的看法。
她要用事实和证据去说话。
“主任,我有一个故意杀人案想向您汇报,您现有时间吗?”珍轻轻地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弱弱地问了一句,她怕打扰主任工作。
“进来吧,什么案件?”主任微笑着说。
事务所主任是水城非常有名的大律师,在工作上她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在生活中她可是事务所的好大姐。
自从林珍从事律师工作以来,主任对她照顾有加,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十年,主任把她当作亲姐妹一样对待,她们感情深厚,重大的案件她们都会集体讨论,因为团结的力量胜过天。
珍说:“这个案子从犯罪动机来说,被告人根本没有要杀死被害人的主观故意,从客观要件上来说,虽然被告人有推的动作行为,并造成被害人死亡,可这并不是他能预见的。”
“同时,我认为,死者对案件的后果是有责任的,有一定的过错。我们不能否认被告人的行为是造成被害人死亡的一个因素,但是她直正的死亡确不是被告人所希望所预见。”
“不管是从主观上还是客观上,还是作案动机上,公诉人将该案定性为故意杀人罪,我认为是不恰当的。”
“从目前案件材料所反应出来,以及从犯罪构成来看,定性为过失致人死亡罪比较合适。”
“他没有杀死她的动机,主观上不符合故意杀人的犯罪要件,”
珍把案件的细节和主任进行了详细查阅,也把自已对案件的疑问一一提出。
珍在想:自已的想法和思路不知和主任是否一致。
因为,她知道,一个人的力量不如团结的力量,多听取他人的意见和看法就是对自己成长最有利的财富。
对这个案子,一是因为特殊,二是因为自已长久以来的律师责任心,还有她的律师信仰。
她希望每一个经过她手里的案子她都没有遗憾,她都可以说不负使命。
“林珍,我同意你的看法,你的辩护思路和策略我非常赞同。但是,对于罪名定性更改问题一直以来都是一大难题,罪名更改是案件当中最为主要的部分,你也知道,律师提出罪名错误的辩护意见最后成功的是很少的,难度非常大。”
“但是,这个案子,我非常支持你的看法,也希望你能成功。我看好你,加油!”主任亲切地说。
是啊,故意杀人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二者的量刑天壤之别。
怎么样才能使法官接受自已的观点呢?珍知道,那就是一定要有事实和证据还有法律。
珍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很开心。
她证明了不是因为这个案件的特殊情感才会提出偏向性的辩护思路,主任的赞同印证珍是在用理智去判断,用法律人的眼光去审视。
十年的律师生涯,珍的内心早已变得强大,她明白对任何案件不会因情感而影响到自已独立的判断。
而对浩然的案子,她同样用的是法律人的眼光去看待有利与不利的因素。
她回到办公室,收拾好案卷材料,拿起整理的笔记,她的心中已然有了下一步。
上法院。
她不知道法官会不会接受自已的意见,但纵然万千困难,她都会去试。
从法院出来,已是下午五点了,和承办法官交换意见一个半小时里,承办法官没有当面表态同意珍的罪名定性问题的意见。
但珍确收获了一个信息:承办法官已引起重视,他们会组织研究罪名定性问题。
这个信息,让珍激动了不少,她充满了希望。
随着法制的进步,律师的地位逐渐受到重视,律师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要,律师的作用越来越彰显出它独特的魅力。
珍对罪名更改非常有信心。
站在法院的门口,只见落日的余辉,洒在身上,没有了中午的燥热与烦闷。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各自奔波,没有终点。
而珍也明白,她的下一站将是去案发现场,她不知道能否有收获,但至少她能看看浩然曾经住的地方。
两次会见浩然,他都没有回答为什么来水城,来水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案卷材料中显示浩然他曾在省城的浩夕房地产开发公司任过职。
浩夕房地产开发公司?省城一家著名的房地产开发企业.
珍没有听说过。
珍深深地深呼吸,她知道她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停歇,因为时间不等人,她每走一步都关系到浩然。
而此刻她的心里泛起点点悲苦,他竟然来水城都没有来看看她。他早已忘记了她,而她却在第一次看守所见他时竟落荒而逃。
珍苦笑了一下,她为那次不理智的行为感到可笑。
她知道,那只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她微笑着将车缓缓开出,驶向回家的路,她亲爱的爸爸妈妈在等着她共享晚餐。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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