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月上梢头。
月光柔和的洒在风庄的每一个角落,绝不因何处高贵又或平凡而有所区别。
风庄角落一处偏房中。
风墨静坐在蒲团上,凝神闭目,回顾着此次在无稽山的事情。
无稽山中,得牛角、与食心鼠厮杀、以及之后的系列变故,青石凸显、修为提升、胸口印记以及自身乳白元力中夹杂的青色,让他宛若置身梦中。
风墨在山上便尝试过,在手上割开一个伤口,元力运至,伤口以极短的速度消失无踪,倒是让他欣喜不已。
元力本身虽具备疗伤之能,但绝无此等神效,必定与其中青色元力有关。同阶相斗,食心鼠初始中了自己一刀绝不会假,但却无丝毫伤势,纵然妖兽身体比人类强悍,但也绝不可能强到如此地步。那是否因与它与自己的元力有类似的效果有关,风墨想不明白。
最大的问题是食心鼠自爆后留下的青石,内视也完全不见青石踪迹,消失的无隐无踪。只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印记,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也不清楚会有什么隐患。修炼之人,最怕的便是这种留在身边不知其用的东西,虽时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更何况青石钻进了体内。
想起食心鼠自爆,又是气血涌动,极度烦闷,自己是否也会如此,又或者只是食心鼠使用青石不当而造成的。
体内原本平和的元气突然一阵絮乱,风墨一惊,自知是心神过乱造成。当即不敢胡思乱想,强自静下心来运转玄元心诀抚平元力波动。感觉到丹田中乳白中夹杂青色的浓厚元力以又稍感欣慰,心中郁闷平复了些。
一夜便在打坐中度过,以巩固修为。
第二日清晨。
风墨来到演武场。
外门中人没有专门的院子供修炼武技,演武场便是是风庄外门中人修炼武技之地。演武场占地极大,约二十余亩,边缘便是一排供恢复元力的静室。
等风墨到演武场时,已有不少人在演武场中开始习练了。
虽是同族中人,但彼此之间竞争也极为激烈,或为名,或为利。风墨因当年与内门中人殴斗,外门中人少有人与之交好,生恐祸及自己。但他在外门修为非虽顶尖,但也算不错,倒是无人敢轻辱于他,也没哪个人如同傻瓜样胡乱拉仇恨。
风墨也不理其它人,自顾找了个角落修习叠浪斩。斩风刀出,周围顿时灰芒闪烁不断,空气中发出阵阵厉啸之声。
天下武技、功法均分天地玄黄四阶,天阶最高,黄阶最低,各阶又分上中下三品。
功法是摄取天地元气之***法越高,每次静修能够摄取的元气也就越多,在体内所经经脉越玄奥,修炼起来更加快捷又或者威力更大。
武技则是元力运转及搏杀之法,品阶越高,技巧越高,威力也越大。武技与功法都是极难修炼,即使最差的黄阶下品,修炼起来也是极耗时日。
风墨所习叠浪斩与玄元心诀都不过黄阶下品。他修炼叠浪斩五年,叠浪斩才甚甚熟练,离大成差的极远,更不论圆满。
叠浪斩虽品阶不高,但威力也是不错。一刀出,三叠浪。一刀之中,隐含三道元力暗劲变化,第一道元力刚起,后面第二道接踵而至,三道又随即涌来,一道更比一道强。宛如三个浪头,后劲极足,对手稍不留神,便会丢失先机,亦可能在叠浪斩下断魂。而练到深处,三浪叠加,威力更是惊人。
风墨目前只能熟练斩出第一道元力暗劲,第二道刚刚有所触及而已。
纳元七层之时,全力斩出叠浪斩,只能出得十刀,元力便耗尽无疑。纳元八层后,风墨再用以前的十成力道斩出,却能够连出三十余刀,且威力更大,心中不由暗暗咂舌,七层与八层相差竟是如此之大,并且自己尚不过八层初期,难怪内门中人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
元力耗尽后,在演武场一侧找了间无人静室,也舍不得用元石,调息一个时辰左右,丹田内元力竟恢复八成。风墨有点奇怪,又带着欢喜,以前元力恢复都要一个时辰左右,按理八层后元力厚重数倍,所需时间会更长,却没想到没什么变化,自然是好事。
想及青石,估计和这东西有关,又是暗自摇头,自己这两天一切变化都与青石有关,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风墨刚走出静室,低头思量自己的变化,便感觉一道眼光落在身上。心中微感奇怪,抬头望去,不远处另一静室门外,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看着自己,这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过分高耸的鼻梁和弯钩。风墨认识此人,名叫风常,纳元八层巅峰,与自己一样,在外门中小有名气。自己的名气是因为当年与内门斗殴之事,那是正常人不敢做的事情,而风常则是因为修为不错,更加上心狠手辣而出名。
风常没料到风墨似乎能发觉自己观察他,呆了一呆,面色冷漠点点头,旋即离去。
风墨摇摇头,也不放在心上,又在角落开始修炼叠浪斩。每次仿佛找到了一点感觉,但第二道元力却始终无法运至于刀上。
过得一会,只听见一声大喝:“教习开始。”
声音滚滚,传遍整个演武广场。
风墨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转头望去,一个人影正伫立在演习台上,是专门负责外门修炼的风不平教习来了。风不平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满脸胡腮,为人冷漠却又极其严厉,加上是纳元十二层巅峰修为,外门众人都是对他敬畏不已。
外门中,每隔七日左右,便会有教习便会来演武台为众人解惑,这一次轮到了风不平。众人到底听不听,却是不做强求。
一个月不过四次,机会难得,风墨自然不会不去。
演习台上,风不平盘膝而坐,口中朗朗为众人解惑。
台下之人听的或眉飞色舞,或抓头挠耳,或愁眉苦脸,种种表情,不一而足。风不平也不理会,自顾往下讲。
有人问道:“教习,我的云步始终感觉缺了什么,自己却无法找到。”
风不平冷然道:“你踏一遍云步看看。”
风墨闻声望去,此人正是风常,他拱了拱手,在一旁踏出云步。云步踏出,人影阵阵闪动,带起道道极淡的影子,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极难捕捉其痕迹。
风墨看不出什么问题,又暗自思村,若是自己,该如何破解云步。
风不平神色不变,等风常一遍云步踏完,道:“云是什么?”
不等风常回到,又道:“飘渺无踪,难觅形迹,给人的感觉便是无处着力。你的云步呢?闪动之际,带起淡影干什么,怕人发觉不了自己行迹么。等什么时候淡影没了,云步便能大成。”
风常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风墨似乎也有所明了,但又感觉不明所以,毕竟自己没修炼果什么步法,对云步更不明白。但见风常神态,风不平所言必定不虚,心中对风不平一阵佩服。
又有数人提了问题,风不平也不思量,随口便能解答。
风墨身后传来声音:“请问教习,纳元境突破后是什么境界?”
风不平冷哼一声,道:“好高骛远。”
风墨转头望去,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岁左右,纳元三层少年问的这个问题。心中不由暗自好笑,不少人初始修炼,便迫不及待想知道纳元境界的下一个大境界是什么。当初风墨修炼之初,对这个问题也极为好奇,问出后,受了顿训斥不敢再问。后来才知道纳元境后为归元境,据说风庄族长便是归元境高手。
纳元境是吸纳天地元气于丹田,归元境如何他并不清楚,自己离纳元十二层巅峰还差的远,后来也就不在特意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逐渐长大后,更只想脚踏实地的步步走下去。
这少年再不敢言语。
风墨心中对叠浪斩第二道始终无法斩出之事无法明白,当下问道:“请问教习,叠浪斩如何才能将二道元力劲道斩出?”
风不平看了风墨一眼,淡淡道:“你初始发力之际是不是运足十成功力?”
风墨点头称是,心中奇怪,以风不平口吻,似乎不应运足功力斩出叠浪斩,若不运足功力,叠浪斩的威力又从何而来。
风不平又道:“各人修炼之初,便应该知道,势不可去尽。又有余力三分,以尽变化之说。一刀既出,不留丝毫余地,后面的变化又如何来。”
风墨心中一凛,想起自己与食心鼠战斗情景,当时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心喜之下,毫无保留一击,后来虽知上当,却无法闪避。虽然食心鼠速度快是原因之一,而自己毫无保留下的一刀未尝不是,否则自己应有机会闪开食心鼠的那一记袭杀。
他又想起叠浪斩种种变化,沉思片刻,心中顿时惊喜无限,恨不得马上跑到一边去再次尝试叠浪斩,长长鞠了个躬,道:“谢过教习。”
风不平并不理会,其他人似乎也有所悟,场面一时静寂。
过了半响,又有人提问,待风不平解答数十个问题,已是时至中午。按照规矩,今次提问教习时间结束了。
风墨以为风不平会离去,却不料风不平却开口道:“这些日子都好好修炼。”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各自面面相觑。众人每日不都是在修炼么?
风不平仍是面无表情,话语之中也不带一丝感情倾向,让人摸不着头脑。
待风不平离去,众人仍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也没放在心上,各自散去。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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