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太子今天很心塞
由于太子新婚,皇上特地准许太子休沐七日,不必上早朝。容锦对皇上的深明大义深表感动,她还没做好要上早朝的准备,能晚一天是一天!
皇后给太子夫妇安排了宰相府三日游,派了大宫女转告他们不住满三天不能回宫,本来回家对容锦来说是件高兴的事,但是当她以太子的身份入住容家,这待遇可就不一样了。
不仅要揣摩着太子的语气斟酌说话,还得接收她爹的眼刀子和冷嘲热讽,索性后来便不说话了,闲来没事儿把自己关在书房认字,外加临摹太子的字迹。
比起容锦,似乎太子殿下的日子过得更为水深火热。
“小姐!今天的女红做完了吗?老爷催您交刺绣了呢!”薄荷一溜小跑进门,尽职尽责地催燕昭交作业了。
燕昭冷着一张脸端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目光冷肃,倒是吓了薄荷一跳。
薄荷探头看了看她家小姐手中的帕子,惊讶道:“小姐,您才绣了不到一半啊!这绣工好像也不如从前了呢,以前您好歹能绣只鸭子来着。果然老爷说得没错,这刺绣好比打渔,不能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得日复一日地练习才……”
燕昭听着薄荷的巴拉巴拉脑袋都大了,深吸一口气忍着没发作,淡淡道:“我又不是绣女,要那么精细作甚?”
心里竟对太子妃生起一丝同情,有这样一位奇葩爹真乃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燕昭叹了口气,想起一大早,刚起床就被容大人叫到书房,说要教他女红。燕昭一脸懵逼,他一个男人做什么女红啊??还有,位高权重的容大人私底下竟有做女红的爱好?!太子殿下表示,来容府不过两天,许多事情颠覆了他的认知。
尽管一万个不情愿,但毕竟用着容锦的身体,只好认命地跟容宰相学起了今天的功课。
容大人下了早朝就马不停蹄地回府了,若按平常,他这时候还在金銮殿上和天子争论一番,顺便再把弹劾的官员痛批一顿。
下了早朝的同僚看着火急火燎的容宰相,笑容满面地打了声招呼,却都被容大人无视了。不禁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容大人为何如此着急,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容大人对同僚的小心思一概不知,一门心思急着回家教闺女女红。容锦不过出嫁几日,爱女心切的容大人便觉得这几日漫长得犹如几年。因为没有自家闺女在跟前可教习女红,容大人都觉得自己在家捋绣线没有半分意思。
趁着容锦归宁的日子,抓紧时间教闺女几幅刺绣,免得容锦的女红退步太多,虽然她本身刺绣水平就不咋地。
容老爹今日教容锦绣君子兰,两人面前各摆一盆花,他把重点技法示范了一遍,让容锦自己练习,便坐在一旁喝茶看文书,时不时看看容锦帕子上的绣花,直摇头叹息。
燕昭顶着容大人极具压迫力的眼神,面不改色地在帕子上胡乱绣了一通,心想,他能帮容锦的也只能到这里了。
剪断最后的线头,燕昭交上的成品让容大人好一阵子沉默,片刻才看着他闺女,心疼道:“锦儿,看来这些日子你果然在宫里受苦了。”
容大人抖了抖帕子,说:“瞧瞧这一坨花花绿绿的彩线,想当初,尽管你绣工不行,但颜色搭配选得还是极为不错了。”
随后拍拍燕昭的手,语重心长道:“闺女,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跟爹说说,别憋在心里,也别怕太子,他要是敢欺负你,爹收拾他去!”
燕昭:……
“爹,我在宫里真的过得挺好,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只是近来许久未碰针线,这才导致绣工退步。”燕昭维持着笑意,娇憨道。
容大人依旧是皱眉深思,半信半疑道:“果真如此?”
燕昭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吧,那你回去勤加练习,莫要耽误了这门功课。别小看女红,这其中蕴含的学问甚广,从选材制丝到技法工艺都有得学着呢!”容大人看了眼时辰,想着稍后约了吏部尚书和侍郎谈事情,便放过了自家闺女,让她自个儿去练习。
燕昭绣着绣着便觉眼皮子下耷,闭眼揉了揉眉心才稍觉舒服了些,总算能理解容锦批奏折的时候的感觉了。
“小姐,要不您休息会儿?”薄荷主动上前帮她家小姐捏着肩膀,体贴道。
燕昭身体一僵,他想来不喜别人近身,不动声色地拉下薄荷的手,淡淡道:“我没事,你可知太子现在在何处?”
“太子殿下此时应在亭子里陪夫人用茶呢!小姐,真想不到殿下看着冷冷清清,倒是个极为善谈的人呢!”薄荷回想起刚刚在院中碰见太子,太子正和夫人相谈甚欢,看起来夫人很是喜欢这位女婿。
到底是谁说要去看奏折练书法的??原来是去喝茶唠嗑了!
燕昭冷冷一笑,吩咐薄荷道:“你去把太子请过来,就说太子妃有事相商。”
薄荷不赞同道:“小姐这样不好吧?殿下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绣花的样子……”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在燕昭冷凝的目光下噤了声。
强烈求生欲让薄荷语速极快地讨好说:“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把殿下请过来!”说完一溜烟地没影了。
燕昭无奈地放下针线,闭眼假寐。可是,正当他休息没一会儿,一阵钝痛从腹部传来……
容锦和她娘聊得正欢时,被薄荷请了出来。路上听薄荷说,燕昭在房里忙着刺绣,早膳都没用多少,心里不免一阵幸灾乐祸。原来互换身体还有这好处,终于不用受她爹的摧残了!
推门而入,刚想嘲笑燕昭几句,却发现燕昭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冷汗涔涔。
大写的woc立马窜上容锦的脑里,连忙上前扶着燕昭,颤颤巍巍道:“殿下,您怎么了?您可不能有事啊!”
容锦指尖冰凉,却比不过她心凉。第一反应就是燕昭中毒了,可再想一想,燕昭现在用着她的身体,如果有仇家,要毒也是毒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她啊!
来不及多想,就在她打算冲出去请大夫的时候,燕昭抓住她的手,艰难道:“我没事。”
容锦眼泪汪汪地看着燕昭,心疼道:“您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毕竟这是我身体呀!!出了什么事我不得哭死啊!
燕昭眼神复杂地看了容锦一眼,气若游丝道:“只是你们女子的正常现象罢了。”
“……您要…生了?”容锦干巴巴地问,实在不是她多想,瞧瞧燕昭面色苍白,一脸虚弱地捂着肚子,她不想多都难。
“容锦!”燕昭咬牙切齿地念了一声,被容锦气得痛得更厉害了。
“真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是什么样的!”
容锦惊恐道:“别介啊,这可是您的身子!”
“嘶!”痛感来得猛烈,燕昭闷哼一声。他从未体会过女子月事的疼痛,似乎比刀枪棍棒打在身上还要痛。
容锦瞧着燕昭的反应,终于开窍了,猜测道:“您不会是来葵水了吧?”
辛亏平时宫斗剧看得多,要不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应该是。”燕昭艰难开口,费劲儿问容锦,“你们女子月事时怎么处理?”
用卫生棉啊!
容锦差点脱口而出,记起这是个没有卫生棉的时代,幽幽道:“大概……是用布吧。”
“大概??”燕昭发现他的太子妃不仅人奇怪,现在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咳、殿下别急,臣妾帮您问问!您坐着稍等。”容锦边说边往外走,打算向薄荷求助,临走前体贴地给燕昭倒了杯水,关切道:“喝点热水或许会舒服些。”
燕昭头一扭,不想搭理容锦。
从薄荷那里取了经,容锦拿着薄荷给的一沓面料柔软的棉布回来了,扶着燕昭去茅房,让他换上。
两人心中都是崩溃的,容锦为自己再一次被燕昭看光光而心塞,燕昭也没好到哪去。太子殿下发誓,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让他们互换身体的罪魁祸首!
身体抱恙的燕昭只能在床上休息,容锦接手了太子殿下绣了一半的手帕。
容锦拿着帕子啧啧称奇,说:“殿下,您绣的杂草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燕昭冷眼看她,从鼻腔哼了一声,“太子妃莫非眼神不好,孤绣的分明是君子兰。”
容锦捂着嘴,忍着没笑出声,怕打击到太子殿下备受摧残的心灵。
燕昭不再理她,翻了个身闭眼休息了。
容锦任劳任怨地接着绣下去,想着自己穿越一趟,各种技能都强加上了。没办法,生活所迫么。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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