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白月光总妄图攻略我

57.第五十七章

    “跟紧保护陛下安全”谢忠指挥随行的御林军护驾,他自己寸步不离皇帝身边。

    躲进昭阳殿后,一行人从龙椅下的暗道脱身,全然不顾外面的喊打喊杀。

    两个时辰前,陆夜黎和阿楚赶到皇宫,将北疆兵入侵的消息报告给谢忠,谢忠大为震惊,因为之前他接到的飞鸽传书是楠烛伪造的,信上说彭城王的“药人军”随时准备围困建康城。

    当时皇帝打算给弟弟的果盘点心里下药,在灯会后制造个意外身亡的假象,将他除掉。

    既然情况有变,那不如来个将计就计,令两个心腹大患互斗,无论谁胜谁负,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必定两败俱伤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弃这座城池。

    “谢爱卿,出城之后可有接应”

    “臣已经安排妥当,请陛下宽心。”

    “你的人都离开了么,有没有落下的”皇帝最信任谢忠,不想他的人葬身争斗。

    谢忠应了声“都撤了”,但其实他最得力的部下在关键时刻没与他同行,转而去找“贡品”了。

    陆夜黎抄近路寻到另一条密道,就在皇帝寝宫的床下。他扳动床头的龙首,床板自动平移开来,现出幽深的地洞。

    白悦棠双手合十:“狗皇帝也钻洞陆兄,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

    阿楚道:“谢忠名义上是文苑一个低阶小官,实际上替皇帝暗中监察百官,他手下的人都是刺探密报的高手。”

    陆夜黎没反驳,带头走下地道。

    白悦棠紧随其后:“我想起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也在找陈郡守家的密道。”

    “刚认识”陆夜黎眉头微皱,重音落在“刚”字上。

    白悦棠未加留意他的语气,自顾自说下去“你忘了当时我跑到一栋楼上,郡守府的人追着我不放,多亏你打开机关我才脱身。”

    “我记得。”

    “那时候我特别想揍你一顿,你是不知道,在涣江城,敢阴我的都被我收拾过。”

    阿楚走在最后,挥起拳头佯装要打白悦棠“还想揍我弟弟,信不信我剐了你。”

    白悦棠回身朝她做鬼脸“不信。”

    阿楚二话不说,冲上前就掐他,白悦棠撤步闪开,躲到陆夜黎身边,笑嘻嘻道“你姐姐欺负我你管不管。”

    陆夜黎挡在他俩中间,有些无奈“姐。”

    “行了行了,我不动他还不成,真是重色轻姐。”

    白悦棠“你这是夸我好看呢”

    阿楚“别往脸上贴金,比起我弟,你差远了。”

    “这倒是。”白悦棠不否认,他的兄弟样样都好,除了偶尔做些超乎意料的小动作外,简直挑不出毛病,“不过我有个问题。”

    阿楚“你说。”

    “为什么好端端的,你们都认为我和陆兄有一腿”白悦棠百思不得其解。

    阿楚赏了他个白眼“你真傻还是装傻,当然是因为”

    “嘘,有人来了”陆夜黎紧急打断她,同时熄灭手中萤石。

    三人集体噤声,片刻后确实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声。

    “陛下当心脚下。”

    这人的声音陆夜黎从小听到大,自然再熟悉不过。看来义父已经做出弃城的决定,要护送皇帝离开。原本自己也要加入护送队伍的,但顾及白悦棠还在宫里,他平生第一次违抗义父的命令,擅离职守。

    现下狭路相逢,还是避其锋芒为上。

    白悦棠也听出来的人是谁“你义父来了,见还是不见”

    刚刚闹僵了,现在见面只会增添麻烦,而且对白悦棠来说也很危险。陆夜黎拉起身边两人往后退,闪进一间空屋子。

    屋中四角各摆了一只镇邪兽,正中间有两口金闪闪的大棺材。白悦棠出于好奇,上前细细观察,不禁发出惊叹“真是金子做的这得花多少钱削下个角都够用半辈子的了”

    陆夜黎拍拍他的“肚子”“你也装了不少宝贝,放过它吧。”

    白悦棠搔搔头“嘿嘿,我就是说说罢了,哪能动死人的东西。”

    “皇宫下面怎么会有棺材我记得皇陵在城郊才对。”阿楚说了一半,自行闭上嘴,外面的动静越来越清晰,看样子是往空屋来了。

    这屋子没有其他出口,根本无处藏身,一旦他们闯进来,两拨人非撞上不可

    阿楚“跟他们拼了吧,反正我能放瘴气,白悦棠的血又能解毒,不怕。”

    陆夜黎不同意“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对他动手。”

    阿楚“那你就等着他把白悦棠抓走吧。”对她来说,什么恩不恩义不义的,只要彼此有利用价值就够了,唯有血缘关系是扯不断的。

    “绝对不行。”陆夜黎坚定地摇头。

    阿楚抱臂看着弟弟“那你说怎么办”

    后方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姐弟二人不约而同回头,就见白悦棠已经推开其中一个棺材盖“里面是空的,阿楚,你先躲进来”

    “你小子真是目无王法,连棺材都敢钻。”阿楚嘴上笑骂,但没拒绝他的提议,很快爬了进去。

    白悦棠帮她把棺材重新盖好“过一关是一关。”

    那边陆夜黎如法炮制,却推不动盖子,他的力气与白悦棠不相上下,而白悦棠就能轻松办到。

    只不过这次他们没那么走远,棺材里还躺着一位。

    “坏了,陆兄,里面有死人要不咱们跟你姐挤挤算了”

    脚步声已停在门外,陆夜黎把尸体往旁边推了推,抱着白悦棠躲了进去“来不及了,将就一下。”

    他们才合上棺盖,那群人果然进屋了。

    棺椁内不算狭窄,有幼童打开双臂那么宽,足够两个活人带一具尸体并排躺下,但察觉到白悦棠在哆嗦,陆夜黎便把人揽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回想起上一次与陆夜黎贴这么近,还是在刺史的大牢里,唯一不同的是,这回处于上位的换成自己了。白悦棠抑制不住地紧张,犹豫着翻身下去,然而圈在背上的手牢牢固定住,强行活动多半要弄出声响的。

    “别怕,有我在。”

    低沉温柔的话语萦绕在耳边,白悦棠把心一横,像条死鱼似的不动了“我不怕,我不怕。”

    皇帝围着两口棺材绕了一圈,抚棺叹气“皇兄啊皇兄,这建康城就要毁了,你若泉下有知,必定痛心不已吧”

    谢忠很是意外“陛下,这棺椁里的难道是”

    “没错,是朕的皇长兄。”

    谢忠小声说了句“前任太子”被皇帝听到,立即变了脸色,谢忠何等机灵,马上岔开话题“政变那年我还是县城里的小小书吏,若没有陛下赏识,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进京。”

    皇帝“嗯”了一声。

    谢忠继续道“不将陛下的皇兄葬入皇陵,若被歹人盯上,恐怕会有麻烦。”

    皇帝对此并不担心“爱卿多虑了,这棺材设有血封印,一般人根本打不开。”

    谢忠“血封印何人动的手脚”

    皇帝“骆林渊。”

    谢忠“竟是他。”

    “往事不提也罢,我们走吧。”皇帝再次叹了声气,带着众人离开房间。

    等他们走远,白悦棠最先爬出棺材,然后扶着陆夜黎跳到地上“他们刚刚说的血封印是什么连陆兄都破不了。”

    陆夜黎“血封印以血做媒介,其他封印都是找到破解之法就能攻克,而这种封印对血缘要求极其严格,只有直系血亲方可解除。”

    “也就是说,被施术者采血的人跟我是亲戚”

    “嗯。”

    “那骆林渊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他是我和鸣鸿的爹,你俩别光顾着说话,快放我出去啊”阿楚力气很大,她连踢带打都无法撼动棺材盖分毫,可见皇帝没有说谎。

    白悦棠不慌不忙帮她推开盖子,把着出口奸笑“现在还剐不剐我了”

    阿楚瞪着他,白悦棠捂住心口“哎呦好可怕,我还是盖上算了。”

    用刀柄卡住缝隙,阿楚怒道“你敢”

    “小悦别闹了。”陆夜黎清楚白悦棠就是吓唬姐姐而已,他不会主动害人。

    “好吧,那,阿楚姐姐,我扶你。”白悦棠作势去帮她,被阿楚一通嫌弃。

    “把你三天没洗过的脏手拿开。”

    “得嘞”白悦棠本来也没打算护这朵彪悍的花。

    陆夜黎站在太子的棺材前,掀开盖在他脸上的绸缎,愣了愣“你们来看。”

    “有什么好看的”白悦棠不愿意再看个死人,阿楚则丢下句“怂包”,快步走到弟弟身边。

    陆夜黎“他长得跟小悦很像。”

    阿楚赞同“还真是”

    “啊我看看”白悦棠也跑过了来。与他所预料的不一样,太子的肉身保存完好,并未腐坏,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最关键的是,他额头上有个小小的法阵,正是用已经干涸的血描出的。

    阿楚看着白悦棠“能破解血封印,长得还像太子,这也太巧了吧。”

    白悦棠哭笑不得“你说我是太子的孩子别说笑了,之前遇见彭城王,他也说我跟某个人特别像,大概就是太子,不过罗刹说太子的后人都死了,肯定跟我没关系。”

    陆夜黎“莫夫人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父亲的事”

    白悦棠“我爹在我记事前就去世了,娘很少提他。”

    阿楚“你爹姓什么”

    白悦棠“我爹要不姓白我为什么叫白悦棠。”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跟弟弟都未用原名。”

    白悦棠脑袋很乱,陆夜黎和阿楚说的他都懂,但猛然间要他接受如此诡异的身份,他还没办法做到泰然处之。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救出母亲,问清真相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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