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色铁青,狰狞的张着大嘴,流下涎水而不自知,双手呈一种诡异的爪状张牙舞爪的,不是刚刚精神崩溃没来得及拉住的张轻芸还能是谁?
她的眼睛已看不见瞳孔,只用眼白对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那是因为她脚上失了一只高跟鞋,虽然滑稽,却并未有人笑得出来。
他们都意识到,麻烦来了。
变成走尸的张轻芸,力气异常的大,因为莫名的东西涌入身体而造成的肿胀几乎要撑裂她曾经身上的西装,那原本还算好看的脸现在也越发肿大起来。
“跑!”谢家容几乎没有二话,趁着张轻芸行动不便带头奔跑。
他不是盲目的跑,他在试图逃命的同时,找到他们进来时的那条路。
“嗷!”没有神志的走尸,怎么甘心到手的猎物跑掉,自然是嚎叫了一声,深一脚浅一脚的追着。
那嚎叫尖细不似人声,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轻芸她……怎么会……”老教授一生下过很多墓,凶墓也不是没见过,可是都有天师跟着,天师不让动就绝对不乱动,自然是安全无虞的,就算偶有天师失手,造成不可避免的伤亡,也从未有过才死,就会起尸的。
连老教授都没见过,这几个兵蛋子也好,学生副手也好,又哪里见过?
谢家容暗骂一声,却并不停歇,直到身后并没有那咄咄的高跟鞋声,方才放缓了神经,在一处甬道空地停下。
不料才停下不久,就听见甬道的另一面,有微弱的动静传来。
似是一个人行走的声音,却将十个犹如惊弓之鸟的人吓得动弹不得。
他们刚刚跑了一阵,根本没有体力再躲,何况,这段甬道没有岔路,前面是不明脚步,后面就有走尸索命,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哟,都在呢?”来人是一个看年纪似乎还未成年的少年,年轻的几乎可怕。
这般地方,怎么会有一个不明身份的少年人?谢家容神色戒备,却见对方扫了一眼剩下的人,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一人拿一个,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了再给我小小的吸一口气,能憋多久憋多久,我带你们出去。”
这人,正是入墓救人的无忧。
谢家容没说话,却也没有动,无忧似笑非笑:“谢家源请我过来的,信不信你们随意,不走就等着后边那走尸把你们都吃了吧,她快到了。”
“我……我信!”第一个走上来拿走无忧手上的平安扣的,正是何静。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走。
“听着,所有人,从现在起不准出声不准说话不准大口呼吸,给我把呼吸频率降到最低,哪怕因此走路慢些都行,你们也真是头大,什么地方都敢来。”无忧依然是似笑非笑的嘲讽语气,双手抱臂向前走去,一边漫不经心道:“都跟上,跟不上了死在这我不管埋。”
虽然无忧来的蹊跷,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跟他走,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走,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不走,那他们今天必死无疑。
谢家容虽仍然用怀疑的眼光去打量他,可也知道轻重,最坏不过是死,反正他们现在也已经不分东南西北,早晚都要交代,还能坏到哪去呢?
当阳光近在咫尺,众人脸上扬起劫后余生的笑容之时,无忧却神色猛地大变,停了下来,身后的谢家容差点撞到他的身上,可是依然没说话,只与大家一起,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无忧勾了勾嘴角,突然掏出一把与那些平安扣材质相同,却犹如砂砾的东西,猛地向众人撒去。
众人一惊,但是见谢家容都未动,便全都没动,连何静都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刷。
那些砂砾撒入人群中,却不像普通砂砾那般毫无规律的落下,而是仿佛秉持了什么阵法一般,形成一条条的线,将他们护了起来。
“都别出来。”无忧神色有些凝重,却依然如此说道。
叮嘱完他们以后,无忧向前几步,长长的躬身行了一古礼。
“小子轻狂,擅闯阁下府邸,是小子的错,还请阁下严明代价,小子这便离开,不再叨扰。”
十人惊恐的发现,那个年轻人身前的地上,慢慢的显示出了一个字,虽然是甲骨文,但是在座的除了士兵,都看懂了那个字。
‘人。’那是个人字。
无忧面色不急不缓,叹气道:“阁下,人若留得,我便不会贸然闯入了,他们想必也付出极大代价了,阁下能否高抬贵手?”
地上的字再变,无忧也跟着冷下脸来。
“我尊你一声阁下,别得寸进尺,难道我怕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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