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坐落在南市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烟雨迷蒙,为小镇披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轻纱,雪融化成的水在青石板的缝隙中淌着,雨水沿着房檐的骨架子流下,轻轻地唤醒沉睡中的人。┏m.read8.net┛
酒肆里的掌柜亮起堂间的灯,喝了一口酒,烈酒下肚总算暖了身子;小桥上已经有早起买茶点的人走过;梨园的戏子开始素手描眉,老人总爱听这些江南小调,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经戏子唱出总会容易有他人的故事,老人听着便落下了热泪,怕是想起了谁人的过往。
小镇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镇子也因古旧的诗意而成为了旅游胜地,夏季人多,而冬季基本上是没什么人的,只因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什么区别。可就在十一月份中旬镇子有一条街的一处宅院被买了下来,改成了医馆。
因大部分没有改动,一个月便完工了。宅子划为前中后,前院的医馆名南休,中院是一片空地,用鹅卵石铺成了十字形的走道,其余都种了草药,后院是一座精巧的双层阁楼,左右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客房,可南休堂明文规定:不留客。
南休堂的牌匾由镇上的老人帮忙刻画的,当那幅字送来时,老人确实被惊艳了一下,中规中矩的秀气和坚韧的自由与洒脱相和,竟不觉有矛盾,很好奇写这幅字的人是一个怎样的人。看得愈久,愈像记忆中的字画。当老人与酒肆里的人说时,掌柜突然咳了一声,把人从过往拉回来。
一辆帕加尼开进小镇,也闯破小镇的宁静,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姑娘,里面是一件圆领毛衣,墨蓝色的风衣仅凭一根衣带紧紧系在身躯,天气还不算太冷她却穿了黑色毛靴,细腻的颈围了米白色的围巾,偏冷色的衣物更显她白皙却病态的肤色。一阵冷风吹向洁白的额头,不由得皱了眉头,当人们看清那双棕色的眼眸时,愣住了,从前也有一个人有这般的眼睛,只是那人的眼里是快乐温和,这姑娘的眼里既不清澈也不浑浊,像是包囊了世间万物,什么也激不起眼底的波澜,那是对生命的漠然。在镇上住得久一点的人家恍然大悟:原来是莫家的孩子。
车子的另一边,走下一个男人,黑色羽绒服挡住了精壮的身材,黑色墨镜遮住了眼睛,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柔的色彩。可是谁又知道这张人皮下是一颗狐狸心呢。姜泽仔细看了宅院,称赞道:“果然莫允染还是莫允染啊!”莫允染没有搭理他,径自走进,姜泽渚随后也跟着进。
姜泽渚靠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端详了莫允染很久,问:“为什么要回来?”莫允染漫不经心地回答:“这里环境安静,适合我养病,而且我怎么可能任由莫家的人逍遥地活着。”姜泽渚根本不信:“不是为了他吗?”莫允染笑了:“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没有那么犯贱。”两人沉默了,最终还是姜泽渚打破宁静:“我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如果身体不舒服了记得回来,师傅和我在家等你。好好照顾自己。”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莫允染走上二楼,沉默地看着姜泽渚走远,心里有些喘不过气。她泡在浴桶里,其实有一瞬间她是想和姜泽就这么离开的,不管其他人,她有师傅和师兄的疼爱,她应该开心地活着,不该回来的,真的不应该。洗完澡一头蒙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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