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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城的守城将军是个独眼,名飞骑将军,年过半百。
飞骑将军今日不痛快,喝着酒,给自己家中三十三个排位深深跪拜鞠躬,然后叫来下人砸了一坛子好酒在地上,沉默半晌,再抬起头来时已然是泪流满面。
不多时,外头有来人传报陛下驾到。
飞骑将军也不回头,在他身边下人尽数瑟瑟发抖的跪下磕头时,他却一边笑一边哭,说“陛下来的好这些都是当年跟着先皇征讨梁国时的各位哥哥陛下大概完全忘记了吧,忘记各位老哥哥们都是怎么被梁国那些狗贼杀死是怎么血流成河死不瞑目的”
魏王云淡风轻的站在飞骑将军身后,抬眸,看见的是每日被打扫过的牌位,总共三十三个,每一个名字都耳熟能详。
“陛下”飞骑将军突然转头回来,给年轻的魏王磕头,“陛下难道都不恨梁国吗为什么要和梁国谈判现在根本不需要管大沅咱们杀过去一路从大沅杀到梁国取那梁国皇帝的狗命为先皇和各位哥哥们报仇”
飞骑将军大吼着,发泄着,泪眼里是当年他的手足哪怕死也要保护先皇的身影,听见的,都是铁骨铮铮的一句不灭梁国誓不还的口号
飞骑将军不懂,先皇如此英勇果断,那么的血性,生出来的魏王却是如此不济事贪生怕死居然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和梁国秘密议和这简直荒唐是对所有逝去者最大的侮辱
飞骑将军痛苦的说“先前陛下瞒着末将,末将不晓得居然事已至此,难道咱们魏国还怕他们梁国不成我余暮第一个不服就是杀到只剩我一人我也要多杀梁国几颗头颅,以慰死去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年轻的魏王有着更加文雅的样貌气度,站在这祠堂里,望着那一个个牌位,竟是也落下泪来,连忙将飞骑将军扶起来,说“飞骑将军有所不知”
将军一只眼睛凹陷下去,空荡荡的睁不开,一只眼睛浑浊,却又无比坚毅的看着魏王,粗声粗气道“陛下难不成还有苦衷老夫实在是看不出来”
魏王曹笑落寞的笑了笑,很是难以启齿般,说“寡人并无苦衷,寡人和梁国合作也并非被逼,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将军看不得魏王这样磨磨蹭蹭说话的样子,性子急的不得了,“若是魏国舅还在,定是不会让你如此作为”
“只不过寡人没有必要同你说。”魏王声音突然变的冷硬,方才扶着将军的动作也变成捏着将军的死穴,“寡人做什么,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就算父皇回魂,也不行。”
“你”
将军嘴里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立即有长刀从他背后砍来
魏王平静的看着刀光一闪,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随后这站着的尸体从脖子处喷出大量的鲜血,尸体甚至还走了两步才缓缓倒下
魏王伸手进袖子,抽出一块儿深色的绢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慢条斯理的让人不寒而栗,他擦干净了,直接将绢帕丢在尸体身上,随后一边走出去,一边说“飞骑将军战死沙场,寡人念他劳苦功高,便赐其风光大葬。”
“是。”一旁的小太监面不改色的说道。
小太监是老太监王喜之徒,王喜自知时数无多,早早的培养了个忠心的奴才给陛下候着,此次出来,小太监也跟着出来长长见识,今日老太监王喜身子不适,便是他跟了过来。
小太监名曰小盘子,人如其名,长着一张月饼脸。
魏王这回愿意带小盘子来,有试探之意,他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带进去的人中,只有小太监是可能告密出去的人,若今天在祠堂发生的事情有半点儿风声传到大太监王喜的耳朵里,传到魏国舅的耳朵里,那么很抱歉,魏王觉得自己要对不起王喜公公这么多年的心血,将这个小太监抹杀他绝不会留一个不忠于自己的人在身边。
目前为止,魏王觉得这小盘子被王喜的很好,不惊不乍,基本上是透明状态,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对了,城外收拾尸体的情况如何”曹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不大好,“有找到燕千明的尸体吗”
“回陛下的话,城外搜寻队伍连夜搜查,三天也没有找到大沅将军的尸首,恐怕是被人带走了。”小太监回答。
魏王曹笑其实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战利品,可既然找不到,作罢便是“那大沅军师的下落可有”
“回禀陛下,军师燕千绪是和燕将军死在一起的,只不过后来都不见了,兴许是被大沅的士兵拖回去了。”
“哎”魏王没想到这燕千绪是死了。
“可惜了。”曹笑露出失落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燕千明居然没有保护好据说疼爱的不得了的弟弟,按常理来说,疼惜的东西,都该放在后方,好好的锁着,好好的保管才是,可燕千明或许本身就思维不同于常人,偏生将那么宝贝的东西带到前线,如今死了,魏王还没有好好的认识一下这个极品药人是如何的出色,出色在哪儿,实在是可惜。
魏王走出将军府,坐在马车上后,在没有光线的马车里闭目养神,这一闭眼,似乎就看见大战前夜那场萤火与美人的画面。
魏王似乎还能看见那个药人月色下冷清到仙气飘飘的模样。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记的太清晰,于是突然一笑,又是一声叹息“可惜了。”
可惜若是没死,说不定能摆在宫中当个摆设。
多好看啊。
魏王喜爱美丽的东西,他觉得燕千绪就像那条小时候看见过的小白鱼,洁净而又脆弱的不堪一击,是苍白的一张纸,可以随意他画上什么东西,甚至捏成一团也未尝不可。
若是那药人还活着就好了,据说是养的很好的药人,指不定血对身体有好处,不说长生不老,延年益寿应该是可以的。
药人又生成那个祸国殃民的样子,若是活着,也该活在他的魏国
所有的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该在魏国
魏王想,自己或许会给他专门建造一个存放无数萤火虫的宫殿,每到夜晚,就让药人在宫殿里跳舞,想想便是美事一桩。
二十六岁的魏王给未来完完整整自己统治的魏国又添了一个小计划。
他得造一个萤火宫,搜罗天下美人在里面住着。
不然他总觉得再也看不见那时景色的自己,实在是委屈。
另一边,睡了一上午才缓缓醒来的燕千绪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某人的怀里。
这人也同他一样是没有穿亵衣亵裤,于是赤条条的抱在一块儿,肌肤相亲。
他没什么反应,甚至因为刚醒来,头脑还处于停滞状态,而贪恋温暖的双手抚摸过抱着自己的人的后背。
他的手从腰际向上,一直游离到肩头,又从肩头松开,收回来,摸到自己身上。
他身上不大舒服,他其实应当算是被那该死的奶给涨醒的。
燕千绪不愿意就这样让奶水打湿温暖的床被,于是声音软绵绵的喊小和尚“神秀”
神秀睁眼,半分困倦也无,清醒的好似一直都没有睡觉,那黑白分明的眼看着怀里的小脑袋,问“怎么”
“赏赐你琼浆玉露。”燕二爷漫不经心的说。
神秀被燕二爷拉着进了被窝,不一会儿,便被引导着遇见了两个小山包
燕二爷撩开被子,露出自己的脑袋,冷空气和胸口的感觉让他逐渐清醒,既清醒又陷入欲望。
燕千绪真是很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身体还有余力贪婪的想要吃东西,自己还真是骚的可怜。
他一边听着自己的喘息声,一边手掌抱着小和尚的脑袋,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摸着一颗巨大的鸡蛋他有点饿了。
哪儿都饿。
神秀却是半天才从被窝里出来,他对燕千绪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出来后看见燕千绪那双勾魂夺魄的双眸后,愣神不已。
燕千绪说“我饿了”
神秀自己吃了个饱饱的,听见小神仙叫饿,跳下床就披上衣服,要去煮面。
燕千绪本想就这样借和尚的东西一用,可又觉得自己马上要赶路,和尚若是不知轻重,还把东西留在里面,那他可真是得病倒。
燕二爷总结过自己的身体情况,他受伤什么的,是不会自动愈合,只有危及性命才会复生,复生也不会消除他的身体负担,不会神奇的把致命之伤愈合,他还是很痛,他哪儿都难受,只是不死。
所以
“你回来的时候,给你拿一根小点儿的黄瓜或者胡萝卜。”燕二爷在神秀面前根本不必考虑面子与名声。
他的确还是很在乎名声,可小和尚并不是那种人,燕千绪觉得小和尚和狼孩很像,都是不会将秘密说出去的人。
但狼孩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燕七杀。
燕七杀和狼孩不一样,狼孩是狼,不会说话,再蠢笨也不会透露半分关于他的秘密;燕七杀是人,还是个刚学会做人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套话,被人欺骗,甚至冲动的,这样的人燕千绪不会相信。
“拿那个作甚”神秀皱眉,“你连萝卜也要渡它一渡”
燕二爷懒洋洋的起来,身体软的不成样子,内里发烫,皮肤却是温凉的,他点点头,长发散着,姿态动人,说“罪大恶极的萝卜,我不可以要吗”
小和尚想了想,说“何来罪大恶极的萝卜”
“不管,你去弄一个来。”燕二爷不讲理,但他哪怕不讲理,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神秀最终妥协,在他看来,小神仙的要求不过分,反正罪大恶极的萝卜就算找到了,也是由他来辅佐小神仙施行渡劫,他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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