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配变成龙 作者:龙幽溟
第16节
沐春风从未这么靠近过叶檀，他每一次触碰这个男人时，都是小心又谨慎的，唯恐被他察觉到心底的念头后遭到嫌弃和厌恶。
树木的清新气息裹挟着浓烈的男人气味冲击着鼻腔，沐春风瞬间脸红如血，就连耳朵也被染成了漂亮的红色，通透的就像玉石。
“你瞒得很好啊，如果不是刚刚看到你几乎哭出来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喜欢我？”叶檀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沐春风的腰，另一手则捏住沐春风的下巴，带着戏谑的黑眸直直的望进那温柔如水的眸子里。
这个男人虽然温柔善良，但心底却是冷酷的，即便是亲眼看到科学家绝望自杀，即便刚刚所有人都觉得希拉可能要被毁掉了，他依然平静得很，虽然有点震动，但心底却是凉薄的。
所以在回过神来，叶檀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居然差点落下泪的时候，突然就恍悟了。
为什么这个家伙就像有肌肤饥渴症一样喜欢碰碰他，摸摸他，明明是和人保持距离的人，却单独喜欢和他勾肩搭背。
啧，真是不坦率。
“不……你、你猜错了……”
“哥哥，叶叔叔和沐叔叔在干什么呀？”七七悄悄的问王以墨。
本来刚在海滩边捡了些鱼打算给叶檀送来点的王以墨默默扔掉手里的鱼，换了干净的手捂住七七的眼睛，认真道：“太污了，小孩子不能看。”
七七茫然的哦了一声。
沐春风脸更红了，叶檀却哈哈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让沐春风恼过之后，也在嘴角挂上无奈的笑意。
一道小小的树墙豁然升起，上部扭曲封闭起来，将两个人笼罩在里面。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默契的避开了一段距离，而另一头，魄望向了用空间刃切割出石刀剖鱼的卡墨，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
龙寻的身影还在变大，他的头已经到了另一个大陆，尾巴也在伸展着。
他已经能够看到小世界之外的空间，空洞破碎的屏障虚无的笼罩在外，却正在飞快的消失，就连被笼罩在身下的星球也隐隐的虚幻透明起来。
这个世界快消失了。
脑海中的画卷还未消失。
……
‘一个世界就如生命，盛衰轮回，生而复死，死而复生，轮转不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可是这个世界还刚刚诞生，真的没有办法能够挽回吗？’
银龙与青龙的交谈一字一句的从灵魂深处浮现。
‘……我们可以做到，将它恢复。如果愿意将功德分给它的话。’
银龙这么说。
‘功德就可以了吗？’青龙迫不及待的吐出了一枚金光耀眼的珠子，那珠子直直打入到小世界内，但却只是延缓了小世界的消失。
‘不仅仅如此，功德只是辅助，如果你愿意，就将它纳入你的保护麾下吧。用你的伟力来帮助它，成为天衍大世界的星辰世界一员。可是你要知道，如果这么做，对如今的你来说压力太大了。’
青龙已经明白了怎么做，他的身形蓦然膨胀起来，巨大的龙尾和龙身绕着那个星球状的小世界一圈，将濒临破碎的屏障全都围绕在里面，庇护在了身躯下。
每个世界毁灭时，大恐怖的寂灭之力，连神也不敢触碰。
几乎是刚刚围绕在上面，青龙的身体已经被破碎的屏障边缘割裂出道道伤口，瓢泼一样的金色鲜血喷溅而出，又被充盈在世界内的功德之力渡染一道道金光，洒落在小世界的大地之上。
‘我知道，父亲。可是您也说过，我与您比其他神明更强。’
青龙的身躯裹紧了小世界，那稚嫩的少年声音带着勃勃生机，一双青色的竖瞳也仿佛是在散发着光芒。
‘所以再难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更强，总要做的比其他人更多一点！’
……
巨大的龙头伸出了世界的屏障，而后是龙身，龙爪，龙尾。
承载着生命的星球静静旋转，它的外表屏障已经因为龙寻冲出小世界而彻底破碎。
小世界之外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黑暗空寂，唯有小世界本身在发出一道道隐隐的光辉，照亮了四周，这些光辉投射在无尽的远方之后，形成一个个星球的虚影。
只要衍化完全，小世界就会脱离孕育空间，真正进入天衍大世界，成为浩瀚星海中的一员。
可是它已经没有力气了。
所以，龙寻需要帮助它。
巨大的龙首低垂下去，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从龙寻的嘴里吐了出来，就像是一枚小太阳一样骤然出现在天空中，而后又融化出一片金色的功德庆云，将整个星球都包裹在了里面。
能割的青龙身躯立刻出血的屏障，对龙寻的身体却毫无办法。
巨大的龙身盘成了一个圈，银色的鳞片齐齐震颤竖立，没了压制的法力在巨大的身躯里流转不休，顷刻间喷涌出的血柱，穿过功德庆云，化为金色的雨丝，淅淅沥沥的降落在大地之上。
……
如果更强大的存在，都只知道盯着自己的利益，那么其他弱小到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掌控的生灵，在面对无论如何都不能抵抗的危机时，岂不是真正只能等死了吗？因为就连能让奇迹发生的存在，也只是冷眼旁观啊。
即便是辛辛苦苦几个世界才积攒了这么一点功德，即便他辛辛苦苦就为了攒足功德回到自己世界里继续当普通人。
但如果为了保留这么一点功德，就对一个世界破灭的危机视而不见……龙寻也不能说服自己。
他的身形慢慢缩小，再次回到小世界屏障之内，功德珠在他的龙口前，忽而被他吞入又忽而被他吐出，哪里有照顾不到的，他就再次将功德混合身后云层里的神龙之血，一起混合成雨丝落下。
功德庆云在他脚下，他飞舞的龙躯飞过整个世界，金色的雨丝浇灌着这片枯萎的大地。
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呆呆的停住了脚步，青色的皮肤恢复了，外表长出的白色绒毛也一点点褪去，有些身上的血洞都纷纷随着雨丝而愈合，缺失的内脏也长了回来。
他们茫然的看着周围，突然有个少女抓了抓头发，发出了一声尖叫：“我这是怎么了？好脏啊！！”
“呕……好臭……”
“我的天啊，我的衣服怎么了？这可是阿尼马思的名牌啊！！”
“等等……我、我变成了丧尸？”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看！天空中那是？”
“神龙！神龙！那是神龙啊！他在吐珠子！金色的雨？这些金色的雨是救了我们的东西吗？”
“是神龙降雨救了我们吗？”
……
“oh！god！”
“by|the| grace| of| god, we |have| is| save |fro |death！”
“私達は助かった！”
“no |sos |sauvé|s!”
各种语言回荡在大地上，人们喜极而泣相互拥抱。
一个在刚刚战斗中被丧尸咬到，不得不握着枪躲避在掩体里等死的军人纳罕的抬头，金色的雨丝落在他脸上，微微一闪就消失不见了，他却感觉之前受的伤好像……愈合了？
龙寻飞舞在空中，唯有他可以看到，随着金雨落下，灰色的土地，正一点点重新焕发出生机，漂亮的绿色如正在缓缓铺开的地毯，在大地上蔓延。
丝丝缕缕清透的半透明雨丝在他落过金雨的地方之后也随之落下，那是世界意志欢欣到喜极而泣的场景。
清风柔软的裹挟上来，龙寻目光温柔的瞥了一眼一团悄然凑过来在他身边忽聚忽散的云雾，发出了一声轻吟。
可爱的小家伙，既然存活下来了，就一直存在下去吧。
不用感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拯救世界完成了，龙哥马上要带大家回基地算账了……
收到长评好开心，加更加剧场加废弃梗~！
——小剧场——
当龙寻回到基地里，看到魄与卡墨、叶檀和沐春风浑身冒着粉色泡泡令人瞎眼的气场时……
龙寻：我在忙着拯救世界，你们却在忙着凑对！摔！你们眼里还有我这条单身龙吗！
王以墨弱弱道：龙哥，你忘了阿宸吗？
张墨语一脸古怪：不能始乱终弃啊龙哥。
余度广干咳：嗯，楼上+1。
陈琰夜：楼上+2。
龙寻一尾巴拍碎大树，面无表情：你们再加试试。
二元义正言辞：你们胡说什么呢！老大可还没答应呢！怎么能说始乱终弃，顶多是十动然拒！
三两：……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奶茶：吱吱吱吱！
希拉：滋啦滋啦……电脑进水……滋啦滋啦……接触不良……滋啦滋啦……
——被抛弃的一个脑洞——
龙寻将平板电脑递给紧紧抱着小女孩的少年，努力放柔了声音：“这里有动画片，你给她看看。我们并不是坏人。”
他看了看周围又慢慢包围的丧尸，握紧了腰间重剑：“我先去扫一条道出来。”
王以墨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色锦袍男人一跃回到了丧尸群里，刷刷几剑杀掉几个丧尸，垂了眼眸，小声的对怀里有些呆傻的女孩小声道：“七七，哥哥带你看动画片哦……不怕哦……”
手指点开视频，一个欢快的女声响了起来：“大风车吱呀吱悠悠地转~~”
风来吴山！
王以墨看看前面舞着重剑飞快旋转的男人，又看看手里不小心点开的儿童歌曲……
☆、请假条
在请假正式开始之前，作者表示有三件事要说。
第一，不要以为现在是冬天，剩菜剩饭什么的放上两天就不会坏了。
第二，剩饭剩菜有点变味的话就立刻停止继续吃，不要因为节省或者觉得‘味道不重’继续吃。
第三，就算你吃了吧，有点不舒服请立刻说出来！立刻说出来！立刻说出来！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第三（中），好吧你不说，但如果你感觉到反胃，恶心头晕，请不要忍耐！立刻说！马上说！一定说！
第三（下），此时此刻你终于说了，你的家人立刻要带你去医院，请即刻！马上！迅速！点头答应，不要表示：我再忍忍再看。
第三（下中），好吧你懒得去医院又捱了一会儿，此时此刻你终于开始上吐下泻，跪求你赶紧去医院吧！不要想着挂水说不定就能好了~！
第三（下下），吐完挂完水后你感觉好一些了，相信我那只是错觉，请去医院检查，因为你不确定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以上，来自于被一盘放了半个月比黄连还苦的烂黄瓜放倒食物中毒的作者郑重提醒。
作者依然头晕眼花恶心中，更新……嗯，随缘吧。
ps：说了是三件事，奏是三件事！绝不打折！
☆、很久以前的过去（一）
——起源——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是混沌扭曲混乱的，没有秩序和规则。
或许是亘古存在，比这样的混沌更久远，或许是为混沌所孕育而出的，这个世界里存在着三个意识。
仅仅是意识，没有形态，‘他’们无形无质，什么也不知晓，或者说，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是如何进行的，不记年月的久远中，‘他’们就那样安静的在混沌中待着，彼此陪伴。
直到突然有那么一天，‘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忽然鲜活了起来，思维触动了静静沉眠的另外两个。
“我决定了，我要叫‘启’。”
“……原来你一直在思考的是这个吗？”另外一个意识显得非常温暖宽和，‘他’传达的无奈也是带着分宠溺。
“当然，虽然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但我有预感，这里以后会出现很多很多很多的生灵！如果没有个称呼，到时候也不知道谁在叫谁。诶，你们打算叫什么啊？”
“唔……你说的有些道理。我……我就叫‘沐’吧。”沐这么说。
启快活的问最后一个意识道：“那你呢？”
那个个意识只是在安静的看着，‘他’早就醒了，在其他两个意识交流的时候，‘他’却总是安静的看着。
‘他’存在的时候，那两个意识还不存在。
“又不说话，你该不会是没想好吧？”启问道。
‘他’说：“嗯。”
“那……我帮你想个好听的称谓怎么样啊？”启又说。
“嗯。”
……
最后启也没有想出适合‘他’的称谓，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慎重对待的事情，结果一思考，就思考到连自己都忘了的长久时间。
而最初诞生的那个意识，‘他’也一直再没有名字。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启’总会有那么多的话，他的意识又怎么会一会儿高高扬起，一会儿又低低沉下去，变幻的比这混沌还莫测。
‘他’的意识波动，总是平静的与混乱的混沌格格不入，他的意识蔓延过的地方，狂暴的混沌也会平稳下来。
而沐的意识气息非常的温暖，但这种温暖又包容的气息，蕴含着与‘他’一样的平静。
所以启就显得格外不同。
活泼的启并不喜欢呆在同一个地方，即便混沌里什么也没有，他也喜欢到处乱转。但混沌里，对于最后诞生的意识启来说危险的地方太多了。
突然暴走的混沌曾险些剿灭外出的启的意识。
如果不是‘他’正扁平状的摊开了意识（就像人们摊开手脚一样）打算再次沉眠时，正好发现启遇险，恐怕启真的会陨落。
启没有想到自己会得救，他拼命挣扎试图逃脱的时候，已经预感到灭顶的危机，而就在这时候，平静却轻柔的意识将他裹了起来，将伤得他意识都支离破碎的混沌风暴抵挡在外，就像是一个坚实的堡垒一样，安全又稳定。
启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你吗？”
“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
在启面前非常凶残的混沌，在‘他’的面前就像小绵羊一样乖顺，那些狂暴而扭曲的一切在‘他’的意识之外肆虐，却不能进雷池一步。
这也不奇怪，‘他’活的太过于久远，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时候，混沌还是不是叫混沌，因此在这里，没有威胁到‘他’存在的东西，是很正常的。
‘他’的意识之外，一片片被搅碎还没消失的启的意识碎片被‘他’捞了回来，让启一点点恢复着。
修补意识太舒服了，而且启伤重太过，居然就这样渐渐睡着了过去。
沐偶尔醒来看了一下启，见他没事，也没有多说什么。
失去活跃的启，沐与‘他’之间也就再没有什么话可说，这混沌，也就变得无比静谧。
‘他’将启包裹在自己的意识内牢牢保护着，日子过得似乎和以往并没有不同。
后来一觉醒来，‘他’突然发现，启居然有了实体，头身体四肢，穿着一件白色袍子。
沐与‘他’都将意识投注在启的身上，启正好奇的摸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对沐与‘他’说，他只是一直将意识压缩压缩，就成了这样了。
沐的意识压缩压缩，结果一片火海差点将混沌烧穿一个窟窿。
一切平息后，‘他’默默松开糊在饱受惊吓的启身上的意识墙，放弃了自己也来试试的念头。
前有启被混沌搅得太碎没法捞回来的意识碎片，后有沐这一把大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混沌变得有些不一样。
细微的粉尘开始漂浮在混沌的空间里，但这些粉尘却总是出现的那一刻就被湮灭。
与众不同的变化让启显得很激动，沐只是感慨一声‘要出现变化了吗？’就将之抛在脑后，而‘他’静静看着，心里毫无波动。
自从‘他’救下启之后，启就总是喜欢窝在他的意识之中，享受被那平静沉稳的意识包裹住的舒适。
沐的意识虽然温暖包容，躺着也十分舒适，但沐却不会顺着他的打滚而立刻调整自己的形态，同样是裹住，沐的包裹就像是被压住了一样有重量，但‘他’的裹却感觉更为安全。
或许是因为启被混沌风暴拖住一点点被搅碎的时候，被这股意识裹住救下的原因吧，启只要躺在‘他’的‘身’上，总是感觉到什么都可以放下不用担心的安全。
‘他’不爱说话，很长很长时间里启一个人自言自语都不能换来一个回应，启有时候会撒娇的在‘他’‘身’上打滚，因为每当这时候，那平稳的意识就会微微起一点波澜，然后‘他’就会说一句“别闹”。
曾经不论是启还是沐，又或者‘他’，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很久很久，乃至于永远。
只是后来启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了。
只是后来沐也成功凝结出一个身体了。
只是后来‘他’也不得不凝聚身体了。
沐和‘他’的身体都与启不一样，沐的身上披着一层非常华丽，燃烧着点点金色火焰的羽毛，尾羽欣长，金色的眼睛却显得很温柔。
而‘他’的身体是银色，头上有角，身体很长。
他们的身体变小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变化，而在他们的形体发生改变的同时，那些不停湮灭又出现的灰尘，有一部分在飞快的长大，而某些甚至在狂暴的混沌中自发自动的在外形成了一个屏障。
可惜太脆弱。
‘他’注视万物，却从不为其心动，而沐连注视也不曾有。
为混沌变化欣喜又期待的，只有启。
但是也就这样而已。
出现了大一点的灰尘，仅仅如此，再没有其他东西存在，没有其他东西诞生。
启感觉到很失望，他抱着膝盖，倚靠在身后盘卧的‘他’腹部，沉思冥想。
一转眼就又过了很久很久。
启变了。
有了实体之后，就有了表情，而启或许是形态原因，他的表情总是那么的丰富多彩，不像后来也将自己形态调整到和启一样有头有四肢，只是没掩去角尾翅膀之类的沐与‘他’，再怎么样也没什么表情。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启似乎不再喜欢窝在他身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少了。
总是平静的心底出现的感觉‘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沐明白，但他却一贯什么都不会多说，而‘他’也没有在意那种怪怪的感觉，也没有想过去问。
所以当启有一次在他变成启形突然扑过来紧紧抱着他，将他的唇和‘他’的唇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是平静的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启。
外表如何变化，本质上‘他’也只是意识体，碰触嘴唇，和碰触其他地方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他’以为启是要在他身上打滚，但启却突然受惊了一样退开，瞬移离开了。
‘他’一贯沉默又安静，漠然注视着一切，不论是混沌的变化还是两个小伙伴，‘他’都只是默默看着，只是在小伙伴可能危险的时候会帮忙。
所以启即便跑得就像被什么东西要他命一样快，‘他’也依然是默默的看着。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偶尔会想，如果那时候‘他’就追上去，是不是会不一样？是不是后面那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懂。
不懂自己，也不懂启。
启想让世界出现生机。
他死了，他将自己的意识爆成了碎片，这些碎片带着启已经变得很强大的气息，无法被混沌搅碎，碎片融入那些大的灰尘之后，这些灰尘终于有了抵抗混沌的力量。
等‘他’和沐发现的时候，混沌已经彻底变了，那些灰尘……那些世界汇聚成无尽的星空，一个一个的聚成一大团，在混沌里慢慢飞转，经过的地方，混沌的混乱被平息，变成黑色的无尽虚空。
每一处都是启的气息，启的意识却不在了。
‘他’看着眼前刚刚形成的小宇宙，认真的想着，这个东西破碎掉，启会回来吗？
沐温和的告诉他，启已经死了。
死？
死，就是不存在，消失了，再也不可能看到。
……
曾经在很远很远很远以前，那时候世界还只是混沌，沐与启都未曾诞生，只有‘他’自己还存在。
似乎有什么非常渺小的东西，曾经打扰过‘他’的沉眠。
直到启死去的现在，‘他’才知道，那东西，其实是预见，承担了预见的，同样也承担了结束混沌，开化宇宙的责任。
足够强大的‘他’将预见忽视了，预见便催化混沌孕育出沐，沐虽然被预见灌输了很多在无限遥远的未来才会慢慢发展出来的常识东西，但预见却也无法逼迫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于是，启出现了，他也预见了，可以不承担什么的他，却无法忍受未来可以热热闹闹的宇宙，现在只有他们三个。
而开辟宇宙注定要牺牲一个混沌所孕育的意志作为承载。
生而知之的沐曾对生而知之的启说过，‘他’还什么都不懂，你可以等到‘他’懂。
启却说，‘他’不懂，那是最好的。
启最后说，告诉‘他’，我想到‘他’的名字了，莫寻，就叫莫寻。
……
‘他’这一次不再拒绝预见了，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但还是有更多的东西不明白。
心脏沉稳有力的在胸腔内跳动，‘他’说，启留下的，他保护。
‘他’说，‘他’叫寻。
沐并没有什么反应。
寻与沐都是不动不言可以过很久很久的存在，如今没了启，更是如此。
寻突然就想到了预见里模糊提过的创造生命与血脉之类的，于是他跟沐说：“我想要孩子。”
沐笑了笑，带他来到一个星球上，很多启形……人类看到沐的时候激动的喊着“是凤”“龙，是龙”之类的。
寻不知道他们说的凤和龙是什么，但知道他们在叫自己和沐。
沐告诉他，沐曾经变成过他的样子在这里飞过，他所创造的孩子也生活在这里，这些人类因寻的模样出行雷霆伴身发出的隆隆声音，而叫其为龙，又因沐双翼挥舞时掀起狂风，叫其为凤。
而寻与沐，就是龙神与凤神。
寻并不在意这些。
沐的孩子并不少，他不仅仅创造了自己的凤族，也创造了龙族，还有各种各样的兽类，有的强大，有的弱小，有的好看，有的丑陋。
寻默默参观后，回去闭关造自己的孩子了。
沐的孩子自相残杀的不少，高尚的有，卑劣的有，欺骗的有，真诚的有。寻想起自己在人间走过时偶然听到人类感慨，孩子多了不好教……他决定自己先只造一个孩子，等把这个孩子养大了，还有心就造第二个。
完美创造出一颗龙蛋，并不需要花费寻太多功夫，但这种造物，只是有龙外形的普通动物而已。
寻割开了掌心，金色的血液瓢泼一般淋在龙蛋上，眨眼被吸收了进去，而他还在一直放血。
直到龙蛋无法再吸任何一点血液之后，寻的伤口才愈合，这颗蛋已经变成了通体金色。
——如果沐在，肯定会无语。因为沐创造的时候，顶多给孩子一滴血。
不是说多给了血会不好，而是太过强大的血脉，反倒会压制住孩子的天分。
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寻的亲儿子檀，因为修行进展慢的发指，甚至被怀疑是寻在外面游历时，随便捡龙族丢了的龙蛋而来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13号正式恢复更新。
☆、很久以前的过去（二）
这个宇宙果然变得热闹了。
那些各种各样繁衍出生的种族们，在长久的岁月里一天比一天强大，他们将这个世界称之为天衍大世界、天衍星海，那些刚刚诞生在边缘的世界，则是位面小世界。
沐不会在意世界变成怎么样，他是有过一时兴起跑到人世或者小世界去玩耍，但更多时候，他都只是懒洋洋的找个地方呆着沉眠，不会去找寻，寻也不会想到去找他。
启曾经说过，这个宇宙变得热闹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感觉无聊了。
寻并不知道无聊孤独寂寞之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但在启死去后的无尽时光里，寻很多时候都会静静呆在这个充斥了他气息的宇宙里，怔然出神。
莫寻，不要寻找。
寻曾经应过启很多事，唯独最后留给他的名字，寻拒绝了。他依然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脱口说他要叫寻，他只是感觉……启并不应该就这么走掉。
寻，沐，启，他们三个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那么久，怎么可以突然失去一个？
寻以为自己是这么想的，但沐却说，如果离开的是他，寻并不会那么难过；就如同启走了，而沐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
寻不明白，他现在是在难过吗？
他看到过很多生灵的难过，他们会哭，会做出奇怪的表情，甚至会说自己感受到痛楚，然而寻却不曾觉得有任何不适。
他只是偶尔会下意识将自己已经被称之为神识的意志摊开，好像会有谁突然跃过来，在他的神识上打滚。
他只是有时候回过神会喊一声启，好像每次带着启出去玩，临走时呼唤他一样。
他只是……他只是有些不习惯，却并不认为自己是在难过。
这是思念，想念，惦念，怀念，念念难忘，而不是难过。
……他在想他。
这个世界的生灵称呼他与沐为神，沐曾将自己的称呼告知生灵，于是他被称为沐凤。而寻的名字却一直不曾告知其他生灵，是以众生都以为，只要以龙神称呼他就好。
龙神和凤神，就是在最初的最初，护持着无比弱小的宇宙度过了最初的那段日子。
之后，宇宙渐渐强大了，它开始孕育自己的神明，让规则变得更为明确。
这些神称守护的龙神、造物的凤神与创世的启神为三大祖神，而他们自己则是新神。祖神高高在上，新神规整法则，帮助宇宙的发展更为稳固，维护世界的稳定，同时也寻求更多的方法可以让宇宙继续成长。
新神没有在混沌中生存的能力，但他们在宇宙的范围内却是无比强大的，他们可以划分出位面，投影小世界，让小世界进行衍化推算，成为一个个真实的世界后，再并入天衍大世界的无尽星海之中，成为宇宙的一员。
越来越繁多的生灵充斥在宇宙星辰之中，他们有的跟沐的某些含有他血脉的造物学习了修行之法，具有了各种各样奇特的能力，有的开始研究法则定理，然后凭借这些东西创造出神奇的工具和药剂。
宇宙渐渐的不需要龙神一直看顾着。
他偶尔也会回到混沌之中，却离天衍星海很近，就那样的沉眠着。
他这样就会觉得，启还在。
因为整个宇宙里都充满了启的气息。
只是……时间越久，宇宙越庞大，启的气息就越微弱了。
寻的龙蛋一直都没能孵化，里面的小生命很稳定的成长着。太过长久的岁月，让寻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他并没有觉得这颗龙蛋孵化的如此慢有什么问题。
而后来，修炼者达到了一定程度后，他们的生命特征发生了改变，寿命变得和神一样悠久，这之中最顶尖的那批，被称为仙，其次为妖，最次为灵。
新神们为了安置这些生灵，合力划分出一个单独的位面，于是这世上又有了名为飞升的说法。那些可能会损坏到宇宙的存在，不论是生灵还是特别强大的机甲，都会经历飞升这道坎去往那个位面，开始新的生活。
神界，仙界，凡界；神、仙、妖、魔、灵、凡，这就是天衍大世界最开始的三界六道，小世界却不算在内。
启的气息变弱，寻渐渐开始在三界六道各个位面，乃至于小世界里寻找启的气息浓厚的地方，来休息和沉眠。
他这样就会觉得，启还在。
或许是漫长的岁月模糊了时间的观念，寻的记忆不曾有半点褪色，即便启死去好久好久了，但他曾经在寻的‘身’上打滚，遇险，兴致勃勃的说要为寻起名字，乃至于他刚刚诞生时朦朦胧胧小心翼翼的挨蹭着寻的场景，都清晰如昨日。
寻现在也知道了，嘴挨到肌肤的哪里都叫做亲吻，会送上亲吻，要么是礼貌，要么是喜爱。
启那个时候，表达的是喜爱吗？
寻后来在漫长想念启的日子里，曾经也认真的思考过，他是不是该在再次找到启后，也回以相同的亲吻，来表达，他其实也很喜爱这个同伴呢？
既然启那样表达过自己的喜爱，寻觉得自己也应该回报。
再后来……
含有启的气息越来越少了，但每一次找到的地方，他的气息都变得更凝聚。
寻觉得，或许启终于完成了开拓宇宙护持宇宙的责任，可以重生了。
大概很久吧？
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寻找到了启的气息，那是在一处山谷，对于凡人来说无比剧毒之物开了满地，寻顺着那条充满甜腻香气的毒草之路进入山谷。
柳暗花明，转角处，蓝袍的青年静静负手，黑发如墨，苍白的指尖轻触面前一树粉色花瓣，垂眸轻嗅，神态安详，修眉长眼，翩若蝶羽的长睫指向地面，美的就像是一副画卷。
启……
“便是躲在万毒谷，也难清静。”启忽然开口说，他温和干净的眉眼在睁眼的那刻，被浓浓的戾气浸染，眼波流转间既是轻佻又满含了深浓的恶意。
“还不出来，叫在下请你不成？”
寻沉默了片刻，而后走了出去。
寻想过他和启再相遇的各种情况，但却没想到，再次相遇的时候，启已经不认识他了。
“启。”寻低低的念着他的名字，启却挑了眉眯起眼，笑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是谁？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的名字？”
启不认识寻。
寻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茫然，但很快，他想，启损失了那么多的意识，他或许只是忘记了。
启的全名叫北城启。
这个星球的人类传承时间还太久，仍然是古代王朝的模样，而北城启则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也是一个性情乖戾救人条件苛刻的毒医，在江湖上的名声能止小儿夜啼。
启变得和以往不太一样。
他并不喜欢寻的靠近，这让寻感觉到困惑和不解。
是不是因为他贸然改了启留给他的名字呢？
寻想到走过人间时，看到那些犯了错的生灵会忏悔与讨好，于是他默默的回忆了一下启所喜欢的东西。
启并不喜欢太过安静，而这座山谷却那么平静，只有毒花毒草。
寻走到外界，上达雪山之巅，下到无尽深海，他礼貌的向此方生灵请求他们移居，大部分拒绝了，但也有小部分答应了。
山谷内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灵，有雪山雕，有豺狼虎豹，有蛇鼠虫蚁，也有各种鱼类。
北城启几乎是一夜醒来，山谷内就多了很多不速之客。
这让他几乎气炸了。
那个死赖在他的万毒谷内赶不走的家伙，没有征求他的同意就敢这么做？！谁给他的胆子？！
北城启找到了寻，这个自相遇起一直冷漠飘渺令人捉摸不透的冰冷家伙，侧头看他的时候，那双仿佛承载着宇宙一般深邃但冰冷的眸子，恍惚间竟然令北城启感觉到一丝丝温柔。
“启，喜欢吗？”寻指向那些兴致勃勃参观新住处的生灵们，安静的注视着北城启，轻轻的说。
“呵~喜欢？你将在下的万毒谷弄成这幅鬼样子，却问在下是否喜欢？”北城启眯了眯眼，冷笑着一把掐住试图落在他肩头的一只天音鸟，凶厉的杀气让周围的小动物们受了惊，尖叫着一哄而散。
天音鸟在他的手上拼命挣扎嘶鸣，寻看向那只鸟，面无表情：“你捏疼他了。”
北城启随手将天音鸟扔下，这只可怜的鸟连忙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寻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又沉默的看着北城启冷冰冰的表示，他最好带着那些动物一起从他的万毒谷滚蛋，不要让他再看到他。
“你可知道……你究竟有多么令在下恶心吗？莫名其妙的贴过来，怎么说也无法让你离开，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在下感觉想吐。”
北城启当时的厌烦，真的很深很深。
寻却不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在之前，启曾说过，他们最好能时时刻刻在一起啊。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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