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逆袭之好孕人生

第44节

    逆袭之好孕人生 作者:盈澈逝雪

    第44节

    赵睿失笑,“你怎么昨天没说,跑到我这里唉声叹气了?”

    徐辞年揉了揉额角,“因为我差点脱口而出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了,然后他貌似就生气了,没再跟我说一句话,我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道雷劈在赵睿头上,让他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你……你刚才说你家男人是干什么的来着?”

    徐辞年想笑又不敢笑,“呃……他就是青龙帮的小头头,你不用害怕,他人很好的。”

    “……”卧槽尼玛!!这不就是黑社会吗!?

    赵睿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泌尿科的大夫,还要肩负帮男人生产的使命,实在是压力山大。

    送走了徐辞年,又絮絮叨叨叮嘱了一系列注意事项之后,赵睿长呼一口气,抬手一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关上b超室的大门,把听诊器塞到口袋里,转身走下楼,推开了泌尿科的诊室。

    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大喇喇的靠在桌子上,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黑色西服半敞着,露出一截精壮如铁的胸膛。

    他见赵睿推门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半眯着眼睛勾起一抹痞笑,“赵医生是吗?”

    赵睿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男人挑眉,“你好,我叫瞿城。”

    听到最后两个字,赵睿下意识的托了托眼镜,突然感觉后背钻进来一股冷风,真是大事不妙啊……

    徐辞年开着车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就越发的心不在焉,车子在路上兜来转去,一时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这几天瞿城给自己放大假,一直住在四合院里,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不愉快,这么早就回去,让徐辞年有些提心吊胆。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快忘了忐忑不安是什么感觉,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八岁少年的时期,因为做了错事,想要道歉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要靠近,又害怕见面又是一通冷战。

    怎么搞成这样……

    徐辞年使劲抓了抓头发,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罗小茂就说过,他这个人独断专行,哪怕是好意也要埋在心里,决定了什么事情也不跟别人商量,总是这么独来独往,闷骚又执拗,跟只驴子似的。

    想来这个评价实在是客观,他要不是一开始给自己定下一个月的期限,把小豆子的事情瞒着不说,昨天也不会搞成那样。

    一个男人在发=情的时候,不给任何理由的打断,还接了别人的电话一走了之,这个放在谁身上都无法原谅吧?

    “徐辞年你个傻逼!”他使劲搓了搓脸在心里不断地骂自己,一想到瞿城昨晚幽深的目光和冷硬的脸色,心口都在愧疚的发疼。

    是他想的太多,顾虑重重,以为拖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摆平以前一切糟心事,一身轻的跟瞿城迎接新的小生命,可惜事与愿违,看到瞿城的脸色,他已经彻底的妥协投降了。

    不过是一句话,何必呢?

    徐辞年揉了揉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嘎吱一下停下车子,望着不远处一条小胡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拿着钱包和手机打开车门,顺着小胡同走出去,一拐弯果然看到一家进口食品超市。

    上次他记得跟瞿城路过的时候,那家伙说过这一家的白葡萄酒很好喝,有空一定要把这家店的酒全部搬回家,天天解自己的馋虫。

    徐辞年笑了笑,推门进去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瞿城说的那一款白葡萄酒,拿着墨绿色的酒瓶子,他想了想,拿出了手机。

    “辞年。”电话很快响起,传来了瞿城低沉的声音。

    两个人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为止没有说过一句话,徐辞年难得紧张,“你在家吗?”

    “嗯。”

    平时总是喋喋不休的瞿城,破天荒的如此冷淡,徐辞年更加的忐忑了,攥着白葡萄酒,抿了抿嘴说,“瞿城,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瞿城没说话,呼吸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徐辞年见他没反应,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买了你最爱喝的白葡萄酒,一会儿就到家了,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在家等我行吗?”

    他从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跟瞿城说过话,此时放下姿态,声音里带着点紧张,通过兹兹的电流声传到对面的听筒里,带着点软意,清润的还有些讨好的意味。

    “嗯,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说,希望我们说的是一件事情。”

    瞿城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应了一句 ,接着挂断了电话。

    可是跟他冷淡的声音相比,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简直耐人寻味极了,翘起的嘴角和飞扬的神采怎么都掩饰不住。他看着手里的检验报告,还有b超图像上那一团小小的肉球,似乎已经触摸到了小豆丁的体温。

    对面的赵睿看不过去,默默地挪开了视线,为徐辞年默哀三分钟,这时就听瞿城问道,“赵医生,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徐辞年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第一次有了被瞿城冷落的感觉,说实话心里不好受。

    瞧,报应总是来的这样快,他是真的要反省了,被瞿城惯坏了之后,甚至都忘了他并不是一只被自己捏圆揉扁的忠犬,而是一直长着獠牙也有脾气的豹子。

    徐辞年心里充满了愧疚,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傻蛋,现在坦白从宽你还会生气吗?

    买下最后一瓶白葡萄酒走出超市,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两边的路灯闪闪烁烁,街面上黑漆漆的,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徐辞年急着回家,拿着酒瓶子抄近路往回走,穿过刚才那条狭长的巷子,就是他停车的地方。

    此时巷子里一片漆黑,旁边的一栋楼上隐隐透着点亮光,还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徐辞年没工夫管这些,拿着手机照亮,继续前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啊”一声大喊,直接撕开了整个夜的寂静,接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突然被人扔出了窗外,直接趴在了地上,冒着星火的小楼上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和叫喊声。

    徐辞年吓了一跳,脸色当即就变了,他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也来不及去想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关掉手机亮光就往相反方向急走。

    被扔在地上的两个人,伤的似乎很重,其中一个扶着另一个踉跄着爬起来,几下子又跌倒在地,远远看到掉头就走的徐辞年,像是用尽全力虚弱的大喊,“救……救命!救救我们!”

    徐辞年此时脑袋上的冷汗都出来了,没想到竟然倒霉的遇到了江湖恩怨,眼看着小楼上的人已经追了上来,那个人又声嘶力竭的求救,他实在做不到看着别人送死,情急之下掏出手机报警。

    屏幕照亮了他的脸,那个原本呼救的人突然顿了一下,接着狂喜一般大喊,“徐大哥!徐大哥救救我们!”

    徐辞年手指一颤,压根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认识自己,一时间他的脸色全变了,理智告诉他自己现在的身体绝对不能多管闲事,但是如果是认识的人,他没有道理扔下他们送死。

    那个人不停地呼救,扶着另一个几乎瘫软的人,一瘸一拐的往前跑,“徐大哥!我是青龙帮的阿强啊!”

    最后几个字直接让徐辞年头皮一麻,刚拿出手机准备给瞿城打电话,就看见小楼上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个看到多了一个人,接着大喊一声,“他们有帮手!要叫救兵!不能放他们走!”

    一帮人疯了似的冲上来,徐辞年大骂一声,这时候真是逃都逃不掉了!

    他跑上去一把抓住被追上的两个人,使劲推着他们往前跑,“前面有我的车子,我带你们赶快走!你们跟紧我!”

    凑近一看才发祥两个人满脸是血,叫阿强的人伤的极其重,全身没有半点好皮,他旁边搀扶的男人伤的不重,但是很显然吓坏了,看清楚徐辞年的脸之后失声叫了一声,“是你!”

    漆黑的巷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通过朦胧的夜色还是让徐辞年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轮廓,他不是别人,正是有些时日没见的岳照!

    “截住他们!不能放他们走!”

    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岳照的腿断了,阿强伤的血肉模糊,只有徐辞年一个人毫发无伤,但是他现在的体力根本不行,要拖着两个人重伤的男人离开简直是异想天开。

    该死的……这他妈叫什么狗=屎运!如果可能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管闲事的圣母!

    眼看着速度越来越慢,身后突然飞过来一根棍子,徐辞年猛地低头,肚子因为剧烈的动作一下子疼了起来,他控制不住摔了一跤,口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沉没在黑夜里,根本找不到了。

    冷汗沁了出来,徐辞年的眼睛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可绝对不想为了这莫名其妙的仇杀,把自己和孩子一起葬送在这里。

    情急之下,他狠狠地砸掉手里刚买的白葡萄酒瓶,拿着半截玻璃碴子塞到岳照手里,“听着,三个人一起走只能是累赘,我们分头行事,阿强断后,岳照你伤的最轻,拿着这个给阿强打掩护,我去开车,马上来接你们,上了车我们就安全了!”

    阿强毕竟有实战经验,知道徐辞年说的很对,拖着一身血毫不犹豫的冲过去,跟十几个壮汉厮打在一起,竭尽全力帮徐辞年和岳照争取时间。

    徐辞年不敢耽误时间,捂住肚子痛苦的站起来,咬着牙往外跑,裤腿却一下子被岳照拽住了,“不要丢下我……徐辞年,带我一起走!”

    “我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放手,要不大家都得死!”

    岳照从小到大被龙哥保护的太好,从没见过这个阵仗,如今已经慌了神,漂亮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阿强挡不住多久,他们是坤帮的……弄死我下一个就是城大哥了……我知道他们的计划……带我走!”

    徐辞年脸上全是冷汗,一张脸全白了,他一向说到做到,既然说过会开车救人,就一定会回来,可是阿强究竟能抵挡多久,岳照又会不会命丧黄泉,他没办法做完全的保证。

    可以说这是个有自私成分在的决定,他并不慷慨,绝对不想为了一个岳照牺牲自己和孩子,所以想要先回车上护住孩子再救人,可是岳照的一句话却刀子一样一下子戳到了他的心窝,逼得他一下子动摇了。

    坤帮是瞿城的心腹大患,他能狠下心不救岳照,但是怎么能允许别人在瞿城背后放冷箭?

    深吸一口气,他来不及多想,死死地拖住岳照,艰难的往巷子口外跑。

    “我……我走不动了……腿好疼……徐大哥……我真的走不动了……”

    岳照疼得满头冷汗,全身都在哆嗦,一条不算长的小巷却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身后不断传来砍杀的声音,还有刀剑入肉的撕裂声,阿强以前说了那么多徐辞年的坏话,却为了岳照拼命地死扛着。

    一个壮汉拿着棍子往阿强脑袋上狠狠一敲,当即越过他的阻拦冲了上来,阿强闷声倒地,却死死地抱住他的腿,“快走啊!快走!”

    徐辞年眼眶一热,用尽全力背起岳照,咬着牙往外跑,前路漫漫,曙光照亮了前路。

    当看到街灯的时候,他几乎连滚带爬的冲上了车,刚合上车门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全部追了上来。

    徐辞年调转车头,就要钻进小巷子去救阿强,旁边的岳照一下子按住他的胳膊,嘴唇颤抖,“……不能回去……他们只会人越来越多……徐大哥我们快走!”

    “人多也他妈要救!”徐辞年冲他吼了一嗓子,完全没听他的话,方向盘一打钻入了巷口,这时阿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果然小楼上跳下越来越多的人,手里甚至还拿着枪……

    “妈的!”徐辞年马上倒车,车子在空荡的大街上绕着圈子,甩掉不断扑上来的人,狠狠踩下油门冲进了夜色里。

    他的车子开的飞快,后面的人也穷追不舍,两辆车子紧咬着不放,徐辞年脸上的汗越来越多,嘴唇也煞白一片。

    肚子绞痛的厉害,像是拽着他整个人往下坠,冷汗淌下来,他几乎看不清前路。手机早就掉在了黑巷子里,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东西,岳照被砍伤了腿,此时正不停地流着血,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后面的车子猛然撞上来,徐辞年的胸口被方向盘卡了一下,肚子跟着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就说是报应,他欠瞿城一句实话,如今就要为他的安危保住一个岳照。

    视线越来越暗,他怀念起那一瓶还没喝就报废的白葡萄酒,还有在家里等待他解释的瞿城,突然很难过,甚至开始怀疑小豆丁的存在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说出来了。

    剧烈的撞击又一次迎了上来,车窗外突然出来了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旁边失血过多的岳照已经昏迷,徐辞年紧紧地捂住肚子,从车里摸出一把方向盘锁,死死地攥在手里,不管来的是谁,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眼前已经完全模糊了,车窗外非常的安静,这时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车门打开了,徐辞年毫不犹豫的动手,却被一个人一把攥住,紧接着被抱在了怀里。

    旁边还有赵睿的尖叫声,“我的个天怎么这个多血!辞年,孩子没事儿吧!?是你的还是那个男人的!?”

    警车、救护车的轰鸣声响起,徐辞年很想说他没受伤,可是已经没力气了,鼻尖闻到了瞿城身上很淡的烟草味,他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此时手臂都在发抖,不断地吻他的头顶。

    徐辞年意识还算清醒,戳他的胸口,哑声说,“对不起……咱家多了一个小豆丁,我该早点说的。”

    瞿城脸色苍白,此时根本都顾不上被抬上担架的岳照,不停地收紧胳膊,“嗯……赵医生已经告诉我了,你别说话,我们这就去医院。”

    徐辞年迷迷糊糊,只觉得好像放下了一个大心事,“你……怎么找到我的?”

    瞿城的吸了一口气,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一张口声音都哑了,“我……知道你今天要去找赵睿,就偷偷地在你车里放了追踪器……刚才我只是想气一气你,才故意说狠话,没想到……”

    他千防万防,坤帮还是找机会下手了,这次如果不是有追踪器,他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徐辞年疼得厉害,不过却笑了起来,费力仰头亲了亲的额角,“嗯,你救了我跟小豆丁两个,今天……没有买到白葡萄酒,还能原谅我吗?”

    瞿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把他紧紧地抱住。

    傻孔雀,我怎么可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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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这一章又要挨砖头了吧笑,不过作者菌还是会按照已经定好的大纲写下去,反正已经到了快收尾了,昨天看到大家的留言,想了一天的确不足很多,之后我会加快进度,但是不想因为哪个人的意思随便的修改情节,当然如果对上一章和这一章很不满的筒子们,咱提供退币服务,留下客户号我转账给大家,谢谢大家鞠躬,我也会好好反省

    ps:谢谢馨月妹子扔的地雷,(づ ̄ 3 ̄)づ

    ☆、73

    徐辞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他重新回到了小的时候。花园里的阳光很好,母亲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挽着头发跟他一起玩皮球,他的个头那么小,只到母亲膝盖多一点那么高,每次把皮球扔出去,母亲那双戴着珍珠链子的手就会一下子接住,笑着再抛过来,“年年,抱紧了。”

    “知道啦,妈妈。”他跟着一起笑,伸手去接飞过来的小皮球。

    可是皮球却突然从他的指尖上掠过,一下子飞出去很远,他赶忙转身去追,可是皮球滴溜溜的越滚越快,每次在他马上要追上去的时候,又突然加快了速度。

    “不要跑了。”他跑的好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眼睁睁的看着皮球滚到了游泳池边。

    他一下子扑上去,按住马上就滚进水里的皮球,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来,狠狠地把他推进了泳池。

    铺天盖地的水将他淹没,他拼命挥舞着双手要游上岸,但是一只手却紧紧地按住他的脑袋,汹涌的水灌进鼻子里,眼前一片片发黑。

    妈妈!救救我!爷爷!

    他拼命的喊,可是没有人来管他,这时水里不知道从哪里又伸出来一只手,一把夺走他怀里的小皮球。

    不要拿走!它是我的!

    用尽全力死死地搂住小球,指尖像是要扣紧皮球缝隙里一般,说什么也不放手,可是浪潮不断地将他淹没,越来越多的手从四面八法伸出来,拼命地掠夺着他的东西,把他死死地按入黑暗无比的水底……

    窒息的痛苦扑面而来,他使劲的挣扎,水上一只手扣住了皮球,水底另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脚腕,像是要将他撕成两半一样,将他全力保护的皮球硬生生的抢走了。

    疼痛撕心裂肺的传来,像是从他身体里硬生生剥离出一部分一样,当皮球脱手的一瞬间,碧绿的池水瞬间血红一片,他被狠狠地拖进了水底,眼睁睁看着皮球越飘越远……

    不要……不要!不要抢走它!

    徐辞年突然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阳光异常刺眼,就像梦里一样,周围一片白色,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他伸手挡住眼睛,大口喘着粗气,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辞年,你醒了?”

    一双温暖的大手一下子攥住了他,徐辞年猛地打了个哆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床边高大的身影。

    他逆着光,看不到脸,但是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徐辞年一下子缓过气来,“……瞿城。”

    一张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瞿城吻了吻他的手背,“嗯,是我,做恶梦了?”

    徐辞年长呼一口气,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的床单竟然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肚子,“我在医院里躺了多久?”

    “一天一夜,现在感觉怎么样,舒服一点了吗?要不要吃东西,我让阿四捎过来。”瞿城伸手给他盖了盖被子,低头的时候徐辞年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好,眼眶下面还有黑眼圈,连胡茬都冒了冒了出来。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放心吧,我没事儿,小豆丁现在怎么样?”

    他下意识的撑着床单坐起来,却被瞿城一下子拦住,“躺着别动,你现在先别管这些,养好身体再说。”

    徐辞年看他闭口不谈孩子,心都提了起来,一下子攥住他的手腕,“是不是小豆丁出事了?”

    “豆丁它……”瞿城犹豫了一下,脸色的表情很复杂,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徐辞年看他的脸色,脸色瞬间白了,难道噩梦真的成真了?

    脑袋里瞬间一空,他想都没想瞬间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往床下跳,结果没注意自己的手背上还扎着吊瓶,这会儿一下子把针头扯出来半截,血瞬间流出来了。

    病房门这时候正好打开,赵睿刚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进来,“徐辞年你他妈作死啊,刚醒了就拔吊瓶,赶紧躺下躺下,不要命了!”

    刚才徐辞年的动作太快,瞿城压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跳下了床,这会儿也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孔雀,你冷静点,听我说。”

    “赵睿,是不是豆丁出事了?你别瞒着我,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没保住?!”徐辞年这会儿真慌了,根本顾不上自己手上还流血,一把抓住赵睿,简直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赵睿皱起了眉头,看了瞿城一眼,又转过头来说,“谁告诉你没保住?那团肉现在还在你肚子里躺着呢,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检查。”

    徐辞年愣了一下,也看了瞿城一眼,“可是……他刚才的样子……”

    瞿城这会儿简直冤死了,赶紧把媳妇儿按在床上,哭笑不得,“我说孔雀,你得讲讲理,我什么都没说,你瞎猜什么。咱儿子好着呢,谁要是敢说没了,咱就跟谁急。”

    “那你刚才那副快哭了样子是怎么回事?”

    瞿城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咳几声说,“我这不是惊奇吗,赵睿说咱家豆丁是个奇葩,别看营养不良,但是力气特别大,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

    “可不就是嘛,没见过你家孩子这样的。”赵睿跟着一起笑,翻出检查报告放在徐辞年跟前,“按说三个月以前的孩子,最容易流产,没准稍微一劳累就保不住了。你儿子倒是厉害,跟着你上蹿下跳,又是被车撞的,愣是死死地扒住肚子,都滑到了口上了还能飘回了原来的位置,这倔脾气太随你了。”

    天上地下走了一遭,心也跟着大起大落,徐辞年长舒一口气,这会儿才觉得有些脚软,乖乖的躺回床上,薅住瞿城的手背,使劲咬了一口,后来又觉得不解气,很想踹他两脚,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嘶……哎呦哎呦,别咬了孔雀,你属狗的。”

    “你那是什么狗屁脸色,有知道咱儿子活着还一副苦大仇深样子的吗?”

    “咱儿子”三个字让瞿城听得眉毛都扬了起来,心肝肺那叫一个舒坦,嘴角的笑怎么都藏不住,“你要明白一个刚升级做爸爸的男人,难免会有焦虑恐惧症,我一想到以后要是再舔一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小孔雀,还是力大无穷,死皮赖脸那一种,这胃都跟着疼了。养一只就够头疼的,要是养一窝……再加上窝窝那个小吃货,我压力好大啊。”

    “去你的,窝窝都能打酱油了,少装模作样。”徐辞年继续咬他的手臂,在他精壮的胳膊上留下一串牙印,跟糖葫芦似的。

    瞿城任由他咬,弯着腰把徐辞年环在怀里,两个人的鼻尖凑在一起,他低声说,“这怎么能一样,窝窝小时候的样子我就没见过,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好好照顾小豆丁。”

    说着他伸手去摸徐辞年的肚子,虽然感觉不出什么动静,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豆丁你做好准备,接受老爸的投喂,以后出来的时候绝对不能比你哥瘦,对了,你哥哥是个贪吃的小胖子,你要像他学习好不好,跟老爸拉钩。”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辞年笑的前仰后合,按住他在自己肚子上作乱的手。

    瞿城低头看他,深邃的眼睛带着温情,两个人对视一眼,笑着接了一个吻。

    病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赵睿拿着病历抄着口袋往前走,抬头看窗外的天空,哎……孤家寡人,羡慕嫉妒恨啊!

    瞿城说要好好照顾小豆丁,就真的没有食言,一天三顿的往医院跑,又是研究食谱又是送饭送汤,简直把徐辞年当成了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就连上厕所都得扶着,生怕他摔着碰着,搞得徐辞年每天都很无奈,他也是大老爷们,又不是豆腐,还能一碰就碎了?

    反复跟某人强调了很多遍,某人总是大喇喇一笑,舀起一勺汤送到他嘴边,哄道,“乖宝,再多喝一口。”

    “……”徐辞年无语,被硬生生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住的是一间高级病房,偌大一间房里只有他一个床位,马桶浴室热水器什么都有。徐辞年不知道瞿城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在病床无比拥挤的人民医院里找到这么好的房间,甚至从头到尾,除了赵睿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来检查过他的身体,完全保住了小豆丁的秘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徐辞年对外就说自己遇到了车祸,需要在医院静养,钟叔、小茂还有养殖场、豪庭的员工全都来看他,每天把病房都挤的满满当当。

    青龙帮那些兄弟,一听说他病了,扛着生猪腿、生猪脸就来了,五大三粗一帮子人,长得一脸凶相,还非得装作小清新的样子,给他揉肩膀、讲笑话,齐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之类的,搞得徐辞年哭笑不得,最后全都被瞿城轰出去,觉得一张老脸又被这些兔崽子给丢尽了。

    这天晚上,阿四来跟他报告徐家父子这一段时间的近况,徐辞年坐在床上吃着保温桶里的一盘饺子。

    “徐建国最近彻底消停了,现在每天在疗养院里吃斋念佛,身体好像还是没什么起色,需要卧床休息,但是已经能坐着轮椅出来活动一下,咱们的人把他看得很严实,他现在身边也只剩下一个张伯,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徐辞年嘴里的饺子咽下去,笑着反问一句,“吃斋念佛?呵,他倒是想得开,如果真的有菩萨心肠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徐新年怎么样了?”

    阿四嗤笑一声,对徐辞年眨了眨眼,“徐大哥,你觉得他还能怎么样?你那一招治的他服服帖帖,他现在每天都得给老爷子磕头,而且一跪就是一天,一开始他还哭哭啼啼耍少爷脾气,根本跪不满二十四小时,现在倒是彻底老实了,被保镖揍也不吭声,估计是知道害怕了。”

    提到徐新年,徐辞年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说他现在老实了?”

    阿四点头,“老实的不得了,那样子跟行尸走肉也没区别了。”

    他眯起眼睛想了想,又往嘴里塞了个饺子,“不管他耍什么花招都别理他,继续让他跪着,只要别弄死就行,你们一定要看住他,绝对不能大意,听到没?”

    阿四点了点头,“徐大哥,你安心养病就行,事情我会安排的。”

    “你做事我放心。”徐辞年笑了笑,一桶饺子吃的津津有味,拍了拍肚子觉得还是没有饱,继续拿着筷子往嘴里塞。

    阿四晚上还没有吃饭,看他吃的这么香,瞬间就饿了,“徐大哥……那什么,这饺子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徐辞年冲他眨眨眼睛,拿着筷子夹起来一个说,“你要尝尝吗?”

    阿四看着白胖胖的饺子,肚子咕噜一响,觉得真是饿了,四处看看发现没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那……我可真吃了。”

    徐辞年大方的把保温桶放到他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阿四饥肠辘辘,拿起一个塞进了嘴里,一共嚼了两下,脸色骤然就变了,看着徐辞年带着笑意的脸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强忍着悲痛吞了下去,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是什么饺子……怎么一股子猪油味,而且姜都是成块的,根本没剁碎。”

    徐辞年忍笑,“不好吃?”

    阿四见也没有外人,使劲摇了摇头,非常怀疑徐辞年的味觉,“不是不好吃,是太难吃了。徐大哥,你……你生病吃这个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拉肚子?这是哪家饭馆卖的饺子,下次我一定绕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瞿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阿四惊了一下,马上回头,“城……城哥?”

    徐辞年哈哈大笑,盘着腿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东西是你城哥做的,是不是很难吃,我也这么觉得。”

    难吃你还吃了一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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