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7节
“那些老教授呢?”
“人老精,确实有些门道。不过那些有用的东西怎么会随便说出来,大都放到书里去了,我这不是正在看着嘛。”
“算我说不过你。照你说上大学没什么用了?”
“这么大的图书馆,这么多书随便看,也有时间看,怎么能说没用。”
“懒得理你,怪人。”
她打开杯子,拿过我的绿茶就要往杯子里倒。
“别,那……”
“还是这么小气,待会儿给你买一箱总可以了吧!”
她往杯子里倒了一少半过去,才喝了一小口便皱起眉,瞪了我一眼说:“酒鬼,怎么不早说是酒?”
“你都没让我把话说完,现在却埋怨起我来了。呵呵,你说要给我买一箱酒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想得美,把人家干净的杯子弄得都是酒味。”她说,把杯子递过来,“赶紧喝完,快去接水,人家口渴了。记住多刷几次,不许有一丁点儿酒味儿。”
“怎么这么麻烦,又不是没喝过酒。”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照她的话去做了。给她打水回来,她已经摊开专业书,认真得预习工科,丝毫没有受我那套理论的影响。嗯,她倒是蛮有主见的。看了大约40分钟,她披了件衣服趴在桌上睡下了。
“15分钟后叫我,要去上课。”她睡前说道。
15分钟后她还在睡,可人的脸蛋上有些倦容。她也真是的,还这么小就把自己弄的这么累。大课间时间久一些,就让她多睡了一会儿,课前5分钟,我叫醒了她。
“啊,这么晚了!不是告诉你15钟后叫醒的吗?”
她边说边忙碌的收拾着书本。
“不用急,老师讲课前要点名的,离正式讲课还有时间。”
“要是被点到名呢?”
“反正你是去听课的,这么在乎点名干吗?再说,你这么认真,又不会挂科,怕什么。”
“怪人。”
丢下这句话,她就匆匆的走了。我喝口酒休息了会儿,又钻进了于连的世界。再出来时将近7:00,天已黑,肚子也饿了,我拿起书办理了借书手续,出了图书馆。在宿舍区门口撞见了那次欺负浅浅的那个小白脸,他身边还跟着5个男生,跟他差不多高。
“王八蛋,这回看你还嚣张。”他堵在我面前大声得骂道。
“王八蛋圆圆的,怎么嚣张的起来?最多不过滚来滚去。”我看着他笑着说。
他又骂了一句,打了过来,我退后躲开了。今天这场架估计是跑不掉了,至少别被学校知道,记上大过可就麻烦了。我又躲过一拳,说:“等一下,这里人多碍事,打不痛快。那边篮球场附近有个空地,这会儿没什么人。”
他跟同来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说:“哼,还怕你不成,就算找再多人,老子今天也要出这口恶气。”
我在前面走,他门只落后几步跟着,想是怕我跑了。这可是多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得了这一次,他们还会再来。要是再被堵到还是照样得挨打,兴许打得更重,我可没这么笨的打算。“勇怯,形也;强弱,势也。”看这形势,只能怯弱了。不行,就算装怂还是少不了挨打。挨打是一定的了,怎么着也得想法子少挨几拳才行。
到了那空地,我把书放到一边,问:“你们是轮流来,还是一起上?”
他见周围没人,有些意外,说:“哼,可以给你时间约人。”
我笑着说:“这倒不用,我这土老帽可不像你人缘这么好,有两个叫过来也是挨打。算了,挨打的事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他又转过身和那几个人商量着什么,估计是在猜测我有什么安排。这疑兵之计还蛮管用的,可是接下来我就黔驴技穷了,看来也只能硬上了。
过了几分钟,他走出来,说:“哼,不管你有什么主意,休想把我吓走。老子今天一定要打到你跪地求饶。”
话一说完,他就冲了过来。我双手接了他一拳,力气比上次大了许多。
“哟,元气恢复了不少。”我笑着说。
“王八蛋,找打。”
他气呼呼地又狂攻过来,我身上挨了两拳,脸上也挨了一拳。可以了,算是要他出气了。他又打过来,我躲过这一拳,绕到他身侧,用力将他弄倒在地,挣扎中他把我也拉着倒了下去。好在倒下去后他背对着我,我便顺势固定住他。他挣扎着想要正过身来,我使劲力气缠住他,始终让他背对着我。他的同伴见情形不对,便一拥而上,有来拉人的,有的直接上来就打人。我又挨了几下,看见有人又要踹我,把他挡在我身前挨了几下,他又痛的骂了起来。纠缠了一会儿,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不少叫喊声。他的同伴开始不再攻击我,赶紧把我们拆开,拉着他就跑。我仰头看到彭举领着十多个人正往这边跑,跑过我身边,又追出去很远。过了不久把人赶跑后,他们才回来。彭举要同来的人先走了,自己留了下来。
我在地上躺着,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星星,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被打傻了?”
“没,进入中学后就很少打架了,只是有些怀念。”
“你那是打架?不过是被群殴。”
“打架嘛,不是打人就是被打。你没看见他们之中也有人挨打啊。”
“你还真厉害,没有青龙偃月刀也敢玩单刀会。”
“这么几个人也算单刀会?都不够关二爷当下酒菜的。”我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算你运气好,今天我刚好在附近卖东西,远远地看见你被几个人带走了,赶紧打电话叫人,还是来晚了一步。”
“刚好没晚,让他们打几下出出气,省得没完没了的来找后账。”
“你平时不怎么出门,怎么找上这茬了?”
“嗯,那天他们中那个被打的那个来学校偷东西,被我撞见就揍了他几拳,这不就找人来报复了。”
“不想说就算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我揉了揉被打的地方,说:“没事儿,天冷衣服穿得挺厚,那几个哥们也挺厚道,见我一个人下手就不怎么重,抹点药水,肿几天就好了。”
“脸上不是还有几道血痕?”
“有吗?”
我用手一摸,果然右脸被打的地方有些湿,还好出血不多。估计刚才被那小白脸乱抓了几下给弄破了,当时只觉一凉也没怎么在意。
“这下可不好意思见人了,得好几天不能去上课了,点名时你帮下忙。”
“还不跟平时一个样,自从你发现自己很少被点名,就没怎么上过课。”
“不引人注意还有这点儿好处,这倒是蛮让人开心的。你名字气势那么强,人人都会在意,谁都会点你名,想逃课都不容易。”我笑着说。
“你可真是个怪人,被打了还有心思说笑。”他笑着说,“那我走了。”
“别啊,帮忙扶我回去。”
“你不是没什么事吗,还笑得挺开心?”
“又饿又累又痛,不笑怎么办?还要我哭啊!”
他扶着我走了几步,问:“你这样逃课,考试能过?”
“反正很少被点名,平时成绩应该不会少。考试前把你的书给我看看,苦战两个星期,及格应该没问题了。”
“你这样那教课书算是白买了。”
“提醒的是,以后就把买书的钱省下来买酒喝。”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笑着说:“对你这怪人我是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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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2)无奈
? 呆在屋里闲着无事,就又看了一遍《天龙八部》,还是那么有意思。其中最喜欢的是乔峰,最为之感到难过的也是他。他一生英雄,慷慨本色,却事事坎坷。原本他身为丐帮帮主,意气风发,正是纵横天下、为国尽忠之时,却被告知自己不是自小便生长于此的大宋子民,忠不能尽;得知自己生身父母被人杀害后,多方寻找幕后的大恶人,却连累了授业恩师和养父养母遭遇横祸,还是被他的亲身父亲所杀,到最后生父又出家不再与他见面,孝不能尽;为报父母大仇,他更是亲手打死自己的爱人,伤怀之下便不再去爱别的女人;契丹要打宋朝,一个是母国,一个是自己生长、成名且朋友、父亲都生活之地,他夹在中间,不忍两国生灵涂炭,为使大兵压境的契丹母国退兵,以死来胁迫皇帝义兄,这又是不义。他处处秉承忠孝节义,老天却处处与他为难,伤怀之下只能自尽。
如此慷慨豪迈的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是除了自尽,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出路吗?我长叹一声,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萧帅就回来了。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罐百威喝了一口,见我脸上的伤痕,问:“你那伤是怎么回事?”
为了排遣心情,我开玩笑说:“这些天,你一直不回来。没人陪着喝酒,我一个人无聊的很,就找人打了一架。”
“哈哈,你可真够怪的。”
我也笑了笑,问:“这么久才回来,跟温柔和好了吧!”
“你呢?”
“我这儿本来就没什么,说过去就完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喝口酒,说:“帮忙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她打发了?”
原来还没有被收服,他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你四处拈花惹草都赶不跑她,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干脆收了她,皆大欢喜。”
“哪有什么欢喜,尽是麻烦。”
“这么怕她?”
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老头子风流已经跟你说过,我母亲那边也是差不多。离婚之后又结了三次婚,还都是跟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每次都被骗了不少钱,还是照样不改。离婚时老头子给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又经常到我这里来要。这样的基因传下来,你说我能变好?”
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感叹了一下,打趣说:“不好说,说不定基因突变就造就出一个情圣来。”
“正经点儿。”他喝了口酒又继续说,“高中那会儿我就已经开始乱七八糟了,也没想过要正正经经谈一次恋爱。可是那天看见她,我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平静,只想呆在她身边。我和一个女生呆上十天半个月也就腻了,可是和她在一起三个月却很开心,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那样看着她。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喜欢一个人。
说来你或许不信,我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第一天,在教室门口迎面相遇,我就被她吸引住了,站在门口呆呆得看着她,她那又羞、又嗔、又有几分欢喜的表情着实让人百看不厌,下午跟她告白,晚上就牵着手依依不舍得送她回宿舍。第二天,本想拉着她逃学出去玩,可是她太死板了,非但没同意,还对我说教一番,没办法我就只好乖乖呆在教室里,盯着她的背影发呆,看她时不时得把头发捋到耳后。中午要开车带她出去吃,她也没同意,拿出两盒便当,是她自己早起准备的,虽然味道一般,我还是吃得一口不剩。好不容易挨到周末,跟她去公园玩,她拿了针线出来,给我织围巾,丢给我一本徐志摩的诗集要我念给她听,念累了我就躺在她腿上休息。我只要能天天看着她就很心满意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两星期不到,她就把我那些坏毛病都都给整没了。按我往常习惯,两个星期已经是和女人睡过好几次,该到分手的时候了。对她,我却没有那样的邪念。第一次接吻也是她主动的。那天下着雨,我跟她撑一把伞,揽着她的纤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怕亵渎她,也怕她拒绝,只好收摄心神,搂着她的手却有些用力了。她骂了句呆子就吻住了我,我高兴得扔掉了伞,和她拥吻在一起。结果第二天她就感冒了。”
他停了一会儿,喝口酒,又继续说:“后来的日子也很平淡,像她把我的头发理得一塌糊涂等等都没有什么波澜,我却感觉像是在天堂。其实幸福是很简单的,只要你喜欢的人在身边就好。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然而这一晌贪欢却已经让我心满意足。
和她在一起后,我就和以前的女的都断了联系。一天,有一个关系好一点的来找我,说是最后见一次,后来才知道是她那青梅竹马的发小设计的。我和那女生搂搂抱抱时,就被她撞见了。原本我打算狠狠报复那臭小子,可是后来调查了一下他,人品确实不错——虽然陷害我那招下作了点,又一门心思喜欢她。我想这样对她或许更好,就离开了。谁知道她又找来了。”
他一口气喝完罐中酒,长叹一声说:“这两年我更荒唐了,也快20岁,估计这脾性是改不过来了。都已经跟她说过了,她还是要黏过来。笨女人,烦死了。”
原来不是触不到,而是不敢去触碰。没想到他也有这般无奈。
“既然烦就别想了。人生几多无奈,且自高歌狂饮。”
我劝着他喝了一罐,自己也喝了半罐。
“高歌呢?”
“我唱歌不行。你高歌,我狂饮。”
“我看你就是想喝酒。”他笑着说,又喝了一罐。
回来时身上就有些酒气,刚才他说着往事又喝了不少酒,现在又喝个不停,有些高兴也有些郁闷,他就这样喝醉了。醉醺醺得又说了许多有关温柔的事,他摇摇晃晃得爬上了床。
那晚温柔虽然把她们三个月的恋情略过不提,看她样子只怕也时常想起她们的甜蜜回忆。而我的恋爱回忆,不管温馨与否,却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住。唉,我还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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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3)生病
? 早就是冬天了,人们的衣服也厚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女生下着短裙、丝袜,上穿羽绒服,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些春天的风景。
没有酒钱了,伤好一些后便要彭举帮给联系了这份工作——在我住的这个宿舍区里一家生意不错的餐馆打杂,兼送外卖。
“现在的孩子是真够懒的,就这么几步路,还有电梯,就不能自己下来拿,非得要叫外卖。”
老板是不知实情,游戏玩到兴头上,几天几夜不下线也是常事,区区吃饭怎么值得打断兴致。我接过老板递来的饭菜,边打包装好边说:“靠了他们,我才能轻松挣点生活费。”
“唉,希望我家的孩子在他那大学里可别这样懒。”
“他念的那所大学是名牌,这点事还是懂的。”
“但愿吧,现在的孩子啊!”
老板念叨完又继续忙碌去了,我拿起装满外卖的饭篮出了店。男生楼就在旁边,先送完几份男生宿舍的,又去送女生宿舍的。5楼、6楼各一份,8楼两份,我坐电梯到了8楼,送完8楼的走下来,先是6楼然后到了5楼。找到518宿舍,我敲了几下门,苏浅浅就来开了门。她穿着睡衣睡裤,还披着一件大衣,睡眼惺忪,鼻子红通通的,看到是我,又赶紧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她才又打开,和刚才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同。
“关门干什么,又不像我那次穿的……”
我话还没说完,她又要关门。我伸手挡住,笑了笑说:“好了,不开玩笑。你叫的外卖,一手交钱,一手交饭。”
她声音沙哑的说:“小气鬼,你就不会主动请客?”
“10几块钱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请你。感冒了吗?”
她嗯了一声,转身回去拿了钱过来,刚要递给我,眼睛转了两转,又收了回去。
“不行,你人呆呆的,有没有把饭送错?”
“518——果然挺吉利的:一份韭菜鸡蛋水饺,一份鱼肉粥,没错吧!”
听我提到她喝醉后的事,她瞪了我一眼,说:“盖着盖子,谁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说着返回去收拾了下书桌,垫了张报纸在桌子上,又把椅子上的大笨熊丢到床上,说:“拿进来吧!”
我进去把东西放到桌上,说:“好了,请看吧!”
“袋子上面有些油,肯定是你走路走不好弄的,你打开。”
臭丫头,感冒了还在刁难我。我打开盖子,拿出筷子洗了洗递给她,说:“你先尝一下是不是韭菜鸡蛋馅的。”
她吃了一个饺子,尝了一口粥,说:“饺子淡了,粥咸了。”
“好,我回去跟老板反馈一下,下次改进。”
她递给我20元,盛气凌人的说:“你表现还不错,剩下的算是小费了。”
她可挺气人的,我拿起饭篮就要走。她却伸手拦住我,坏笑着说:“我都感冒了,你也不关心一下,丢下我就走,这样也算是朋友吗?”
我又气又笑得说:“你还有心情欺负人,那就是没什么事儿了。”
“哪有欺负你,我又没要你哭。”她说,“下午4点过打完点滴,睡了这几个小时,现在还发着烧。”
我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确实有些烧。
“那好,等你舍友回来,我再回去。”
“已经快9:00,估计不会回来了,要么回家,要么……”
她害羞得没有说完,避开了视线。
“要么什么?”我笑着问。
“你猜到了还要问,没正经的怪人,坏死了。”她脸红红得说,用力得打了我一下。
“哈哈,那不开玩笑了。要不然去校医院吧,一个柔弱女孩子发烧了还一个人住,确实有点儿危险。”
“不要。我不喜欢医院里的气味儿,到了晚上,医生护士都睡了,跟一个人住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陪着我,等我睡着了,烧退了,你再回去。”
她可真会刁难人。
“那好,我先把钱和饭篮送回店里去。如果你舍友回来了,就打电话通知我,那我就不……”
她打断我的话,生气得说:“哼,还说什么‘没有负担怎么算是朋友’,都是骗人的。”
我又没说不来,真是的。感冒了,她也更容易发脾气了。
“那好,我把东西送回去就过来,可以了吧!”
“腿长在你身上,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可管不着。”
我出门时她也没送。回到店里,跟老板说有急事要先走,好在平时很勤快,每天晚上也总是收拾干净才走,老板没犹豫就准了。在超市买了一些橙子、两罐啤酒,出了超市才向她的宿舍走了几步,想起忙了一天还没洗澡,身上都是油烟味。免得她又说三道四,我回宿舍洗了澡才出来。到了女生楼下,发现情侣少了许多,我这才想起明天是双休日,是“要么要么”的好日子。进了大厅,刚才的楼管没在,我赶紧穿过大厅上了5楼,敲了敲门。她打开门,还是她一个人,果然没有人回来。
“你又来干吗?”她明知故问的说。
“买了酒来。”
“感冒了能喝酒?”
我把背后的手摆到前面,笑着说:“还买了些橙子。”
“怪人。”她说,把我让进房里,“头发怎么湿了?没下雨啊!”
“哦,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那么漂亮,怕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就先回去冲了凉,降降火气。”
“冻死你算了,没正经的怪人。”她说,弹了下我额头,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给我,“赶紧把头发吹干吧。”
“没事儿。没吹头发的习惯,反正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
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拿了两个橙子洗了洗,切好递给她。
“好啦,快去把头发弄干。”
吹干头发,打量起她的宿舍。和男生宿舍装备一样,四张床下面放着四张书桌。每张床边的墙上都贴了几张海报。她的室友贴的都是男明星,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有些看起来像是韩国人,只有她的床边贴着几张薰衣草花田的图片。
“嗯,毕竟是女生,收拾的蛮干净的。”
“有几个会像你弄得那么乱的,懒鬼。”
把吹风机收好,放到她书桌上,我便打量起她的书桌。上次买给她的薰衣草小瓶散放在窗台上、桌上和书架上,两排书架上整整齐齐得放着不少书。
“你脸上的创可贴是怎么回事?”她吃着橙子问。
打架时的肿痛已经消去,只是那指甲划破的伤痕还在,就贴了张创可贴给遮挡一下。
“前天晚上做梦,梦到洞房花烛夜,一高兴就在床架护栏上磕了一下。结果美梦没做成却留下了伤,你说我这运气有多差。”
她有些害羞得笑着啐道:“真是个没正经的怪人,做的梦也没什么正经。”
我笑笑,随手从书架上拿过一本,黑色的封皮,翻过正面一看,写着“death note”。
“里面该不会写上我的名字了吧?”
她手也没擦就赶紧拿过去,说:“不许乱翻乱看。”
“是,有死神护着你,这下可不敢再惹你了。”我说,喝了口酒。
“知道就好。下面那排是,可以随便看,上面那排一本都不许动。”
看名字就知道都是爱情,果然还是满脑子梦幻的小姑娘。翻到最后找到一本《傲慢与偏见》,高中时候班上的不少女生就都在看,还不时的讨论,所以虽然没看过,名字却记住了。
“哇,都两百年了。你这不是也在看老部头书吗嘛!”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真正的爱情过多久都不会变,照样引人入胜。”她抬头看了一下说,“橙子,你不吃?”
“还是酒好一些,时间越久越香醇。我还是喝酒好了。”
“就只会喝酒。”她说,硬塞给我一块,“想听什么歌?”
“嗯,那就听‘痒’好了。”我说,笑了笑。
“痒你个大头鬼,没正经。”
她用力的弹了一下我额头,放上轻音乐。
“很好听啊,什么曲子?”
“《薰衣草之恋》。”
“你到底有多喜欢薰衣草啊!”
她莫名其妙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怪人。”
她埋怨了一句,就起身刷牙去了。我看着她床上的薰衣草相片,大片的花田,或紫,或蓝,或白,称着蓝天白云,还有夕阳,还有一张飘着浓浓的白雾,因为蓝紫色薰衣草的缘故,挨着薰衣草的白雾也沾染了几分蓝紫。是挺美轮美奂的,难怪她这么喜欢。
回到屋里,爬上床,她说:“喂,说点什么啊。”
“感冒了就早点睡吧。”我看着书说,没有抬头。
“人家是要你来照顾病人的,不是要你来喝酒、看书的。”她有些生气的说。
我合上书,喝了口酒问:“那你想听什么?”
她抱着大笨熊侧身躺着,问:“你跟她道歉没,上次的事?”
“算了,她过得挺好,我就不去添乱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于我,这样兴许能让她心里好过些。”
“还喜欢她?”
“我有这么傻吗?”
“人家来这里上学,你也偷偷摸摸得跟来,还不承认?”
“都说不是了。那晚萧帅过生日,送温柔回去时,碰巧遇到的。我要是早知道她也在这城市念书,也不至于一见到她就落荒而逃啊!”
嗯?怎么又说漏嘴了,还没几句话就被她引出实情来了。我有这么笨吗?还是说这是她的能力,让人无法对她隐瞒。
她又怨又嗔得看着我说:“这下你该承认了吧!”
“好,我承认是没有完全忘掉她。不过,我可没有死缠烂打的打算。”
“哼,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才懒得管。”
“好啦,说点别的吧,总提她干吗!对了,我看上次那个男生挺不错的,你没试着交往看看?”
“还好意问,不都是你这怪人干的好事?”
“我?”我喝口酒纳闷得问。
“被你那么彻底得拒绝,人家都没什么信心了。”
“那是你太漂亮了,让我望而却步。嗯,想要信心的话,那简单得很,我这就来帮你。”
我放下酒,站起身作势要脱衣服,她坐起身把大笨熊用力得向我扔了过来,生气得说:“没正经的怪人,我都生病了,你还来气我。你要是不想照顾我这就回去。”
“就是逗逗你,竟然发这么大脾气。”我笑笑说,把大笨熊还给她,“好啦,乖乖躺下。我也没说错啊,你这么干净漂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重又躺下,盖上被子,抱着大笨熊,还是有些生气得说:“哼,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应该那样拒绝人家,一点儿也不绅士。你啊应该先接受我,然后再想办法让我甩了你。”
“呵呵,你这是哪国的任性理论啊!世上会有这样的绅士?”
“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恨死你了。”
“恨总比喜欢深刻,也更持久。能被你这么漂亮的美人记恨着,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怪人。”
又聊了几句,她肚子却痛起来,要吃止痛药。
我放下手中的酒,站起身,走到她床边,问:“很痛吗?”
她埋怨我说:“当然痛啊。本来还好好的,肯定是吃了你的橙子的缘故。刚才又被你气到了,都是你不好。”
见她还有心情抱怨,我开玩笑说:“该不会是你亲戚跑来凑热闹了吧!”
“你……趁我生病了,你就在欺负人的乱说。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生病了嘴上也不饶人。”我笑笑说,搓了搓手,“不严重就不要乱吃药,是药三分毒。我上去帮你揉几下就好了。”
她立刻拒绝说:“不要,你人那么色。”
大晚上跑来照顾她,还得挨骂,她可真是不讲理。
“那你把两手搓热了,哪儿痛就放哪儿。”
她照着做了,过了几分钟反复几次之后,疼痛缓解了。
“挺管用的。哪里学的?”
“这叫内功。本来用我九阳神功帮你,以阳济阴,会好的更快一些,你却这么秀气。”
“再乱说,我就在□□上写下你的名字。”她说,说完自己也笑了笑。
“好了,不闹了,快睡吧。”
“不要,给我讲故事。”
“都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不管,身子不舒服,想听点开心的。”
唉,她可真会发挥病人的权利来使唤人。
“从前有位王后生了个女儿,她女儿的皮肤像雪一样白……”
“怪人,你真当人家是三岁孩子啊。灰姑娘、白雪公主人家都听了很多遍了。不许讲人家听过的。”
我看的书大都上了年头,她又不喜欢。金庸、古龙的武侠大多都被拍成了电视,没看过应该也听过。我想了想,双手用力互拍了下,说:“那好,今天就说一回《欢乐英雄》的故事。”
“你干吗一惊一乍得,吓了人家一跳。”
“怕什么,我这是醒木。说书当然少不了醒木啊!”
“还醒木?你这样闹人家还怎么睡觉啊,怪人。”她说,笑了笑,“好好讲故事,醒木就免了。”
听她意思是没看过了。这是古龙的作品,我喝口酒凭着印象说了起来,按她的要求把醒木给省了。
“话说郭大路当镖头,一次护镖时有人来劫镖,可是那些强盗武功实在是太差劲,一会儿功夫就都被他三下五除二得打趴下了。那些人见打他不过便跪在地上哭着向他诉苦,说什么家里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婴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郭大路心慈之下非但没有再为难他们,还把护送的镖银都送给了他们。这些打劫的哪见过这种事情,一个个都乐傻了眼。”
“呵呵,就有这么傻的镖师,那他回去怎么交待?”
“他人大路得很,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跟总镖头说用他的工资来顶。他以前也走过几次好镖,挣了不少钱,不够的他以后免费护镖给还上。”
“就他这样,谁还敢用他?”
“就是啊,那总镖头也是怕他以后又这么大路,就什么也没追究的辞了他。”
接下来讲他做厨师、街头卖艺,都因为他的脾气没做成,所以他就突发奇想的想当劫富济贫的侠盗。
“他到了一个镇子,选中了山上一家叫‘富贵山庄’的宅邸。他进了山庄把整个宅院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得仔细翻了一遍。可是他什么都没翻出来,整个山庄都干干净净的,连一件能换钱的东西都没有,除了一张很大的床,床上一张满是油垢的被子——被子脏的就是给他钱他也不想去碰一下——被子里躺着的王动。那人虽然叫王动,可是郭大路在宅院里东翻西找他却一动也不动,最后竟然还说服郭大路把他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卖了,买了酒肉回来和他一起吃。”
“鱼找鱼,虾找虾,两个怪人在一起算是有伴了。”
又讲到燕七穿着没鞋底的昂贵靴子进来,倒挂在横梁上陪郭大路喝酒,然后三人联手打退了四只“蚂蚁”——武功很厉害的侏儒。最后,燕七也在这座什么都没有的富贵山庄住了下来。
“又多了一个怪人。”
我看着她笑着说:“嗯,不过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怪人。”
她啐道:“人家的鞋子虽然一点儿也不贵,但至少还有鞋底。困了,你小点儿声。”
我接着又讲了林太平、酸梅汤就停了。等了两分钟,她也没出声,我站起身爬上两节梯子,见她已经睡着,伸手探试了一下她额头,还有些烧。脸蛋红扑扑的,跟喝醉了似得,很是好看,就多看了她几分钟。我下来把电脑插上耳机,听着音乐,看了会儿书,便在网上找了一部电影看了起来。期间她翻了几次身,把被子也踢开了,我爬上梯子,又重新给她盖好。凌晨三点过,酒早已喝完,我便吃了一个橙子,过了几分钟又探了下她额头,总算是退烧了。我关上电脑,在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道:
早上3:25,烧已退,我走了。
《傲慢与偏见》借去看几天。
哦,顺便说一下,你生病的样子也很漂亮!
——小怪
将留言放在她枕边我就出来了。外面夜正深,月亮弯弯已经摇到了西边,星星漂亮的眨着眼睛。风也冷冷的吹到身上,我紧了紧衣服走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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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乱(1)三美
? 《海上钢琴师》已经看过一遍,不过只是看热闹了。看完后虽然是懵懵懂懂的,却总是让人难忘,所以我又从头看起。看到ti roth根据不同的人弹出不同的音乐,才渐渐开始认识到,原来可以如此用音乐认识和诠释对生活的理解。这就是浪漫吧!原来一直都理解错了,浪漫不只是说谈恋爱,人生本就浪漫。一生都在船上生活,最后随着船的爆炸一起灰飞烟灭,这样的人生也不错,虽然是有些厌世了。
正看到□□——两位大师正用音乐对战,敲门声响了起来。我暂停电影,起身开了门。
苏浅浅提着橙子站在门口,微笑着说:“我带了橙子来。”
“是不是还有酒?”
“怪人,只要关于酒脑子就聪明了。”她说,从包里拿出两罐百威。
我把她让进来,稍微收拾了一下,给她腾出一个椅子。
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没有坐下,帮忙收拾了起来,说:“懒死了,一点儿也不爱干净。”
见我把脏衣服塞到柜子里,她皱了下眉头,又重新拿出来,放进桶里。
“衣服脏了,还放进去干吗?”
“才穿了两天,放一放,留着下次穿。”
“脏死了,懒鬼。”
她说着又拿起抹布擦起桌子、柜子。我切了两个橙子,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倚着衣柜看着她说:“真贤惠啊,不但漂亮,还喜欢做家务。那天真的不该拒绝你,后悔死了。”
“再没正经得胡说就用这抹布擦你的脸。”她说,回头瞪了我一眼,“怪人,脸上的伤好了?”
“嗯,小伤,没什么。你没去上课吗?”
“刚下课,来向你道谢。你又逃课了?”
“早上睡过头了。”我漫不经心的说,接着放电影。
她擦完桌子,把抹布洗净晾好,进来拿纸巾擦净手,拿起一块橙子吃了一口,说:“这电影很老了。”
“应该说是经典。”
钢琴师正在录制曲子,一个漂亮的姑娘进入了他的视野。看着她的眼睛,钢琴师醉入了爱情的海洋,曲子也更加的动人。看到钢琴师趁夜跑进船舱偷偷看那美女,还亲了她一下,我回头笑着对她说:“那,你看,其实偷偷亲一下算不了什么的,大师级的人物都这么做。”
“哼,你就是不学好。” 她说,轻轻弹了一下我额头。
钢琴师又弹起了优美的音乐。我的肚子却不应景的饿了起来。我支起桌子,把锅子洗净添上水,拿出电磁炉,通上电。
“饿不饿,要不要吃水饺?”
“不早不晚的,你这算是早饭还是午饭啊?”她头也不回得问,暂停了电影,放上歌曲。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管它是早还是晚。”
“懒猪。”她说,“上次就忘了问你,这么小气怎么舍得买冰箱、电磁炉?”
“吃饭、喝酒必备的家伙怎么能少,再说也不贵。”
“两样加起来怎么也得□□百吧。”
“哪有那么贵,三百五外加半瓶红酒。”
“怎么出来半瓶?”
“刚开学时去顶楼吹风看风景,刚好碰到一个研究生前辈在发自制的传单,我接过来看了一下,是在转售小冰箱。这里夏天出奇得热,热得时间又久,有了冰箱能喝点冰啤倒是不错,便跟他讨价还价,三百就买下来了。回来试了一下还蛮不错的,上网查了一下价格,原价差不多要七百,如果是商店里买的或许还要贵一些。才用了一年只卖三百有点儿太便宜了,我就买了瓶红酒给他送过去。他起先没有收,我再三坚持,他便提议一起喝了。喝着酒,他跟我说了一些大学生活的经验——逃课、打工、谈恋爱什么的。他因为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所以才把冰箱卖了。喝完酒,临走时他又把电磁炉给了我,说是租的房子里什么都有,用不到。我推却不掉,便又给了他一百,他只收了五十。”
“唉,怪人怪事。当心被学校查出来给你没收了。”她说,“你在坏笑什么?”
“想到那学长说的一件趣事了。他有一个同班女同学,长得很是漂亮,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他现在的这个外国留学回来的研究生导师。学长那女同学比他还小一岁,现在每次见到她,他还得叫她师母。哈哈,你说好不好玩?”
“这有什么,只要人家两情相悦就好。”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嗯,以后是得对你好点儿了。”
她奇怪得看着我问:“干吗?”
“你这么漂亮,搞不好哪一天突然也变成我师母,若是因为记恨我让我毕不了业,那可就麻烦了。”
她伸手一把就揪住我的耳朵,生气得说:“你再没正经得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放在锅里煮了。”
“下手轻点儿啊,想吃红油猪耳我这就下去给你买。”
“不行,我就要吃你这对猪耳朵下酒。”她说,又加大了力度,还转了半圈儿。
我挣开她的手,揉了两下被她拧痛的耳朵,说:“你手劲儿可挺大的。好了,不开玩笑了。水已经开了,那要不要吃水饺?”
“怪人,哪来的水饺?”
我从冰箱里拿出水饺,放进锅里,说:“打工那家店的老板给的。他见我挺勤快的,工资给涨了点儿,还给了些水饺做奖励。昨晚吃了一顿宵夜,还剩下一些。”
“你这么懒,还勤快?”
“我懒得时候是真懒,勤快的时候那也是真的勤快。”
“反正就是个怪人。”她说, “好啦,我看着,你去弄调料吧。”
我往饭盆里放了点老干妈、醋和香油,说:“一次性的筷子倒是不少,可只有一个盆啊(萧帅很少在学校吃饭)。”
“那等我吃完你再吃。”她头也不抬的说。
她还是那么不讲理。我拿过水杯洗了洗,放好调料,权当饭盆了。饺子煮熟了把锅里的水倒掉,端起杯子,就要往里面夹饺子。她把水杯拿了过去,将饭盆递了过来,说:“给你这个,我不饿,尝两个就好。真是个酒鬼,买个水杯都是酒桶的样子。”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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