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一个拒绝洗白的哥哥 作者:精神分裂了
第19节
浅紫……还有,湛蓝……
突然,一个面带微笑常做武士打扮的少女跳入她的脑海。
黛——
明亮的桃花眼,眉心一点朱砂,但是乌列尔对那少女印象最深刻的画面,却是对方白袍染血,剑刃斩过敌人的肉体站在残肢碎尸和恶臭的血腥里笑嫣如花时的一刻。
简直就是……devil(黛维菈)……!!
菲尔长袍下指甲瞬间掐上掌心,刚才这个外表出尘无害的女人向他释放出了杀气,尽管只有一丝泄露就很快收住了,但曾经沐浴在刀光血影中的暗杀岁月还是让他第一时间戒备起来。
好在只是心中戒备而已,笑里藏刀的本事菲尔还没开始杀人时就早已练得纯熟,现在只有炉火纯青更加完美,绝不会露出一分破绽。
乌列尔的杀气很快,快到一个不懂武术的人完全不可能察觉出来,所以与其伪装惶恐倒不如无动于衷效果来的好。
“你可以去处理自己的私事,不过我不同意你辞职。”对回忆的震荡并没有让乌列尔失态,她平静的看了菲尔一眼,“不来工作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两件事就能够自由行动。”
“这太好了,什么事……不会很困难吧?”菲尔故作宽心状,继而又恰到好处露出一丝对乌列尔要求神色间的‘不安’。
“先听我说完,”乌列尔肃颜,如果真如她所猜想的那般,那么那两个要求对眼前的男人来说一点都不难。毕竟留着那样的血:“作为报酬,我不会去查你的身份,五年如何?”
“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不明白?”菲尔露出吃惊之色。
“告诉你一句名言,晚辈。演过头就不像了,要学会适可而止。而且我的座右铭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乌列尔依旧神情端庄高雅,却隐隐有一股无形的威严聚在眉间:“我现在已经在后悔自己放你进帕纳斯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趁自己还没犯下大错,将功补之还能回头。”
是了,即使他不是黛维菈的弟弟或别的什么,也多少有着血缘关系。乌列尔发誓,她后半辈子再也不要碰上黛维菈那么难对付的女人了,如果真是她的亲戚,不能用的话,早早斩草除根了事。虽然可惜,却也保险!
像黛维菈这种落入绝境也能随时随地反咬人一口的狼王,正教承受不起第二个!
放过教廷吧,它只是个正义的组织,经不起风吹雨打
“哦呀,就算您那么说,五年什么的也……十年,可以吗?”
前一秒还半惊慌满脸青涩的菲尔下一帧画面便挂上商用标准微笑,就像一只狐狸。
不,乌列尔很清楚他不是狐狸。狐狸虽然狡猾,有时也咬人,但远远不如猛兽坚韧。
这家人是……孤独,狡黠,又倔强傲慢的野狼。
“可以。”乌列尔点头,十年而已,为了复仇她已经忍耐了二十几年,不差又一个十年。反正接受复兴领域圣徒改造后的她现在的寿命早已远超常人。
“要遵守约定哦,不止是您,包括整个正教的所有人都不可以呢。”菲尔笑的小心翼翼,仿佛在试探乌列尔的底线。
“……”乌列尔觉得心情郁闷,这个要求其实也不过分,完全在她能力之内,可是为什么看着菲尔的表情她就觉得不爽呢?“你还是先听条件再谈报酬吧。正教在贵族中的影响力降低,我们需要一个人打入国家做‘奸佞之臣’,从日不落帝国开始做起。我记得你似乎和那个最近因伤退役的年轻人关系不错,怎么开始工作,应该不需要指点。”
至于第二点……
“我希望你把自己的翻译工作教给一个孩子,虽然很年轻,但他是个天才。”说完这句话,乌列尔拍了拍手,“我已经把他带来了,今天就礼貌的问个好。”
一个轻快的脚步停在门外,然后想起了敲门声。
“哦呀,塞给我一个陌生的弟子么。”菲尔笑了笑,“是什么样的孩子让您这么夸奖,我倒是想见见呢。”
“进来吧,米洛斯,和老师问好。”随着那少年推门,乌列尔一向清冷严肃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丝小小的弧度。
居然对乌列尔有如此影响力,看起来不是简单的孩子呢,这么想着,菲尔也抬头望去——
他的眼中出现一个纯白的少年。
那纯洁的白发半长不短看起来有些时间没搭理了,有些参差不齐,面孔与其称赞清秀,倒不如说……长开了会是有些邪气的类型。一双堇色的眸子就像自己头发的颜色,干净并且隐隐有一丝温暖,是个审美水准相当高的美少年。
只是,也未免太过相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新一话银他妈,被总悟最后一个画面出现的抖s姿势帅呆了!!
六月十四日二零一五年,捉虫
☆、没那么肤浅
那是北方一个白雪皑皑的城市。
穿着白色修女服的黑发女人怔怔的抬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周围人都把她当做怪物,只有眼前这个孩子走过来,向她伸出手。
“姐姐,你看起来好像很冷。”
这个孩子有着白色的短发、浅紫色的眸子,他疑惑的看了看女人,然后轻轻的抬手,碰了碰女人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屋子里生着暖和的火炉,可眼前漂亮的修女姐姐看上去,却给他一种寒冷的感觉。
“不,不冷了。”修女微微垂下眼眸,在男孩柔软的白发上揉了揉,“你叫什么名字?”
“米洛斯。”
这名叫做米洛斯?希伯来的少年是乌列尔九年前收养的弟子,来自北国一处偏远的福利院。
乌列尔对他就像对待亲生子女一般,或许这个女人很清楚从十八岁那年离开自己的国家,选择进入枢机院成为一名圣武士开始,就注定了她不可能有自己的后代。米洛斯就是她的孩子。
唉。
根本不需要去推测什么,不仅仅是长相的问题,单凭同为八神间那莫名其妙的特殊感应,菲尔就猜得出来米洛斯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十三岁,比自己整整小十二年,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来着?到处追杀这孩子的家人?
简直就是孽缘。
可是结果菲尔也只是面上稍愣,仿佛在惊讶这么年幼的少年被委以重任般,接着半弯下腰露出认可的笑容:
“是叫做米洛斯吗,真是好名字。那么接下来就请喊我老师吧。”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说不愿意,就可以不理会的。
有的时候,菲尔甚至对自己如此软弱的妥协感到阵阵恶心,不是憎恨逼着自己不断妥协的敌人,而是憎恨如此弱小的自己。
可是他也很清楚,即使再怎么强大,他也始终做不到像小勒希那么快意恩仇,手起刀落。总有诸多的顾虑,他不敢放肆,亦没有放肆的能力。
恶心到底也不过是在污水里垂死挣扎罢了,最后还是身陷泥淖,他就是这么一边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污淖外干净的热一边却又忍不住嫉妒他们拥有光明的人。这样真实,这样丑陋。
记得勒希很小的时候就指责过他,明明自己能做到却不肯做,非要勉强别人,哪怕用阴谋诡计也非要达成目的不可。
没错,这就是路西菲尔。一个自私又没有羞耻心的男人。
即使是面对身为对方灭族之仇的自己的孩子,也依旧毫无负担的伪装。
这样的我,爱什么的太奢侈了,也温暖了,会把我烫伤的。
所以小勒希,你讨厌抑或忘记我都好,随你吧,不要用那么炙热的眼神看着我,真的很烫呢。
“今天是最后一次检查,怎么保养的方子奴家都已经教给你了,需要复述吗?”雷羽将工具一一收好,端坐道问。
“不需要。”
勒希坐在特质的轮椅上,左腿踩着高高抬起的脚蹬,原本蓝色的军装早已换成普通变装,只是头发似乎看着比以前长了些。
“真是像块小冰山。”雷羽摇摇头,“你就没什么话让奴家带的么?”
“希斯克利夫上校被牵扯进了政党之争遇害,密函托孤求我照顾他的零岁独孙,但我没什么经验。”勒希皱了皱眉,抬头道,“幼崽真脆弱。”
“……几岁?“
“零岁。“
“小勒希你这么快就到处乱捡孩子菲尔他知道么?“雷羽震惊脸,零岁的熊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勒希扫她一眼,“幼崽虽然弱小,却拥有无限强大的可能。所以这和菲尔有什么必要的关系?”
“……你们吵架真的很严重啊。“叹了口气,雷羽觉得自己再多说也没什么用,收拾好东西起身,“好好休息,你这次真是太乱来了,也难怪他闹别扭。等事情告一段路,再活蹦乱跳的让他看见,正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我也很生气。”勒希一声冷笑,把玩着手里的枪托。
“相信奴家,那家伙是动了真怒。你也知道他不是多么友善的类型,傲娇口嫌体正越是在意就说的越难听什么勉强也算萌点吧,既然都爱上了,就别在这些坏习惯上纠结。他就是这样的人……”
“谁像你?”
雷羽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抬头抿着唇为难的看着小勒希,却见对方说完那句话便扭过头去,不再看自己。
“啊拉,你该不会觉得奴家是为了男人任劳任怨供他吃供他穿的家政妇型女人?别误会了,奴家和菲尔可不是那么肤浅的关系。”
闭上眼潇洒的笑了笑,没错,不是那么肤浅。雷羽菲斯和路西菲尔,无非就是互相怀抱着目的别有用心勾结在一起的复仇女妖和斯文败类,而已。
没有任何超越利用的关系。
……
……本以为会这样僵持下去,没想到希斯克利夫上校的死会牵扯出一系列军营哗变,这一年,在莫西里因伤修养了四个月之久的勒希克特?克劳德准将再次出山,紧接着国王下令进行一系列镇压和彻查行动,一时间雾都内人人自危,好多贵族因为贿赂和涉黑被一纸搜查令送入牢狱。
事隔半年,众人眼中的荣耀之子勒希克特依旧身着军装,却不得不手持一副木拐的背影隔着街道上的浓浓雾气竟然一时间显出几分凄凉。
而将满头长发自脑后束起,黑色燕尾服打扮手持国王签署搜查许可书的菲尔噗的一声笑出来,简直忍不住为自己的处境点个赞。
三目相对,一时竟无语……杀气腾腾。
菲尔毫不怀疑如果这儿是莫西里,勒希一定会毫不犹豫扔了拐杖追着他打。
事实上就算这是在到处都是监视的眼睛的雾都,也不能成为勒希不动怒的理由——全赖于他第一时间蹲下身单膝跪地,虔诚的捧起勒希右手轻吻并眨眼道‘千错万错都怪我,亲爱的,稍微忍耐一下好不好’的话。
如此相当拙劣却又恰到好处的谎言。
☆、双重标准
还记得神铳局吗?在阿诺德离世后,这个传奇的情报组织曾经一度解散,但在特工荔枝的手段下又渐渐复苏起来,但重建的神铳局只是原来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原特工失散,一部分被国王收编,并与帝国特殊部队组成了i5。
在这中间菲尔动用s级特权动了动小小的手脚,让他自己成为军情五处谍报人员的一份子,而这次全上流贵族圈彻查事件,他也是那些手持着搜查令四处扮演坏人的角色之一。
此时此刻耳目众多,不适合说悄悄话,菲尔当机立断,至少先把勒希拖到没人的地方再聊。
“哇哦,你在玩什么把戏?”
勒希甩手,抬起拐尖戳在菲尔肩上。
“我想……我们需要更私人一些……的地方来解决关于相处上的小小矛盾,你说呢?”菲尔苦笑着接下这一拐,肩上传来沉闷的痛觉,“我已经够麻烦缠身了,你就不要继续再折腾我了嘛。”
“……你给我过来!”勒希脸上崩起青筋,一把扯起菲尔的衣领把他拉到巷子里,狠狠往墙上一摔。
“噗咳咳……”菲尔弯腰靠着墙笑的咳嗽起来,“小勒希你也太热情了,真让我把持不住。”
“谁让你把持了?”不对,勒希脸色微黑,“你|他妈的笑谁,严肃点。”
“我是在笑,没想到嘴里说着绝情的话,命运的红线还是将你和我这么快就连在一起了啊。”菲尔用手背半掩着脸调侃道,“害我现在羞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你说应该用哪句来做开场白比较合适?”
“开你妹去。”勒希冷笑道,“别跟我废话,有屁快放。”
“你生我气可以理解啦,为什么要把漫莎扯进来……”菲尔挠了挠脸,眨眨眼说,“我在执行任务,所以由衷的希望请你稍微配合一点儿?”
“你的任务关我屁事。”上下打量一眼穿的像公务员似的菲尔造型,勒希给气笑了。
菲尔:“怎么会没关系呢?我和你是这样那样的关系啊,我的任务当然……好吧,是没什么具体的关系。”
“嗤。”
“别这样小勒希,我们就不能讨论点感情上的话题么?”菲尔主动找话题,寻求突破口。
“呵,愚蠢的哥哥。”
菲尔:“……”啥。
这是幻听这是幻听是幻听幻听听听听。
好不容易听见哥哥两个字,但是为什么前边的形容词是愚蠢啊!
两人僵持片刻,菲尔叹了一声,拢拢散乱的发丝道,“所以小勒希你这是……非要和我对着干么?”
“谁要管,想干什么都随你!”勒希一愣,扭头懒得看菲尔。
“哦呀……小勒希你莫不是?”菲尔勾起唇角,上前一步专注的盯着勒希的眸子,“现在还是对我有非分之想么……?”
他本就比勒希高出一截,现下将勒希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也毫不费力,一束阳光穿过两人的侧脸照亮菲尔盈满暧昧笑意的神情,这距离是如此之近,仿佛下一秒就是相拥而吻。
“呵,自以为是。”勒希对菲尔的深情嗤之以鼻。
“唉,只好算我自作多情。”无奈的闭上眼,菲尔先叹了口气,然后握住勒希手腕贴上自己的胸前心脏的位置,“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你可以亲自感受我的心跳,小勒希……你是我一生的荣光。”
他微微低头似要亲吻勒希近在咫尺的双唇,神情专注而迷醉,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对即将热吻的情人。
就是勒希,也不禁心生某种奇异的期待。
然而就在他几乎顺从着自己的心情垂眸时,菲尔突然睁开眼玩味的一笑:“你这就相信了?”
“你!”勒希面露怒色,一拐挥出。
菲尔向后一躲,摆手道,“哎呀呀,别这么激动嘛,我只是玩玩而已……不过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好骗,真是意外的可爱。”
“兰迪菲尔。”怒极反笑,勒希猛地感到自己和这个人计较根本就是闲的:“你最好听清楚:我爱你,但我讨厌你。别以为你能从我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是这样吗?”菲尔笑嘻嘻不说话。
“你变了。”勒希盯着菲尔冷冷道。
“不,我从来就没有长成你所希望的模样啊,小勒希。”菲尔摇摇头,指尖挑逗的蹭着勒希脸颊,像极了情人间的爱抚,近乎痴迷的描画着。可他的眼神却那样冷漠,“我不就是这样的人么?你也好漫莎也好,我最喜欢玩弄人心……然后欣赏你们恼羞成怒的表情了,真的……很可爱。”
不同于之前带着些温情的暧昧,此时此刻,菲尔的动作很……轻浮。
那种仿佛在对待一件玩具般耍弄的姿态,透过他的指腹,丝质手套有些冰凉的触感,一点一滴传达过来。
“真难看。”
勒希没有躲闪,只是抬了抬嘴角,面无表情的问:
“菲尔?迪戈里?兰斯洛特?拉美嘉鄂,你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听到自己的全名被这么正式的喊出来,菲尔一时间有些怔神,看着勒希的眼神泛起一层薄冰。
“我等你离开你的战场。”勒希深深的凝望他一眼,“你应当信任我!”
噗……呵呵!菲尔轻轻自嘲般的笑起来,摇着头转身背对勒希,“小勒希啊,我有的时候真是拿你为难,到底该怎么做才合适呢,你总是打乱我的节奏,怎么办才好……”
“我其实……有时候真的挺烦你。”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我会更——
“你还是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比较好呢。”——更,无所畏惧一些吧!
我可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样子展现给你看,在没有你的地方,我才能放手去做。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勒希伸长拐杖拦住菲尔去路,“我是在等你坦白,别把别人当傻子!”
“没什么好坦白的,现在的你我不喜欢。”
拎起拦在身前的拐,菲尔微微叹息,“走开,好吗?”
解除帕纳斯图书管理员工作后的菲尔忙的脚不沾地,搜查令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工作看上去体面实际上却招人谩骂,短短十几天功夫他在帝国贵族圈背后的名声已经差到人人恨不得在梦里对着他扔○,忍着不耐聆听君主的烦恼,还要为他解忧,最烦人的是必须教育米洛斯那个小崽子!
还有一件事。
几年前为了调查红的死因进入正教,原本只是一些算不上怀疑的怀疑,可以说捕风捉影也不为过,没想到这次重返间谍界到还真让菲尔查出了一点东西。
在遥远的北国,有一个少数民族,叫做芙鲁枯若瓦民族,族中所有美妙青春的少女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如同火焰一般,又像灿烂云霞似热情的红发。
神奇的是这么美丽的红色在少女们超过二十岁后就会慢慢褪去,变成普通常见的褐发。
就像滑稽的渡渡鸟,人们因它的发现而欣喜若狂,却在短短八十年之内使得这样一个物种惨遭捕杀殆尽。芙鲁枯若瓦的少女们因一头不受自己控制的红发而遭遇所谓上流社会的兴♂趣,在短暂时间内遭遇大量拐卖事件。
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这是红的悲哀,作为早几十年前就几乎被定义为‘已消失’的她,是被为了向上献媚而谋取更多利益的商人们强行抓走了,而村子里剩余的人则是被半恐吓半利诱着将这件事私下了了,反正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而已。
事到如今假如那女孩还活着,也早已被璀璨到只剩下平凡的容貌和身体了,事实上菲尔对这个并不抱希望,他正在顺藤摸瓜寻找当年强抢民女并施贿的商人和贵族老爷。
这个行为并不容易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七八年,而整个首都收贿作恶的圈子数不胜数,涉情和博|彩生意不算什么,地下拍卖场和黑拳乱成一团,不是现在这个软弱了好多年突发奇想要彻查整顿的国王下令搜查就可以改过来的。
菲尔也就是一边漫不经心的工作一边打听,得空回教堂去教教米洛斯。这孩子在征得乌列尔同意后跟着他一起搬到了雾都,方便教学。
十三岁的少年身高才刚刚开始抽条,骨架瞧着还没长开,每天被菲尔压着检查功课,愁眉苦脸的背着各种书。
“老师,我是来学乌尔说的那种神奇文字的,不是来图书馆复习考公务员的……”米洛斯趴在桌子上,鹅毛笔插在耳边的发根里、
“哦呀,那个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没有空呢。”
菲尔手持画笔站在床边的画架子前,随手速写风景。
米洛斯:“……”
这位老师真是双标的严重典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捉虫。
☆、不可以○老师
菲尔当然知道米洛斯在烦恼些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孩,又是乌列尔几乎当做宝贝宠大的,哪里闲得住。
他本来想考考米洛斯的耐心,却见这少年竟乖乖把自己安排的功课全部做完了,抱怨归抱怨,却一点也没给他挑毛病的地方。
不过挑不出问题,不代表不能找茬。没错,菲尔是很忙,但这个时候他宁愿忙里偷闲站在一边画点风景,反正就是不干正事。
虽然看上去玩物丧志,菲尔也没有忘记关注米洛斯,几天下来,他怨念又莫名欣慰的发现这个孩子不负乌列尔之托,确实拥有着与众不同的才能。
很聪明,学东西特别快,而且也善于思考……与其说天才倒不如……就像是出生在新手村之前就在初始非玩家控制角色那里点了非同一般的技能点似的。
就是性格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白,否则就不会再三试探他的底线了。
这天菲尔将一本天使语默写的诗集拿出来,交给米洛斯:“如果你认真完成了我的作业,想要弄懂这个,可是不会很难的哦。”
抄书这个方法是菲尔再三思考得出的结论。乌列尔让他教米洛斯学会天使语,但他可不想像幼教老师一样指着拼音字母慢慢教,更何况如果只是为了翻译[秩序之章],教到能看的懂就够了,读不出来也没关系。
更重要的是,他观察过,米洛斯有很强的求知欲。或者说,这孩子玩心很重,对于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上手的速度特别快。
比如两天前菲尔带来一副飞行棋,自己和自己玩,而在一旁原本只是随便看看的米洛斯越看越想试试,第二盘就能和他战成一团了。
只能说相当可怕的游戏天赋……菲尔绝不承认,这是自己运气的问题!那什么骰子在自己手里总是投不出六之类的只是个巧合,而已!
“米洛斯,你还有关于自己流落到福利院之前的记忆么?”
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坐在书桌边,菲尔像是随手找了个话题般不经意开口。
“咦,老师你问这个做什么?”米洛斯捧着书惊讶的抬头。
“不觉得这屋子里气氛很沉闷吗,作为老师我只是向你表达分内的关心啊。”菲尔笑笑。
闻言米洛斯放下书本挺起腰,衬衫似乎不太合身显得有些松垮,而且……
菲尔:“米洛斯先生……低头检查一下,你的衣服是不是好像有点奇怪呢?”
何止是奇怪。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新款式,领带系的奇形怪状不说,纽扣也差了位置,看着就叫人难受。
尤其是对于菲尔这个被强制纠正穿着遗留下严重后遗症的人,即使现在的他自己不再纠结于必须穿成多么正式的模样,可看到米洛斯不伦不类的打扮还是手痒难耐。
“您说这个?”拎起那被自己打的糟糕的领结瞅了瞅,米洛斯郁闷的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没有天赋?不,该说是心不在焉才对。
“……过来。”菲尔无奈,解下米洛斯衣领上那不堪入目的领结打算给他重新系好。
“老师,”米洛斯看着帮自己整理错乱纽扣的菲尔若有所思,“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
“……”
三秒后,菲尔露出灿烂的笑容:“看来你的确像乌列尔圣武士说的那样,有点小调皮呢,那么米洛斯同学,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大胆的挑衅老师,就不怕我会做出什么强制你闭嘴的措施么?”
“……”
老师你就算害羞也不要用领带把我嘴系住啊……米洛斯泪眼汪汪。
“那么,米洛斯同学可要用心好好记住,不要随便调戏老师哦。”菲尔微笑着把少年摆到墙角,“摒弃一切华而不实的杂念,用澄澈的双眼认真体会吧!”
米洛斯:嘤嘤嘤老师你笑的好变态……
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窗外飘着雪花,路上少有行人大多神色匆匆,毕竟没有人愿意在有家可回的情况下还能挺着零下几十度时呆在露天场景冻着。
“情况都了解了?”
“是,大致上——”
罗马,雷羽家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那个不可爱的人妖太夫,怎么样,一别半年有没有想念我?”合伞在门外抖落一路来的大雪,菲尔取下围巾抬头,却见壁炉旁除了万年修女服的雷羽菲斯之外还站着一名陌生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礼服,一手撑着桌面与雷羽面对面,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菲尔的闯入使两人同时抬头露出诧异的表情,半响,雷羽单手掩嘴轻咳一声,“那个,这是戴恩斯?赛恩诺因,戴安,他……是奴家的一个老朋友。”
“你好,叫我塞恩吧。”塞恩诺因微笑道,“故友先生。”
浅蓝色的头发斜扎在一起,搭在左肩上,五官三分温润,五分英俊,和雷羽站在一起倒是挺有几分般配。
只是菲尔看着赛恩诺因莫名违和的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丝不舒服来。
“哦呀,既然是雷羽的朋友,那么务必请您客气一些,我是很挑剔的哦。”雷羽没有提,菲尔也没澄清自己的名字,只是露出礼貌的姿态,点头,微笑,嗯。
“喂,你来干什么。”雷羽皱了皱眉,将桌上摆放的纸张收起,“奴家这里又不是你的后花园。”
“没什么。”菲尔勾唇,“外面天寒地冻,路过而已。”
“……”
你从雾都路过到罗马试试?一○多里地呢!
雷羽露出死鱼眼,“奴家怎么就不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什么呢,影帝?”
“如果让你知道了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菲尔端起雷羽面前的咖啡,“秘密总是能酝酿特别的魅力,你说呢?”
“哎那是奴家的……”
“哦呀,抱歉。”
菲尔看了眼手里的玻璃杯,指尖微转将杯口朝下,“我去换一杯。”
“……喂!”雷羽悲愤的盯着地毯上的一片狼藉。
倒是一旁的赛恩诺因突然噗的一声笑出来,惹的雷羽诧异回头,“戴安,别告诉奴家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怎么会呢,只是您的故友看上去比我想象中好玩多了,是个有趣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感。
☆、谁都不是谁的谁
由于昨夜不怎么愉快的见面,雷羽让赛恩诺因这些天先自由行动着,等她把眼前这尊大神送走再说。
“戴安是奴家专门找来帮忙的专业人才,功能很齐全的,你别阴阳怪气的对人家。”
“呵……”菲尔把一个个在黑暗中尘封了大半年的箱子从地窖里搬出来,逐一摆在窗前有阳光的位置上,“专业……你指hoo还是别的方面?”
“说什么呢你?”雷羽皱眉。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以你的智商即使想要解释也很难。”摸了摸一本装订处破损有些厉害的珍本,菲尔微叹着拿出稿纸准备誊抄一份。
“不菲尔谁跟你开玩笑了,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给奴家解释清楚,”雷羽走过来撑着桌面,“人家怎么就‘hoo’了?不要以为你自己弯就看谁都是基佬紫,当年奴家千辛万苦把你弄过来帮忙,你不愿意,奴家也没有逼着你干。但是奴家需要找人帮忙,没了你!难道还不能去找别人吗?”
“你做什么这么生气?”菲尔无辜脸,“只是说笑而已啊。”
“奴家今天没跟你说笑!路西菲尔告诉你奴家忍你很久了,今天必须做个了断……”雷羽气的指着菲尔说不出话,缓了半天才颤声道,“你冷静点儿,有话好好说。”
“……该冷静的应该是你吧。”菲尔兵长脸。
“都让你气糊涂了!”雷羽拍了拍额头,“奴家问你,你凭什么看戴安不顺眼,因为他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你觉得他把你的个人领地侵犯了?让你难受了吗?”
“你在说什么异想天开的话呢。”菲尔露出莫名其妙的嗤笑。
“你还告诉奴家,‘摒弃一切杂念,认真的思考内心’呢,怎么不自己想想。弩机俺和你之间的关系有?问?题,你有情商有智商慧根那么多,看不出来吗?”雷羽一锤定音,“你好好想想,等会奴家来要卷子、不,答案!”
“不用想,我和你之间,不就是男人和人妖的关系么。”
雷羽停下脚步,瞪着两眼怨念的回头:
“奴家跟你打个商量行么?主线剧情的时候就不要提人妖这个梗了,很煞风景的!”而且话说回来什么叫做男人和人妖的关系啊,那是什么充满御宅文化的关系,盖着棉被纯聊天么?!
“这个……不能啊。”菲尔考虑了一秒。
“找茬啊你!”
菲尔摇头,“不,看你着急挺有趣的而已。”“喂!”
“镇静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太夫。”
镇静个头啊,雷羽差点抹眼泪,简直要被气哭了好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挣扎了片刻雷羽只觉哭也哭不出来,笑又笑的尴尬,干脆一把抽出菲尔手中的蘸水钢笔,抓住他的手按上自己胸前高耸:“别写了别写了,路西菲尔求求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奴家但凡有一点点感觉……哪怕只有一点儿,至于吗?”
时间仿佛微妙的迎来那一瞬间停滞,紧紧凝视着菲尔,雷羽觉得自己今天绝对是醉了。
“……不,其实还是有的。”菲尔微微沉吟,不知道在看什么。
“呃?”雷羽噎住。
喂,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作者,接下来要怎么演?
“不过那个与其说感觉,倒不如形容为……单纯的原始性冲动哦。”菲尔笑道,“我认为这是你的私事所以不曾提起,只有两次,在我看到你的脸完好无缺时。”
一次是在岛国,吉原那个灯红酒绿的初见。一次则是火光连天中离开莫西里,绝美中的惊鸿一瞥。
“我想你如果想抛弃女人的身份,早就抛弃她了,没必要等到那个老男人专程去接你时,应该是有什么内在的原因吧?”
雷羽怔怔的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复杂,放松了对菲尔的钳制全身力气仿佛抽空般跌坐回椅子。
“对……和你的眼睛一样。奴家这张脸,从娘胎里就带着它特殊的魔力。”自嘲的抚上脸颊,雷羽颓然语气里说不出的苍凉,“小时候还稍好,过了十岁就怎么也没有办法了。奴家的父亲,哥哥,还有堂兄,全部都因为这东西爱上了奴家。”
“哦呀,我可不太同意你这个观点。”菲尔淡笑着在指尖转笔转的花哨十足,“因为过于美而产生迷恋、渴慕甚至更进一步的生理行为,那种东西不能叫做|爱呢。只是雄性荷尔蒙引导下纯粹的欲望哦,也就是说,○冲动。”
“……”捂脸!
保持着以手遮脸姿势雷羽沉默着,面无表情透过指缝的森森的盯着菲尔缓慢往旁边挪了挪位子。
‘简直累感不爱,不想和你说话’。
心不在焉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菲尔承认断言戴恩斯?赛恩诺因性取向的确有他故意的成分,不过也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那个男人的言行举止透露着一股教养味道,明显是接受过什么正统教育,这样的人不是雷羽随随便便就能找来的。如果他是为了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伪装自己是同性恋,那么就更值得怀疑了。
“我只是不小心注意到,所以自言自语而已:连真容也不敢露出来的男人,即使再怎么专业,也比不上某些人可以信任。”
感到被戏弄怀揣着满腔怨气正要摔门的雷羽听到身后菲尔这番话时表情一愣,继而无奈的叹气苦笑。
“可以信任或者利用什么的那些无所谓,真要说来……你,才是奴家从过去到现在为止见过最可怕的男人。”
让那莫名其妙该死的占有欲见鬼去吧,本来就没什么,他和她,菲尔和雷羽菲斯,谁都不是谁的谁。
至于信任?哈哈,那可真要叫你失望了,她从来没有信任过戴安啊,只是迫于某些不方便说明的原因需要这样一个人才而——已……
咚!
“菲尔!”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雷羽猛的冲进去,哪料眼中见到的浸染是菲尔半扶着桌子使劲咳嗽的模样。
“怎么了,菲尔……”瞥一眼大开的窗户,雷羽脑海中突然浮出一个不好的猜想——“你该不会……该不会是……哮喘?”
“咳咳咳!”菲尔咳的更厉害了。
“喂,你在做什么啊!”雷羽连忙扑过去一手搬正椅子,扶着菲尔坐好,“对了,你前几年就有事没事咳嗽……你该不会早就发现了吧?你故意瞒着别人,小勒希,还有奴家?”
“……你,一次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啊。”菲尔擦擦嘴角,放下水杯,“咳……没事了。”
“……”雷羽抽了抽嘴角,突然扬手在他脑袋上狠狠一拍,空气中发出响亮的一啪。
菲尔似乎被拍懵了,歪头茫然的看着雷羽。
“看什么看,有病憋着不去治你还有理了?”雷羽盯着自己的手掌一阵嫌恶,先在菲尔身上擦了擦,然后又用自己的裙摆狠擦两下。
“我很忙啊。”
“看病的时间总有吧!”雷羽不赞同的摇头,忙算个什么理由,“你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不爱关注小伤小病,有什么都扛着。你小时候可是从来不生病,后来呢,发烧感冒,然后是哮喘?你是不是还想得个肺炎证明自己没那么健康?”
“是这样吗,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注意的,发现哮喘之后,就把一切饮料都戒了。”菲尔在水杯里丢了一块糖。
“红糖水?你……”坐月子啊,不过这玩意对嗓子的确而有好处。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只是很轻微的程度。而且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即使求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搅拌着号称姨妈神器的‘姜汤茶’,菲尔甚至还有空安慰雷羽。
他的哮喘多半和漫莎一样,属于遗传。这种糟心的病本来就很难根治,遗传的则要更严重一些。最多也只能做到尽量控制而已,所以他就边自学边自己给自己养生。
至于痊愈的希望……只能说,很渺茫了。
有些讽刺啊,对于他们这种拥有魔法和各种超能力的人,却连一个区区疾病也无法治愈。
“烦死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别怪奴家没有事先提醒你,”雷羽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黛维菈……你亲爱的母亲大人,年仅二十五岁就因为哮喘复发死在了病榻上。”
“谢谢,我知道。”
“是是!你什么都知道!”雷羽笑着应道,也不知相信了几分。
从那天哮喘的秘密被菲尔拆穿后,又似乎因为赛恩诺因这个男人的插入,菲尔没有再去过雷羽住的地方。
那些书该抄的或背的也都被他带到了雾都的小教堂,现在他在那里对外身份是一名修行中的神父,身边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学生。
“老师,老师?又在偷懒啊……”米洛斯摊摊手,回头正要动笔,领子突然被带着白手套的食指和中指拎住。
“对我的画感兴趣?”菲尔拨起眼罩,将比自己矮一头神情蔫蔫的少年拨拉到一边,“想学的话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好啊好啊!”米洛斯兴奋的直点头。
“过来,”菲尔走到架子前换上一张白纸,招招手道,“喜欢画什么?只是兴趣的话,不先从素描开始练起也可以哦。”
“老师,画过关于自己的肖像吗?”米洛斯咬着笔杆。
“……没有呢,因为我对看厌了的东西没兴趣。”居高临下瞥了小孩一眼,自己?倒是画过漫莎,可那个时候,漫莎应该还是另一幅模样。
“这样哦……”米洛斯哦了声托着腮,“那么老师!我们来互相试着画对方怎么样?”
“听起来很有意思。”权当陪小孩玩,也许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相处出来的,何况米洛斯虽然好动了些歪点子多了些,性格倒也称得上单纯,和他的某个亲戚除了长相之外一点不像。渐渐地,菲尔也自然不吝啬满足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半靠着墙壁,有一搭没一搭的上着色,事实上菲尔也就是想事情顺便画两笔,米洛斯的模样早已深深引入他脑海,根本用不了照着看。
曾经专注过关于买卖人口和行贿的商人们那件事情稍微有了点眉目,难办的是买家不好动手。不是身份太高,正相反,那些买家多半都是中等贵族,但胜在数量多,狡猾的商人们拉拢了很多买主,如果要深究下去,整个雾都贵族圈三分之二都要被牵扯,有话说法不责众,他担任搜查官已经够惹人谩骂了,再大动作下去,恐怕引起公愤。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把这件事缓一缓,专心在国王身上下工夫。老国王身体状况不太好,近两年不太爱依赖内阁,稍微加把劲戳戳老人的心思,混个心腹当也不错。
而这样也更方便他正教卧底的身份……加上神铳局特工一职,很多以前不敢或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可以再次展开了。
比如,阿诺德仓促之死。
比如,当年晴天和里恩卓特以及意大利黑手党彭格列帝国的恩怨。
比如,自己谜团重重的身世。
再比如,小勒希……
有权有势就是有这点好处,趁他现在还能动,早点做完铺垫对一切都好。至于米洛斯……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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